穿成寒门贵子 第127章

  顾时惜一面优雅坐下,目光在自己和齐王三步远的距离看了看,心中简直低落到谷底去,这么远的距离他如何能下毒给人喂过去?

  “那感情好,一听这名字,我便有些兴趣。”小顾大人笑着,暂时不去想太可怕的问题,他艰辛很多问题都是能够迎刃而解的,只不过需要时间,他需要时间。

  “对了,太子殿下今日怎么也在?”顾€€怀中还揣着空白的信封,这信他没写,自然是不能给齐王看,之所以不写也是因为他怕自己暗杀失败后,写的这封信也会被齐王发出去,甚至还会找人模仿自己的笔记……

  他的自己可太好模仿了,一般能够考上科举的秀才都能学个七七八八,更何况江茗也在长安,只需要稍加查看便能知道江茗模仿他自己有些年头,就连顾时惜自己看见了江茗的模仿都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写过的。

  小顾大人率先找了个话题,决计不提信的事情。

  果然他话一出口就听齐王略有些悠哉自傲地淡淡说:“太子年岁小,至亲也皆是不在,我身为其表兄,无论如何也得关照着,于是这段日子基本上是吃同桌,睡同寝,以免叫他人在太子耳边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挑拨外面兄弟之间的感情。”

  顾€€心中无语,狗屁的表兄弟,不知道出了三代没有,好像没有,但也不至于这么亲近就是了。

  “也是,正是多事之秋,合该多亲近亲近,对了,也不知太子喜欢什么,日后下官怕是也要在长安常驻,若是喜欢点心,下官便叫府上的厨子每日做好了新玩意儿都往宫里送两份,殿下一份,太子一份,可好?”小顾大人说起这个,眉目飞扬,眸中含光,任谁瞧了都挪不开视线,更何况是早几年便对顾时惜动心过的周禾誉。

  周禾誉看顾时惜如此活色生香,好似同自己格外亲近,陪自己哄着太子闲话家常,这般温柔恬静,忍不住便一眼万年般瞧见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他们也是如此说着寻常的玩笑,他们会一块儿谈论正事,说起外头的风风雨雨,互相出着主意……

  夜里……他们手挽手回宫,或者他抱着顾时惜回宫,顾时惜大约是喜欢被抱的,他瞧着总是刚正不阿正经不已,实际上很是爱娇,之前一同出使的时候,顾时惜便总爱同他撒娇,时不时困顿着往他肩头依靠,他则搂着顾时惜的腰,一边看书,一边听顾时惜沉稳清浅的呼吸……

  想到这里,齐王眸色暗了暗,深觉如今整个大魏朝都是自己说了算,怎么就不能和顾时惜也同吃同睡呢?

  他目前还未挑选王妃,可这个不急,得慢慢选一个有助于自己巩固地位的家族,不过顾时惜好像是不愿意相好成婚的,之前顾时惜的相好孟玉仿佛便是因为此事闹掰,还弄得人尽皆知。

  对了,顾时惜和谢侯好似也有几分关系……

  齐王隐隐有些不悦,他自多年前起便觉着顾€€这样的人才应当只会入自己的麾下,也应当只对他充满爱慕,可谁知短短几年功夫,就传了不下三四个相好,真真假假难辨,他仿佛也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

  齐王垂眸。

  各怀心思之际,每个桌子已然被太监宫女如流水一般上了十八道菜,将将好摆满了整张茶几,每张茶几的摆盘还颇有讲究,桌上甚至还有春梅与细长的翠竹作为装饰,各色蔬菜犹如玉器被雕刻成各种动物,栩栩如生。

  顾时惜一面感慨,一边飞速旋转自己该如何接近齐王,齐王则按捺下那股子无名的怒意,率先举杯,怀着试探般的心情,说了句与君共勉的话,便劝众人一饮而尽。

  太子喝的自然不是酒,是今年南方新进贡的橙子鲜榨的果汁,有些酸,但太子习惯不去提任何要求,他像是生怕跟不上齐王的步骤,看齐王一饮而尽,他便也一饮而尽,犹如一块儿木头,却还会痛苦。

  太子是不敢擅自动筷子的,他总是看齐王吃什么自己才敢去吃什么,自然也将顾时惜和齐王那份别样的亲近看在眼里,他看着顾时惜一杯杯劝着哄着齐王喝下去,不多时两人好似都醉醺醺的,连跳舞弹奏的婢女都被退下,竟是由顾时惜亲自拿着琵琶弹奏了一曲不知名的曲子。

  顾大人一派的风流倜傥,依靠在齐王的桌子旁边,随后往后不胜酒力的一倒便落入了齐王早便做好了准备接住他的臂弯里,见此状,太子忽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得退下。

  当年禹王带着他与父王同席的时候,父王的嫔妃们便是对着禹王邀宠,不是这个献艺就是那个谈情,最后一个个都和顾时惜一般醉倒在禹王的怀里,结局便是他被父亲蒙住眼睛,要不然就是两人都先行退下,背后则是说不清的靡靡之音。

  太子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可半天也没有得到齐王的指示,便如坐针毡继续坐那儿,也不敢吃饭,只是埋头,也不敢看。

  顾时惜余光扫了一眼那小太子,感觉像是一只拔了毛的鹌鹑,说不清什么感觉,手中的弹奏却是不停。

  一曲罢了,顾时惜如愿装醉依偎在了微醺的齐王怀里,他没骨头似的,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什么形象,倒是还在喊要喝酒,撒娇一样。

  齐王搂着顾时惜,满面扑来的都是顾时惜身上自带的香气,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仿佛是冷梅的香气,又像是夏日的睡莲,更像是水仙,既诱惑,又高洁,怎能叫他放手?

  “酒……”小顾大人眯着眼睛,还在喊。

  齐王轻轻笑着,捏了捏顾时惜的脸颊,捏着顾时惜的下巴便亲亲侧头吻在唇边,然而这口感绝妙,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刚要继续,却被顾时惜躲开,又听顾时惜小动物一样喊:“没有酒……”

  齐王胸口火热,他前半身从没有心思放在这方面,自上了位,也是日日殚精竭虑思考如何保住自己的为止,如何制衡手下的人,一朝怀中有了个堪称绝色的顾时惜,酒精都像是被加了浓度,醉上加醉,渴望今朝一醉不醒,不再管外头的事,就这么一晚!

  “好!上酒!”

  话落,又被怀中漂亮的小顾大人依偎到了脖颈处,呼吸都直喷火焰似的,落在他的喉结上。

  小顾大人喊:“你怎生还叫这么多人瞧?我不要……”

  若是平常,齐王绝对不会让身边人全部退下,可今日他也不知怎么,当真是对顾时惜予取予求了,但理智尚存,只叫后面守着的侍卫和太监站到院子大堂外头去,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进来。

  太子当即看了看齐王的眼色,也站起来准备走,走到外面,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好似也不能直接睡觉去,便跟着一众侍卫站在外面,抬头看天。

  不多时有太监进去上酒,送完就出来,太子悄悄好奇一般,本能感觉今日有些许的不同,于是侧头余光看向敞着门的里面,只见顾大人背对着他,坐在了齐王的腿上,衣衫有些不整,却又还算规矩,正捏着一壶酒要给齐王倒。

  可齐王却好似玩闹一般,偏不让顾时惜如愿,抖着腿,让顾时惜怎么也倒不进杯中,只能气哼哼的干脆将酒壶高举起来,仰头倒入那嫣红的唇中。

  太子看得目不转睛,都忘记了自己绝不能偷看,被发现恐怕要被齐王训斥,说不定还要扣他宫中的份例,可他就是挪不开眼,下意识心脏都揪起,看见顾大人舔了舔手指头,魅惑至极笑眯眯低下头去,齐王宠溺一般笑着张唇接住顾时惜隔空落下来的酒……

  这画面极具冲击力,一下子将太子冲醒,不敢再看,但没几息的功夫,太子又听见里面有人喊他,是顾时惜:“太子殿下,你来一下。”

  太子心脏莫名砰砰直跳,小跑着赶忙进去,走近后便蓦然瞪大眼睛,看着七窍流血的齐王躺在宽大的椅子上,死不瞑目,顾时惜嘴角有明显擦过血迹的样子。

  顾时惜声音在颤抖,双目绯红,郑重又极具魄力地一字一句小声对太子笑说:“太子殿下,我是戴庙的朋友,他同我说你人虽小,却有大智慧,现在我要殿下帮我办一件事,办好了,我们都活,办不好,我死,你依旧是傀儡。”

  小太子紧闭嘴巴,点了点头。

  “第一,你出去后,假装传齐王的话,让外面守着的所有侍卫乃至太监婢女全部到宫外去守着,门口不许有人。”

  “第二,寻来纸笔,我要写信。”

  “第三,你若信我,若我不幸死了,你可以找刘善和江茗,他们是我的心腹,还有宋阁老,他是坚定的皇帝党,他会捧你上位,但你不可全信他。”

  太子还有些懵,只是点头。

  正要出去,却见顾时惜又吐出一口血来,被他擦去……

  “愣着做什么?赶紧办,把门关上。”顾€€自己刚才不小心吞了一些进去,现在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一样,眼睛都是一片模糊,他怒斥。

  太子立即小跑出去,吩咐众人再退远一些,关上门的同时,便听见里面传来顾时惜那种哼哼的声音,叫外面守着的侍卫虽疑惑,却听见这声音便不敢疑惑,当真又退了出去。!

第188章 天亮

  太子则巴不得谁人都看不到他,他先悄悄从后面的小门将纸笔都送到顾大人的手上,看顾大人犹如一尊易碎的神佛般伸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接过纸笔,便说:“江茗刘善他们来了没有?”

  “霍运是我的贴身护卫,他应当会先来,你替我去外面悄悄守着,看见他来了,引他从后面翻窗进来,不要惊动他人。”顾时惜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他也不知道这毒到底是什么毒,怎么就好像不小心漏了一滴进去,便这么大的作用。

  他此刻浑身发冷,眼前也模模糊糊,不知道是泪还是毒药的作用,可偏偏竟是没有半点儿怕死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团太子,忽地笑了笑,伸手胆大包天捏了捏太子的脸蛋,说:“太子和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若是他今日当真交代到这里,能捏过未来皇帝的脸,到了下面还能和旁人吹吹牛逼呢。

  顾时惜笑着,一边磨墨,一边对身边的太子说:“戴庙说你聪慧早熟,我看你的确是有些担当,方才看见死人竟是都没有大喊大叫,你若是大喊大叫,我怕是会被外面的人一剑刺死。”

  太子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不等他开口就又听面前的顾大人垂眸继续说:“日后你可一定要做个好皇帝,假如我死了,我这也算是救驾有功吧?给我爹赏个不起眼的小官就行了,让家里衣食无忧,其他的大官可不能让他当,他糊涂得很,心肠又软,心肠软的人是不能做官的,会害人害己。”

  “还有,谢侯,我若是死了,最好是瞒着他,等将匈奴击退再唤他回来,我会多写几封信,你和刘善看时机送出去,用以安抚,不然我怕他心神大乱,在前线吃亏。”

  “江茗这个人算数才能很好,之前他为了报答我所以没有选择做官,而是跟随我做了个幕僚,如今朝廷既是用人之际,便改好好用起来,明日早朝我若起不来,你和刘善还有宋阁老必须推自己人上户部位置,然后即刻着手筹备粮饷。”

  “假若我活着,明天倒是不必那么麻烦,你只需要坐在上面,摆出你作为皇帝的气派来就可以了,做皇帝其实不需要太聪明,不需要学很多知识,只要识人善用,便已然是个好皇帝了,太子……”顾€€写着写着,笔触一顿,看向一旁呆呆看着自己的三岁小朋友,忽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我是不是说太多了?没办法,我感觉我一闭眼就要晕过去了,这一晕,也不知醒不醒得来。”

  顾€€说完,脑袋重重磕在桌子上,手中的笔一下子摔出去,吓得太子脸色煞白,生怕里面的动静引来外面看守人的怀疑。

  好在方才让看守的人都站在院子外面去了,这边的动静应当是没有听到。

  然而此刻摆在太子面前的便是一具尸体和一具不知死没死的人,太子永远记得父亲在世时孤独的模样,偶尔有些人想要和父亲商讨一些事情,第二日便死了,头颅被送了过来。

  他总在想自己大约也应当安分守己,不可以乱来,父亲和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教育他,禹王是比他父母更加对他好的存在,禹王落马后,身边老师们便都教育他听齐王的话,说齐王才是为他好,为了整个大魏好的人。

  好不好的,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懂,但他看得明白父亲死前痛苦的哀嚎和不甘,那种愧对祖宗的眼泪直直像是一颗蜡烛油落在他的心口,顿时烫出一个疤来。

  他也看得明白眼前的大哥哥快要死了,他帮自己杀了齐王,自己要死了,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叮嘱了他许多话,就像是他母亲那样放心不下。

  可既然放心不下他,就别死啊,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他太孤单了。

  太子还在呆呆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面突然传来一些响动,太子吓了一跳,惊恐回头看,却见一身夜行衣的青年不知何时朝他这边跑来,看见顾时惜竟是也趴在桌子上,脸色煞白,当即便抱住顾时惜去探人中还有没有呼吸。

  霍运今日自给了顾时惜那毒药后便心神不宁,一直到看见顾时惜真的出了事,才后悔自己当初果然是不应该给的,要暗杀齐王,总有办法,要一个从来没用过毒的人去下毒,他当时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

  霍运心都凉了半截,顾时惜现在必须要找大夫医治才行,时间紧迫,不然真是回天乏术,可他背着顾时惜如何从窗户翻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皇宫离开?

  要知道霍运进宫都花了不少时间,是翻越宫墙后从房顶上混入花园,要避开各路巡逻的哨兵,还要避开每个宫门门口守着的夜班太监,他自己尚且困难,更何况背着顾时惜?

  可哪还有时间让霍运犹豫的?他当即对着太子道:“太子殿下去宣太医,就说你不舒服,然后将人带过来。”

  “我叫不动他们……”小太子声音很低。

  霍运急得满头大汗,他真是不明白,顾时惜这么一个聪明人,怎么就稀里糊涂最后落成这样的下场,按理说顾时惜这样的人,合该是过的最好的,他既是聪明,就应当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现在顾时惜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不是为了自己,太傻了……

  怎么会有这样既傻又笨的人?

  他还欠顾时惜一条命的,这可怎么还?

  正当霍运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从东宫别的门直接闯出去和正在往东宫这边聚集的刘善刘阁老等人会和的时候,门外突然出来了一些脚步声,脚步声骤然停下,却随即便是敲门的声音,齐王副官蒋科警惕地敲了敲门,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哪怕是冒着被主子骂一顿‘扫兴’的风险,也要来询问:“主子,没事儿吧?我们站在院子外面,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之前您不是说不要离开您超过一门之隔?”

  此话说完,蒋科又敲了敲门,结果里面安静的不像是齐王正在和妖精打架,安静到可怕。

  蒋科当即心中大喊‘不好’,干脆一脚踹开门,果不其然看见整个大厅里面哪里还有什么香艳旖旎的画面,只有齐王一个人躺在那儿,七窍流血!

  “抓刺客!!!”蒋科当即大喊,追着大厅打开的后门便追了出去。

  顾€€被霍运背在背上,单手还搂着个太子,别说跑步快了,走路都费劲,但他依旧是冲出了东宫的前厅,往后面躲去。

  如今正面出去已然是不行了,整个东宫也被包围了起来,霍运找了个厨房的小库将顾时惜和太子放下后,拔起房间里摆放的各种菜刀便别在腰间,双手再各拿一把,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对太子说:“你一会儿把木箱子都推过来,把房门从里面堵死,谁来都不要开门,除刘阁老他们。”这是存储各种蔬菜的地窖,地窖的门是用的铁门堵住,只能从外面反锁,太子和半死不活的顾时惜藏身其中,随着地窖的门被霍运关上,反锁,太子浑身为之一怔,总觉得为了自己死去那么多人,实在不值得……

  可他没有开口喊霍运回来,顾大人给的吩咐他还记得,他得活着给前线送信啊……

  虽然顾大人的信只写了一半,可这一半也应当管用吧,能够安抚谢侯吧?

  太子一边淌着泪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附近的蔬菜一个个搬去地窖门口,箱子他实在推不动,就把东西全部拿出来,再推箱子,最后再把蔬菜装进去,这样地窖的门哪怕是被打开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洞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了。

  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搬了多久,更不知道顾时惜还活着没,只听见外面刀刀见肉的声音,忽而便是一声厉声:“住手!”

  “刘阁老来得好生快,你说住手就住手?我们在抓刺客。”

  “抓刺客有这么抓的?都退下。”这句话是戴阁老说的,他一边说,一边缓缓道,“外面全是老夫的人,你们若是不退也行……”

  如此僵持了几秒,或许更久,太子也不知道,随后便听见刘善的声音哭喊着,不少人都在喊,在叫,在呼唤:顾大人!顾时惜!顾大人?快叫太医!

  太子坐在乱糟糟的蔬菜堆里,虚脱地靠在冰冷的顾时惜的身上,一点点看着地窖的门被打开,露出一道光来,落在他脸上,也落在顾时惜的脸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太子发现顾时惜竟是睁开了眼睛,温柔地对他笑了笑,无声地夸奖他说:“太子殿下,你做得很好。”

  但又只是眨眼的功夫,顾时惜就被外面的人拉上去,背着叫太医医治。

  太子浑浑噩噩跟在后面,忽地看向天空,只见天光乍现,天亮了……他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摸,竟是自己的泪……!

第189章 锦囊

  不等太子说话,外面就已然有人前来问是否准备妥当,前朝的众臣等候多时了。

  “那就……上朝吧。”太子意外居然还有人问他能否开始,他下意识回答可以了,回头又紧张起来,询问苗公公,“顾大人呢?”他怕自己做不好,怕群臣群起而攻之,怕齐王党羽杀了他,也怕禹王的旧部从中浑水摸鱼。

  谁知道苗公公笑着说:“顾大人已然在前面等着了,和宋阁老他们在商量事情,您前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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