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雨,陈叔正在收银台里收拾东西准备打样,未抬头出声道,“有,你们顺着门前这条路一直往下走,看到一棵大槐树再问问,都在那一片。”
闻言,alpha说了声谢谢,和一旁的人谈论起来,片刻后几人起身往门外走,方清屹听了一嘴,原来是连接洛山几个景区的主干道因为落石被封了,这几人在找落脚的民宿。
江濯也听到了,打开手机查看起地图,不一会儿,便看到原本还通畅的公路被打上了“禁止通行”的标志。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这么重要的主通道怎么能说封就封。
沉默片刻,江濯先开了口:“你给许吟打电话问问。”
方清屹没犹豫,立马掏出手机给许吟播了通电话。
果不其然,许吟那边也是颇为头疼,路被封了,他们不仅到不了古村落接人,现在连回原先的民宿都没法实现。
“我让唐晓宇在找附近的民宿……”
“你和江濯也找找吧,晚上估计回不去了。”
许吟说着,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不一会儿说话的人被切换成了沈凝。
“学长。”
沈凝没料到这一趟会出现如此多的变故,心里多少藏着委屈,小声道:“阿濯哥哥在你边上吗?”
方清屹被沈凝对江濯的态度闹得哭笑不得,回道:“在,你要和他说话吗?”
“不用了学长。”沈凝顿了顿,似乎不死心地问,“阿濯哥哥他还好吗?”
扫了一眼江濯,方清屹回了句“挺好”,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俩人到底闹翻没,为什么沈凝还在关心江濯。
“嗯你们照顾好自己。”
omega的声音依旧没什么生机,方清屹本想多关心几句,不料对方没给他机会,几秒后便将手机交还给了许吟。
许吟忙着找房,没聊两句随即挂了电话。
方清屹扯了扯嘴角,第一次觉得有些受挫,忍不住斜眼瞪向罪魁祸首道:“如你所愿,我成功失去了和沈凝独处的机会。”
“……”江濯没理会方清屹说的话,道:“不想睡马路的话还是先找房吧。”
居然还学会了怼人,方清屹眉梢微压,很快计上心头,起身走到收银台旁找陈叔打听。
陈叔这才知道是封路了,立马帮着方清屹打电话询问认识的民宿老板。
挨个打了一遍电话,陈叔摇了摇头道:“没房了,这种突发情况滞留在古村里的游客不少,民宿住满了。”
“要不就在我这住一晚吧。”陈叔乐呵呵道:“我儿子那间房空着也是空着,就是小了点你俩睡着挤。”
听着这话,方清屹下意识拧起眉头,不是挤不挤的问题,而是他和江濯……现在根本不适合住在一间房。
万一不小心走个火……打一架怎么办?
犹豫间,身后的江濯也跟着走了过来,那人倒是豪气,二话不说扫了桌上的二维码,给陈叔转了一笔房费。
还是一笔不菲的房费,这可把陈叔吓得够呛,嘴里喋喋不休说着要给江濯退钱。
听了陈叔的一阵唠叨,方清屹脑袋不自禁昏沉起来,逃一般地到了边上,也不管今晚住哪,掏出手机先给沈凝发信息,问他找到房没有。
两分钟后,沈凝回了过来,说是找到了。
还好沈凝不用睡马路。
外头雨似乎停了下来,方清屹顺着窗视线往外探,雨后空气怡人,不远处的洛山朦胧,好似被仙气缠绕峻美无比。
方清屹叹了口气,看在美景的份上,勉强和江濯睡一间房吧。
即便睡一起也没什么,都是alpha,他们又不是A和O,根本不受彼此信息素影响,顶多像上次一样呼吸不畅,到不了强制的地步。
睡一觉而已,怕啥。
*
陈叔热情,他和江濯便蹭了顿饭,累了一天,方清屹也懒得计较和江濯挤屋子的事,吃完饭没多聊便往屋里钻。
先前不觉得,一顿饱餐之后方清屹便觉得身子疲乏极了,全身忽冷忽热,身子里一股凉气四处乱窜,体温也烫得要命,好似被火炙烤着,热得难受。
以为是受了凉,他便没在意,趁着江濯去浴室洗澡,先行一步往床上一倒,裹紧了被子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淋了一路的雨,又是高海拔地区,饶是体质比一般alpha都要好的方清屹,还是发了烧。
一开始还算能熬,结果没睡多久方清屹便觉得周身轻飘飘地,体温似乎又飙升了好几度。他迷迷糊糊地往前拱了拱身子,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随后眯着眼睛脱了外套和裤子,丢在了地上。
支呀一声,浴室的小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微微光亮从里头照射到木质的地板,江濯站在明暗交界之处,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外看去。
他对屋子不太熟悉,寻了半晌却依旧寻不着屋里照明灯的开关。
屋里安静极了,方清屹睡的很沉,发烧之后喉咙干得冒泡,他干咳两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一把压在了身下。
粗糙的木纹地板发出细微的响声,江濯在昏暗的光线中摸索着往前走……
方清屹侧身趴在床板上,两条紧实修长的腿压在被子上方,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短裤,好在上半身还套了一件白T恤,遮住了露出一点的gu沟。
微弱的光线落在床边,江濯刚走两步,便呆滞地站在了原地,他没料到进屋会看到这幅光景,几乎一瞬便绷紧了身子,腺体处的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溢出,张牙舞爪地扑向床上的alpha。
睡梦中的方清屹蓦地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因为呼吸不畅,整张脸憋地通红。
江濯洗得是冷水澡,却抵不过对方就这么半果地躺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心跳却快得停不下来,他对方清屹的身体反应远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急促的呼吸声传来,似乎是察觉到方清屹的不对劲,江濯强忍着控制住外溢的信息素,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靠近床边,弯下腰来。
他抬手抚上方清屹的额头。
好烫。
额头传来微凉的触感,方清屹舒服得轻哼一声,小猫似的,他神志依旧不清晰,下意识伸出手来抓住身上的江濯,几乎下一秒,搂紧了那人的脖子重重往下一拉。
江濯正低头探体温,被身下的人猛地一抓,一时不防直接倒了下去,额头“咚”的一声砸在了方清屹的肩膀上。
方清屹吃痛般“呜”了一下,复又睁开眼睛,头顶是一片昏暗,他看了会儿,迷迷糊糊地不知身处哪里,因为难受,眉头蹙在一起,呼吸依旧不畅带着鼻音道:“好热……”
不知过了多久,江濯终于撑住手臂从方清屹颈肩抬起头,他深呼吸着,目光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方清屹。
方清屹的脸颊一片潮红,整个人像被丢进火里烤过,散发着热气。
感受到那股冰凉,他微微睁开眼睛,由于烧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只觉的这道带着凉意的触感很是舒服,便贴着江濯的掌心蹭了蹭。
但似乎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的……
方清屹下意识仰起头来。
很快,他的手指抚上了江濯冰冷的下颌。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求求海星~
第19章 出错了
19
滚烫的鼻息落在耳侧,缠绕在四周的信息素如春日的枝芽肆意攀爬,野蛮生长。
omega发qing期,alpha会释放出大量的安抚意味的信息素,来减轻omega的发热痛。
而带着安抚意味的信息素其实也是一种引诱信号。
alpha的嗅觉一向很灵敏,即便是已经失去意识的方清屹,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出萦绕在鼻间的乌木香,并无攻击性。
他不是omega,无法接收到这种信号,只知道空气中高浓度的信息素不会攻击他。
手臂软绵绵地提不起劲儿,方清屹大口呼吸着,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他贪恋地摸着江濯冰冷的侧脸,却在下一秒,被身上之人捉住了手腕。
握住方清屹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江濯的视线死死盯住那两片快要干涸的唇瓣……
他起身单膝跪在床沿,片刻后将方清屹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拽了下来,江濯的速度很快,像是故意不留思考的空间,几乎一瞬便将两只手同时压向床板。
长睫微微抖动,被钳制住的方清屹“唔”一声,却并不反抗,只是低声喃喃道:“好热……你别动……”
江濯正想起身,便看到身下的人已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两股呼吸凌乱着交缠在一起,方清屹的手腕白皙,江濯死死攥着,很快便泛起一圈淡淡的红。
屋内光线黑暗,方清屹睁眼的一瞬便对上了那双深潭一般的冷眸。
来不及细究,方清屹立马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此刻他的双手竟被江濯捉住,正以一种羞辱性极强的姿势压在两侧。
“……”
脑子短路般噼里啪啦火花四溅,方清屹恼火地瞪了眼身上的alpha,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出来。
本就烧的厉害,手上哪有多少力气。
挣扎许久身上的alpha仿佛一尊石雕像似的,屹然不动。
猛烈地咳嗽了两声,饶是一向镇定的方清屹,此刻也慌的神,他先前在昏睡之中,哪里记得自己对江濯做过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后,竟被另一个alpha压在床上。
还是个觊觎他的alpha。
方清屹艰难地咳嗽着,后背沁出一层薄薄的汗,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吓的,他没料到江濯为人居然如此下作,醉酒那次没得逞,又想趁他发烧,来强的不成?
衣冠禽兽,真不是个东西。
方清屹在心底把所有能想到的词都骂了一遍,眼神却愈加紧张,好在灯光昏暗,没让禽兽瞥见他眼底的慌张。
眼看那抹红痕渐渐深了一圈,alpha这才卸了手腕的劲儿,两秒后江濯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床边缓了缓神。
见对方起身,方清屹被高高吊起的一颗心脏总算落下,他的嘴唇因为失水过多干裂起皮,一阵紧张之后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上唇。
一截粉红的舌尖扫过,带起微微痛意,嗓子眼也疼得如刀割一般,他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看向杵在一旁的江濯。
方清屹一向不喜欢逞强,他知道以现在的体力,根本斗不过另一个alpha。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后,考虑到方清屹还发着烧,江濯复又伸出手,重新抚上对方的额头。
约莫接触了一秒,方清屹倏然拍开了江濯的手,皱起眉头语气咄咄道:“别碰我。”
听到呵斥,江濯眸光微凝,站了片刻这才转过头去,他从角落里找出背包,翻了翻,从里头取出一盒退烧药,随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等他回来,方清屹已经重新躺了回去,缩着身子躺在被子里。
方清屹烧的迷迷糊糊,听到声响,强撑着眼皮,仔细听着动静。
屋子里有张矮桌,江濯将拿回的杯子放好,倾斜着水壶中倒了热水,又拆开了退烧药的包装盒,取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