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 第6章

他们掀开被子,先替他用止血药敷了伤口,又抹了金创药,都是些上好的药材,虽然这些药太医院有很多,但是给太监用不免有些心疼。

宋离歌感觉自己的伤处逐渐不太疼了,甚至还有些清凉,便知道这药一定是极好的,他想,如果他能活着,一定要好好报答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伤势逐渐处理稳当,宋离歌也逐渐昏睡了过去,过了半晌,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治好后,太医留了张方子让管事的去煎药,祁思言又让他们把伤药留了下来。

两位太医虽然舍不得,但太子的话也不敢不听,只得留下了金创药。

祁思言将药递给管事,他眉目间隐隐含了些许威严,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呆在帝皇身边,帝皇训斥大臣的场景他也耳濡目染,学了几分,严肃起来也叫人惧怕。

他冷声道:“这药你留着给他治伤,不能私吞了,再看谁伤的重些,也用了,不心疼药,所有刚净身的太监不得打压,你们这些管事是怎么磋磨下人的孤多多少少听了些,以前没管是因为孤管不了,但是孤十六就能上朝递折子了,只差两月,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孤都要重新整改,你也给其它管事的提个醒。”

上辈子祁思言碰到宋离歌的清况,也想过整改,只是都顾着江清越去了,江清越在朝上反驳了两句,加上四皇子被他夺了人也在朝上说他堂堂太子不关心国事关注这些下三滥的玩意,祁思言就放弃了,自然宫女太监们依旧过的水深火热。

不过祁思言在朝上说了那些也传到了宫女太监们的耳朵里,他们都默默记着,所以在祁思言被囚禁的时候,也曾尝试着释放善意,只是自从江清越当众斩杀了一个太监,换了一批人入宫就没有人再对祁思言好了。

太医院里,三十个学徒正在晾晒药材,天气好,皇家药材多,要定期翻晒才能保持药性,免得生虫长霉。

院里总共十名太医,每人都从家族里收了三个弟子,长久待在身边教养本事,见他们正在晒药材,祁思言挥手免礼。

他进了太医院,太医们正在抓药。

见他进来,他们纷纷过来准备行礼。

祁思言也免了他们的礼:“国师近日脸色苍白,没有精神,也不像是受了寒,你们可有温补不伤身的方子?”

太子亲自来抓药,自然要好生接待。

院正笑眯眯地亲自抓了两贴药:“国师大人的身子自然马虎不得。”

狐狸的心情似乎才恢复,尾巴一甩一甩的,两只前爪抓住祁思言的衣领,鼻子凑上去嗅了嗅祁思言的脸。

祁思言接过药看了看,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们以前给普通人治过病吗?”

太医们一愣。

他们也是上一代太医从家族里挑的尖子,自小就在皇宫里当了学徒,看的病人要么是大臣要么就是皇室,根本没有治疗过什么平民。

祁思言点点头,思考了片刻,也没有多说了些什么,朝他们道了别。

拿着药回到东宫,祁思言差人将药送到国师府,东宫里的气氛很好,宫女太监们见到祁思言也不躲避,干净大方的行礼。

宫女上了茶和切成小块的水果,祁思言喝了口茶,而后又道了一杯递给春风:“走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喝吧。”

“属下多谢殿下。”

祁思言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狐狸面前喂它,见狐狸小口小口的咬,看的也开心,他语气极好:“不用说属下,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长,可以随意些。”

狐狸动动耳朵,咬了一下祁思言的手指。

咬的不疼,祁思言没甚感觉,又喂它喝了些水。

明月从大殿走进来朝着祁思言行了礼:“殿下,您救的那个武夫,也就是白成薪,已经醒了,他想见见您。”

她抬头看见冷峻的春风站在祁思言身边,虽然不是闺阁女子,但难免尴尬,脸顿时就红了:“这是?”

“这是春风,父皇给孤的贴身侍卫,劳你在偏殿收拾个住处给他,以后他就在东宫了。”

春风朝明月点头示意了一下。

祁思言原本是不想见的:“至于那个武夫……”

春风作揖道:“见见吧,殿下,白成薪这个名字,属下有所耳闻。”

他想知道白成薪有没有恢复记忆。

“那就见见吧。”祁思言见春风想见便起身朝着外头走去,狐狸抱着累,但这狐狸娇气的很,不要别人抱也不愿意下来走,只能祁思言继续抱着这一大坨。

东宫伺候的下人住的不差,一人一间房,虽然小,但不用和其他人挤一间,祁思言走到最里,一路上下人都朝着祁思言行礼,见祁思言领着明月朝下人屋里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都不敢噤声。

明月推开门。

祁思言站在门口,语气平静:“就是他吗?”

白成薪猛的睁开眼,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慌忙的坐起身,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激动的甚至想哭,没有人能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具体是多久他也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祁思言讲话了,甚至到了后来都回忆不起来祁思言的声音。

他的心泛着密密麻麻的酸涩,伤口裂开传来一阵疼痛,但他却不管不顾的起身。

直到目光所及之处是朝思暮想的身影后他才骤然落下两滴泪来。

心落到了地上,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越发的疼。

是的,就是他!

祁思言脸色平和,没什么架子,见他起身连忙道:“不必多礼,你先躺下吧。”

“不用。”白成薪摇摇头,目光热切地粘在祁思言身上。

祁思言皱眉,他从来没被人直勾勾的盯着过,尤其是这眼神还有些放肆地流连在他身上,像是要捻在他身上一般,觉得有些不敬,但想来自己救了他,他这么激动也能理解。

他下意识地把狐狸抱高了点挡住脸。

春风察觉到了什么,侧身挡住了白成薪的目光。

朝思暮想的身影骤然被挡住,白成薪不满的抬眼,接着瞳孔一缩,似乎是太过震惊,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盯着春风。

春风则满眼敌意地回望着他,一双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宛如深潭,像是带着几分嘲弄。

白成薪神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他晦涩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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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江湖

不对不对不对!

白成薪的心乱的不得了,这和他想象中的会面,回忆了无数次的场景不一样,一切都变了,上辈子祁思言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站在祁思言左边的应当是他才对。

不行,重活一世,他知道以后的事情,怎么能被一点小小的改变打乱心神?

“太子殿下。”他轻声喊道,语气轻柔,目光里满是感激。

如同前世一般,祁思言回应道:“怎么了?”

不同的是他怀里抱着一只皮毛雪白的狐狸,身前有春风挡着。

春风占有欲极强地宛如铜墙铁壁般将祁思言挡的死死的,白成薪那些目光一丝都泄不进去。

“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白成薪试探性地拱拱手。

“举手之劳。”祁思言道:“你家在何处,孤派人去打点一下,以免二皇兄因为在我这里受了气去报复你们家。”

这番对话与前世一模一样,白成薪的眉头松了些,语气坚定:“属下从小便是孤儿,一条贱命,如若能为殿下分忧,也算是报答殿下的一份恩情。”

“孤儿?孤苦伶仃的着实可怜,你在这里养伤了,等伤养好了再回去述职也好。”

白成薪一脸喜色的准备谢恩,听见了祁思言说的下半句后生生咽了回去,重生的喜悦在这一刻冲的一干二净。

他声音干涩,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属下……回去?您说让属下回去?”

祁思言没什么表情:“嗯。”

白成薪的震惊和伤痛就连明月都察觉到了。

明月悄悄望了眼俊美的白成薪,她开口道:“殿下,您不觉得他太可怜了吗?”

“可怜的人那么多,父皇说,孤要做的是靠身份改变大祁,而不是靠身份行特殊。”祁思言从春风背后绕了一下,望着白成薪的眸子平静道:“练武场的事情孤会解决,你不会再有危险。”

“属下……属下……遵命。”

这句话说的白成薪味同嚼蜡,这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即使祁思言仍然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祁思言,但他却不愿意收下他。

是前世自己作了太多孽吗?是惩罚吗?

他苦涩的模样,春风瞧着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

祁思言说完就缩到了春风身后,根本瞧不见白成薪难过的样子。

他本就被白成薪的目光看的不舒服,甚至觉得有些恶心,但是想到自己和他有一层救命恩人的关系在,被这样灼热的目光看也正常,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是不想来见白成薪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起初听见白成薪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就莫名的反感。

不过春风倒像是认识的,还主动来见。

结果春风直到现在一句话也没同白成薪讲过。

兴许是他和明月在这里春风不自在,他忍不住轻轻抬手扯了扯春风的衣角。

春风个子高,祁思言才十五,还没长开,春风低头望过去就瞧见下巴猫在狐狸耳朵里的祁思言,一双无辜的眸子里含着小小的无奈,从春风的角度看像是撒娇似的。

春风垂眸望着自己被嫩白细长的手指扯住的黑衣衣角,不敢再看祁思言的脸,语气带着些许的克制:“殿下?”

祁思言松开衣角,把狐狸往上颠了颠,重新抱紧了,轻声道:“孤先走了?你既然认识他,必定同他有话说,孤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

他走到门口见明月还在发呆便皱眉喊了一声。

“明月。”祁思言喊道:“走了。”

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对于太子不收下白成薪还有些生气,白成薪惹了二皇子,哪能有活路?太子以往宛如小菩萨一般,这会儿倒是这么不留情面,她瞧着那白成薪实在可怜,尤其是被拒绝了之后简直要把沮丧写在脸上了。

祁思言一走,白成薪就收起了一副可怜样子,以往他装可怜祁思言都会安慰他心疼他,他记得上辈子便是如此,不过那时候说的没那么真情实感,面上可怜,心里却在嘲弄祁思言一副没见过可怜人的样子,听到什么都满脸的心疼。

他目光满是锋芒,当了那么多年的将军,方才刻意收敛的气势全然释放出来,转瞬之间,气场便与春风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即使半坐在床上,也丝毫不见刚才当时的虚弱。

“白将军,别来无恙。”春风握紧手里的刀,冷声道。

他逐渐拔出刀,刀尖泛着尖锐的冷光对准了白成薪:“告诉我,我死后,殿下怎么了?”

刀尖丝毫不留情面的朝他袭来,白成薪气的双目微眯,双手用力地夹住刀尖,让刀尖不可想前移动半分:“你这条终日跟在祁思言身边的狗果然也重生了!现在想杀我?你怕是要失望了!”

“白将军恐怕比我这条狗更失望。”春风静静地道。

白成薪闻言眼睛顿时猩红一片,仿佛刚才压抑的情绪又涌上心头,他一字一顿地重重发问,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结痂的伤口又被他攥出了血:“祁思言怎么会不收我?是不是你这条狗对他说了什么?还是说……祁思言也有记忆?”

春风冷漠地将剑向前刺了一分,刀尖抵着白成薪的咽喉,再近一分就能划出血来,他威胁道:“殿下没有任何记忆,你最好别在他跟前提起一个字,否则,我必定在你说出之前,割了你的舌头。”

白成薪表情狰狞,无能狂怒地嘶吼着,宛如丢失了所有神智,他呼吸急促,用力的挠着头发,似乎想破头都没想到自己究竟是差了哪一步:“他没有记忆为何不要我?为何不要?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机会,他为什么不要我?一定是你从中作梗!”

他已经想过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祁思言有记忆,不要他,或者是直接杀了他,他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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