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 第12章

狐狸凑过来闻闻他的脸,踩着祁思言的胸口跳下床,一跃到桌子上。

渴了?

祁思言换好衣服,外头已经大亮,隐约能听见下人来往时刻意放轻的说话声。

祁思言喊道:“来人。”

“殿下?”女婢没有推门,在外面应道。

祁思言抱起狐狸掂了掂:“打壶狐狸喝的水来,让厨房用白水煮只鸽子,肉煮软些,内脏去了,别放盐,把肉撕下来,放在盘子里,国师府后山的春笋还有吗?剥三根进去烫一下,再煮一个鸡蛋,顺便洗盘水果过来。”

“奴婢记下了,您呢?”

祁思言:“给孤煮碗面就行。”

他说完后便笑了,拍了一下狐狸的脑袋:“你是太子我是太子?国师见了都要夸我两句把你养的精细。”

后厨很快就把吃的端了上来,鸽子肉虽然是给狐狸吃的,但是小骨头都剃了,鸽子肉少,摆成一盘放在盘子中心,煮的笋子摆在旁边围成一圈,看着就显翠绿水润,放了一些天了还是很新鲜。

笋是国师后山的笋,那里的笋比外面买的笋要更嫩更清爽,这些笋都是祁思言自己去挖的,因为后山有很多动物,野狐狸,野鹿这些温顺的,还有野猪狗熊这些撵人厉害的。

只有祁思言不会被撵,动物瞧见他也不会跑,还会上来蹭蹭他,喜欢跟在他身后,有时候祁思言挖笋子的时候还能碰见国师养的那只罕见的黑白熊猫,熊猫很喜欢吃笋,但是它挖不方便,就会带着祁思言去笋多的地方,祁思言就和它互帮互助,还能捏捏熊耳朵,累了就躺在熊肚子上休息。

接着是面,面就精细许多,煮的很劲道,一点都不烂,是早上熬的牛肉高汤煮的细面,里面放了满满当当切的薄薄的牛肉片,撒了一些葱花点缀,上面还盖了一个煎蛋,煎蛋下面还有两只虾。

狐狸凑过来闻闻祁思言的面条,显然对他更感兴趣,祁思言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它的盘子里,又剥了只虾:“这些虾都是渔民在海边捞的,等暖和些了,后山那边的的小溪旁边应该有小虾,到时候我给你捞一把,还有鱼。”

祁思言伸手剥开虾,把里面鲜嫩的肉给狐狸,狐狸张口吃了,舌头还舔了舔他的手指。

“说起来,再过两月我就是我生辰了,外公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他从海外带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回来。”祁思言边喂边期待道:“上回过生辰,他给我带回一只大象,看着可稀罕了,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动物,现在养在相国寺里,我都没时间去瞧。”

祁思言的母家姓黎,母亲叫黎溪,外公一共有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黎溪是妹妹,黎晔是哥哥,黎晔辗转在祁国和其它国家之间做生意,外公就负责海外市场,离家赚的满盆金钵。

只因黎溪死的早,而且死的蹊跷,黎家主和黎晔都心疼祁思言在宫里没什么亲人,又时常见不到面,所以只能在祁思言生辰的时候给他送些稀罕玩意,每年祁思言的生辰都是最受瞩目的。

因为黎家常年做买卖,经手的不知道多少好东西,又不缺钱,后妃大臣们有门路都得不到的东西,偏生他们手里多的是,给祁思言的,自然是最好宝贝。

忽然想起这些,祁思言的心里蓦地有些酸涩。

他不知道前世他死后,黎家主从海外得知消息,老年失了女儿又死了孙子,一病不起,还没撑到回家就去世了,雇的工人有的起了歹心,集合起来抢了一条船,把货物洗劫一空,最后回家的只有黎家主已经发臭的尸首,三五个忠心的下人和开着的一辆破船。

黎家损失惨重,海外的生意顾不来了,黎晔只能咬牙放弃,常年来往的辽国不知为何与祁国打仗,他只能铤而走险去更远的从未去过的南疆。

没去过就意味着钱能赚更多,说不定能填补海外贸易的空缺,黎晔满怀希望,直到到了那里却因为长相太出众的原因,被人强占了去,从此不知所踪。

黎家从此分崩离析。

祁思言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惆怅从何而来,吃完早餐,宫女进来收拾,嬷嬷替他束好发:“殿下今日可要看会书?”

“不了,孤去趟内务府,孤救了个人,去看看情况。”

嬷嬷为难道:“殿下今日还是就在东宫吧,皇上不是让您闭门思过吗?”

“哪次闭门思过孤没有出去?”

“赵公公特地来了一趟,说皇上交代,您如果敢出去,就罚您抄三遍宫规。”嬷嬷叹了口气:“您近日就在东宫待着吧。”

祁思言敏锐道:“嬷嬷,是出什么事了?”

“没……”

“孤要听实话。”祁思言抬眼,目光放在老人家身上,带着些许严肃。

嬷嬷不敢惹怒了祁思言,斟酌着语气:“江公子受了重伤,种了蛊毒,听说肩膀都被刺穿了,胸口划了一道大口子,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太医院的医生如今都在江府里,怕是救不回来了,皇上也是怕您心慌,惹出什么乱子来。”

她注意着去看祁思言的脸色,却见祁思言并没有担心过度,才松了口气。

祁思言抱着狐狸大步走出门,见春风在屋外侯着,便立刻问道:“江清越受伤的事情,陪我去找父皇,江清越现在不能死。”

“殿下?”春风皱眉:“您的意思是?”

“如今江家刚打了胜仗,江清越在南疆呼声高着呢,父皇只给江清越封了侯爷就算了,他倘若死了,民间说不定要传言说我父皇怕功高盖主,准备卸磨杀驴。”

春风眼神一凝,眉目间似乎有些沉:“属下明白了。”

祁思言找到皇帝的时候,江老将军正在宫里求他父皇广招神医,救救江清越,声音大的殿外都能听清楚。

细细听来,江清越如今只能用人参勉强吊着命,确实是药石无医了。

祁思言推开门,江老将军的哭嚎一顿,瞧见是祁思言,他又努力板起一副脸,泪痕还没干呢,怕失了面子硬是就是做出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太子殿下是来看我江家笑话的吗?”

祁思言没理他,径直跪下行李:“父皇,您约摸是忘了,救人也可以找国师。”

他抱着的狐狸眨眨眼,尾巴兴致缺缺的一甩。

皇帝原本皱着的眉缓缓散开,如释重负般点点头:“也对,国师医术也是一绝,朕方才也乱了阵脚,居然没有想到。”

江老将军眼睛一亮:“臣现在就亲自去找国师。”

祁思言连忙站起来:“将军,孤陪你一起去!”

江老将军横了祁思言一眼:“臣自己能找到路,不劳太子费心,您还是与我儿远点好。”

“孤不是这个意思……”是只有孤能上山。

他话音未落,江老将军已经跑开了。

祁思言看了自家父皇一眼,摸摸鼻子,尴尬道:“父皇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江老将军。”

“没来得及。”皇上实话实说。

还不急呢,这都快急成什么样了。

过了半晌,江老将军派人来传话,想要一队侍卫开路,因为有只熊猫躺在路上,还有大批的野猪守在路上,只要他一迈步就发出一阵低吼,更不用提其它的银狐,梅鹿,树上猴子还丢松塔打人,甚至还有只大老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让他不敢踏上山半步。

第十九章 狐狸气气

这事说起来很玄乎。

国师府后山有很多动物这些江老将军也听过,但没有见识过,他上国师府的时候是跟着皇帝他们去请国师祭祖的,路上根本没有见到什么动物,所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原以为会很顺利,结果他才爬了几阶楼梯,就被一个松塔打中了肩膀,他抬头,瞧见树上的猴子冲他乱叫,叫的他头疼,大大小小约摸旁边的树都被猴站满了,大猴手里拿着松塔,小猴子手里拿着小石子,随时准备扔他,似乎是在警告他。

他起初只是皱了皱眉,没意识到什么,直到硬着头皮走了一层楼梯,身上被松塔砸了生疼之外,还看见一只巨大的黑白熊挡在前面,再上一点,还有只低吼着的老虎。

接着林子里冲出了野猪群,长着獠牙的野猪面相可怖,腿不断的磨砂着地面,随时准备冲过来。

江老将军瞧着面前的一切,江清越还吊着命,他不信这些畜生还能真的咬死他不成?

直到他的头上被拉了一坨鸟屎。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这坨鸟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向来好面子的江老将军终于怒了,看着懒洋洋的熊猫,已经趴下的老虎,唧叫的猴子,禽鸟,还有打滚的狐狸,哼哼的野猪,随手捡起一根树杈就上了台阶。

然后发现野猪真的敢冲撞过来,老虎真的会扑过来撕咬,猴子扔的松塔砸脑袋特疼。

他心下胆寒的立刻跑下了山,站在山下,心里气闷不已,又安慰自己,倘若是以前的自己,只需一把剑这些拦路的畜生都得死在这里,等皇上派的那些侍卫来,他倒要看看这些畜生还敢不敢拦在路上。

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擦了头上的鸟屎,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等侍卫的时候忽然想起刚才祁思言担心江清越的眼神,觉得颇为可惜,刚才他就应该让祁思言跟来,说不定向来娇生惯养的看到老虎就会被吓破胆子。

这样想来江老将军的心里好受多了。

人很快就到了,只来了祁思言一个,祁思言身后跟着赵公公和他的那个贴身侍卫。

祁思言在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就跑了过来,抱着膘肥体壮的狐狸还颇为累,赵公公见他辛苦想抱着抱一抱,也难为他一大把年纪了跟着跑还要操心自己。

累极了的祁思言忽然眼睛一亮。

而后小口喘着气的站定,看向身后满脸轻松根本没有被累到的春风,双眸晶亮地朝着春风眨眨眼。

春风秒懂,贴心地笑道:“殿下累了?”

他伸手想搂住祁思言的腰,才刚触到一点布料,狐狸立刻就伸手乱抓,不断谴责祁思言,像是在他耳边叫似的,声音颇为吵闹。

把路过的宫女和巡逻的太监侍卫都招了来,不过他们见是太子便都不敢再多看一眼,行了礼就走了。

祁思言忍无可忍,狠狠的拍了一把狐狸的屁股,抱着他的前爪让他面对自己,这个姿势让狐狸的尾巴难为情地上翘挡住自己的关键部分,哼唧的声音顿时停住了。

祁思言朝着狐狸生气道:“你是太子我是太子,赵公公你不给抱,春风你也不给抱,还懒得要命自己不下来跑,生怕脏了脚,现在春风要抱我也不行?要么你自己下来跑!要么你就闭嘴!”

狐狸毛都气的炸开了,它没继续撒泼,默默的挣扎着跳了下来。

无视祁思言,独自走在前面,背影高冷,尾巴低垂着,像是被抛弃了似的,瞧着颇为可怜,整只狐狸都写满了我在生气。

祁思言无能狂怒的追上去:“你生什么气!站住!”

“我要告诉裴煜!”

“你还生气,你告诉我我怎么你了。”

春风看着祁思言的背影,唇紧抿了几分,双眸低垂了下来,手不着痕迹的磨砂了几下。

赵公公笑道:“殿下真是皇宫里最让人舒心的存在了,瞧着真有活力,我们走吧,待会还要回去和皇上复命呢。”

春风紧绷着脸点点头:“公公先请。”

祁思憋着一口气,一个劲地追狐狸,却发现怎么都追不上,狐狸就跟逗着他玩似的,时不时地停下舔舔毛,然后看见祁思言在后面追的狼狈,心情好点翘起尾巴。

祁思言:“……”

等到到了那里,祁思言还未来得及说话,江老将军就皱着眉头看过来。

他嫌恶道:“怎么只有太子殿下一人?”

祁思言对这种表情已经免疫,江老将军嫌弃他缠着江清越不是一天两天了,昨日刚说要和江清越撇清关系,今天就过来救他,确实不合理。

但是,是因为国师府后山真的不合理祁思言才来的,那些动物连他父皇都不认,父皇现在瞧见猴子都犯怵,就算要让国师算卦也是要么由祁思言转告,要么就和祁思言一起上去。

祁思言回答道:“赵公公和春风在后头呢。”

听见只有两个人,根本没有侍卫队,江老将军心里一梗,他等了那么久不就是想上山,结果皇帝派了谁来?太子,赵公公,一个贴身侍卫?老弱病残三个人占了俩,这能上山?

江老将军忍不住气笑了,他蹬着祁思言,怒斥道:“殿下莫非是在胡闹刻意耽误我儿性命?我儿将信件公之于众是不对,但是殿下也万万不能拿他性命攸关大事开玩笑,我儿刚建功立业,如今性命垂危,殿下再怎么样也不该这般。”

祁思言听的不是很明白,他弱弱地道:“孤是去救江清越的啊……”

“殿下,我儿不喜欢你,你若再纠缠不休耽误我儿救命,我儿若出了事,臣定要为我儿讨个公道。”

祁思言眉眼微皱,背过身:“孤也不喜欢江清越,现在不想与你争辩,救人要紧。”

江老将军见祁思言这样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心思,心里愈加气愤:“救人,殿下是去添乱的吧!不让皇上派侍卫过来,到时候上了山,殿下被凶猛的动物吓的半道走不动路,到时候臣可救不了你,做戏也不用做到这份上,我儿也不会感动,万一真的赔了命,到时候臣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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