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 第82章

祁思言没有叩首,但是每走一步便轻轻念一句佛经。

直到走到最上面一层。

他看着面前庄严肃穆的佛祖,凝视片刻,撩起衣袍,而后跪在面前的蒲团上,轻轻叩首。

他替前世的祁思言,也是他自己求一此:“祁思言不求富贵,不求前程,不让佛祖为难,但求在没有完全消失之前,见一面裴煜。”

咔嚓,身后的树枝断裂,发出一声轻响。

【作者有话说】:找到实习了,有点点忙

??第一百三十五章 娶不娶你还不一定呢

还真的让他见到了。

这个对于前世祁思言来说,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人,那个他觉得,最不会离开他的人,离开的时候,走的那么决绝,连告别都没有。

祁思言抬眼。

熟悉的白衣,清冷俊美的一如往昔的容貌。

祁思言喉咙滚动几圈,嘴唇开开合合,还是没能顺利唤出裴煜的名字。

还没鼓起勇气开口。

啪嗒。

一滴眼泪顺着祁思言的脸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

月色朦胧下,春风垂眸,拉着傅裕悄悄离开了。

祁思言狼狈地背过身去,抬步欲走。

“言言。”

裴煜似乎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可能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语气里还带着丝丝无措:“等我过来。”

不等。

祁思言咬着牙,句句哽咽被他生生的吞了下去,眼泪大颗大颗掉也倔强的要命,头也不回。

他加快脚步,甚至用力的跑了起来。

因为没注意脚下,夜晚又黑,他不知道自己踩中了什么,可能是木枝,也可能是石头,就这么摔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他被人一把搂住后腰,抱了起来站稳,然后调转了身体,两人四目相对。

前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饿不饿。”裴煜伸手抱住祁思言的身体,轻声哄道:“我给你做饭。”

祁思言骤然浑身僵住,身上竖起的那些尖刺通通都消失了,他抱着裴煜嚎啕大哭。

他抱的紧紧的,嘴里却发着脾气:“不想吃,扔了,你也滚,反正你也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当我忘记前世记忆的时候,我很怕我见不你,我不知道我的从何而来,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消失,我不想连着两世都见不到你……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

“没有他,只有你,都是你,我也没有不要你。”裴煜有些难过地道:“前世我以为你喜欢江清越,想成全你。”

“这种时刻你再提他!?”祁思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警告道,也就是这样子,才有了祁思言过往时分的小性子了。

“你在历劫,没有什么事情,比你历劫更重要。”

祁思言轻轻啊了一声,眼泪还没干便抬起头,显然是被震惊到了:“什么……什么历劫?”

裴煜抬头看了一眼天,可能知道祁思言早晚会神魂稳定,恢复以前,天道并未阻止。

“你本是龙族幼子,下凡历劫,为了阻碍我与你在一起,天帝用自己的天道职权,干涉了你的情感,让你觉得,你喜欢江清越,我无法接受,回去了。”

“等等。”祁思言只想听自己愿意听的,在他看来很重点的事情,他擦干了眼泪:“你说你无法接受?”

“是。”裴煜实话实说,并不瞒他,也并不觉得诉说爱意这种事情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仗着自己龙族独苗的身份,在我宫中肆意妄为,引我动心,还让我当你情劫,那次下界我已准备好聘礼或者嫁妆,只待你渡完劫,娶也好,嫁也罢,总归你是我的。”

“但你转眼就爱上别人,我无法接受,却又不敢影响你的情劫,只能独自离开,离开后意志消沉,沉睡中被唤醒,才知道你的情劫并不是江清越,让你受了很多苦,只能才让你重新渡劫。”

“本想让你带着记忆回到以前,但你已经喝下孟婆汤,可能是天道的意思吧,天道不想让你记得失败的劫数,而他们有记忆,是我的意思,原本我想直接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但我想,你大抵是不愿意他们直接死的,就放他们一命。”

祁思言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裴煜。

发现裴煜说的很认真,而且坚定不移,他也不敢怀疑裴煜是不是疯了,况且前世裴煜确实神神秘秘的什么都知道,也不会撒谎,于是他只能暂且信了裴煜编的虚无缥缈的理由。

他根本没有在意裴煜后来的那些安排,什么失败的劫,什么放过了,不过是闲杂人等而已,他脑海里全是:

相信自己是一条龙,然后在凡间渡劫。

还有相信裴煜当时已经备好了嫁妆准备嫁给他!

他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你的嫁妆还在吗?”

一句话已经定好了谁嫁谁娶。

裴煜并不在意这些,嫁娶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关键是人:“但是收了我的嫁妆,再想离开我,怕是不可能了。”

“哼。”祁思言有点开心,但又不太甘心自己轻易就原谅裴煜,遂撂下狠话:“娶不娶你还不一定呢。”

对待祁思言,裴煜总是格外的纵容:“那我等你娶我。”

“看你表现。”祁思言冷哼一声,实则心里已经在盘算要给多少聘礼的事情了。

他又问:“那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既然喝了孟婆汤,为何还会有记忆。”

“你围猎那日神魂受到重创,所幸当时狐狸身上备有仙草,现在有些神魂不稳,等你神魂好些了,就会忘记前世的记忆,静安寺的钟声可以帮你固魂,你在这里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封掉你的前世记忆。”

“不要。”祁思言果断摇摇头:“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我主观上还觉得我是前世的祁思言,虽然你和‘他’在一起就是和我在一起,但我还是有些……”祁思言只有在裴煜面前才说真话:“就一点点,嫉妒,就算一直安慰自己,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但还是会伤心。”

他慢吞吞又小心眼地道:“我还有很多要教训的人没有教训呢,我黑名单上,那么长一串,而且我想和你过完这个生辰,你上辈子只是参加了我的成年日,都没有陪我。”

“可以。”

祁思言压下嘴角的笑意,蹭蹭裴煜的衣服,从裴煜怀里出来,有些期待:“那可以亲亲吗?你和他都亲过。”

什么叫和他。

明目是一个人。

裴煜低头亲了祁思言一口。

有点久。

久到怀里的人一张小脸憋成了红色才放开。

裴煜有些好笑:“呼吸不上来为何不推开我。”

“我好/色。”祁思言又扑了上去抱住裴煜:“真的是我的了。”

他牵着裴煜的手散步下山,等待他关注的关注完了,也贪完美色了,他才骤然觉醒:“你说围猎那次我遇刺了?”

“……”

裴煜淡然地回答:“是,当时原本是想让黎晔魂飞魄散的。”

舅宝言立马炸毛:“我舅舅!!!我舅舅怎么了!对了!我想起来我忘记什么事情了,有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春风也没介绍他,像是也不认识他的样子,我当时怕露馅,就说他是我朋友,让他跟着我舅舅回了黎府……他是不是就是那个……”

他捂住头:“啊!我早该注意到的……”

那个陌生男的,越看越可疑!

不知道会不会对他舅舅下毒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替舅舅出头

月色静谧而优美,让整个山林都变得神秘而美丽,景色其实是一样的,但只有裴煜在身边,祁思言才能感受到这种夜色景致的美好之处。

所幸裴煜说那人是保护黎烨的,祁思言才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和裴煜深夜散步,慢慢欣赏此情此景,不然他怕是要立刻去黎府把那人弄死才肯罢休。

不过一到第二日,祁思言就带着裴煜去了黎府,毕竟现在是在宫外,他也不需要向谁请示。

昨日是怕自己撑不到见到裴煜,没心情出去散心,今日就不同了,他精神极好,拉着裴煜就街上游玩,还带了一直没敢见怕触景生情的狐狸,奈何狐狸吃的太多,祁思言也不想让它累到了春风的手,就给它脖子上套了根细细的布条,穿了四只小鞋子,牵着它走,狐狸老不乐意了,以前还能仗着裴煜不在朝着祁思言发脾气,现在被裴煜一盯就老实了。

因为太子画像所制的平安符现在人手一个,祁思言特地带了一个面具,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闹质朴的氛围,走街串巷了好一会儿,也不看价格,买了不少好东西,给傅裕和春风也买了一些。

傅裕从未经历过这种陪主子逛街还有好东西拿的待遇,感动的都快哭了,倒是春风满腹心事,心神不宁。

几人走到黎府,祁思言才摘下面具,他来的不巧,刚进门就听里面的议事厅吵吵闹闹一片,经人介绍才知道这一趟正好遇上黎府分红的时候,黎府直系和旁系上上下下好几百人全来了,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让守门的人不要通传,低调地带着人走到黎烨的住处。

祁思言不用想也知道,倘若把这偌大的黎府比作一棵大树,那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就是啃食这棵大树树根的蛀虫,海外风险高,他们平时不投钱也没个人影,打着替外祖代为管理的旗号,黎府这些赚钱的金银绸缎大大小小的铺子不知道分了多少出去。

他外祖也不白给,毕竟铺子里的东西都是黎家的,就要他们每年把利润的七成给他,其它的都可以给他们做分红,平时有黎府管事忙碌,以前这么些年也过来了,哪里需要这些人帮忙,不过是他外祖因为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黎姓血缘白养着这些人罢了。

怎料,祁思言才刚走到黎烨的住处,就听见一些没礼貌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辈正在黎烨的院子里乱翻。

“这傻子家里真殷实啊,等他爹死了,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一个小子从黎烨的房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翡翠玉钗:“真是傻子,拿他东西也不会告状。”

一个穿着黎府最新制作的蚕丝绣缎的半大少年手里抓着一把银票:“我去年刚来,在他那里拿了三张银票还怕的要命,没想到今年他钱还是放在老地方,你别说,怪不得你们都想跟来,原来是这样。”

“这么傻还管理家业,也就是命好,和皇室攀上了关系。”

“这宅子可真豪华,我娘说等老不死的死了,以后说不定可以住这里。”

黎烨哪懂那些,他被人哄的两句喊了几声叔叔伯伯就乖乖的走到亭子坐下看书,还拦着旁边的阴沉着脸一号不让他对小辈无礼,连伺候的下人都已经见惯不惯,毕竟他们有时候也会仗着黎晔痴傻从他房里拿东西,黎家主和黎晔常年在海外,这个黎府能有多少事尽忠职守的?

况且黎烨对于这些人的话都听不太懂,他的世界很简单,纯质又无暇,看着像祁思言一样的小辈从自己房里拿东西,以为他们说是需要这些,无知无觉的纵容着。

他从小被父亲传授自己是长辈要让着小的,这个念头已经根深蒂固在脑袋里了,虽然对他们不比对祁思言,但也单纯的认为这些小辈和祁思言一样都是没什么坏心思的坏孩子。

傅裕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太子的神色,却只看见祁思言带着面具的脸,无法揣测祁思言的心情,但他能猜到,这些人不太好过。

祁思言差点忘了,前世自己死后,黎府肯定不如以往。

他近乎平静地开口问:“裴煜,我外祖和舅舅过的怎么样。”

裴煜知道祁思言问的是什么,似是安慰的揉了揉祁思言的小脸,轻轻掐算了一番,声音有些沉:“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现在很平静。”祁思言咬着牙说完后便冷笑一声。

裴煜:“......”

“你外祖得知你的事情后,郁郁而终,死在外海,货物被洗劫一空,还是少数几个衷心的黎家船工给他买了幅薄棺材送他回来,你舅舅被接连刺激,又被人强拖着去进献给大官,发了高烧,昏迷不醒,送去南疆做生意,被车夫耗尽家财救好后,又被独孤御种了情蛊......”

“什么!!!”身为舅舅宝的祁思言轰然摘下面具,脸上已经摧枯拉朽,排山倒海级别的怒意:“我现在就进宫杀了他,以绝后患。”

为了让祁思言开心点,裴煜伸手呼噜呼噜祁思言的毛:“......不过所幸被你舅舅现在身边这个人救了,照顾了你舅舅一辈子,之后的生活还算幸福,”

原以为祁思言多少脸色会好看点,却不想祁思言神色更差了,他撩起眼皮,很不好惹地望着裴煜:“他为什么会无私的照顾我舅舅一辈子?”

裴煜没有回复。

过了半晌,祁思言干笑两声:“呵呵。”

笑了两声后阴恻恻地盯着在他舅舅旁边的高大身影,面无表情地对春风道:“把刀给我,我先去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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