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 第95章

“白成薪,我叫白成薪,请你一定要让太子记得我。”

经过他们的学徒先帮白成薪包扎了伤口止血:“师傅,军医,快过来!这里伤的比较重!”

严沐尧一边问他有关于祁思言的问题,一边将他放在担架上:“好,你还有什么要对太子说的,慢慢说给我听,不要睡……”

白成薪缓缓吐出一口气。

前世的记忆消退,白成薪对于祁思言来说并不重要,也不像江清越一般被情劫带动影响过,天道留下的记忆,只有祁思言救了他,还将他送到了护卫队,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其它的多余的接触和对话,仿佛只是顺手施救,仅此而已。

但白成薪始终觉得亏欠过祁思言,这是埋在他潜意识里的,抛却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剩下的不是对地位权势的渴望,刻在他骨子里的居然只是单纯的,对祁思言的亏欠和感恩。

他甚至都不觉得,祁思言会记得他自己曾经救过一个武夫。

……

直到一个月后,战报来临,朝臣才发现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当初留在边境的二万大军均数被下蛊,而上到掌控边境第一,二,三道城池防线的知府已经全部被木偶蛊控制。

三座城池不费吹灰之力被攻破却无人知晓,导致严将军他们一进入城池就被瓮中捉鳖,死了三千近四千将士,倘若不是严将军及时更改方案,死的只怕是更多。

这个消息在大军未到之前,居然一点都没有传回祁国。

玉凛只能先把预防蛊虫的草药大量烧制,将燃烧的草木灰洒在营地,让境内的百姓预防,教授军医解蛊,只能一个一个来。

“让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着实恶心。”兵部尚书义愤填膺道:“倘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上报木偶蛊,这种蛊虫流到紫禁城,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南疆果然阴毒。”

“这次决不能给南疆机会!”

“你们求和派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初就是你们说南疆既然已经愿意求饶上贡,一心求和,让我们不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间接导致我朝两万将士被控制,现在又被迫自相残杀,你们当初是何居心?”

当初的求和派头都不敢抬。

皇帝勃然大怒,他仔细翻看着牺牲人员名单,有无辜的城池百姓,也有被百姓伤害的士兵,里面都是他的子民。

“来人!”他用手狠狠的拍了下书案,止不住的怒意蔓延:“给朕彻查,另外把独孤御和独孤灵儿打入天牢,等打仗结束后送他们和南疆皇室在天上团聚,所有人必须去国师那边检查自己是否中蛊。”

大皇子趁机道:“父皇息怒,不过还好事情被我们提前发现,如果不是太子要拿下南疆,南疆怕是也会早晚打过来。”

二皇子叹了口气:“这是可惜了那几千将士,被自己人杀害。”

祁思言并未居功,反而觉得倘若他再提早准备,或者提前去勘察,或许可以避免更多伤害,他跪下来,认真道:“父皇,儿臣想给所有牺牲的将士补偿再加一成,让将士们可以魂归故里,他们的直系亲属,可以减免一半的国税,倘若日后需要征兵,他们可以不需要参与。”

“准。”

散朝后,皇帝叫住了祁思言和裴煜商量对策。

祁思言仔细地翻看着牺牲人员名单,手却忽然顿住了,他抬头看向裴煜,对着他喃喃道:“白成薪?”

“怎么了,你认识?”皇帝问道。

“我不太有印象了。”祁思言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好像救过他。”

皇帝便道:“可惜了,他有其它亲人吗?”

祁思言愣了片刻,仔细回想起来却并未有任何问题,他怔怔地道:“不清楚,我和他没有什么交集。”

“这不像你啊,你以往救了你什么人,都要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照拂,跟个小菩萨似的。”皇帝调侃道:“这种情况倒是第一次。”

“我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祁思言确实已经想不起来,他思索片刻:“可能是我记性变差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祁思言被刺杀

对于祁思言来说,这个话题并没有战报重要,他偏头问裴煜:“这是一个月前的战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觉得玉凛能解决吗?”

皇帝点点头,也看向裴煜,面容严肃:“朕留下你俩的的意思,是想让你也去南疆帮忙。”

裴煜摇摇头,拒绝了:“单一蛊虫易解,找到下蛊的人就好,有玉凛在,顺着子蛊找母蛊的位置很容易,这是一月以前的战报,估计再过一段日子就有消息了,倘若没有消息传来,我再去也不迟。”

既如此,本着对裴煜的信任,皇帝便没有强求,果然不到半月,战报再次送来。

玉凛顺着子蛊,带着严沐尧,江清越找到了蛊师的老巢,看守的人很多,但是由于南疆信誓旦旦地觉得祁国没有巫医,无法找到这里,士兵们都懒懒散散的,巡逻也不紧密。

他们当晚便带了一队人一把火烧了那边,母蛊死亡后,子蛊自然也跟着死亡了,那些清醒过来的士兵和百姓怒不可遏,军队势如破竹,已然到了南疆皇城。

边境捷报连连,倒让朝中的某些人感觉到了危机,毕竟等外患彻底解决了,接下来给解决的,就是内忧了。

祁思言和皇帝都想过,云家和他的党羽会趁着现在大军还未回归的时候,让皇位易主,甚至已经备属好了各种方案,连杀手阁的精锐都调到了身边。

只是祁思言提防了所有人,唯独对于四皇子和六皇子仍然留有一丝亲情,他觉得,从小到大,手足之间,在怎么样,也不会伤及性命。

在早€€砜朝被团团围住的时候,他并未慌乱,大皇子和二皇子甚至将他挡在了身后,云相和他身后的党羽也冒了头,他不知道从哪里屯了将近三万多兵,还拉拢了这么多的朝臣。

“臣,恭请皇上殡天。”云相拱手,迎着皇帝审视的目光,笑眯眯地道:“老臣也是没有办法,太子上朝之后,一直针对我,甚至暗中调查我,要把我那些肮脏事的证据都摊开,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如愿呢?”

“如今,我就是要扶持四皇子上位!”他拍拍手,却是被绑住手脚的六皇子。

六皇子到底还小,吓得腿直打颤,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含糊不清,慌不择路地大喊:“父皇,救我,救救我,外爷要杀我,我不让他们谋反,他们就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六皇子也是你的孙儿。”皇帝站起身,嘲讽他:“你这是何意?用云家的血脉来威胁朕?”

“不是。”云相哈哈闻言大笑:“只是我这好孙儿居然还对你们翻盘抱有期待,我这不带他来,让他看看你们人头落地的样子,好死了这条心,他乖点听话,我便不杀他,倘若还执迷不悟,我只能亲自动手。”

他用力推了一把六皇子,把六皇子推的一个踉跄,正好把六皇子推到大皇子身上:“去,好好看着。”

大皇子扶住他,用袖子替幺弟擦干净眼脸,语气坚定:“好好待在皇兄们的身后,要死也是皇兄先死。”

“动手!”云相当机立断,整个大殿顿时乱做一团。

祁思言原本呆在哥哥们身后等待时机,却见身侧地六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绳索,执起匕首,尖利的刀剑泛着白色的冷光,在所有人包括他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刀捅入了他的腹部。

“言言!”

“太子小心!”

“皇儿!”

那一瞬间,祁思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血红色的刀子从他体内抽出,疼痛来的后知后觉,他捂住伤口,用了极大的力气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被疼哭还是因为意识到原来手足之间下手才更加容易,眼底一片猩红。

时间在他面前拉的漫长无比,他望着面前六皇子泪眼婆娑的脸,不明白他在哭什么,是为手足相残,还是为手刃自己而感到畅快。

他看到他父皇目眦欲裂不顾刀剑冲上来的狼狈模样,还有身后大片大片涌出的士兵,春风,越辰昭,傅裕,太医都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最后是裴煜。

意识在流逝,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拼尽全力地地睁着眼睛,试图将爱人的样子深刻眼底。

云相见此到大批的士兵根本不慌张,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他愤恨道:“哈哈哈哈哈哈,老不死的,我知道你们早就准备好了要合计要算计我,老子费尽心思给你谋算,你最后娶了个商女立一个地位卑贱的商女之子为太子,就算我死,也要带走你儿子!要怪就怪你太自负,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皇帝胸口起伏不断,不知道是受的刺激太大还是亲眼见证兄弟相残,恍然间仿佛老了十岁,他捂着心脏朝着祁思言点点头身边狂奔去,赵公公扶着他。

没有人理会云相的话语。

一刀下去。

云相人头落地。

祁思言疲惫地眨眨眼,闭上眼睛的那一下,舒服的想永远都不睁开了,脑海里一片混沌,仿佛飘在云端,像是睡着又骤然惊醒,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就快要死了,回光返照一般费力地睁开眼皮。

意料之外地,他没有倒在地上,裴煜接住了他,由于强行突围,脖子手臂都被鲜血染红,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有种凌虐的美感。

裴煜呼吸混乱,他并未言语,从衣服里掏出丹药,一骨碌地喂给祁思言,又撕开自己的衣袍,将他的伤口用药止血包好。

刀口很深,显然并未留手,是奔着杀死祁思言去的,倘若他没有带自己的药,而是用太医的药,祁思言怕是凶多吉少。

他没有说话,手里的动作也越发的仔细,只是手指颤抖的厉害,把祁思言抱得更紧了,看到祁思言涣散的眼睛逐渐聚焦,胸口缓慢地起伏着,他才将头埋在祁思言的颈侧,喉间溢出一声重重的哽咽。

在这场劫难中,他失去了预知的能力,只能尽他所能备好救命的灵药,还好他自从失去法力后,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六皇子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对不起,五哥,对不起,独孤御给我四个下了蛊毒,不是蛊虫,如果我不杀了你,他会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祁思言看到面前的裴煜,才展现出少年人的对于死亡的惊恐,害怕,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脑海里仍然是空白一片,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摈弃了太子身份给他的束缚。

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身体的疼痛加上在爱人面前的软弱,怕死,委屈,心脏处更是抽疼的厉害,他想动手摸摸裴煜的脸,却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他小声呜咽,眼泪顺着脸颊掉落,语气轻的像是呢喃:“裴煜,我不想当太子了,我好累,好想睡觉。”

“累了就睡吧。”裴煜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小时候一般,哄着他入睡,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不易察觉地哽咽:“不会有事的。”

“我还没看过大漠,去过草原,走过江南……”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祁思言重复着,当下连偏头看向裴煜都做不到,还是裴煜抬起头,才能望到裴煜漆黑的眼底,他眼神不再涣散,却依旧空洞,颠三倒四地喃喃轻语不知道说给谁听,在整个安静的大殿内却震耳欲聋。

狼狈的朝臣像是才意识到,他们一直严格要求的太子,才刚满十六。

赶到祁思言身边的皇帝也才意识到,他从没有问过他的儿子,想不想做太子。

“皇上,我们在云贵妃宫里,发现了被囚禁关押的四皇子,四皇子似乎,中毒已深,太医也回天乏术,只能让独孤御来给他解毒。”

“那就让独孤御交出解药!”他一甩袖子:“去,问他还想要什么,已经要了我儿半条命还不够吗?”

他走到六皇子面前,看着自己的幺儿,虽然幺儿为云贵妃所出,但是他待六皇子也从没有偏颇:“你要记得,这次你能成功,是因为祁思言对你没有一点戒心,你才十三,再过两月也该十四了,他还给你准备了生辰礼,四皇子是你哥哥,他何尝不是你哥?”

“朕从小立太子,教你们何为手足,何为相互扶持,你四哥尚且有骨气,不屈服,你这样,对得起你四哥吗?”

“父皇!”六皇子跪在地上,染血的匕首被他扔的很远,他额头抵着皇帝的鞋尖,几乎是嚎啕大哭地控诉:“明明是你,是你偏心,你从小就偏心五哥,大哥是,二哥是,三哥是,连四哥也偏心祁思言,我是他亲弟弟,你们都偏心,可是我身边只有四哥了,四哥也只有我了,如果我不救他,他就死了,我只是,只是用祁思言的命换我四哥的命,而且祁思言没死,不是吗?”

“你问过你四哥吗?你问过朕吗?”皇帝怒斥道:“原本今天这一切都能好好解决,朕解决了云相,只要你门说明一切,朕还会不给你四哥解毒不成?可是你一意孤行,说是为了你好四哥,实则你就是为了嫉妒,你是觉得偏心,却未想过祁思言的母亲就是被你母妃害死,你从小吃穿不愁,活在母亲的庇护之下,他却从小没吃过几口安全的饭菜,你母妃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

“扪心自问,朕从小可缺了你什么?缺了你们任何一人什么?朕偏心,祁思言从小被立为太子,替你们挡了多少灾?倘若没有立太子,你们这些皇子都要被盯上,他是太子,所以那些下作的肮脏的手段全使在他一个人身上,才能让你们没有半点风雨的长大,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曾跟你们埋怨过半句?”

“朕偏心了什么,朕不过是对他有愧,我看你是要活生生将朕气死才甘心。”

皇帝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孩儿,心脏一阵忽然疼痛,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脚步不稳,倒退几步被赵公公一把扶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赵公公惊呼出声,连忙:“皇上!太医!太医快过来!”

【作者有话说】:完结倒计时,番外目前初步决定只有祁思言和裴煜在上界的生活,会带到其他人一点。

其它的可以移步评论区点餐想看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全文完结

难道皇帝真的没有私心吗?只是出生祥瑞就可封为太子吗?

并没有那么简单,那时候云家势大,倘若不立一个太子,那时候皇帝所有的儿子,尤其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会被盯上,毕竟云贵妃所出是四皇子和六皇子,倘若立四六皇子为太子,云家势必生事。

所以他娶了一个商女,生了一个太子,顺应天象将祁思言立为太子,让襁褓里的祁思言每日都活在危险之中,他偏爱祁思言,不应该吗?那也是他的孩子,那么多年,他也是真心养育的。

皇帝自问没有亏欠任何一个除了祁思言以外的孩子,现在,他也不想亏欠了祁思言。

他醒来后,太医诊治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他并不理会这些,直接下床步履急促地去看望祁思言。

祁思言被裴煜抱回了国师府,一股脑灌了不少好药,已然好多了,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只是苦巴巴地躺在床上含着蜜饯喊疼,一声比一声可怜,像是特地喊给裴煜听似的。

在床上的一侧,裴煜正无奈地在书案上给他配止疼药,为了随时看着祁思言别乱动,他特地把书案上的书都移开了用来配药,不然祁思言老是乱动将伤口扯开。

“裴煜,给我拿下话本,就是舅舅写的那本海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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