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声泪俱下:“明明是三皇子玷污了霞儿,婆母怎能红口白牙就说是霞儿不知廉耻!”
“玷污?”谢老夫人冷笑一声,“你别打量着我不管事就不知道霞丫头对你跟长青给她择婿的事不满,明面上霞丫头不说什么,背地里却根本看不上你们千挑万选的那些人。霞丫头屋子里的瓷器都换了两茬了,难不成是那些瓷器自己好端端地从架子上摔下来的?霞丫头是个心大的,自己又一贯有主意,这不就病急乱投医,要在婚事定下来之前给自己找个合心意的好夫婿?她这眼光倒是高,一找就找上了三皇子,咱们谢家还没出过这么没皮没脸的姑娘!”
周氏呜呜哭着,作为母亲,她自然不愿意相信一向知书达理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可她也知道老夫人说的没错,心中十分后悔,也暗暗怨上了谢长青。
她就说谢长青物色的那些人不行,不是寒门子弟就是同僚之子,还少有嫡子,她的霞儿那般心高气傲如何能看得上?偏偏丈夫就是一根筋,非得说这些人的人物品性他都是了解过的,都是性情高洁之人,霞儿嫁过去没差。
啊呸!性情好能当饭吃?光性情好就能过好日子?
她的霞儿千娇万宠着长大,不说配个侯门勋贵,也该是重臣子弟!
可惜她一个妇人,以夫为天,丈夫决定的事自己无从改变,正心疼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就听到这样的噩耗!她要是不先将心中的怒火在谢恒身上发泄一部分,只怕自己得被心中的苦楚愤恨逼疯!
谢恒看着周氏涕泪横流的模样,心中无动于衷。
谢元霞被教成这样确实是周氏这个母亲要担负最大的责任。教养女儿,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本都是嫡母的责任。不说庶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教养不好,出了事还只知道迁怒旁人,这样的母亲根本不值得同情。
这时候谢元霞也在谢元馨和谢元柔的搀扶下进来。
谢元霞是初尝人事,而被下了药失去理智的三皇子又格外粗鲁,动作间毫不怜香惜玉,只顾着一逞兽欲,弄的谢元霞浑身酸痛,满身都是不堪入目的青紫痕迹,某处更是撕裂得厉害,刚刚洗澡的时候还不断有血丝渗出来。谢元霞的手脚都还是软的,要不是有人扶着走路都费劲。
谢老夫人将谢元霞这副模样,十分嫌恶地撇开目光。
就是屠夫农户家的女儿也没有这般不自爱的,居然主动把自己往男人的床上送!
谢老夫人越想越气,对着谢元霞就呸了一声,“下贱胚子,谢家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光了!日后让你父亲兄长如何见人?”
谢长青一直就憋着火气,结果谢老夫人的话一下子就踹翻了心里的火盆子,谢长青怒火中烧,转头对着谢元霞狠狠甩了一巴掌。
谢元霞直接被打得跌在地上,脑袋撞在墙上立即肿起了一个大包,红红的一大块在那苍白的小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姑娘家,还当着庶子庶女的面。
那一刻谢元霞的心中对谢长青爆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她捂着被打得半边脸瘫坐在地上没有起身,低着头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留海下遮住的眼中燃烧着炙热的怒火。
若不是父亲母亲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对付,她又怎会出此下策?
周氏哀嚎一声,终于挣脱了两个粗使婆子扑到谢元霞身边,将她的宝贝女儿紧紧搂在怀中,浸满泪水的眼眸带着控诉看向谢长青:“老爷真是好狠的心!这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是你的嫡长女,你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掴她,这让她日后如何还能在弟妹面前抬起头来?”
“她抬不起头,我就抬得起来了?”谢长青指着自己的鼻子,几乎失控地怒吼着,“她做出那不要脸的事时怎么就不想想会把我这个父亲的脸给丢尽?怎么就不想想会连累她的嫡亲兄长没脸见人?就她的脸是脸,我们的脸就不是脸了?”
谢元霞这才站起来,眸中泪光闪动,却倔强地不肯淌下眼泪,这幅隐忍的模样更让周氏无比心疼,越发难受地哭起来。
“父亲!女儿即便不如兄长饱读圣贤书,却也知道礼义廉耻,又怎会做出败坏门风德行之事?父亲可不要听了别人的片面之词就如此误会女儿!”谢元霞狠狠瞪了一眼谢恒,认定是谢恒趁着她不在时故意在父亲和祖母面前抹黑她。虽然此事是她设计,但谢恒什么都不知道,定然是想趁机落井下石!
谢老夫人气得直接抓起手边桌上果盘里的栗子砸向谢元霞,谢元霞没想到祖母会突然那动手,躲闪不及,就被那栗子给砸个正着,还是砸在之前撞墙的地方,疼得她之抽气。
谢老夫人尤不解恨,砸完之后又骂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你娘不分青红皂白对小四喊打喊杀,你一上来又认定是小四说你的坏话,你们母子俩真是从根上就烂透了!”
谢元霞脸上清白交替,她从来没被任何人用这般恶毒的言语责骂过,脸皮都不知道被撕下来几层,脑袋一阵嗡嗡的,只感觉得用好大的力气才能站稳。
“祖母,我……”
“你什么你?”谢老夫人直接打断谢元霞的话,“和三皇子行苟且之事被捉奸的不是你?还是谁把你打昏了送到三皇子床上去的?我告诉你,小四没多说你一句话,就只是看到了什么就说了什么,但我还没老糊涂到那种程度,看不出你心中那点小九九!自己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想攀咬别人污蔑你,你这心肝都黑透了!”
谢元霞脸色涨红,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做下了这种事,但被这样丝毫不留颜面地说出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旧觉得羞愤欲死,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承认一切都是她的设计,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她也需要一层面上的遮羞布!
“祖母误会了,一切都是意外!三皇子醉酒在楼上休息,孙女也是因为一时不胜酒力,又不想留在船舱内,也是担心万一出丑会连累谢家名声,这才打算到楼上去醒醒酒。楼上的房间从外面看起来都一样,孙女是一时迷糊才会误入三皇子的房间,而三皇子也是因为醉酒,意识不清,才会……才会对孙女做出那等事,不管是对孙女还是对三皇子,这都是一场意外。”
谢元霞语气坚定地为自己辩解,不管他人信不信她的话,这些话说出来总归是翻解释,也就达到了表面遮羞布的效果。她相信就算是为了谢家的名声,最终父亲和祖母也会认下她这番说辞,那自己设计三皇子的事就算明面上兜住了。
第六十四章 当姑子去!
谢元霞也没忘记为三皇子开脱,毕竟这事就算要洗白自己也不能让三皇子背锅,不然要是传到三皇子耳朵里,最后不利的还是她。
谢老夫人哼了一声:“你也不用拿对付旁人的那套说辞来对付我,事实如何我这老婆子心里门儿清,你爹要不是眼瞎心盲就也能看出来,现在就该说说这事要怎么解决。”
谢元霞低头咬牙,没说话。
谢老夫人冷笑,“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我来说说。如今你的名声是毁了,为了谢家不被你连累,也为了日后馨丫头和柔丫头的婚事不被你这个嫡姐影响,你就绞了头发到庙里去当姑子吧,外人看着也能说你还有几分烈性,算是全了我谢家女儿的名声。”
“不行!”谢元霞顿时大声反驳,“三皇子不会同意的!”
“哼!三皇子有什么不同意?”谢长青怒斥谢元霞,“难不成你还想嫁给三皇子?你也不想想你什么身份,明媒正娶都配不上三皇子,如今发生这等苟且之事,就是做个贱妾都是抬举你!旁人还要说我为了攀附权贵出卖女儿!你就给我滚去寺庙里,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不可啊老爷!”周氏抱着谢元霞哭得好不凄惨,“这要真绞了头发做姑子,霞儿这一辈子就都毁了,老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谢长青:“别跟我说这些,女儿有今天都是你造的孽!”
周氏摇头痛哭,发髻都甩松了不少,“不行!就是不行!霞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不能送她去做姑子!”哭闹中,周氏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旁边的谢元馨身上。
谢元馨心中一咯噔,突然间遍体生寒。
“让馨儿去!让馨儿代替霞儿去做姑子!她们是亲姐妹,妹妹为姐姐牺牲是天经地义!而且霞儿发生这种事也有馨儿的责任,要是馨儿有细心照看好自己的姐姐,又怎么会让霞儿醉酒后走错房间?让馨儿代替霞儿绞了头发去,算是他这个做妹妹的给姐姐赔不是了!”
谢元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直愣愣地站在那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氏,这是她的母亲吗?是吗?!世上哪有这种为了救一个犯错的女儿而让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儿顶替受罚去做一辈子姑子的?这跟要她的命有多大区别?
她直到今天才知道,母亲对姐姐的偏爱竟然已经到了可以彻底牺牲她的地步!
一旁的谢元柔摇摇头,小声说了句只有站得最近的谢元馨才听得到的话:“明明是二姐姐自己作孽,却要六姐姐成丹后果,六姐姐太可怜了。”
下一刻谢元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去!凭什么要我去?明明就是她谢元霞不要脸,看上了三皇子才故意设计,她让我们晚些时候上去可不就是想让我们扮演捉奸的人?是老天爷开眼,才没让她下作的算计得逞,提前被太子撞破还看了身子,这就是她犯贱的报应!她作孽凭什么要我……”
啪!
谢元馨还没说完的话被周氏一巴掌打断,那个在谢元霞面前万般慈爱维护的母亲此时却满脸狰狞地瞪着谢元馨,恨不得再给一巴掌。
“那是你的姐姐!都说是意外,你怎么还能这样污蔑她?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姐姐好?我告诉你,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周氏!”谢老夫人抓起茶杯砸在周氏脚边,飞溅起的瓷片将周氏的手背划出一道血痕。
周氏尖叫一声躲开。
谢老夫人气得胸腔起伏得厉害,“你真当我死了?长青,休了她!必须休了她!我们谢家容不得这样的搅家精!”
谢长青也气得七窍生烟,似乎这一次真有意听谢老夫人的话。
谢元霞急了,以往她都是看着母亲偏心自己,然后再假装关心谢元馨两句,两头做好人,最后该得的好处一点不落下,但这次她却不能再沉默下去。
“祖母息怒,父亲息怒,母亲只是对我太过担心一时着急过了头才会说出这种话,手心手背都是肉,母亲定然也舍不得妹妹。”
原计划已经出了纰漏,不管怎么补救,这不光彩的事情就是不光彩,也已经给谢元霞未来嫁给三皇子得到三皇子的宠爱造成了麻烦,如果这时候她的母亲被休弃,那她的地位只会更低更尴尬,到时候即便到了三皇子府上,地位恐怕连个家生子的丫鬟都不及,谢元霞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时候也就必须替周氏求情。
周氏瞧着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维护自己的女儿,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这么好的女儿,她就是偏心些又怎么了?小女儿要是有大女儿一半的贴心懂事自己也不会偏心得这么厉害!
谢长青:“那你是同意去庙里做姑子了?”
谢元霞咬牙,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拿休弃母亲的事来威胁她去落发出家吗?就为了自己的清誉便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女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此刻在谢元霞看来,谢长青才是最为自私狭隘之人,为了他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他什么都不在乎。
“父亲莫要总惦记着让我去做姑子,我怎么就不能嫁给三皇子?如今我因为三皇子而失了清白,嫁给他不是理所应当的?况且当日太子在场,三皇子也当着太子的面说会对我负责,要是我真被送去庙里做了姑子,只怕三皇子还会以为是咱们谢家对他多有不满。”
谢恒轻轻勾起嘴角,这谢元霞确实有几分口才,被她这么一说,刚刚还无比坚定的谢老夫人就好像头一个动摇了。
是啊,就算他们只是小官之家配不上堂堂皇子之尊,三皇子也未必是真的愿意对谢元霞负责,只是碍于太子在场才不得不如此,但到底这话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要是他们擅自处置了谢元霞,三皇子说不准就会迁怒他们。
三皇子想不想要谢元霞那是他的事,但人家堂堂皇子可轮不到被他们谢家嫌弃!纵然他们真没有嫌弃之意,但谁知道三皇子会怎么想?至少不是没有误会的可能。
谢长青却还是不管不顾要将谢元霞送去庙里:“三皇子如何作想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我自己的女儿嫁不嫁那就是我这个当爹的说了算!你跟三皇子的事儿本就不清不楚,管你舌灿莲花,外头那些还是该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反正我清廉了半辈子,到了这个岁数绝对不能让人戳我的脊梁骨说我卖女求荣!”
“爹!”谢元霞又恨又急,“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兄长着想,为谢家的未来着想!兄长的才学出众,可官场复杂,即便日后春闱乃至殿试能取得佳绩,可只要不是一甲,那也依旧难入陛下的眼,到时候说不定也就是如父亲一般在翰林院做一辈子的编纂,何时才能平步青云?可若是我能嫁给三殿下,有三殿下帮衬,兄长必定能扶摇直上!”
刚刚踏进门来的谢斌正好就听到了谢元霞的这一番话。
“为兄的官途如何就不劳妹妹费心了,走裙带关系也绝非君子所为!我若是真有能力,朝廷总会看到,不会叫我才能埋没,可若是我能力不济,即便得到三皇子提拔,怕也坐不稳那个位置,不然就是尸位素餐,更谈不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谢斌听闻谢元霞做下的事已是愤怒不已,但也想着其中可能有所误会,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满心宠爱到大的妹妹会做出那种事,说不定真就还是个意外。
可当他一进门听到妹妹的那番言论,他就知道是自己天真了!真要是意外,这时候的妹妹必定忧心难过,怎么可能还这样镇定地分析嫁给三皇子后能带给家里的诸多好处?这分明就是早有预想。
谢斌接受不了妹妹做下的事,更不能接受到了这个时候妹妹还毫不知错,反而舔着脸细数嫁去三皇子府的好处,甚至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
谢元霞气极:“大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那我谢谢你一番好意!”谢斌转头对谢长青行了一礼,“父亲,妹妹犯下大错,是该受罚,但送去庙中绞头发做一辈子姑子的惩罚也未免太过,倒是可以安排她代发修行两年,等过两年这事平息过去无人提起了,再将妹妹接回来,找个人家嫁了,不拘于寒门蓬户,只要人品无碍就是。孩儿还要去温书,先行告退。”
说罢谢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周氏叫他也都当没听见。
周氏更加心寒,她到底养了个什么儿子!妹妹一心为他,他不但不领情,还说出要送妹妹去代发修行的话,那尼姑庵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这不还是要让她的霞儿去受苦吗?还说日后找个寒门蓬户随便嫁了,这当哥哥的是多狠的心!
谢长青轻咳一声,表示同意谢斌的提议,算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只是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他总觉得儿子那句“裙带关系”好像把自己这个父亲也给套里面去了。
第六十五章 出乎意料
谢恒收敛了看热闹的表情,谢斌的表现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对谢斌的印象就是一个自尊自大、心浮气盛又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公子哥儿,而且根深蒂固嫡庶尊卑的观念,对自己的庶弟庶妹们从来没有好脸色,人前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性子也算不得沉稳,很容易被激怒,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没什么优点。
但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优点的人,今天却有点让他刮目相看了。尽管臭毛病一大堆,但至少人家三观还是很正的嘛!提出来的对谢元霞的惩罚建议也十分中肯,既还有着兄长对妹妹的关爱,同时也能起到教训的作用,还能最大程度护住谢家的名声,这至少说明谢斌此人品性不差且有些头脑。
谢恒转头去看谢老夫人,按照老夫人对谢斌的宠爱程度,平时都是谢斌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现在谢老夫人却还犹豫着,明显是还惦记着刚刚谢元霞说的背靠三皇子能让他们谢家平步青云的话。
三皇子是皇位的有力竞争人选,这点就是深居简出的谢老夫人也知道,未来若真是三皇子登基,他们谢家也能挣的一个从龙之功。本来按照谢长青的官职,他们谢家就是想在储位之争中站队都还没那个资格!
从龙之功,对于只要跟朝廷沾点边儿的人来说这个诱惑就实在太大。已经因为谢恒的出众而尝到了些甜头的谢老夫人实在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而谢元霞一看谢老夫人这有门,又开始极尽劝说起来:“祖母,大哥还年轻,晓不得关系厉害,可祖母是过来人,应该听过”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日后大哥得了好处就知道我们是在为他好了!”
谢长青怒喝:“什么朝中有人好办事?你这都是哪听来的荤话?”说着又瞪向周氏,“是不是又是你天天在女儿面前浑说?”
周氏咬着牙一脸委屈:“我知道如今老爷厌弃我,可也不能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扣啊!再说我觉得霞儿说的也没错,斌儿优秀,再有三皇子帮衬,那不是锦上添花吗?走关系的人那么多,怎么旁人行我的斌儿就不行?再说别人就是想走三皇子的关系都未必有这个路子!霞儿也是为了自己的兄长好!”
谢长青越听越气:“走什么路子?把女儿送上人床的路子?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行了!”谢老夫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夫妻俩的争执,有些不满地看向谢长青,“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来就是正理。你有时候就是太过不知道变通,才教的斌儿也这么一板一眼的。斌儿先前本来就因为身体原因而错过了一次春闱,你看看当年跟斌儿同窗的张大人的儿子还有孙大人的儿子,现在都已经在朝为官,这么年轻都已经跟你品级相同,与儿子的同窗官职一般,你脸上很有光?”
谢长青被说的低下了头,但还是没松口。
谢老夫人叹息,“我知道你在固执些什么,你自己都这样了,我也不说什么,但我真不能让你再耽搁斌儿。你也不想斌儿将来入朝之后在曾经的同窗面前低一头吧?斌儿本来就心高气傲,你觉得他心里能好受?他就是受你影响太深才不肯接受外力帮扶,但谁家有一门显赫的亲戚不会搭把手?高门府第的联姻不也就是这么回事?等日后斌儿入朝为官,见得多了,自然会明白我们的用意。”
谢长青咬牙,终究还是认下了。
谢元霞都要喜极而泣,祖母和父亲这反应便是答应了会将她嫁入三皇子府的事,她这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平安出来,紧张得满身都被冷汗浸透,这会放松下来就只觉得浑身虚脱,得亏有周氏扶着,不然都要瘫软在地上。
谢恒一言不发,可心中却在冷笑。
谢老夫人和谢元霞打的好主意,不过可惜她们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他本来的计划是要设计宣旭,以报复宣旭给宣景下套之事,现在宣旭那还屁事没有,这才哪到哪啊!眼下不过是第一环,做个铺垫,后面还有第二环等着宣旭呢!等这第二环落实,谢元霞也就会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