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硫磺红枣?可皇家宴席上怎么会有硫磺红枣?所有食材酒水不都是礼部在宴席之前采购准备的吗?还能出这种事?”
宣景声音冰冷:“是我们高估了某些人的底线和脑子。”
一听这话,谢恒就知道宣景他们八成已经有线索了,很可能已经知道到底是何情况。
荣启叹气:“礼部尚书熊志成是太子的人,以往每年都会借着上巳节捞钱。手段也无非就是在采购上报价虚高,十两银子的东西报价五十两。户部曹兴也是太子的爪牙,自然会帮着圆账,若是有看起来太过不合理之处还会提醒,自然也能分到些好处。结果就是太子吃肉,这两部尚书跟着喝汤,礼部尚书的汤里自然肉渣多点。一个上巳节让他们三个赚大钱。”
谢恒咬牙:“这帮蛀虫!听荣大人的意思,你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原本是要出手的?”
荣启点头:“我们手上是有证据,为了到时候罪证确凿让他们辩无可辩,至少得一举拿下礼部尚书,所以我和宣景原本计划等上巳节宴席结束之后再把这事捅到陛下面前。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这么严重,甚至伤及无辜。”
谢恒皱眉:“这种事情既然每年礼部都会这么干,估计也早就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往年没出什么岔子,怎么今年弄成这样?将军可调查过了?”
宣景点头:“礼部和太子那边确实是按照往年的”流程”办事,但礼部今年负责采购的换了人,是礼部尚书的妻弟,名叫孔文。孔文今年参加会试,侥幸上榜却是吊车尾,熊志成便提前直接将人塞进礼部做个采办,也算是个肥缺。本来孔文就算在采购中拿回扣,只要做的不太过分,熊志成确实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孔文生性好赌,之前会试结束之后心情不佳,到赌场挥霍欠下了一大笔赌债,为了尽早还钱就盯上了这次上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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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刮骨疗毒
谢恒稍微明白了,大概是这个孔文每次见自己的姐夫在上巳节中大捞特捞,就真以为这是个白赚钱的大好机会,再加上身负巨额赌债,下手便没了分寸。
这熊志成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初入官场的妻弟能这么猛!
说到这个孔文,荣启就气得想笑:“那个孔文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我都要以为他能上榜是不是找人替考了!往年熊志成让采办以次充好,但也不会太次,就是用一般的货色来充当上等货色,就比如这次中毒的硫磺红枣。往年熊志成就是买一般的红枣来充当特级红枣。呈给陛下的自然是真正的特级红枣,但摆盘在王公大臣面前的就是相对普通的红枣,不过报价时依旧是按照特级红枣的价格来,就这么中饱私囊。那些王宫大臣们也少有袖子里干净的,就算吃出来不是顶级红枣也不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生怕让陛下觉得他们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比皇帝还好,引得麻烦上身。熊志成也正是抓住这样的心理才敢做这种事,而且一直没有败露。只可惜这回他失策,着实不该让自己那个猪脑子的妻弟来负责采购这么重要的事。”
谢恒摇头:“换成一般人大概还没有这样的胆子,那孔文想来也就是仗着自己姐夫的这层关系才敢这样胡作非为。他是想在自己姐夫手上捞好处啊!也是个人才!”
熊志成薅朝廷的羊毛,就用买特级红枣的钱买普通红枣。而孔文坚定地向自己姐夫学习,并且在姐夫身上亲身实践,薅姐夫羊毛,拿着买普通红枣的钱去买劣质的硫磺红枣。虽然这其中的利润就又少了一些,但经不住量大,那孔文应该还挺知足。
“那现在可有查到那些硫磺红枣的来源?”
“銮仪使和大理寺那边还没那么快查到孔文身上,不过我们已经查到,孔文买硫磺红枣的地方就在比较出名的宋记干货的斜对面,也是一家干货铺子。而且巧了,这家干货铺子的幕后老板还是户部尚书的一个远房亲戚,一直打着户部尚书的名头做些恶意竞争之事,就连这铺子能做起来都是坑蒙拐骗他人出钱,分红的时候却是自己占大头,也不知道又多少倒霉蛋往这铺子里投了钱,这下都要被牵连了。”
谢恒心道,完犊子,谢宏还真是倒霉蛋之一。
宣景发现谢恒脸色一瞬间难看了不少,皱眉问道:“怎么了?你知道这家干货铺?”
谢恒苦笑:“何止知道,现在谢家也算牵连其中。”
之前谢斌还侥幸地想着不一定是谢宏参与的那家铺子,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荣启脸色也变了:“怎么回事?怎么还跟你家扯上关系了?”
谢恒出门之前就顺手把自己之前查到的有关谢宏的相关资料都带了出来,也是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可能用得上,现在真应了他的考虑,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宣景和荣启看完这些资料,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荣启大为不解:“不是,这到底是一个父亲生的,怎么你这么聪明,谢宏就被生成了叉烧?这种事他也能做的出来?看着人模人样的,想不到这么蠢,说他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人家草都不乐意!他……”
“荣邵跟你也是同个父亲。”宣景淡淡出声打断荣启夸张的抱怨。
荣启耷拉着脑袋,还真是。这么想来他跟谢恒也算是同病相怜。
“现在可怎么办?如果我们不插手,太子那边肯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郭怀义和大理寺就未必能查到礼部,说不定也就查不到那家干活铺子那,谢宏也就能逃过一劫。可这么一来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调查部署就要付之东流了,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有机会对付熊志成。”
“那不行!”宣景还没说话,谢恒就第一个不同意。
要是将军真放弃这次机会那就是为了他!他穿越过来是为了帮助将军成就霸业的,是要做将军的左膀右臂为他出谋划策、扫清前路的,他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拖将军的后腿,还是因为谢家,因为谢宏那么个玩意儿。
荣启无奈:“但如果一切照计划进行,谢府极有可能被牵连,那你……”
“我和谢斌是新科榜眼和探花,若是陛下真要发落,那我们自请放弃功名,应该能保全谢家上下性命。只不过我父亲应该会被罢官,而谢宏恐怕死罪难逃,但也好过赔上全家人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还有命那一切就可以从头再来。我还年轻,还怕不能东山再起吗?”
荣启看着谢恒坦然又自信的模样,心中也有些隐隐发热。
好像从一开始认识谢恒时就是这样,谢恒永远能从别人注意不到的角度看待事情,即便遇到很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他也能以最优的心态去最准备,全力以赴的同时也做好最坏的打算。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谢恒真正低头认输,即使是旁人眼中的绝境,他就是徒手挖也要挖出一条生路来。
荣启已经被谢恒说动,现在就看宣景。他知道宣景看重谢恒,只怕不会轻易同意让谢恒自请放弃功名。
荣启刚准备替谢恒做说客,宣景突然说道:“趁着现在明面上还没查到那铺子,我们还有机会补救。就看你父亲和谢家老夫人舍不舍得了。”
谢恒看主心骨一样看着宣景:“将军有何办法?”
宣景定定看着谢恒:“倘若谢家也是受害者,那在这件事中受到的牵连程度就会降低,责罚也就会减轻。”
只一句话,谢恒就明白了宣景的意思。
他站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荣启也明白宣景所指,这还真是个好办法,虽然跟刮骨疗毒差不多,但也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又相对稳妥的方法了。陛下毕竟看重谢恒,如果有个台阶下,应该也不会直接发作整个谢家。再说了,这害群之马也好事能就此剔除也是好事。
事不宜迟,谢恒立即连夜赶回谢家。但他把之前调查到的那些资料都留了下来,后面宣景他们一定用得着。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谢恒还是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这大晚上的被扰了清梦,老夫人上了岁数本来就不容易睡沉,被谢恒吵起来之后脸色就很是难看,可到底想着谢恒给谢家争了光,是有功名在身的了,忍着怒气换上了衣服,让刘妈妈将人带进来。但心中也想着谢恒最好真是有要紧事才来找她,不然她也不会轻饶了谢恒,免得这小四以为自己如今有了功名就飘了,可以不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谢恒匆匆进来,先是对着老夫人请罪:“漏夜前来打搅祖母安眠,孙儿不孝。”
看谢恒还算有点眼力劲儿,这道歉态度也真诚,谢老夫人脸色就缓和了些,“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平时最是孝顺谨慎,不是真有正事肯定不会这时候来找我,说吧,到底怎么了?”
“回祖母!”从进屋开始就一直低头的谢恒这时候猛然抬头,眼中竟然隐隐有些泪光,“我们谢家要大难临头了!”
谢老夫人直接就被谢恒的模样给吓到了,再一听这“大难临头”的话心里都跟着一咯噔。
边上刘妈妈立刻给谢老夫人断水顺气,转头担心又着急地说:“四少爷说话可缓和些,老夫人可禁不住吓!”
谢恒深深叹气,“我又何尝想惊吓祖母,只是实在事关重大,我所言也绝对半点不夸张!”
接下来,谢恒就说了谢宏与黑心商家勾结,投资黑心商人卖硫酸红枣赚钱的事。
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刻意调查,只说有一次石竹出去买东西,在一家干货店看到了谢宏,又瞧见谢宏手上的红枣卖相极佳,便想着也买点回来。
只是石竹一向有些怕谢宏,所以直等谢宏离开之后才去买,买回来后还向他邀功,说什么这么好品相的枣子居然价格还十分低廉,买的多了就是比平常的枣子都要便宜,可算是找到了一家实在的商家。
谢恒说自己也从没见过卖相这么好的红枣,他自己又喜欢吃,于是当时就吃了小半盘子,吃的时候觉得味道不如想象中的好,却也没多想,只是吃完之后很快就觉得自己喉咙灼痛,说话都困难,赶紧出门找了大夫看,才说是吃了那用硫磺泡过的红枣的缘故。
那大夫经验十分丰富,之前也不止见过一个他这样的病人,还说每到上巳节这段时间,都是这种劣质红枣售卖的高峰期,用硫磺泡过的红枣不仅颜色、皮相好看,而且不会被虫蛀,能保留的时间更久,是许多黑心干货商的惯用手段。
谢恒还跟老夫人说他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谢宏身上,还当五弟是跟石竹一样被骗了,当日回来之后就准备去告诉五弟不要再去那户干货店买,却碰巧看到五弟在鬼鬼祟祟扔什么东西,之后等五弟离开他去查看,才发现那被包成一包扔掉的正是那些红得发亮的硫酸红枣!
谢恒说他还以为五弟已经发现了枣子有问题才扔掉,之所以鬼鬼祟祟不想让人知道是怕被笑话他不识被骗,也就没多想,但后来不到两天石竹又看到谢宏还去了那家店又买了一小包红枣回来,他这才觉出不对劲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做戏
在谢恒的描述中,他不说是个绝对为弟弟着想担忧的好兄长,但绝对没什么错处,而且用心都是好的。也是站在谢家的角度考虑,为着谢家的名声着想。
谢老夫人越听越心惊,嘴唇都直打哆嗦:“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小五真、真干出了这种事?”
谢恒苦笑,“我与五弟确实谈不上兄友弟恭,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我对他如何掏心掏肺,但大家怎么说也是一府兄弟,就像当初祖母您说得一样,我们同气连枝,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还记得当初听闻兄长与五弟在茶楼发生冲突,兄长说让五弟谨记,自己行走在外代表的不光是自己的脸面,更是谢家的脸面,我亦深以为然!如此重要之事自然不会有半句假话。若是此事只涉及到五弟自己,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多说,正是因为知晓其中厉害,特别是今日传来的宫宴上发生的事,我这心里便一直七上八下,这才深夜过来叨扰祖母。”
谢老夫人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你是说今日宫宴上那些贵人中毒有可能……有可能跟你五弟出资的那间铺子有关?”
谢恒叹气,“我也希望没关系,但这事说不准!之前在河边听到消息时我心里就有不大好的预感,也跟兄长说了此事,心中颇为忐忑,下午也一直留心着消息。适才听闻外面传来消息说宫中贵人们的中毒都是因为食用了硫磺泡过的红枣,我这心里就更加七上八下的!虽说这么大的京城,做黑心生意的干货铺子肯定不止那一家,但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可是会掉脑袋的事,容不得丝毫侥幸!”
谢老夫人心中惊惧!可不是!掉脑袋的事哪能容的侥幸心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老夫人心中阵阵发苦,声音都发颤!这会真是恨不得将谢宏那个孽障给千刀万剐!
枉谢家从前对他诸多培养看重,他就是这样回报谢家的!考功名光宗耀祖指望不上,竟然还做出这种贪利忘义的背德之事,丢尽谢家脸面不说,现在竟然还有可能关系到皇家,连累谢家满门!他们谢家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孽障!
谢恒愁眉苦脸:“我看祖母还是把父亲和兄长都找来吧,大家一起商量或许还能想出个办法!”
“对对对!赶紧的!”谢老夫人一边推着刘妈妈一边着急地说,“赶紧的!赶紧去把老爷和大少爷叫过来!快去!”
刘妈妈也被吓坏了,这会被老夫人一推才缓过神来,立即出去找人去。
谢长青和谢斌一进来就听到老夫人在那念叨“天杀的”、“天杀的”……也就只有气急了的时候老夫人才会这样骂人。
谢恒把刚刚跟老夫人说的话又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谢长青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肯相信,还责骂起谢恒。
“你胡说!别以为即将做官就了不起了,这还没披上官袍就敢这样污蔑自己的弟弟,你能当得了什么好官?还不如直接放弃功名算了,否则做了官也只会害人害己!”
谢恒没有辩解,对谢长青这个糊涂蛋父亲,他是多一句话都懒得说。
边上谢斌变了脸色,看向谢长青的眼神透着浓浓失望。
“父亲还没了解情况就直说四弟污蔑五弟,我还说是父亲污蔑四弟!”
哪怕是之前对谢长青有所不满,这也是谢斌头一次用如此重的语气跟谢长青说话!
谢长青震惊地看着谢斌:“你、你……”
谢斌刚出口后也确实有点后悔,但一想到这件事关系到谢家上下那么多人的性命,而在这个关头父亲不说查证,竟然直接就断定是小四污蔑小五,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竟糊涂到了这种程度?还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父亲?
“父亲就算偏爱五弟也该有个限度!四弟说的事情何其重大,现在更可能关系皇家,咱们这一家上下多少人的性命都可能系于此,难道谢家的清名和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抵不上五弟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成?”
谢长青被谢斌问的哑口无言。
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名声和性命,他刚刚的反应只是习惯使然,习惯在四儿子和五儿子发生冲突的时候不管青红皂白就先偏向五儿子,不管四儿子说什么都是错的。
后面他也反应了过来,只是稍微慢了些。
但到底是自己理亏,谢长青就没有直接反驳谢斌的话。
看谢长青消停下来,谢斌才接着说:“上午出去游春之时,传出宫宴上不少亲贵大臣中毒的事情之后四弟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我起初也十分震惊,回来之后便立刻去四弟说的那家干货铺子调查。事实证明四弟没有说谎,五弟的确为了钱财私利与黑心商贩勾结,将劣质陈枣以硫磺熏泡,充作好枣来卖。下午从宫里新传出来的消息想必父亲也听到了,太医已经证实所有的中毒症状都是因为食用硫磺红枣!即便这事不致命,可参与流水曲觞的都是些什么人?皇室宗亲、一品朝臣,随便一个跺跺脚就够咱们谢家喝一壶的!要整治我们就跟弄死蚂蚁一样简单!如果那些硫磺红枣不是来自跟五弟有关系的那家干货铺子也就罢了,真要是有那里出来的,哪怕只有一颗,咱们谢家怕也是要担上满门抄斩的罪名!”
谢斌甚至自嘲地想着他们谢家最有本事的不是自己和谢恒,该是谢宏才对。要真是那间铺子,那就等于谢宏一出手就害了那些多亲贵大臣和皇室宗亲。哪怕不伤及性命,以那些人的身份,平日就是手上破个口子都得有人登门拜访关切一二,这下受了这么大的罪,那能善了?
谢长青:“可、可也还不能确定那些有问题的红枣就一定是从小五的那间铺子流出去的不是?”
谢斌更加失望地摇头:“难道父亲要把这关乎全家人性命的事寄托在侥幸心理之上吗?哪怕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可能,咱们真要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
谢长青张张嘴,最后无力地垂下头:“那你们说怎么办?”
又是这样,每每遇到难以解决的事,父亲就是这样的态度,将决策权交给他人,自己能躲就躲,这是想着即便最后结果差强人意,反正不是自己做的决定,也就不用背负责任是吗?
在这一刻,谢斌对谢长青的失望已经到达顶点。
谢斌冷着脸说:“我与四弟有功名在身,而且是榜眼和探花,都有一定分量,如果最后查出来真是和五弟相关的那家铺子,那我和四弟主动放弃功名,换得陛下对我们谢家网开一面。当然父亲也要主动辞官,如此才能体现出我们认罪的诚意,也许到时陛下还愿意饶我们性命,从轻处罚。”
“这如何使得?”谢长青急得差点跳脚,“为父读了一辈子的书才有了今天的官职,若是真就此辞官了那以后如何?回去种田不成?读书人如何能做的这些事!”
谢斌:“且不说有的是农户出身的读书人一边农作一边考取功名,劳作并非可耻之事,就论功名一事,难道在父亲眼中做官就如此重要?父亲从前不是常教导我,做官不过是为了实现自身价值,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证明,父亲在翰林院为官这么些年,能证明的早就已经证明了,又何必留恋?”
谢恒觉得后面谢斌说话还算收住的,不收住的话谢斌的意思应该是“你要清贵名声也就那样,要权势又没有,有什么可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