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
应长川脑袋里就没有什么正经东西吗?
“怎么?”见江玉€€忽然停下不说话,应长川故意问,“爱卿可是有什么疑惑?”
下一刻,江玉€€便直接将自己刚才的心声说了出来。
应长川则故作惊讶地挑眉:“修一座大些的寝殿,何来不正经之处。”
说话间,烟灰色的眼瞳中又多了几分笑意。
……他显然还是在逗自己玩。
江玉€€怀中的小猫,不知何时熟睡过去。
懒得搭理应长川的江玉€€轻轻摸了起它的脑袋。
然而还没动两下,他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似乎与应长川重合了。
江玉€€赶忙停了下来,并在心中默默吐槽起了应长川的不坦诚来。
€€€€要是应长川和自己一样,必须说真话就好了。
到时候他看他还怎么逗人。
想到这里,江玉€€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而紧接着他唇边的笑意便迅速落了下去。
不行不行!若真是那样,应长川绝对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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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游宫另一头,换了一身妃色宫装的连仪公主在宫女的陪伴下于此地游览了起来。
大老远折腾回朝都后,她虽然也很疲惫。
但是二十多年没有回到故土的兴奋感,在顷刻间冲淡了倦意。
今日她特意换了一件亮色的宫装,长发也如当初在昭都般半披半束于脑后,并仅以玉簪装饰。
远远看去竟然有些分辨不出年纪。
连仪公主乃贵族出身,但空有“公主”封号的她到底不是前朝皇室成员。
在此之前,连仪公主还从未来过仙游宫,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陌生。
相比于其他不敢在仙游宫中轻举妄动的官员,身为皇帝姨母且得到了特许的她行为做事要更加自由。
“公主殿下,前方回廊后便是‘流云殿’,如今陛下不但在此处理朝政,甚至也居住于此。”宫女小声在她耳边介绍。
连仪公主眼前一亮:“陛下今日可忙?”
原本在御前服侍的宫女想了想回答道:“回殿下的话,今日没有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本宫便去流云殿里找陛下叙叙旧吧,”连仪公主一边笑,一边轻轻拍了拍手中拿着的东西,“正好有一礼物还未来得及送至他手中。”
连仪公主上回乘这么久的马车,已是二十多年前和亲时的事。
这一路马车上虽备了软垫和毛毯,但是许久没有出过远门的她仍有些不适应,精神头一直不太好。
因此回来的路上连仪公主一直待在马车上没怎么下来,更别说和应长川叙旧了。
“是,殿下,”宫女连忙向她行了一礼,并上前带路道,“殿下这边走。”
“好。”她攥紧了手中的礼物,随宫女向前而去,末了有些感慨地轻叹了一口气。
离家多年的连仪公主,已经忘记了姐姐的相貌。
此时她也说不上来应长川究竟是像他父亲多一点,还是像母亲多一点。
甚至于离开昭都太久,没有切身经历过这几年腥风血雨的她,仍将应长川当做当年那个小孩看待。
总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这外甥还未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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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内,用手肘撑着在榻上趴了一会的江玉€€胳膊逐渐泛起了酸。
他轻轻将小猫抱在怀中,并小心翼翼地坐直了身。
没过多久,与应长川并肩坐在榻上的江玉€€,便忍不住轻轻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
并在对方回头的那一瞬,眨着眼睛轻声问身边的人:“陛下有没有觉得‘未来’比你从前想的还要好一点?”
他的眼睛亮极了,最重要的是……应长川只从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天子忍不住用手轻轻碰了碰江玉€€的睫毛,他笑着说:“有。”
实际上从前的应长川似乎从未想过“未来”这件事。
他向来都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
……若非要说的话,过去的应长川的心中只有关于未来的“目标”与“计划”,从不曾像今日一般畅想过什么。
江玉€€的出现,不知为他原本平静、冰冷的生活增添了多少未知的趣味。
应长川竟也开始畅想着未来的琐碎生活。
说完这句话后,江玉€€忽然轻轻地伸了个懒腰,抱着怀里的猫起身下榻。
“爱卿这是要去做什么?”
应长川随他一道站了起来,并自背后抱住江玉€€。
“没什么,”江玉€€一边试着掰开应长川的手,一边对他说,“我已经休息好了,刚刚突然想起我已有一段时间没回田庄,所以便打算叫人安排一下,近日回家中和昭都看看。顺便再去准备一些礼物,正式看望邢公子。”
邢治没有去王庭,他直接自定乌穆高大草原回了昭都。
他虽然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但在草原上饿了好几天的邢治身体到底是虚了不少。
江玉€€听人说邢治回到昭都之后,便卧床休养了起来。
直到几日前方才逐渐恢复。
邢治是自己派到北地去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应该去正式看望他一番。
“孤与你一道。”天子在江玉€€耳边道。
不等江玉€€点头,应长川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既然休息好了,那我们何时上燕衔岛?”
同时抬手,用指尖轻轻在江玉€€的耳后打起了圈来。
低哑的声音与耳边若有若无的触感融在一起,化作酥麻在刹那间传遍了江玉€€的全身。
应长川虽没有明说,但是这“燕衔岛”三个字于二人耳边却有着不同的意味。
想起那日马车上离谱的事,与若固送的那个本册,江玉€€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
“不,不知道……”
担心应长川再问出什么更具体的问题,江玉€€索性向天子耍起了赖皮来。
他抱着已随自己动作清醒过来的小猫,转过身去朝着应长川挥爪道:“陛下整日不想正经的事,你快咬他一口!”
话音落下之后,那只白色的小猫竟也非常配合地朝应长川叫了起来。
应长川则在这个时候收紧怀抱,朝他鼻尖啄吻一下,并继续道:“怎么?燕衔岛也不能提吗。”
说着说着,突然俯身将江玉€€抱在了怀中,并大步朝着幔帐而去。
流云殿后殿面积不小,应长川的动作不但快,而且动幅度颇大。
突然落入他怀中的江玉€€被吓了一跳,直呼其名道:“应长川!放手应长川!”
流云殿外无人值守,江玉€€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傍晚的斜阳自殿外落了进来。
照暖了一片藤席。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就在应长川走到幔帐的那一刻,流云殿上忽然多了一抹影子。
视线暗下去的瞬间,江玉€€忍不住停下了动作,并似卡了壳的机器般回头看向门口。
€€€€身着妃色宫装的连仪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外,此时她正疑惑并迷茫地看向两人。
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什么的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江大人方才叫陛下?”
江玉€€的心脏随之一紧。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下的衣料,并想催应长川放自己下来解释。
可天子却只垂眸浅笑着看了江玉€€一眼,末了轻轻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应长川转身看向连仪公主,并坦荡道:“阿€€唤我‘应长川’。”
不,不仅坦荡。
他的话语里竟还有几分不容忽视的骄傲与愉悦。
第102章
和有一层“臣子”身份的庄岳不同,眼前的连仪公主可是实打实的“长辈”。
她话音落下的这一瞬,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流云殿后殿当中静得落针可闻。
江玉€€下意识松开了手,被他抱在怀中的小猫瞬间便自怀中跳了出去。
高高翘起的尾巴,在同时撩起了江玉€€的衣袖,白皙的手腕与腕上一点浅红的指痕随之现了出来。
不止于此……
夏季衣衫本就单薄,抱着猫折腾过一番的江玉€€衣领不知何时变得松散。
正巧露出一片留有红印的脖颈与锁骨。
江玉€€的肤色天生白皙并且非常容易留痕,几日间有意、无意留下的痕迹全积累在了一起,简直显眼至极。
……连半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给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