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摇了摇头,邱鹤年的目光往下,专注在他唇上,喉结动了动,说:“那……我现在想亲亲你。”
清言不说话,只泪眼朦胧地,依赖地望着他。
待邱鹤年凑近了,两人气息交融时,他却又抬手抵住了男人的肩膀。
邱鹤年身体微微一顿,垂着眼睛看他,道:“还觉得我是荒山野林里的狐狸精变的吗?”
清言脸蛋更红了,他垂下头,讷讷地说:“你太好看了,我不习惯。”
邱鹤年笑了起来,手捏住他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态度有些强硬地低头亲了上去。
不知道亲了有多久,一吻结束时,邱鹤年紧紧抱住清言,不住细细啄吻他的鬓发,哑声地重复他在每封信里都要写的那句话:“清言,我很想你。”
……
邱鹤年为了尽快到家,回程的路走得比去程还要快。
清言让他躺床上睡一觉,好好休息,邱鹤年也确实累了,又亲了亲他,便依言躺下了。
清言放下床帐,把里屋门也关严实了,就在外屋忙活了起来。
他把面和了,用面引子发上。
邱鹤年去西北前就念叨了几次羊肉土豆馅包子,他现在已经停药了,吃什么都不忌讳,清言就准备给他蒸一锅大包子。
发完面洗了手,清言摘了围裙,就提着篮子去村上的肉铺,去割两斤羊腿肉。
这会正是要做晚饭的时间,肉铺里有人也在买肉,清言进了铺子,冲那人打招呼道:“姚姨,今晚炖肉啊!”
那上了年纪的女子牵着个两三岁的孩子,笑着道:“买一小块猪肉馅,给孩子蒸鸡蛋羹吃。”
清言便夸赞道:“还是姚姨会吃。”
那姚姨见他挑了那么大一块羊腿称了,不由惊讶道:“清言,你称这么多肉自己吃的完吗,这天离上冻远着呢,可放不住啊。”
清言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眼睫毛颤了颤,眼睛里都是温柔和喜悦,他说:“我家鹤年回来了,想吃羊肉包子。”
姚姨“呦”了一声,也笑了起来,“你家大郎病都瞧好了?”
清言点了点头,说:“都好了。”
姚姨感叹道:“先前见了你也不敢问,就怕你心里难受,现下可算是好了,你们两口子为人都好,好人有好报,这以后的日子啊,就都是甜的了!”
清言抹了把眼睛,笑道:“借您吉言。”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身上,从随身的口袋里找出两颗糖块来,弯腰塞到了那三四岁的孩子手里。
姚姨见了,脸上笑得更是实在了。
羊肉买完了,清言用篮子提了回家。
到家把羊肉都剁成馅儿,土豆切成条,用水泡了泡,就都和肉馅拌到一起。
再揭开面盆时,这一大盆和好的面就已经发起来了。屋子热,发面就快。
下午,清言不知不觉烧了太多柴,屋子里的热气到现在还没散,怪不得邱鹤年要说这屋子快被他烧着火了。
想到这里,清言还是有些脸红。
包包子很快,不大会就完事儿了。
清言把锅盖揭开,水放够了,镰子和屉布也都放好,包子一个个摆进去醒上。
然后就开始忙着切猪肉丝,准备一会炒豆芽吃。
料都备好了,清言正要给炉子点火,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清言抬头去看,就见邱鹤年穿着以前常在家里穿的灰色单衣,头发用发绳绑成了工整的发髻,从门里走了出来。
“要烧炉子吗?我来。”邱鹤年往这边看了一眼,便蹲下身来,接过清言手里的活。
他动作利索地三两下把柴火和煤块放了进去,转头找火石时,才发现清言在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脸。
邱鹤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清言一会,探身要亲他,清言却往后躲了一下,又意识到不对,赶紧又停下。
邱鹤年还是侧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亲完之后,无奈地笑了笑,道:“我现在都开始嫉妒过去脸上有疤的自己了。
第82章 邱鹤年的身份
今天高兴,这顿晚饭上,还有清言特意打回来的一斤白酒。
就连阿妙和二喜都有加餐。
吃饭时,清言给邱鹤年斟了二两酒,给自己杯子里也倒上了二两。
狗狗猫猫都在桌子旁边地上吃得欢实,炉子里柴火烧得偶尔劈啪作响,屋子里暖烘烘的。
清言坐下后,轻咳一声,道:“你身体刚好,我们少喝一点。”
邱鹤年点了点头,把酒杯举了起来,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清言说。
一句话轻描淡写,但彼此都明白,它的重量。
两人轻轻碰了碰杯,邱鹤年仰头喝了一大口,清言只喝了半口,就用手扇了扇,“这酒劲儿好大。”说着,脸上就已经有了淡淡的酡红。
邱鹤年笑看着他,起身拿水壶给他倒了碗温水,放在了他酒杯旁。
吃饭时,清言的话不多,邱鹤年给他讲回程一路上遇到的遇到的事,他便认真听着,偶尔回应一句。
吃完饭,酒意上头,清言的脸上就有了淡淡的酡红,好看极了,邱鹤年看了一阵,便过去亲了亲他。
亲完了,清言抬眼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像含了水汽,邱鹤年想再跟他亲近些,却在见到对方直愣愣看着自己的眼神时,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只在他脸蛋上轻捏了一下。
两人一起收拾碗筷,洗锅擦灶台,不大会儿便忙完了。
清言给二喜和阿妙的碗里添水时,邱鹤年去院子里把鸡赶进了鸡窝,把小门给关好了,防止晚上有野猫咬伤了小鸡。
等家里的活都做完了,天也黑透了,油灯被点亮,两人回里屋收拾邱鹤年带回来的行李。
邱鹤年把行李打开,一样样把东西拿出来,清言就坐在旁边接过来,该洗的该刷的都放在篮子里,日常用的从哪拿的放回哪去。
直到翻到行李包最底下,清言看见了自己寄过去的那件单衣,还有他跟李婶学做的香包。
单衣本就是旧的,和原来看不出什么太大区别,但那香包却和之前有了不同,虽还干干净净的,但颜色褪了一些,没之前鲜艳了,边边角角处也已经有了摩擦的痕迹。
看着就是被人经常拿在手里把玩,才这么快就旧了。
邱鹤年将那件单衣拿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又把香包拿在了手里,低头仔细看着,感慨道:“有段时间很难熬,幸好有它们在。”
这话说完没多大一会,一直看着他不吭声的清言,突然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将他的腰抱住了,脸也贴在他背后。
邱鹤年低头看环在自己腰腹上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抬手握住了,说:“都熬过去了,没事了。”
行李收拾好以后,两人分别洗漱,油灯挪到了床边,邱鹤年去床底抽屉里找书,看见了那本快被翻烂的《山河记》。
两人一起靠坐在床头,邱鹤年细细看着被清言标记过的地图,轻轻叹了口气。
他放下书,转过身,大手托住清言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过了一阵,邱鹤年往后退了退,嘴唇湿润地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深邃,声音嘶哑地问:“怎么咬人?”
清言露出懊恼的神情,“不是故意的。”
邱鹤年靠近他,呼吸交融,“那是生疏了?”
清言脸蛋红红的,不肯吭声,邱鹤年便又一次低下头去,在碰到他的唇之前,低声说:“这次不许咬我了。”
清言手指抓着被子,睫毛颤动,“嗯”了一声。
亲了一会,邱鹤年双肘撑着床铺,抬头看他,清言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邱鹤年笑着又亲了一下他额头,说:“困了就睡吧。”
这阵子清言准备出发去风雨关,因为不知道要走多久,他便把香韵坊里里外外能提前做的事,都提前备好了。
今天邱鹤年突然回来,他心绪波动过大,本就疲惫的身体更是受不住了。
还有就是,自从风雨关那边断了消息后,清言就没再睡过一个好觉,入睡难不说,还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
如今人回来了,从不敢置信,到渐渐心安,还没到平日里睡觉的点呢,浑身积累已久的疲惫就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
清言虽还想和邱鹤年多说说话,但实在撑不住,才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拉扯了一下,盖到了自己下巴颏,眼睛就闭上了,很快睡着了。
……
这一觉睡得舒服至极,早晨公鸡打鸣时,清言才睁开眼。
他下意识摸向身边,可床上只有自己,旁边是空的。
清言一下子清醒了,坐起身来,他脸上才现出失望和悲伤之色,几乎以为又是自己的一场大梦,就听见外屋有走动和掀开锅盖的声音。
清言这才神色一松,转悲为喜。
他穿上件外袍,趿拉着鞋子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看。
外屋里,邱鹤年正用勺子搅动锅里熬的粥,二喜在旁边地上趴着,阿妙正围着忙碌的男人腿边喵呜喵呜地叫着,跟他要食吃。
邱鹤年把勺子放到一边,盖上锅盖,探手在阿妙头上摸了摸,压低了声音说:“他还在睡觉,我们要小点声,你的鸡肉在外面晾着,凉了就给你。”
二喜看见门口的清言了,从地上爬起来,啪嗒啪嗒地跑到他身前。
邱鹤年闻声也看了过来,见清言发丝蓬乱,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便笑了笑。
清言几步走过去,一下子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又蹭。
邱鹤年低头问他,“怎么了?”
清言委屈的说:“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邱鹤年心尖又是微微地疼,他抱住清言,说:“不会的,我已经回来了。”
可他没看见,清言的神情并没放松下来,反而眼圈渐渐红了,强忍住才没哭出来。
吃过早饭,清言还得去镇上,本来打算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他进了一批货备上了,都是他经手的,别人不清楚,他得去盯着点。
还有,如今他已经不需要随补给车队北上了,今天也得去跟人家说一声去。
清言有些愧疚地跟邱鹤年说了,邱鹤年握了握他手腕,说:“没事的,你去吧,我今天也得去铺子里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开门了,也得收拾收拾。”
既如此,两人就抱了抱,分别忙自己的去了。
到了镇上,清言先去车队管事的那里走了一趟,给人家买了几盒糕点带了过去,那管事的虽贪财,又在车队里给下属打好了招呼,但清言既不要当初给的订金了,还给买了赔罪的礼品,便也高高兴兴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