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群傻仔齐齐伸长脖子做出公鸡的样子,还同声高吼“喔€€€€€€€€”,速越陌再也绷不住,大笑出声。同一时间,巷子两旁哄笑声响成一片,有几个半大小子还把上身探出窗子,一声接着一声打起了忽哨。
这下好了,挑水阿哥面上彻底挂不住了,水桶也不要了,一手压住斗笠,一手横握扁担,冲着几个小崽狂奔而去,几只小崽并挑水阿哥的身影转瞬消失在雨中巷陌之间……
看了场热闹的速越陌心情极好,这时候兔丁和蒸糕也端了上来,正待举筷开吃,却见一个年轻人押着肇事熊仔折返了回来,挑水的小阿哥同手同脚跟在旁边。
看着年轻人,速越陌眼睛一亮,正要起身招呼,却被旁边木楼上的人占了先,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这不是阿南小先生么”,这下子热闹了,招呼声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亲热:
“南阿哥你回来啦!”
“是阿南呢,阿南你啥时候回来的?”
“哟,南仔你阿爸还好吗?”
“这可是我们的阿南小先生,是阿苏大人,看看你们都叫的啥个喔!”
……
阿苏南跟乡亲们打过招呼,又教训完熊孩子,这才上楼跟速越陌汇合,都不用他们点,一道一道的菜流水样端上来,又一道一道被阿苏南强迫着端了回去。
速越陌给阿苏南汇报起此行的成果。他是阿苏南一手提起来的迁移司干员,刚开始担任木关河滩游民营的营长,阿苏南看他能干,职位一升再升,如今已是迁移司河道营的主事人员之一。他此次返回前巫夷公干,是专程过去招募拥有一技专长的技能人员,结果却是很不顺利,新安坝子虽说气候温和出生丰富,但毕竟刚刚才开始移民,除了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游民,但凡在前巫夷还能挣到一口饭吃的,都不愿意过来。
速越陌最后很是愧疚道:“这次真是有负大人嘱托,这等优厚相待,仍是只招募到二十一人。”
阿苏南反倒安慰起他:“招不到人也在情理之中,至少不是空手而归,已经不错了。不急,慢慢来吧,过些年等到他们知晓我们新安坝子的好处,过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速越陌摇头苦笑:“大人你是不知,很多人的家里没有半寸田,就算有个手艺又能怎样,全家老小还不是一样饿肚子?可只要看到我们迁移司进寨,马上就关门闭户,就好似我们要砸门抓人一样……我看这些人啊,但凡家里还有一个破罐子在,都不会离开。”
他自己脑子好使,两年半之前,路才刚刚修到能够勉强过人,河道营才刚刚开始招募游民,他就琢磨着要举家搬来新安坝子。他信任阿苏南,而且竺信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既然迟早都要搬迁,早搬肯定要比迟搬好,到得早,至少可以挑到一块上好的肥地不是。要知他家从来都没有田地,对于土地的执着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要不是被阿苏南压着,哪里会拖到去年才搬?
可惜,跟他一样有脑子的人并不多。
两个人正讲着话,天上突然响起一声狠戾的鸟叫声,阿苏南抬头望向窗外,眼里显出一丝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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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存稿君喔,提醒一下,明天很可能要停更一天,如果十点钟没有,那就要等后天了。
文是写出来了,主要是想要做些改动,出门在外,确实是找不出时间,还请小伙伴们谅解一下……合掌。
第88章 破壳而出
听到阿朱的叫声,阿苏南匆匆赶往学馆。
十年时间,朗阿寨变化巨大,不唯是条条巷子都铺了青石板,还新增了三十余户人家,比以前大了将近一半,更比以前热闹了两倍都不只。原因嘛,一来是“技术因素”,安装了巫力水车和人力水车,酿造石榴酒,种植牧草,这些都为乡民们增加了收入,大大降低了由打猎引发的意外死亡。
二来,则是各种“人为因素”,这个比“技术”更加显效。
几位巫士、以及外出做工的年轻人每年都要往家里寄送银钱,直接改变了各自家庭的经济状况,不过,比起政府行为这个“大巫”,这些都只能算作是末流“小巫”€€€€三年前,阿苏南的一场治水演讲,彻底改变了迁移进程,让刚刚进入巫夷视线的新安坝子取代后巫夷,成为迁移目的地,此后第一件事,就是修路。
也不是没人反对,认为修路治水花费巨大,还莫如直接把人迁到后巫夷去。但是,只要反问他们一句:养着游民,难道就不需要花钱了吗?这些人即刻消音€€€€后巫夷环境恶劣,四十万移民不是个小数目,单是为新寨子选址,就需要花费两三年时间,此后还要搭设巫阵,没个五年都不要说搬迁的话,这还是以一切顺利为前提。而这间期单单救济游民一项,涉及银钱的数目就大到惊人,反正都要出钱,还莫如让游民去修路去治水,把这笔钱当作工钱发放出去。
巫夷的最高决策层很快达成共识,这个路不只要修,还有修成一条可以跑马车的“水泥车马道”,让其贯穿整个后巫夷,把新安坝子跟前巫夷连接起来,按照这个计划,没个三五年完不了工。
而自打修路开始,朗阿寨就获得了莫大好处。朗阿山再往西去即是阿南雪山,雪山的那一边,即是新安坝子,是以朗阿寨位于前往新安坝子的必经之路上。而是人就有私心,阿苏南暗戳戳使了一把力,让新建道路更加靠近朗阿寨而不是刀莱寨,于是,朗阿寨就此成为进入雪山之前的最后一个给养站点,原本深山之中的闭塞小寨子自此拥有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直接后果即是:不说筑路营的管事工头,就是好些单身营工,拿到工钱之后头一件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大吃一顿,离他们最近的朗阿寨就此成为首选。
这条新修的道路早在两年半以前就可以行走通过了,虽说离“跑马车”还很遥远,但打那以后,朗阿寨就更加热闹了,除了冬天,几乎每个月都要接待一两批路过的移民,人数从几十到几百不等。最多的一次,足足有一千一百人,客栈和学馆差点没给挤爆,寨子里的所有人家都欢天喜地的挪出房间,赚了五天房费……
综上所述,朗阿寨如今在人口数量上跟刀莱尚有差距,在就经济实力来说,实打实已经超越刀莱,成为朗阿刀莱一带的第一大寨子,陆陆续续有二十多户人家搬迁进来,这些人家就算没有田地,也能混个温饱肚圆。
阿苏家的木楼借给了乡亲,一直都没有收回来,不过回到老家,阿苏南还能少了住处?他嫌客栈简陋嘈杂,每次回寨都住到学馆后院,师娘为此还专门给他收拾了一个房间。
今天他冒着雨瘴跑到学馆,刚到院门口,就看到先生家的小儿子颠颠迎上来,小家伙边跑还边跟他报告:“南南……阿哥,大鸟……大鸟……”
所谓大鸟,不是阿朱就是阿眠,这几年阿苏南每次出门都抱着他家蛋宝,以至于这两只时不时地要跑到朗阿寨露上一面。它们比不得凤官,没法子缩小身体,刚开始免不了一番轰动,但见的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只有两岁的小伢崽才会兴奋到大惊小怪。
“阿哥知晓了,外面在下雨瘴,小伢崽不可以跑出去的。”阿苏南顺手抄起小家伙,进院之后交到师娘手上,自个儿匆匆上楼。
打开房门,就看到阿朱正跟蛋宝对峙,顿时哭笑不得。说起阿朱和蛋宝,阿苏南觉得这两年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先说阿朱,虽然有大巫的裁决在先,三年来这破鸟没少骚扰他,它也不做啥,就是经常跑过来盯着蛋宝看,看的蛋宝都有心理阴影了,每次听到它的声音闻到它的气味就闹着要逃跑。
再说蛋宝,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为奇葩的一只蛋,没有之一。这家伙好似除了把个睡袋时时刻刻都挂身上,跟其它活物完全没分别,高兴的时候它会摇摆,耍赖的时候它会打滚,惹急了还要撞人,下床的时候可以直接往下“跳”,想往上跑的时候,还可以一蹦六尺高……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只这样的“蛋”了!
刚开始阿苏南还担心它把蛋壳给折腾坏了,但这只奇葩蛋无论如何闹腾,外面那个看起来脆弱不堪一敲就破的壳子都坚硬尤如花岗岩,连道裂缝都没有。
这阵子蛋宝终于有了要破壳的迹象,它的蛋壳好似软化了,平时看上去一切如常,但只要它一闹腾,就变成了变形软蛋,被它撑的东凸一块西凸一块,搞的连向来跟它不对付的蛊虫都消停了,阿苏南觉着小蛊跟自己一样,对这个即将从壳子里爬出来的生物充满了好奇。
但是,认定自己是蛋妈的阿朱却更加疯了,昨天一上来就开抢,幸好蛋宝给了预警,凤官儿缠了它一会子,正好阿苏南要过朗阿来,干脆抱着蛋宝提早上路€€€€他才不要把蛋宝给阿朱,蛋宝明显就不喜欢它,蛋宝的意愿难道就不需要考虑吗?……好吧,其实是他自己不想给,这三年他花了多少时间投入了多少精力?他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除非你阿朱真能证明自己就是蛋妈,凭啥要给你?
结果他刚在朗阿寨睡了一个好觉,这混鸟又追了来,搞到阿苏南简直没脾气。
“阿朱,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这样死盯着蛋宝,是想把它吓到不敢出来吗?”阿苏南没好气的道。
阿朱却是鸟都不鸟他,仍旧死盯着蛋宝不错眼,看见阿苏南伸出手想要去检查蛋宝的状况,它又一爪子抓将过来。阿苏南也不鸟它,继续伸手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然后,就见蛋宝一蹦而起,直直撞向鸟爪子,阿朱害怕伤到蛋宝,只得收回爪子。阿苏南伸手把蹦起的蛋宝抱到怀里,立即感知到小家伙在里面团团转,情绪烦燥不安,像是正在发脾气。
阿苏南皱起眉头,要知蛋宝脾气向来好极,给小蛊欺负的狠了,也只是安安静静缩起来假装自己不存在。
阿苏南看了阿朱一眼,心里叹口气,这鸟眼巴巴地盯着蛋宝,活像一个孩子被人拐走了的失独母亲,着实是可怜。可是,再是可怜,你也不能见到一个娃就当作是自家的啊,跟你老公一起去抓偷蛋贼不好吗?
对上一只认死理的鸟,阿苏南也无计可施,只得道:“蛋宝可能要破壳了,我这就带它离开寨子,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只求你不要另生事端,一切都等到蛋宝出来再说。”说罢抱着蛋戴上斗笠出门,一边疾行,一边往蛋里输送魂力。
阿苏南这时候带着蛋宝离开,是因为他不确定蛋宝出壳会闹出何种动静,不想置满寨乡亲于危险之中。哪知他们刚刚出门,蛋壳上就现出一道裂缝,当即改变主意,直奔祖屋而去€€€€那里离木楼区远,就算出点事也伤不到人,再说祖屋是护寨大阵的阵眼所在,巫力最是浓厚,远比其他地方牢固。
一人一鸟一蛋走出寨子的木楼区,祖屋刚刚在望,蛋宝就好似再也忍耐不住,裂缝变大,紧接着裂缝上现出一个小缺口,再然后,阿苏南就瞪着蛋宝傻眼了€€€€他的耳边响起“吭哧”“吭哧”的啃咬声,啃咬声中,小缺口不断变大,很快现出细碎的牙齿和小小的舌头……
他家的奇葩蛋这是打算要啃出一条路来吗?
阿苏南全神贯注盯着蛋宝,一时间忘了阿朱,这也是阿朱这几年都没有暴力行为,降低了他的提防之心,没想到破鸟却在这时候往他这边移了移,若是有个目击者的话,看到的保管只是阿朱庞大的身躯轻轻擦了阿苏南一下,然后阿苏南就像是被剪断绳线的风筝,风雨中一下子飘了出去,连哼都没来得哼上一声。
而罪魁祸首却好似对此一无所觉,仍然是满眼盼望地盯着缺口上的牙齿舌头,怎样都看不够的样子。
谁知这时间突然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阿朱还没有搞清楚是哪回事,眼前突然现出两只鸟爪,然后这爪子就端端正正踹到了它的脑门上,再然后,就跟阿苏南一样,这只超级大鸟也跟只断线风筝一样,飘了出去……
第89章 药汤风波
阿苏南气坏了,居然被一只破鸟给算计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气恼的少年刚一遇袭就本能地启动魂力给自己做了个防护罩,在一路撞断了一溜树枝树干之后,终于扭转后退之势反扑了回去。接下去,他就看到阿朱一路撞着树从他身边飞了过来,他跟阿朱方向相反,交错而过的刹那阿苏南有一丁丁慌神:蛋宝还没出来,阿朱却明显是被揍了,可不要出了意外!
至于做啥只是“一丁丁”?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蛋宝,知道这只蛋可不是好欺负的。再然后,他就连“一点点”担心都没了,因为紧跟着就有一个热乎乎毛茸茸的家伙扑进他怀里,还“啾”的叫了一声。
阿苏南费了点功夫才把毛茸茸从身上揪下来,这时候阿朱气势汹汹赶到,鸟还没到就抢先冲着阿苏南发出攻击,刚出壳的毛茸茸一下子飞到半空替他挡下所有攻击,还对着阿朱特别特别不满地大叫了一声。
阿苏南无奈,道:“阿朱你倒是仔细看看,蛋宝是黑雕吗?”
阿朱算计他的原因不难理解,某些鸟类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亲鸟,巫夷的雕类都是如此,阿朱显然是想抢个先,但是,想当妈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也先看明白是不是自己的崽啊!
破壳而出的蛋宝长啥样?
很大只,比凤官儿的本体都要大上一点点,具体讲就是个头跟只成年公鸡差不多大,但站直了有四五十公分高,羽毛还没有长出来,全身布满了非常柔软的细碎绒毛,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胸前是白色,后背是很深很深的蓝色,不注意看很可能会被当作黑色……好吧,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帝企鹅家的亲戚,若不是脑袋眼睛都太大太圆,鸟喙又太短,头上还顶着一个羽冠(目前来说这个羽冠只有几根毛),阿苏南都要以为是地球上的企鹅穿越过来了。
而且,短短的鸟喙张开,里面居然长着牙齿……无论如何,以阿苏南逆天的记忆力,都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见到过这种鸟,连长相相近的都没有看到过!
不论长啥样,都是自家宝贝,悲痛欲绝的阿朱走了,阿苏南欢天喜地抱起蛋宝,蛋宝指指蛋壳“啾”了一声,这才发现蛋宝的小翅膀是折叠起来的,一旦打开,足足有它的三个鸟身长。
蛋宝又“啾”了一声,阿苏南这次终于听明白了,这是在告状说蛋壳没了。很多鸟兽破壳之后最初的营养都是来自蛋壳,但自家这只显然是不成了,蛋壳刚才被炸成了灰,让雨水一渗合,完全混进泥土里面分辨不出来了。
只好心痛地摸摸它的大圆脑袋:“蛋宝想要吃啥,阿哥给你买去?”他其实更想说“阿爸”来着,但以他的年龄还是有点讲不出口。
“啾……”蛋宝叫了一声。
阿苏南的脑海里立时现出一长串菜品图片,从兔丁到凉拌鸡块,从肉丸到水煮鱼,从龙虾到炒小牛肉……无一拉下。
阿苏南:(⊙ω⊙)!
……
阿苏南抱着蛋宝返回学馆,沿途也没闲着,不停地开导小蛊要把蛋宝当作弟弟,蛋宝也特别的有“弟弟”样,缩在阿苏南怀里睁着一双大圆眼睛,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小蛊阿哥”,眼神非常无辜……看着两只和睦相处,阿苏南顿觉老怀欣慰。
然而,他初为人爹的喜悦在走进学馆的那一刻化作泡影€€€€伊落正站在楼檐下笑吟吟地看着他,温温和和的问:“南仔,正在下雨瘴,你跑出去也就算了,做啥还连斗笠都没有戴?”
……
一刻钟过后,阿苏南坐在桶里,盯着眼前乌漆马黑的汤水,怨念都快要实质化了€€€€不就是淋了一点雨瘴嘛,再过半年他都满十八岁了,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小伢崽了,做啥还要被逼着泡药汤?……非要说他身子骨不好,淋不得雨瘴……呆会子泡完澡出去,保管整个人都跟这桶浴汤一个味儿,熏的死人!
说去说来还是他武力值太低,四阶巫士了不起啊,等他有一天……哼哼!
看看站在桶边,正伸长脖子满眼好奇盯着药汤看的蛋宝,阿苏南苦中作乐,逗它:“蛋宝你看伊落阿哥就会欺负阿哥,要不蛋宝陪着阿哥一起泡药汤?”
看蛋宝圆滚滚的样子,他总是下意识地把它当作帝企鹅,觉得它不会怕水,谁知话刚出口,蛋宝就转过身,摇摇摆摆跑门外去了。
……
不多时伊落端着一个小盆进到屋里,来到浴桶前。
刚蹲下身,就看到少年惊恐万状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小盆,于是熟门熟路地开口逗他:“弄个啦,没有见过吗?”
这是最常见的毒物,刚刚才从先生家的蛊坛里而挑选出来,一只只精神的很。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哪晓得阿苏南“唰”的一下站直身,裸着身体就要往桶外爬,连他最在意的脸面都不要了。
伊落连忙抓住人,却发现他小脸刷白身体紧绷到僵直,力气更是大到让他惊讶,显然是用了全力。
伊落很是用了一点力气才把少年按回浴桶。少年的身材看着纤细,实则骨肉均亭,充满了力量,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弄不好他会浮想联翩,但是现在,伊落只是感到非常惊诧,只因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阿苏南正在害怕,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害怕。
“南仔你这是拢个啦,几只毒虫而已?”
几只毒虫而已,你到底在怕哪样?
阿苏南被伊落按在桶里,动弹不得,脑子出现了数秒钟的空白,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回半点力气,连面对危险时启动魂力自保的本能都没有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差点破口大骂€€€€那是几只毒虫“而已”吗?
那是整整一盆,蝎子,蜈蚣,壁虎,蜘蛛……种类繁多,几乎€€括了前后两世所有的常见毒物,每一个还都是五彩斑斓奇形怪状精神亢奋……
呜,有整整一盆啊!
还有,还有,那个筷子长的是个啥东西?哇,蛇,绝逼是蛇!只有筷子长粉丝粗,色彩艳丽到就算是混在一众毒物当中也是鹤立鸡群,看啊,它还在往盆子外面爬……
我做啥会弄个苦逼……朗玛神喔,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啥个事,你要这样惩罚我?
喂,伊落你在做啥,喂,喂,不要把它们倒进来啊……哇,不要把它们倒进来啊……
“呜哇……救€€€€命€€€€啦啦啦……”
……
伊落看着桶里的少年,满眼的难以置信。
连听到喊叫声匆匆跑进来的先生都惊呆了,还以为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哪想到会是这个场景?不过先生反应也快,一旦搞清状况连忙返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