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第5章

齐惟面不改色的把手往上一挪,拽着上衣往下拉到底,面不改色道:“给我弟买的,你比他高,穿着小了点,我给你拿我的,穿的应该合适。”

高琅抽出左手压住衣服,闷声说了声谢谢。

重新换了件上衣,比上件要成熟,上面还沾着很淡的男士香水,看样子是齐惟自己的衣服。

高琅换好衣服就要告辞。

齐惟见他走的急,靠着墙壁看他换鞋,说:“雨下这么大,要不我送你一程?”

高琅系好鞋带抬头,男人英俊的脸放大在眼前。他们离的特别近,近的他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细腻的毛孔。

他一直都知道齐惟长的很好,近距离看冲击力更强了,五官俊美到摄人心魄,微眯的双目慵懒却很有神,盯着你看时,总有股含情的意味,久了瞳孔还会发颤。

是双多情的眼睛。“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不悦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跟着空气飘来的,轻的让人听不太真切。

捏着水瓶的手指猛地收紧,高琅克制的把手塞进口袋,迅速垂下眼皮挡住眼底的情绪。

他往后退了点距离:“我骑了车,得还回公司。”

“刚洗了澡骑车又得淋湿,干脆放我这里明天来取得了。”

“车上有棚,”见齐惟不信,高琅说:“送鲁山的外卖一般都比较贵,公司安排了专门配送的车子。”

齐惟斜着身体,越过高琅看到停在院子外边的车,这才信了。

他问:“有车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高琅很不好意思的偏开头:“不想把您的外卖弄湿。”

齐惟这才想起刚才的保温箱上盖了件外套,似乎是外卖员统一配送的衣服,一向嘴巴灵活的齐大少爷不知道说什么了,笑着让他路上开车小心。

临走前,高琅对他举了个躬,往后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朝他鼓起勇气问:“齐先生,我能不能...加您微信。”

求之不得。

齐惟同意了,看着小保安离开的背影,拎着保温箱把门关上,心情愉悦的哼着歌,掏出手机:“喂,老李查个人,酒吧新来的保安,叫高琅,嗯,查仔细点明天给我送过来。”

挂完电话,齐惟打开了保温箱,最上面放了张小纸条。

看清上头的字后,他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下一秒,嘴巴上扬的弧度更深了。

€€

往后几天,高琅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齐惟眼前,只要他在解放东楼出现,必定会有小保安的影子,如果他连着好几次没去,高琅还会大着胆子跑到鲁山蹲点。

鲁山只是齐惟住宅的某一处,过去的几率很少,上次住了大半个月也是为了避开齐茂华,这才让高琅运气好的碰上,自宋籁被送进去调查,他也就没去鲁山了。

知道高琅在等他纯粹是巧合。

卢禹龙结婚当天,黄钊也从国外回来,从小玩到大的几个难得碰到一块,当晚组局怀念青春,齐惟高兴多喝了几杯,醉醺醺的拒绝卢禹龙留宿的提议。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我们几个男人住下你让嫂子怎么办,不成不成,新婚之夜赶紧陪老婆去。”

卢禹龙被他调侃的老脸一红,心里也是想着去陪媳妇的,但嘴上还说:“有了老婆兄弟也不能忘,喝这么多回家能行么。”

齐惟一巴掌拍他身上,笑骂道:“已婚男人可不一样,结了婚兄弟得往后靠,凡是要以老婆为主,滚滚滚,别在门口碍事。”

把人骂走,齐惟笑呵呵跟其他两人告别,倒在后座上眯眼休息。

酒喝的多,但他的意识很清醒,一块长大的兄弟一个个成家,说不羡慕是假的。

黄钊前年娶了个外国人当老婆,孩子都抱了两,今天卢禹龙也结了婚,吕博最近新交的那个女朋友两人也很腻歪,听说年底也要定下来,一眨眼就剩他还单着。

虽然身边养了个吴童,但那人跟着自己图的什么他都清楚,金钱交易能有什么真心,现在有多上心,有了别的诱惑,指不定摔的更惨,这事齐惟早几年就体会过,没必再摔一次。

这个圈子不好混,长情的没多少,也有人走不下去的时候选择结婚。

但自从齐惟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开始,他就明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了婚姻,去祸害任何一个女人,想到他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说来还挺惨。

意识自己竟然跟个小年轻似得伤感,齐惟好笑的抬手放在额前,把一切归于遇上好友喜事,加上酒精作祟,导致今晚冲昏了头脑。

司机平缓驾驶轿车,助理从后视镜见老板睡着了,自作主张让司机把车开到最近的鲁山,待车停稳,才把老板叫醒。

齐惟有起床气,醒来后气压会很低,今晚该是人逢喜事,破天荒没有撒火。

拒绝助理的搀扶,独自进了院门,翻开指纹盖,手指还没压上去,被脚边的黑影吓了一跳,抬脚就是一踹。

下手的力道很足,没喝酒的齐惟还能收着劲,对方赶上门的找打,他还收敛个屁!

边打边骂:“活腻了是不是?大晚上过来找打。”

多亏了这些年想把他整垮的人积的福,齐惟已经习惯时不时有人突袭,偏偏他性子傲不要人跟,每次遇事都是自个解决。

这次来的人只防守不进攻,对方挨了几拳,痛的闷哼几声,躲开齐惟的腿滚到一边,高声喊:“齐先生!是我!”

借着院子的灯,齐惟眯着眼睛看了会,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高琅?!”

第6章 您生气,拿皮带把我绑了

高琅脸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高挺的鼻梁是齐惟刚才重点关照的部位,底下还缓慢淌着鲜血。

齐惟轻咳了两声,心虚的理了理衣服:“大晚上蹲门口当贼呢。”

高琅捂着鼻子,表情委屈的望着他,看的齐惟又好气又好笑,把人拉进门,顺手抽了张纸往高琅鼻子上按。

“齐…齐先生,”高琅往边上躲,鼻血更多了,齐惟擦了几下来了脾气,把人按在凳子上,“动什么动!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赶紧擦了。”

高琅立马不动了,双手规距地放在膝盖上。

齐惟闲不住,边擦边说:“你小子是不是跟我犯冲,回回见面都这么狼狈,啧,揍你也不知道躲。”

尾音一落,用力在高琅颧骨的位置打了下,高琅‘嘶’地往后躲,齐惟哼笑道:“现在知道疼了,活该,下回再这么搞,看打不死你,不上班往我这儿跑想干什么,想我了?”

齐惟本来就是调侃,谁知道高琅猛地站直,对着他用力点了下头。

“是,是的。”

齐惟等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在反撩他。

胆子大,我喜欢。

他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那你现在见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下高琅不做声了,齐惟等了好一会自觉没味,把人重新按回凳子,从柜子翻出棉签跟药膏丢过去,“擦擦。”

“哦,”高琅慌手慌脚的接过,笨拙的盲涂药,搞得满脸都是药水,齐惟看不下去,一把拿回来:“啧,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高琅呐呐说了句谢谢,等齐惟的手移开,他从怀里掏出装水果用的那种塑料袋。

里面的东西包裹的严实,他小心拆开外面的包装纸,殷切道:“齐先生,上次您说还差汤姆斯€€金UDS第三场比赛没有,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齐惟看了眼封面,惊讶道:“你怎么找到的?”

高琅说:“我以前在县里的拳馆见过,让家里的朋友帮我去问的,虽然拳馆没开了,但幸好碟子还有保留,上周我找王经理请假,回去找老板割爱,还好他同意了,不然还得白跑一趟。”

他喜欢汤姆斯€€金,所有比赛唯独少了UDS那场,以至于每次看碟都免不了很遗憾。

上次两人看赛,齐惟就说了一句,没想到高琅竟然记住了。

想到他无意间说的话,对方会记得这么认真,专门跑了一趟还挨了他顿揍,一时间齐惟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问:“所以今晚你过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高琅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笑了,垂下眼皮揉了下耳朵,抬头:“齐先生,您喜欢么?”

眼睛从黑底封面的汤姆斯,扫到外面的廉价塑料袋,再把视线回到高琅脸上,觉得他要是说不喜欢,对方能直接给他哭出来。

顺口说:“喜欢。”

下一秒高琅咧开嘴笑得跟傻子一样,又扯到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的,整个人又可怜又狼狈,但手上的碟片依旧拿的稳稳的,“那送给您。”

对于高琅突然出现,齐惟其实还有点防备,现下,心里的防线卸了几分,咳了几声:“那什么放边上,先把药擦了,这么俊的脸变丑了可太吃亏了。”

高琅乖道:“好。”

末了又加上一句:“谢谢齐先生。”

许是东西送了出去,高琅松了几气的同时也不害羞了,直勾勾看着齐惟,眼里的热切都能溢出眼眶。

不知怎么的,明明没说话,被他看着齐惟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弄得他老脸很不自在。

想他竟然被个小屁孩牵着思绪,齐惟抬手在他头上拍,“抬头!”

“嗯。”

高琅高高抬起下巴,眼睛一抬,就是齐惟带着醉意而越发英俊的脸,他的脸一下就红了,浅色的眼眸飘忽不定的闪动,就是不去看眼前的男人。

见他这个反应,齐惟刚才那一丝违和感没了,把一切归于今晚酒精过量,导致大脑极度不清白的像个蠢货。

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只留了玄关处的顶灯,再就是一路延到客厅的氛围灯。

暖黄色光晕从两侧照在两人身上,周围全是齐惟身上的味道,微醉人的酒香,更多的是他散发出来的男士香水。

齐惟今晚高兴,喝的也多,擦完药起身,眼睛一花身体晃了两下。

高琅赶紧把他扶稳:“齐先生,您喝醉了?头晕不晕?我给您去买解酒药。”

酒虽上头倒不至于醉了的程度,齐惟听他这么说,干脆翻身躺在沙发上嚷嚷头疼。

高琅赶紧返回,立在沙发边踌躇,看齐惟实在难受的紧,解开背上的背包,半蹲在地上轻柔给他按太阳穴。

力道合适,齐惟舒服的呼了口气,开玩笑道:“手艺不错啊,高级技师都没你这个水平,以前学过?”

高琅说:“嗯,以前没来榕城前在县里跟着师傅学过。”

哟,还真给他说准了。

“还真当过学徒,出师了没有?手艺这么好干脆给我按摩得了,不比你送外卖的钱低,怎么样,考不考虑?”齐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他有偏头疼,这事没人知道。

每隔一段时间,右边太阳穴连着后脑勺针扎似得巨痛,连着好几天睡不好,偏偏齐惟又不喜欢吃药,去医院打针这事更是不要提。

没有夸大,高琅按的确实很舒服,齐惟甚至有了点困意,打了个呵欠,换了个姿势。

由于头换了位置,高琅从地上换到沙发上坐下,见齐惟没有反对,手指从额头换到他脖子后面。贴上去的后一秒,高琅稍稍压低凑近,小声说:“齐先生,您真的觉得很舒服?”

“……嗯,不错。”

声音逐渐变低,高琅还没说完话,齐惟呼吸平缓彻底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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