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抿了抿嘴，头完全撇向一边，“夜翼在布鲁德海文太过出名，他的那套制服也太过显眼了。”
他吞吞吐吐，才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语，“我只是，不能再失去他了。”
他才离开短短三天时间不到，而他就要失去两个孩子了。
蝙蝠侠可以接受自己被死亡所威胁，但绝对接受不了他的家人们受到死亡的胁迫。
无论是布鲁斯韦恩又或者蝙蝠侠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家人遭到侵害。
无论这个人是什么目的，都死死地越过了布鲁斯的底线。
那种情况的不确定感，只有将所有东西都牢牢掌握在手上，布鲁斯才会稍稍安心。
把迪克留在韦恩大宅，他心底的那种焦躁才能稍稍平缓。
克拉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袖口的窃听器捏碎了。
他觉得布鲁斯真该付给他工资，就凭他这么多年为他别扭的父子关系做出的努力。
大厅内
“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有些无奈地看着老大一长条占据着吊灯的迪克，“您不是小孩子了。”
华丽的吊灯承受着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和作用
“仓库里还有很多吊灯，我知道布鲁斯为我留了很多。”迪克哼哼唧唧，捏着耳朵里的窃听器，决定接受布鲁斯扭扭捏捏的爱。
第23章
迪克最终选择了妥协，暂且留在韦恩大宅，但是时间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该回到布鲁德海文了。
他已经21了，无论在美国的哪个州他都有行动的自由，再说他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哥谭和布鲁德海文离得并不算远，他随时可以回来。
迪克毕竟熟悉布鲁斯的性格，三下两除二就将人给劝服了，属于蝙蝠家难得的会开口的类型，但是杰森并不一样。
他并不满意布鲁斯要求他不准再对小丑的余党们实施报复。
这已经是几天后，杰森伤势已经基本大好，但在一次夜巡后被愤怒的大蝙蝠喊了冷板凳。
“杰森！你不能下那么狠的手！我们不能代替法庭去宣判执行那些人的死刑！”
砰！
蝙蝠头罩在地上接连弹跳几下，撞在墙上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尖锐的蝙蝠耳朵甚至在地面留下了几个显眼的小坑。
今晚杰森的行为简直就是踩住了他的底线，如果不是他及时阻止，他的另外一个孩子也要面临杀人的局面。
“他们是罪魁祸首！”杰森不甘示弱地与布鲁斯对吼，“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和小丑！”
少年的声音几近哽咽了一下，“悟就不会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我就不会险些被迫与你生死隔离。”
小丑的死亡并不能湮灭杰森对他的阴影，他并不后悔成为蝙蝠的罗宾，他很享受与蝙蝠侠飞翔于城市上空，哪怕被敌人威胁到死亡，他也绝对不会有一丝怨言。
但是杰森无法接受布鲁斯阻止他去报仇，不仅仅是报复他所受到的伤害，更是为了与此同时靠输液器维持生命体征的五条悟。
那些人就差一步，就要杀了他们，而布鲁斯仍然执着于他的不杀原则。
“我只是想报仇！”就像是，他为了当初的父母去找双面人一般，无论是捣乱的五条悟还是到处开屏的迪克，又或者是仿佛双重人格的布鲁斯，包括他最爱的阿福。
这些人早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们是他最为宝贵的家人。
他同样不能允许有人试图伤害他们。
“如果你被人打到几乎失去生命，如果你真的为了犯罪者而付出自己的生命。”杰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会为了你而报仇，哪怕失去我的生命。”
“我很怀疑你真的是否会为了我而去做这些事。”杰森说出这些话时他自己都不敢确信，“我，我以为你会为了我而复仇。”
“杰森...”布鲁斯叹息一声，面色纠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缓缓靠近杰森，看着头撇向一边不肯直视他的少年。
两者沉默。
“布鲁斯老爷，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蝙蝠洞内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悟少爷醒了。”
两个雕塑快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迅速往医疗室赶去。
春日的阳光正好，光芒正好照进了室内，听闻声音的五条悟转过头来，蓝色的六眼闪闪发光，泛着空灵与空洞，但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哟！”五条悟举起手，朝着他的家人们龇牙咧嘴，“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杰森突破了管家和迪克组成的人墙，一下子窜到了最前面，将人毛茸茸的白色脑袋撞向自己日益发达的胸肌。
“臭小子。”杰森狠狠揉了揉五条悟的头发，抬起头的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失无踪，千言万语堵在嘴边，最终汇成了一句话。
“欢迎回家。”
五条悟一愣，随之静静微笑，“当然。”
经过检查，五条悟的身体强壮到能出去一拳一个谜语人脚上再挂三个鳄鱼人也不成为题，昏迷了将近一个半月在他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后遗症。
这种令人惊讶的情况极大的冲淡了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僵局。
“杰森。”布鲁斯对着恐龙身上的少年喊道。
又是一夜的蝙蝠洞，布鲁斯坐在蝙蝠椅子u上，突然叫住了还在跟他闹别扭的杰森。
“你当初问我，如果你死了，我是否会为你报仇。”钢蓝色的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看着桀骜不驯的少年。
“我会。”男人的声音回荡在蝙蝠洞内，让杰森惊住了。
他是一直了解蝙蝠侠的，他知道杀人对布鲁斯意味着什么，当初的事情是他情绪有些过激了。虽然他不承认他想为家人报仇这件事是错的。
“无论是你，还是迪克，五条悟，还是阿尔弗雷德。”
“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被人杀害，我都会为了你们而复仇。”
“如果当初你死了，我甚至可能会为了你而杀了小丑”
“但是，你知道的我不能，我不可以。”
“一旦我杀了人，我就会彻底脱离道德的约束，这里是哥谭，我会无限堕落下去。”
“但是好在，我有很多人可以拉住我。”
“迪克，超人，阿尔弗雷德......”
他抬头，钢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失而复得的儿子，“况且，杰森，你也会拉住我，不是吗？”
无论杰森再怎么说，蝙蝠侠都很明白，他的孩子永远都会拉住他，拽住他，不让他往地狱而去。
“我不让你复仇，是因为我们没有资格，我们不是法官，更重要的是，你还太小了，你不能承受亲手杀死一个人所带来的负担。”
“那是罪恶的，沉重的，他们会在你每一次的梦境之中疯狂的纠缠着你。”
“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难得的真心告白让杰森心里一股难言的酸涩感，他低下头，不久他释然一笑。
小小的知更鸟飞身下去，一把抱住了蝙蝠侠。
那个黑漆漆，阴森森，硬邦邦的，被很多人畏惧的，将他从地狱捡回来的人。
少年抱着蝙蝠侠的脖颈，头埋在了他的颈窝处。
“我知道的，布鲁斯...”少年的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既然你不会选择去做，那我就代替你去承担这一切。
我和你，一起守护这个黑暗的城市。
丝毫不知道少年所想的布鲁斯有些手足无措地听着杰森呼吸的声音。
情绪相对迪克内敛地少年从未对布鲁斯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最多也不过是缩在他旁边睡觉。
布鲁斯的双手局促地虚虚放在杰森背上，就像是在对待一只幼猫一般谨慎且不敢下手。
求助的眼光投向了他的管家和一旁的迪克，五条悟。
迪克在那边笑着，疯狂做着口型，“快点拍拍杰森。”说着便一把抱住了旁边的阿尔弗雷德，给了他最爱的管家先生一个好大的抱抱，给布鲁斯做了亲身示范。
五条悟靠着迪克只是笑笑，一脸看戏地模样。
而靠谱的管家先生则举着个照相机边被迪克充满爱的抱抱包围边咔嚓咔嚓照了好几张照片。
这些将放在他们最为坚固的保险库之中，这是韦恩家最为珍贵的宝物。
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都已经拥有一个家了。
虽然既吵架又打架，但是他们终究会聚在一起，相互和解。
布鲁斯本以为这件事情到一段落，而他的小鸟会一如既往地跟他一起跳跃于楼层。
但是杰森残忍地打破了这个幻想，少年拿着布鲁斯最新研制的芯片，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给蝙蝠侠扔了一个惊天大炸弹，“布鲁斯，我想我该去外面闯闯了。”
布鲁斯：？？！！
第24章
今天的哥谭是难得的一个艳阳天，这对于经常阴雨连绵的城市来说极其珍贵，这天一大早，布鲁斯就极为难得的早起，将自己拾掇到后院的躺椅上像只被晒化了的黑猫一般沐浴在阳光之下。
要不是杰森知道布鲁斯是一个正宗人类都要怀疑一下是否具有氪星人靠太阳能进行“光合作用”充电的神奇功能了。
布鲁斯懒散地穿着睡袍，在温暖的光线下昏昏欲睡，神情慵懒闲适，等到自己的一面彻底晒热乎了就给自己翻一面，继续接受阳光的普照。
突然间，眼前多了快阴影，身上的阳光也被遮挡了许多，布鲁斯微微睁开了眼睛，想看看哪只小兔崽子又在飞来飞去。
杰森老大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挡在自己的眼前，一脸难以开口又一脸坚决。
布鲁斯顿觉大事不妙，他猛地直立起身子，“有线索了吗？”他指的是那个他们始终找不到真面目的神秘人。
“不是，”杰森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看着布鲁斯身体一软又打算躺回去晒太阳赶紧将人拉住。
“布鲁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布鲁斯再次猛地支棱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以为，我们上次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不，不是这件。”杰森跟在布鲁斯的身后走向书房，看着布鲁斯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且他自己离门€€距离极近能快速逃窜呼唤管家之后才沉下心对布鲁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