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 第52章

江元洲攥着风铃,缓步走至窗边。

窗外的空地上刚停下一辆出租,青年推开车门,步履匆忙下车。

江元洲摸索着掌心里风铃的纹路,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叶怀骋,很喜欢将人戏耍于股掌间的感觉吧?”

叶怀骋已经被腹腔间怒火烧得双耳嗡鸣。

就见少年朝他看来,缓缓地,露出死神判决般轻蔑的笑。

“那么现在,轮到你了。”

少年说完,抬手将风铃挂上窗檐。

而后他伸手,将窗户缓缓推开。

“叮呤”一声脆响。

叶怀骋心中的怒火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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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洋跑到江元洲家大门口。

正犹豫,忽地听见许久未见的熟悉声响。

那声响,在他与江元洲之间从不曾有别的意思。

路嘉洋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他脑中“轰隆”一声嗡鸣,以最快速度踹开了眼前房门,快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刚跑到二楼,就听见江和雅房间传来“砰”一声巨响。

那响声砸进路嘉洋心间,将路嘉洋砸得四分五裂。

他大脑一片空白地朝江和雅房间跑去。

才跑到房门口,就看见昏暗屋内,少年被男人掐住脖子,如同提线木偶般被男人狠狠砸在玻璃窗上。

老旧的玻璃窗碎片四溅。

少年身后倒映着温暖的万家灯火,可落到少年身上的,却只有寒风、霜雪和盛着不属于他的温暖火光的尖锐碎片。

看着那垂下眸了无生气的人。

路嘉洋恍惚间,仿佛看见那根他花了很久,千辛万苦绑到江元洲身上的线,断了。

他的风筝。

被撕碎于寒冬,摇摇欲坠。

第三十七章

梁陶晗在把眼镜拿下来,反复擦过三遍后重新戴上,确认,那个坐在手术室门口长廊上的,是路嘉洋没错。

他走近,先是看见路嘉洋面色苍白表情森冷的脸,而后视线落到路嘉洋拳骨处已经干涸的血渍上。

他心里“嘎噔”一声,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手术中”字样的手术室,有了点猜想,出声:“嘉洋?”

长椅上垂头坐着的人有点反应延迟。

好一会,才抬头,眼神木然地望向梁陶晗。

梁陶晗手里拎着一袋药,手背上贴着输液贴,说话时带着挺明显的鼻音。

“你在等手术吗?”

路嘉洋好一会才应了声,垂眸看了眼他手上拎着的药。

梁陶晗也不等他问,直接开口道:“昨晚那俩傻缺喝多了给我扔水池里去了,烧一下午没退,我就来医院挂两瓶水。”

换平时,路嘉洋一定是会出口打趣几句的。

可今天他实在说不出话,好一会,才喑哑道:“你身上有烟吗?”

梁陶晗二话不说掏出包烟,递给路嘉洋:“有,刚买的,都没拆呢。”

路嘉洋道了声谢接过,站起身。

他身形在原地晃了一下,才迈开腿,往吸烟区走去。

梁陶晗跟上。

两人走到吸烟区靠窗的位置。

路嘉洋垂着眸安静拆烟盒包装。

梁陶晗看了眼,到底还是忍不住出声:“你弟手术成功后你不就戒了吗?”

路嘉洋拆好包装,抽了根烟出来夹在指间,将烟盒递还给梁陶晗。

梁陶晗刚想起路嘉洋应该也没打火机,正准备拿,就听见路嘉洋道:“不抽,夹会。”

“哦,行。”梁陶晗将烟盒塞回口袋,视线又一次从路嘉洋手背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处划过。

路嘉洋皮肤白,皮肤上有点颜色就格外惹眼。

梁陶晗想了想,开口道:“手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路嘉洋夹着烟,手正抵在窗沿上。

听见梁陶晗问话,他垂眸看了眼。

与那片血迹相关的记忆倒灌。

又是海市冰冷的雪夜,又是令路嘉洋屡屡心脏停跳的救护车鸣响。

少年浑身是血地趴在担架上,乌黑的睫毛粘了血珠,半阖着轻轻颤动。

护士语气严肃问路嘉洋:“你是患者的直系亲属吗?”

路嘉洋有片刻愣怔,摇了摇头。

护士当即道:“有直系亲属在吗?直系亲属最好一起去,如果碎玻璃溅入面积大,很可能会需要全麻手术,患者现在意识不清,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路嘉洋勉强维持住理智,跳下车去找叶怀骋。

他找到叶怀骋时,叶怀骋正在一处角落打了车准备溜走。

路嘉洋二话没说,上去就将叶怀骋揍趴在地上。

西装革履的男人被揍得满嘴血,还敢哆哆嗦嗦威胁:“你这样!我是可以报警的!”

路嘉洋被匆匆赶来的路泓慷和沈晓筠拉住。

沈晓筠轻拍路嘉洋后背,路泓慷则是去将叶怀骋从地上拽起。

“轮得到你报警吗?我们已经报警了,现在就送你去警局!”

路泓慷气愤地正准备将叶怀骋往马路边拽。

路嘉洋出声:“先别送他去警局,带他去医院。医生说可能需要手术,手术要直系家属签字。”

这话一出,沈晓筠和路泓慷也怒了。

叶怀骋更是挣扎着骂他们侵.犯他人人身自由,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

路嘉洋上前一把拽住他领子。

“叶怀骋,我现在没有理智。”

青年面容森冷,声音沉得似自地狱而来的罗刹:“你最好祈祷小洲今晚什么事都不要有,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路嘉洋说完,一把将他丢开,转身道:“爸妈,你们带他跟车,我联系小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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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血。”

路嘉洋收回视线,沉寂地望向冷风呼啸的窗外。

梁陶晗盯着他看了会,忽地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提前了一天到学校报道。

领了钥匙上宿舍时,本以为宿舍里没人,谁想一推开门,就见个帅哥失魂落魄地坐在桌前。

桌上摊着部手机,手机亮着,显示在微信聊天界面。

界面上最新一条消息,是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通话。

梁陶晗看一眼帅哥那心和魂都不在的样子,以为是这哥们和女朋友异地恋了。

毕竟他身边这样的兄弟不少,抱头痛哭的都不在少数。

想着是以后要相处四年的室友,梁陶晗琢磨了下,掏出包烟,客气问:“兄弟,需要来根吗?”

他猜这哥们大概率不会抽烟。

一是长得白净,二是看着就是个乖仔。

因此他也就随便客气客气。

谁想那帅哥仰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手里的烟,竟真的道了声谢接过。

接是接过了,烟也抽了,就是呛得满眼泪。

梁陶晗有点罪过,早知道递点别的了。

他那时候以为路嘉洋是个忧郁型酷哥。

谁想后来接触久了,发现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而寝室里几人关系熟络起来以后,路嘉洋打视频也不会再避开他们。

他们也终于知道,那个几乎每天都会跟路嘉洋打视频的,是个生着病的漂亮少年,是跟路嘉洋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路嘉洋是个接触越久,越能令人感到舒适的人。

无不良嗜好,情绪稳定,非常聪明,因此解决起大多数事来都很游刃有余,又大方知分寸,寝室里偶尔有点小吵闹基本都能被他三言两语化解。

他似乎无所不能,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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