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 第85章

他长睫轻颤,均匀着呼吸应:“没有开灯,半夜睡醒,想哥了,哥能说点话给我听吗?”

动作间将手机拿到耳旁,刚好听见路嘉洋一声笑。

纵容的,暖洋洋的声音:“想听什么啊?”

“什么都好,只要跟哥有关。”

“我们学校食堂今天出了款超难吃的菜。”路嘉洋含着笑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吐槽,“你能想象吗?芹菜炒西瓜皮,还特价卖,钱英卓和文钦磊说什么都要尝……”

江元洲呼吸加深间,抬手关掉了手机麦克风。

他抬眸望窗外漆黑的夜。

只有夜空,再听着路嘉洋的声音,就好似路嘉洋就在他身旁。

“哥……”

单薄的少年倚靠在洗漱台边缘,哀求般低喃。

他的心脏在冲锋前狂跳,视线模糊到仿佛迈了一脚进地狱。

待落回人间,他垂着眸,紧握着手机,漆黑的眼底是下定决心后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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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洋趴在江元洲身上,听着江元洲诉说,脸难免有些烧红。

可更多的,是在知道这份真相后的难过。

如果说江元洲是从那时起,对他的感情发生了转变。

这也就意味着,他独自承受着这份感情近乎两年。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而这七百多个日夜里,两人又隔着几千公里,无法相见。

路嘉洋只是短暂困于江元洲可能会离开他这件事小半个月,都觉得无比难熬。

江元洲这七百多个日夜,他只稍微一想,心就抽痛得厉害。

而这七百多个日夜里,无论江元洲再想,也绝对无法告诉他。

即使路嘉洋不问,都能够清楚原因。

因为那个时候,谁都无法确定,江元洲是否能够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

包括江元洲自己。

路嘉洋趴在江元洲怀里,将江元洲搂紧。

他将脸贴到江元洲心口,近乎迫切地去听江元洲的心跳声。

鲜活的,强而有力。

可仍是没能将他豁开了一道口子的心间安抚。

江元洲轻抚他脊背,无声安慰。

好一会,路嘉洋才终于平复下心情。

然而等心情一平复,他忽然想起件事,猛地抬头看向江元洲。

“等一下,之前在浴室你不是跟我说,你从没有过,你什么都不会吗?”

江元洲轻拍他脊背的手一顿,缓缓移开了视线。

第六十章

路嘉洋见他这反应,一下子气笑了,抬手掰正他脑袋。

“辩一下,我听听。”

江元洲重新与路嘉洋对上视线,抬手,握住路嘉洋捏他脸的手。

“哥那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指腹摩挲着路嘉洋掌心:“我跟哥所有的亲近,哥看起来都很习以为常。我就想,那要是再进一步,哥会怎么样?”

路嘉洋想了想,他当时的确。

即使是那天在浴室帮了江元洲,他也没太多想。

于是他道:“先记一笔,接着往下说。”

他拍拍江元洲线条流畅的臂膀:“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做完手术后一直在疗养院修养吗?”

见江元洲张嘴,他又补充道:“别想忽悠我,那天你打架我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你学东西再快,没几个月也绝对练不出来。”

江元洲上唇那点唇珠轻碰,开口:“的确练了半年左右,请的专业指导老师,配合医生当时给出的训练方案。”

路嘉洋面露思索:“我怎么记得你回国前,我们每回打视频,你都是在病床上。能训练到那种程度,你的身体素质应该和普通人没差别了吧?怎么会每天都……”

倏地脑海中闪过某种可能,他一下子看向江元洲:“江元洲,你不会完全康复后,每天在外面活蹦乱跳,一到跟我打视频就往病床上躺吧?”

少年轻眨眼,抬手拉他:“哥……”

路嘉洋直接气得笑出了声:“你真是……”

他少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直接站起了身。

江元洲脸上出现慌乱,也跟着站起。

他拉住路嘉洋:“哥,我……”

“我知道。”路嘉洋看向他,“怕我觉得你病好了,不用被记挂了,就不每天给你打电话了是吧?”

江元洲轻应一声。

“我理解。”路嘉洋双手环到胸前,“但我理解是一回事,这不影响你忽悠我的事实,所以……”

他靠近江元洲,轻柔地摸摸江元洲的脸,而后如同往日里耳鬓厮磨般,贴到江元洲耳侧轻声道:“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再亲我了。”

江元洲表情一僵:“哥……”

路嘉洋指腹抚过他上唇唇珠:“包括接吻以上的所有事情,都禁止。”

话落,他不给江元洲再开口的机会,轻拍江元洲肩膀,一锤定音。

“说好的,任我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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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大过年的公假没放除夕,七中倒是给了十天假期。

路嘉洋请了两天假,除夕前一天带着江元洲回了家。

沈晓筠和路泓慷提前请了人将两家都打扫了个干净。

只是当天夜里,路嘉洋还是让江元洲留在了他房间睡。

第二天一大清早,两人在鞭炮声和小孩的嬉闹声中醒来。

路嘉洋还未全醒,便感觉被人捞进了怀里。

某人跟大型犬似的,圈着他腰,脑袋一个劲地往他颈间埋。

路嘉洋硬生生被痒醒,抬手推他脑袋。

大型犬顺着杆子往上爬,轻吻他掌心。

路嘉洋收回手睁开眼,正对上少年可怜巴巴的目光。

那双漆黑漂亮的眸深深望路嘉洋,像只被主人狠心丢弃在路边的小狗。

路嘉洋看这小狗模样已经看了快大半个月。

最初的确有些动容,毕竟十几年习惯,江元洲一示弱他就什么都想应好。

但一想到这小子一个谎接一个谎忽悠他大半年,他的心又瞬间硬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而且,就像江元洲过去几个月里步步引导着他自行去接受同性间的亲密。

有些事情,他也希望江元洲能自己明白。

路嘉洋笑着摸摸毛茸茸的狗脑袋,仿佛没看见小狗的可怜相,掀开被子利落起床。

两人洗漱好下楼时,沈晓筠和路泓慷正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包饺子。

听见动静,夫妻二人朝两人的方向看了眼。

沈晓筠忽然笑道:“洲洲今天穿得这么喜庆呀?比电视上拜年的娃娃都漂亮。”

路泓慷也在一旁笑:“要给叔叔阿姨拜年吗?”

两人一人一句跟逗小孩似的。

江元洲也很配合,乖乖应:“叔叔阿姨新年好。”

二老坐在沙发上乐开怀。

路嘉洋也侧过脸,笑看向江元洲。

江元洲今天的确穿得非常惹眼,或者可以说,自那天他把路嘉洋惹火后,他就总有意无意穿一些颜色比较鲜艳的衣服。

因为路嘉洋过去不止一次表现出,很喜欢他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幼时他穿,路嘉洋一定会毫不吝啬地夸他,而后像抱娃娃似的将他抱在怀里捏脸,长大后他穿,路嘉洋也总会亮着一双眼,笑盈盈看他。

不只是服装上的改变,江元洲甚至还去理了个头发。

他是细软发质,天生自来卷,加上那张哪怕剃秃了都好看的脸,过往对头发从未在意,长长了便去简单剃短。

然而前几天江元洲剪完头发回来,路嘉洋一眼看去,差点没反应过来。

其实发型差别并不是很大,可就是那一点细微差别,恰到好处放大了江元洲五官上的优点,让本就漂亮的少年看起来更加不似真人。

理了发,每天锻炼,挑着路嘉洋爱看的衣服穿。

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小孔雀。

路嘉洋思索间,小孔雀低头,轻声对他道:“哥也新年好。”

江元洲今天一身红白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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