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19章

容九把扳指递给惊蛰,手指点了点内侧。

惊蛰早已看出那些齿痕,也尝试戴过,但因着齿痕小,拇指的触感不明显,不影响佩戴,险些以为是瑕疵。

如果把齿痕当做是钥匙上的凹凸,这倒不失为一个可能。

可钥匙在这……那,锁呢?

“惊蛰,你一直在北房,不想去其他地方吗?”容九散漫地问,他知道,之前承欢宫的秋逸曾对他发出了邀请,只可惜惊蛰听到后仓皇而逃。

仿佛洪水猛兽。

无来由的喜欢是。职位的调动也是。

惊蛰:“不觉得北房很安逸吗?”

他记得岑家的仇。更记得父母的叮嘱。

他能顺利活到现在,靠的是父母的苦心孤诣。命只有一条,太过放肆,怕不是去地府,还要被父亲弹脑壳。

他喜欢父亲,但不喜欢弹脑壳。

容九看着惊蛰,惊蛰也看回去。

惊蛰很澄澈。

他这些年,在北房一直都是干干净净。

惊蛰也有意这么做。

皇宫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走进去,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卷入其中。只能尽可能地不在漩涡中心,不去见到那些晦涩,就不会被这座腐朽的宫城拖入地狱。

容九带着分玩味:“可你不找麻烦,麻烦就不会来找你吗?”

惊蛰想想钱钦,想想明嬷嬷,想想系统,又想想姚才人,在容九的眼皮子底下软了下去,化成一滩水一动不动。

这滩惊蛰水还喃喃:“好难,可恶……”

碎碎念,碎碎念。

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这样,除了明雨。

明雨嘛,是他最聊得来的朋友。

至于容九……

惊蛰看着他那张€€丽的脸,又活了过来。多看几眼容九的美丽,就又觉得有了点希望呢。

他重整旗鼓,笑眯眯地和容九又聊了起来。

其实要和容九聊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正如明雨告诫的那样,容九这种人一看就脾气不好,气势大,说上十句,他不一定会回应一句,实在是没趣。

但惊蛰不在意。

他说上十句,容九回一句,他就能继续再说十句。当然,惊蛰本来也不是那么多话的人,只是容九话少,又是朋友,想要处下去,总得有一个主动的人。

容九总是非常主动送礼,那他主动聊天怎么了?

这叫有来有往。

不过拿人手短,容九送的东西,已经逐渐夸张,惊蛰不愿自己的手继续短下去,非常认真思索过要给容九送什么。

可容九看起来像是个贵公子,什么都不缺的样子。

惊蛰思来想去,容九临走时,还是主动问了。

“你想回礼,不知要送什么,便直接来问我?”容九站在门外挑眉,“送礼,不是讲究惊喜?”

……讲究什么惊喜?

像今天这样,直接揣着好大一颗墨玉过来吗?

那是惊吓吧!

惊蛰:“合心意,总比惊喜来得重要。”

他笑了笑。

“直接问,也比胡猜要好。”

容九略一颔首,算是认可了惊蛰的歪理。

“近来天冷,我缺一双手套。”

惊蛰猜容九家大业大,怎么可能真的缺一双手套?不过这是容九点名要的,他自然要办。

……其实,他还是会点针线活的。

没办法,北房的人,就是要自力更生,不然衣服破了,可没人给你补的。

“那颜色可有喜欢的?”

“都可。”容九扬唇,嘴角勾起个令人发怵的弧度,“不过不太喜欢红色。”

那血从女人的口中呕出来,滴滴答答地落满床榻,如同蜿蜒的蛇形,吐出勾魂的怨毒。她软倒在床上,一双美丽的眼睛,憎恨地注视着他,挣扎着张开嘴。

€€€€你怎么不去死呢?

“容九,容九?”

惊蛰见容九出神,叫了几声也没回,下意识捉住他的手。

入手冰凉得很。

男人的皮肤冷白,这温度,也好似如玉般冰冷,让惊蛰抖了抖。

惊蛰许是担心,不由得踮起脚,伸手要去碰他的眼,只是还没碰到,容九已然回神。

惊蛰望着他,眼眸明亮得很,好似一只趴在巢穴旁探头探脑的稚鸟,澄澈又干净。

容九想起的却是那一夜。

那一具软化,窝在他怀里哆嗦颤抖的身躯。

分明姿态无一处不透着放荡,可眼底却落着一层湿漉漉的雨雾。

既懵懂,又可怜。

脆弱,干净的东西易惹人怜爱。

却也容易招致灾殃,滋生摧毁的恶欲。

无辜啊……

无辜有时,便是最大的罪孽。

第13章

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全靠之前挂好的红灯笼撑着气氛,北房回来的人都累坏了。停灵需要人守夜,头七更需要,他们日夜煎熬,的确快撑不住了,得亏只需要这几天。

回来后,明雨躺了整整一天,才爬了起来。

其他人也差不多。

他爬起来时,正是傍晚,屋内有些暗,他揉着眼,发现其他人还在睡,就幽魂似地走了出去,看到惊蛰坐在廊下。

明雨凑了过去,发现惊蛰正借着夕阳的余韵,在……编……手套?

“你怎么会闲的没事做这个?”

明雨在惊蛰的身边坐下。

惊蛰:“容九又给我送礼,我过意不去,问他想要什么。”

他哼哧哼哧努力中。

“他就要这个?”明雨啧啧摇了摇头,“这要是皮的,肯定不错,这编的嘛,未必是好。”

惊蛰淡定地说道:“有多少本钱,就办多大的事。我凑不起一张好皮子,还不能尽我所能买个合适的?”

“这么说,你已经和采买的勾搭上了?”明雨这才反应过来,惊蛰编的这个,顶多算是打个样。

“说得这般难听。”惊蛰横了眼明雨,“不过我的确是和郑洪说好了,他能出去的时候帮我买张皮子,钱我已经给他了,剩下的当做跑腿费。”

明雨:“你怎么找了郑洪?那小子掉进钱眼,说不定给你胡乱买。”

惊蛰幽幽:“因为最近半个月的排班只有他。”

不得已为之。

惊蛰把钱给郑洪的时候,恶狠狠地威胁了他,要是胆敢做出以次充好的事,就二次阉了他。

希望郑洪为了那根宝贝家伙事,别再被钱迷花了眼。

明雨爆笑出声,笑得吵醒了屋内的人,还软倒在惊蛰的肩膀上揉眼睛,他趴着惊蛰的后背,哎哎说道:“要我说,容九整日这么找你,怕不是很中意你。”

惊蛰盯着手里的活儿,漫不经心地说道:“中意什么?他不过是太好心,一点小事也值当翻来覆去道歉……”

明雨掐住惊蛰的下巴,愣是给人转过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瞧:“你说他好心?”

惊蛰任由着他掐,淡定地点了点头。

“为了一点事三番五次来道歉,难道不是太过善良,才会如此?”

明雨:“……”

他怀疑惊蛰的眼睛瞎掉了。

再认真回忆了那仅有的几次见面,那个容九长得什么样子之后,明雨脸色大变,凶巴巴地掐住惊蛰的脸,“你的臭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你肯定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所以什么都好,什么都对!”

惊蛰有点心虚,还有点气短。

他理不直气不壮地摇头,趁着明雨被无忧叫了一声走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逃走!

明雨在后面叫都叫不住,气得直跺脚。

无忧打着哈欠出来,慢吞吞地说道:“你俩闹什么呢?”他回来一觉睡到现在,还是刚刚才被明雨的大笑声吵醒。

明雨咬牙切齿地说道:“看一条被肉钓走的臭小狗。”

无忧一听就知道在骂惊蛰。

“德爷爷还没起吗?”他决定不参与这俩人没头没脑的争吵,“这般累,可得顾着身体。”

明雨揉了把脸,“德爷爷和明嬷嬷该是都没起,反正三顺和荷叶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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