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243章

惊蛰探手摸了摸,也不疼,就是有点奇怪的肿。指尖按了按,又往其他地方挪了挪,一个不小心,擦到了沉睡的蘑菇。

一种奇怪的的感觉,让惊蛰整个人哆嗦了下。

好似有什么从昨夜,一直沉寂到了今日,忽而被这不经意的动作打破,唤醒了绵延不绝的余韵。

惊蛰的动作僵在原地。

他神情古怪,猛地拉上了裤腰,又到处找铜镜,凑到油灯边上,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横看竖看,倒是也没看出来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嘴唇也没有奇怪的红肿,那香膏应当就只是滋润的作用。

惊蛰将铜镜压下,没发现不妥,却有莫名的不安。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脖颈。

应当,是多心了吧。

却不知,手掌之下,正有大片的玫红。

那位置恰被衣襟藏住,不显山不显水,其下却是密密麻麻的咬痕。

这更似可怕的惩罚,粗暴的烙印。

也是无声无息的掠夺。

正如容九所说,惊蛰对他放心得太早,太早。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人呀,惊蛰。

第66章

接连的暴雪,将整座皇城都淹没在了素白之下,各处的悲田院,居养院,以及惠民药局等,都已经在朝廷的调令下做足了准备。

照这般下去,定会有百姓受灾。

负责城防的卫兵加强了巡逻,巡检京中各处房屋,督促积雪清理,以免压垮房屋,如此种种手段之下,暂时局面并未失控。

这日,沉子坤冒雪出行,马车之外,跟着八个护卫。

自从沉子坤遇袭,吴氏一改从前的低调,招揽了不少门客,其中就有身手高强的武者。

只要沉子坤出行,就必须将这些人带上。

纵是上朝,也不例外。

沉家此举,自然引来侧目。

不过有着沉子坤遇袭在前,虽颇有微词,却也并非不可理解。

他这一回,是要去拜访翰林学士。

沉子坤与现在的翰林学士刘成儒乃是朋友,两人以文会友,相交不论辈分政治,每隔月余总会碰面闲谈,引以为趣。

哪怕是这样的大雪天,刘成儒要是兴起给他下拜帖,遇到沉子坤休沐时,倒也会兴起赴约。

大雪里,马车的前行很是缓慢。

这寒风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连带着车帘,也被刮得乱舞。

马车内的人,并不多么好受。

沉子坤跪坐在马车内,摆在角落里的炭盆散发着的温度,还没温暖起来,就已经被刮进来的寒风带走。

他皱着眉,正一遍遍看着手中的书信。

沉子坤和刘成儒很熟悉。

他们的交情,还要从几十年前开始,那会,他们还是同窗。

刘成儒的字迹,沉子坤不知看了多少遍,可今日他送来的信,虽还是他的笔迹,然横看竖看,却非常奇怪。

就好像每字每句,都是临摹出来。

其实,刘成儒送来的帖子,并非是约见沉子坤,相反,是想推迟他们约好的碰面。

那是三日后。

是沉子坤觉察出不对,这才要冒雪出行。不然,纵然刘成儒与他关系再好,这样的暴雪天,他怎可能硬要出行?

他不是刻薄的人,非要折腾底下的护卫。

好不容易赶到刘府,护卫上前去叫门,拍了许久,才有人出来应门。

这应门的下人神色慌张,三言两语就想将护卫打发走,却看到沉子坤披着大氅,冒雪下了马车。

那一瞬,他的脸色惨白,反射性就将门给甩上。

沉子坤脸色沉了下来,厉声说道:“给我踹开。”

刘家人,从不敢对他这么不敬。

沉子坤如何意识不到出事?

他带来的护卫本就多,其中还有几个性情彪悍的江湖武者,闻言立刻上前。几个彪形大汉,几经踹动,那扇大门竟是轰然倒了一半,露出其后凌乱不堪的院落。

应门的下人欲跑,被护卫一把拿下,其余的人等跟着沉子坤闯了进去。

刘府上一片狼藉,前往主院的路上,还倒着一具尸体。

这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很快,四散开来的护卫,将一对男女从后院抓了回来,更从他们身上搜出不少细软金银。

沉子坤定睛一看,竟难以置信。

那个男子,乃是刘成儒的独子,刘浩明。

“沉大人,我们在主院发现了刘大人与刘夫人,以及刘少夫人的尸体。”

沉子坤的身形晃了一晃,差点没站稳身。

刘浩明的声音,在冰雪里,比恶鬼的哭嚎还要凄厉:“我没想那么做,那不是我,不是我……肯定是恶鬼附身,这才叫我做出这么残忍之事!”

他在护卫的压制下状若癫狂,还一心想要扑向另外的女子。

经查,她是刘浩明新纳的妾室。

她比刘浩明的正妻貌美许多,轻易蛊惑了刘浩明的心,以至于他动了休妻的念头。

然刘少夫人颇得二老喜欢,他们根本不答应此事,也为此与刘浩明有过数次争执。

今日清晨,原也是这般。

结果不知是刘浩明受了刺激,还是地面太湿滑,父子两人在激烈争吵时,刘浩明用力推搡了下刘成儒的肩膀,他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再没有爬起来。

刘夫人在屋内听到动静,与刘少夫人一起出来,看到了这惨剧。

刘少夫人激怒之下,与刘浩明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被他活活掐死,刘夫人经受这接连的打击,竟是一口气没上来,被刘浩明给气死过去。

顷刻间,接连三人的死亡,让刘浩明也恐惧不已。

“我真的……沉大人,沉叔叔,你信我,你从小看着我长大,你该知道,我是多么敬爱父亲,我从没想过要杀他……”

他哭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狼狈又可怜。

沉子坤走到刘浩明的跟前蹲下来,看着他狂乱的眼睛。

“你父亲的事情,或许的确是意外。”

刘浩明的眼底升起一丝渴望,拼命点头。

“不过,你掐死妻子,气死母亲,杀了试图报官的老管家,又临摹了你父亲的字迹送拜帖给我……子淳啊,”沉子坤叫着刘浩明的表字,声音里带着悲痛,“我看着你长大,还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

封锁消息,推迟会面,整理细软。

他这是想带着妾室逃出京城,甚至连老父母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殓。

怎么会有这么猪狗不如的人?

沉子坤是早上急匆匆出门,回来却已经是傍晚,这时,关乎刘府的惨案,已经在京城传遍。

杀父杀母杀妻,简直是悖逆人伦。

吴氏迎上来,欲言又止。

她知道沉子坤与刘成儒的关系匪浅,而今刘家出了这样的大事,沉子坤连一贯挺直的背脊,都有些弯了下去。

更别说这件事情还是他亲自处理的,证据确凿,虽然不能立刻判刑,人已经押进了牢狱。

吴氏很少看到沉子坤这般颓废,嫁给他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两回。

一回,就是现在。

再上一回,还要追溯到十来年前。

沉子坤疲倦地说道:“我想吃些酒。”

“已经让人温着。”吴氏轻声道,“我给你做了几道小菜,可要叫贤儿陪你?”

沉子坤不怎么爱喝酒。

不过心情郁郁时,会喝酒解愁。

偶尔,会寻长子沉贤作陪。

沉子坤抚上吴氏的肩头,低沉着说道:“不必,你陪我喝两杯就是。”

说是要人陪,可沉子坤却是自己一杯一杯往下灌,烧得连心口都是火。

沉子坤很愤怒。

他已经许久不曾这么暴怒过。

在刘府上,如果他不是还留存着几分理智,他真真恨不得杀了刘浩明。

吴氏见不得沉子坤这么一杯杯往下灌,连忙按住他的胳膊:“不能再这么喝了,你忘了上一回……”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顿住。

这在沉府,几乎是个禁忌。

沉子坤原本还要再喝,听了吴氏这话,却只能苦笑一声,任由着吴氏夺走了手里的酒盏。

他喃喃说道:“刘子淳那小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当年他娶了车家那小姑娘,是当着车泽的面发誓,说要一生只得这位夫人……这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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