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252章

惊蛰默了默,决定日后对酒水这东西,还是离得远一些。

廖江自然也随在惊蛰左右,听到了关乎江怀的死亡。

这件事突兀又古怪,纵是到他们离开,廖江都带着几分茫然与难以置信。

惊蛰:“为何不信?”

廖江:“他,的酒量一直都很好,可以与人吃上好几斤都不会吐,我难以想象……”

他照顾过好几次吃得浑身酒气的江怀,可是每一次,他看着都很清醒,别说是吐,连走动都不晃动几分。

这样的人,居然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廖江怎么都不信。

惊蛰:“他的死,你觉得有蹊跷。那你,要查吗?”

廖江微张嘴巴,似乎从来都没想过这个可能。

过了一会,他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我查,就会将目光吸引到我们身上。连江掌司那样的人都会出事,难保不会危及到我们自己。”

廖江虽有点伤感,到底还是这么说。

“他待我很好,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可以坐视我被刘富折磨的未来,这可不够我奋不顾身去查。”

他当初待江掌司,也是尽心尽力,并未有过丝毫的懈怠。

可要他豁出命去,那也是不能够的。

谁人的命,也只有一条。

惊蛰笑了笑,他对江怀没有多少感情,廖江既不打算查,他更是不会惦记着这事。

江怀的死被按下,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不远处正有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

刘富带着两个小太监,瞧着脸上怒气冲冲。

也不知道又是谁得罪了他。

两边的人在路上撞见,刘富看到他们,先是停下了脚步,下意识要等惊蛰给他们让路,片刻后突然醒悟过来,又猛地避让到边上去。

这转变也不过是一瞬,刘富的动作只是僵了一僵。

可这里是皇宫。

谁不是人精?

尽管惊蛰一行人没说什么,只是略点了点头,就快步离开,可是刘富还是气得牙狠狠,忍到了惊蛰他们离开后,转身一脚揣在一个小内侍身上。

他原本心头就憋着气,如今这一件事不过是点燃怒火的导火索,直接让他爆发了脾气。

他的力气大,一下就将人踹倒,厉声骂道:“没吃饭呢?站着都站不稳?”

那小太监低着头,又勉强爬了起来。

刘富还要踹,另一个连忙说道:“刘掌司,莫不是等得着急了?”

刘富一想到这事,这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气,转身匆匆走了。这两人赶忙跟了上去,直到了刘掌司的门外,这才在外头守着。

刘掌司叫刘富过来,却不是为了别的。

同样说起了江怀的死。

刘富一听到江怀死了,一时间心花怒放,脸上的横肉都因为笑容被挤在了一起,“他是被人杀的?”

“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刘掌司瞥了一眼,对刘富这异样的高兴不做表态。

刘富嘿嘿一笑:“我可不能去查。连江怀都死了,我岂不是去送死。”

不过,他的脸色又沉了沉。

江怀死了,那他的那些钱财,怕不是被其他人瓜分了?一想到他那一半没拿回来的钱,刘富这心都在滴血。

“可是……江怀刚去没多久,背后又有人在,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没了呢?”刘富想到这,还是有些纳闷,“难道说,他得罪了什么人?”

刘掌司平静地说道:“慎刑司说他是被呛死的,他就是被呛死的。至于,他是为什么而死……”

刘掌司的心里,蓦然闪过江怀的种种行事。

刘富这些二等太监不知道,可他们这些做掌司的却清楚,如江怀这种轻易离开的事,本不该那么容易发生。

别的且不说,他做掌司也没两年,这节骨眼上却能顺利离开,纵是他背后有人,也未必能做到这点。

资历不够。

越往上爬,越看的是资历。

如果江怀背后的人脉,真的能够让他突破这些资历的要求,那一开始来的就不是直殿监,而是慎刑司,司礼监那样的地方。

直殿监不过是江怀这种人的跳板。

没到两年就跳成功,这本就有些神奇,结果人刚出去,就又没了,这莫名有种……

这江怀合着,是给挪位置来了?

刘掌司不过这么一想,叮嘱刘富时,却是谨慎再谨慎,让他切不可为此与惊蛰冲突。

刘富没好气地说道:“他现在已经是掌司,我如何还能与他斗?您就莫要担心。”

他还惜命着呢。

不过嘴上说着惜命,回去后,刘富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

被掌印警告后,刘富不敢再做什么,却整日只想看惊蛰的笑话。

他知道江怀走得匆忙,许多事情都没有交代,这要是接手的时候没做好,肯定会闯出乱子。谁成想,那要命的廖江,倒是为惊蛰跑前跑后,比当初江掌司在的时候都要操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

刘富纳闷,这惊蛰到底有什么好,他身边的人都那么上赶着护他?

陈密午后回来歇息,看到屋内刘富那样,登时就不想进去。

奈何刘富已经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了他,陈密不进去也不行。他原本想无视刘富,结果在躺下去前,还是被人叫住。

“陈密,你说,那惊蛰为什么,身边总有许多人护着?”刘富纳闷不解,“这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陈密慢吞吞地说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未必知道。可你嘛,是肯定不行。”

像惊蛰那样的人,若是遇到个狼心狗肺的,铁定会落个倒霉的结局;可刘富这样的人嘛,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做到他那样。

自私自利之人,本就目光短浅。

皇宫的风雪很大,京城内,这样的素白已然堆积在屋檐,墙壁上,将整座皇城都覆没在了白色之下。

到底是有人遭了灾。

得亏官府早有准备,开了几处施粥的地方,将就着熬过最开始艰难的时刻,又抽调人手修补坍塌的房屋。

冬天太冷,往往塞外也无东西可吃。

这时节,要是在往年,肯定会接连收到边境被骚扰的消息,可是今年今岁,却是非常安静。

安静到了朝臣都觉得诧异的地步。

以至于连朝堂上整日不休的争吵也随之停歇,好像一时间也变得沉寂。

这种短暂的沉寂一直持续到年底,朝上再无事端。

沉子坤每日按时上班点卯,回来的时候,就拉着沉贤喝酒,这一连到了今日,这才不怎么喝了。

这沉府上下,也都松了口气。

沉子坤这人看着难懂,也是容易懂。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喝酒,到了不喝的时候,就是自己看开了。

沉贤的岁数,与景元帝相仿,如今这膝下,正有个小女娃。

他向来喜欢这个小女儿,每日回来就抱着不撒手。结果被沉子坤日日叫去吃酒,回去的时候,小姑娘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已经许久不肯给抱了!

沉贤一想到这个,就欲哭无泪。

奈何沉子坤心里难受,沉贤也惦记着,只得小心作陪。好不容易父亲看开了些,他自然高兴,吃完饭后,就抱着小姑娘乐呵呵走了。

吴氏无奈地看着沉贤的背影,轻声说道:“这都多大了,有孩子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沉子坤淡声说道:“这样也好。”

吴氏下意识看向沉子坤:“这话是……”

“我宁愿他一直都是这个脾气,也好过是个狼心狗肺的狂徒。”沉子坤平静地说道。

吴氏知道他还惦记着那事,轻声说着:“贤儿不会是那样的人。”

“我从前也以为,子淳不会是。”沉子坤苦笑着摇了摇头,到底不愿意再提,转而提起他事,“你刚才说,谁要给香儿说亲?”

沉贤和沉心香,是年龄差有七八岁的兄妹。

吴氏当年生下沉贤后,沉子坤有感女子怀孕之痛,本不欲吴氏再有。只是一次意外后,到底有了沉心香,吴氏喜欢孩子,就执意生了下来。

沉心香是女孩,又岁数小,家里都很是娇惯,一连养到十七八岁,还是不舍得外嫁。

时人婚嫁,多是也在十六七,沉心香的岁数有些大了,不过她到底是沉家的孩子,想要求娶的人还是不少。

沉子坤是景元帝唯一的舅舅,哪怕在外人看来,这位皇帝待他还是不假颜色,然那些个老狐狸却也多少能看得出来,沉子坤在景元帝面前,还是有那么一点薄面。

再者说,沉家的家世与品行,比起外头许多人都要好上许多,娶妻娶贤,他们自然更愿意与沉家结亲。

“是定国公的孩子,就是那个叫,陈少康的。”

吴氏这么一说,沉子坤就有些印象。

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他既是定国公府上,沉子坤就不大喜欢。

老定国公是个骁勇善战,不可多得的良将。继承国公府的陈东俊,却不喜欢这种舞刀弄棒的事,迄今都在朝廷领着一份俸禄,再没上过战场。

至于陈少康,这孩子看着是比他的父亲陈东俊要好些。

不过,一来他的岁数最小,继承不了国公府,幼子容易游手好闲,少有责任之心;二来,他原本一心想要上战场,却被陈东俊压着根本去不得,现在还在工部做事。

一想到这些,沉子坤难免不满意。

“香儿怎么说?”

吴氏叹了口气:“还能怎么说,说她只把陈少康当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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