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 第434章

谢映之为难道:“公子身价太高,他们是筹钱入局的,所以有十几个人。”

萧€€:这就有点丧心病狂了。

谢映之见他蔫头耷脑,眼中又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公子现在走尚得及。若再不走,按照约定,就要依次去诸公府上做客了。”

萧€€不走。

虞珩要打劫王剑,必然是有准备有接应,怎么打劫他还没问出来,就被北宫浔给搅了。其次,这楼船的主办方也很蹊跷,他们对游船上的宾客全方位监控,自己却藏头露尾,到底什么来头?

除此之外,船已进入京门,从京门到巫山,这是最险峻的江段。他记得博局期间,谢映之看了好几次时钟,他知道这艘船上要出事?

如果他就这样随齐姑娘的小船离去,那么此番岂不是坐船到江中闲游一趟,吃了顿河鲜就回去了,真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我不会走,既然你把我输了,就输了罢。”萧€€满不在乎道,大不了再拆他十几个府邸。

谢映之眸光微漾,似有动容之色,“公子就从不疑我吗?”

“不疑。”萧€€不假思索道。

虽然从相识开始,他就看不透谢映之,更不知道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但是他知道,谢映之和魏西陵一样,心系家国天下,无论他做什么,都不是为了一门一派之私。而且玄门之事幽玄深邃,谢映之作为玄首,也不方便告诉他这局外之人。

月光如霜雪,照着谢映之秀美的眉目间一片清幽,“公子若要留下,也可。”

“嗯?”萧€€觉得他还有后话。

谢映之施然走过来,探手取过他插在腰间的碧玉扇,随意地一折折展开,“公子可愿知我心?”

萧€€一愣,这什么意思?要跟他交底了?

遂赶紧点了点头。

谢映之不露痕迹的一笑。

随即,轻若烟然的手揽过他的腰,倾身靠近间,寂淡幽玄的孤香萦绕上来,与此同时,倏然展开的扇面薄如纱翼拂上他唇畔。

萧€€还没反应过来,那温濡浅淡的唇已覆上了他唇间的一点落霞色,那是谢映之亲手给他画的咬唇妆,萧€€脑中一根弦顿时断了!

这是什么情况?谢玄首?被夺舍了?

谢映之清若琉璃的眼眸柔顺地垂敛着,纤长的眼睫在皎如冰玉的脸颊上落下淡淡的阴翳。如云水清致,似月华照眼。

隔着纤细冰凉的扇骨,透过薄如蝉翼的绢纱,谢映之的唇轻若柔云,低回婉转间缠绵悱恻,似撩拨又像避让,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引人流连忘返,如游琼林仙境,不知今夕何夕。

月正中天,星垂四野,江流浩荡。

楼船劈开波浪前行,江风掠起萧€€的长发凌乱飞扬,和谢映之霜白色的衣衫缠绕在一起,他们在船头相拥交吻,脚下是激流险滩,浪花四溅,两岸重峦叠嶂,山势奇绝壮美。

游廊上,一道人影默然伫立在背光的幽暗中,墨澈的眼眸深不见底,神色晦明难辨。

扇面已微湿,那轻柔的呼吸让人浑身酥软,偏偏扶在他腰间的手却坚定而有力。

萧€€脑中就剩下一个念头,他怎么这么会!明明是隔着扇子啊!

所以这到底算是亲了?还是没亲?

谢玄首是红尘不染的谪仙中人,这没有亵渎他罢?

萧€€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正此起彼伏。

谢映之轻声道,“果然……”

“果然什么?”萧€€心中一沉,忽然意识到不大对劲。

刚才并没有看到谢映之开口说话,这句话似乎是直接从他心中响起的。

卧槽!这什么情况!?

谢映之折扇轻点唇间似笑非笑:主公,别说粗话。

萧€€心中一震,他叫自己主公,说明他已经不在乎监控,他的声音仿佛是山涧清流,潺潺从自己心底响起。

萧€€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跟他接个吻……还隔着扇子,会造成这种结果!

“主公不必惊慌。”谢映之悠然道。

萧€€:能不慌吗?现在不是掉马的问题了,那是裸奔啊!

谢映之抚了抚嘴角,似乎忍着笑,“主公说过要和我交心的。”

萧€€欲哭无泪:我不是指这种。

谢映之淡然道:在玄门心念相通、意气相投者,可结侣同修,此所谓神交。在玄门长辈的认同后,通过行相偕同心之仪,结为眷侣。

萧€€:你当然不用,你是玄首……这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证婚,谢玄首你可以的……

“若比之为世俗之姻缘也可,但玄门乃神交,相偕之仪成后,主公可知我心中所想所念,我亦知你心。”谢映之微笑,“不过,主公心中秘密似乎比较多。”

萧€€有苦难言:以后脑子里那些不着调的念头都成直播了?

谢映之好奇:直播?

萧€€自暴自弃地挠头。

谢映之见他如此,劝慰道:“其实这也不算玄法,心有默契之人,即使未行相偕之仪,纵然相隔天涯,两人之间依旧会有相感。”

萧€€心中一动:就像原主和西陵?

谢映之含笑颔首。

萧€€徒然被他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楼船顶上传来响起一声尖啸,紧接着幽暗的夜空中绚丽的焰火炸开,火花缤纷洒落江面。

萧€€无语:泥煤的,还放烟花!

谢映之静静道:主公,这不是烟花,是信号。

他扶栏远眺,只见远处暗沉沉的江面上,湍急的水流中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渔火’,深夜里就像潜伏在丛林里野兽森然的眼睛。

“来了。”谢映之笃定道。

第292章 水贼

烟花在空中炸开,一瞬间将江面上照得亮如白昼,两岸山势峥嵘,峭壁连通天际,月光从岩石的夹缝中射出来,崖下江水滔滔,激流暗滩,颇为险峻。

寒雾弥漫的江面上,无数游萤般的火光扑朔迷离,浮动在水面上快速地向他们聚拢。

萧€€立即敏锐地嗅到了雾气里隐现的一袭杀机。

“莫非是水贼?”

“是沙蛇,接应虞珩的。”谢映之从容道,“帝王剑乃国之重器,如古之九鼎,问鼎者如窥九州山河,诸侯既有争霸之心,又不便昭然流露于世。所以此次角逐王剑最有力的双方北宫达和虞策,都没有亲自出面。”

萧€€明白了,虞策让庶弟虞珩来,北宫达则让侄子北宫浔来争王剑,他们自己都不直接参与,撇得远远的。这爪子都亮出来了,还想小心翼翼藏起野心。

“虞策清楚,论珍宝财力、论麾下智囊之士、三教九流之辈,他都不能与势力雄厚的北宫相比,他想要赢得帝王剑,就只有出奇招,走偏锋。他让虞珩参加潜龙局,作为船上的接应,又暗中让裘彻率沙蛇冒充水贼,在江流险要处劫船,抢夺帝王剑。只是没料到北宫浔和虞珩这两人还未及开战,就因为争彩胜打了起来……”

谢映之说到这里,眼中含笑,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如今燕庭卫和沙蛇一场混战,使得虞珩提前曝露。我猜想他此刻已经遁走,和裘彻江上汇合去了。”

烟花散去后,黑沉沉的江面更添了几分肃杀的静穆。黑暗中幽幽聚拢的火光,密密麻麻一片。

萧€€没心思去琢磨他的言外之意,此刻脑中正紧锣密鼓地分析起双方的战力来,看来今晚一场鏖战难免,也不知这楼船上的守备如何?有没有军械武库?

他在这楼船上呆了两天,除了金先生和侍从外,几乎没有看到侍卫。甚至刚才游廊上一通混战,都没有见个保安出来维持秩序。这幕后的主办方难道这么抠门?一艘宝船上都没有雇佣个守卫?怎么说都有点蹊跷啊。

谢映之眸中掠过一缕莫测的微光。

一瞬间,萧€€忽然敏锐地感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的思绪快如闪电,又缥缈如雾。

萧€€忽然发现,在相偕之契的作用下,自己心念微动,谢映之就能准确地说出他心中所想,可他却无法及时捕捉到谢映之心中所念。

他的思绪宛如落叶飞花、掠水轻鸿,风移影动间,或飘摇、或沉寂、或清冷、或洒然,已化作一池春水涟漪,无边细雨如丝。

刚才的那一刻,萧€€分明感觉到那无边的清寂里,旷世的风流中,裂开了一线幽邃的缝隙,透入一缕深寒的风,竟是惊魂动魄,令人心悸。

即使结了相偕之契,眼前这个人,依旧是云遮雾绕。

也许玄门之事,本就深奥幽玄,他不该猜测。

他一念还未转过,忽然拂面而来的江风里裹挟着一丝尖锐的破风声。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萧€€来不及多想一手揽过谢映之的腰,疾身飞旋之际,两支交错的羽箭分别从他后心和肩颈,同时他单手一抄,凌空截住一支羽箭,这才稳稳落到甲板上。

“多谢主公。”谢映之取过他手中的羽箭,“此箭三丈外射出,去势已了,主公才能徒手截住。以后不可如此冒险。”

萧€€:他还真是不留情面……

紧接着,又是一波箭雨袭来,五六支羽箭如雨点般从天而降,谢映之恍若未觉,衣袖轻拂过,那羽箭来势一挫如同飘蓬野蒿般徐徐落下。

萧€€:……

此刻,水面上响起悠长低沉的号角声。船舷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北宫浔一刀劈翻一条沙蛇,大吼道:“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船舷上就传来‘笃笃笃’的羽箭钉进舷板的一阵如雹急响。

“敌袭!”“是水贼!”

船舱里顿时混乱,宾客们纷纷往厅堂中央疾走躲避。

趁着一波羽箭刚过,几条沙蛇见援兵已到,忽然窜出舷窗。

北宫浔推开几名乱窜的宾客,提刀追去,一脚踹开舱门,就听到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箭!给我弓箭!”北宫浔吼道。

但这里的人都是来赴会的,除了佩剑外,不会带羽箭这种远程攻击的兵器。

北宫浔情急中一把夺过副将的佩刀正要当标枪,向浪水中正在拼命划游的沙蛇投过去。

迎面又是一连窜刺耳的破风声。

“世子小心!”副将大喝一声,飞身将他扑倒在船舷边。

一波如梭的羽箭就将他刚才站的地方钉成了筛子。

北宫浔摔得眼冒金星,就这一会儿工夫,水中的沙蛇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暗沉沉的江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北宫浔气得狠狠一拳砸在木板上,他和几名燕庭卫屈身避在舷窗下,头顶上箭如急雨,无比憋屈。

船舱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宾客们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藏身之处,也有人趁乱顺手牵羊,抢夺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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