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 第654章

尤其最近几天,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到心神不宁,夜不安寐。

这时,一名侍从躬身来报,“主公,府外有客求见。”

曹璋一惊,此时天色微明,这时求见不知是何要事?

第441章 知遇

曹满收编了崔平手下的一万步骑后军力大振,并且凭着他在凉州的积威和对凉州的熟悉,一路上势如破竹。兵锋所指,各州郡或破或降。

八月二日安夷郡守李威献城投降

八月五日居延郡守段松投降

八月七日望泉郡失陷

八月十日河广郡失陷

八月十一日曹满兵抵武平城,战火直逼凉州府

武平郡府大堂。

一张羊皮地图在大案上铺开,诸将肃立周围,形容严肃。

幽幽火光下,曹满忽然有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坐镇凉州、割据一方的时候。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阿迦罗这个胡人的存在了。

阿迦罗魁梧的体格把灯光都遮蔽了一片,粗壮的臂膀上肌肉块块垒起,充满强悍的力度。似乎时刻提醒着曹满,他能重新坐镇于此,多亏了北狄部落的支持。

曹满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刚要发话,阿迦罗已经抬手在地图上点了点说:“凉州府高墙深垒易守难攻,不如先拿下凉州以南的鸾吾郡。”

“对!”崔平附和道,“鸾吾城是凉州府的囤积粮草辎重之处,当年萧€€就是看准了鸾吾城,才把主公的数万大军……”他说到一半发现曹满脸色阴沉,赶紧尴尬地吞了口唾沫。当年萧€€就是佯攻鸾吾城,将曹满的几万大军遛了近半个月。

“萧€€小儿,着实狡诈。”曹满扭头愤声道,然后他看向阿迦罗,忽而浓眉一抬。

只见阿迦罗眸中精光乍现,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发现了猎物,露出吃人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曹满狡猾的三角眼滴溜一转,试探道:“怎么?大当户和萧€€也有仇?”€€€€大当户是金皋为了让阿迦罗统兵,临时给他提拔的官职。

阿迦罗坦然道:“曹将军一定调查过我的底细,必然知道我是从漠南王庭逃出来的。”

曹满也不尴尬,哈哈一笑豪爽道:“查过,你马养得很好!”

“你说什么!”赫连因豁然出列,阴鸷的眼中杀气腾腾地看着曹满。

阿迦罗喝道:“退下!”

赫连因才心有不甘地郁郁退下。

曹满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英雄不论出身,老夫祖上也是屠户出身那又如何?在漠北我一见大当户,就知道你是个英雄,是成大事之人!而且……”曹满的小眼睛一眯,“我们好像以前见过?”

阿迦罗心中略一沉,立即想起了曹满几年前曾经参加过秋狩,也就是那次秋狩的晚宴上,他和曹满也许远远地打过个照面。

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初生牛犊,空有魁梧的身形和一身蛮力,而现在经历了王庭翻覆,远走漠北,跋涉山川,风霜雨雪,历经磨难,他的模样和气度也有较大改变,面容黝黑坚如岩石,五官刚硬犹如凿刻,琥珀色的眼眸深沉而顽强,右眼的疤痕如同岩石间的一道狰狞的裂缝,€€€€这些年的苦难磨砺都深深地烙印在这张脸上。使得他容貌气质大变,当年远远一面之缘的曹满应该认不出他来。

想到这里,阿迦罗不以为意道:“我是阿迦罗世子的护卫,曾经跟随世子参加过狩猎。”

“哦。”曹满做恍然状,又不由道:“阿迦罗世子是条好汉,可惜了!”

“是很可惜,世子雄才伟略却被妖魅所迷,才有此祸。”赫连因忍不住低声接了句。

曹满随即露出好事之状:“我听说世子娶了个男妃,姿容妖美,莫非属实?”

“世子之事,我等下属不敢妄言。”阿迦罗粗声粗气打断道,说着又狠狠地横了赫连因一眼,“你话太多了。”

赫连因赶紧闭嘴。

阿迦罗不去理会他,又看向曹满,切齿道:“萧€€覆我王庭,抢我牛羊,杀我族人,让我们失去了家园,流亡漠北,我们所有漠南王庭的人跟他不共戴天!”

曹满小眼睛里寒芒一闪,道:“萧€€夺我凉州,杀我爱子,老夫亦与他不共戴天!”

说到激愤处他方才想起什么,“呃……至于如何进兵,大当户继续说。”

阿迦罗才继续刚才的话道:“鸾吾城为凉州粮仓,我们拿下鸾吾城,凉州府就会陷入缺粮少衣的之境,必然军无战心。”

曹满抚须道:“好,鸾吾城守将姚奉,原先是给我驾车的,这个人我知道,勇而无谋,而且鸾吾城的城墩不高,我们集中兵力便可一举拿下。”

阿迦罗道:“这不一定,凉州府和鸾吾城相距不远,若我们围攻鸾吾城,凉州牧曹璋不会坐视,必会率兵来救援鸾吾城,若如此,我们就会陷入前后夹攻、进退两难之境。”

“哈哈哈€€€€”曹满闻言大笑,连连摆手道,“璋儿那怂样能当得了凉州牧?”

阿迦罗疑惑地看向崔平。

崔平立即上前小声道:“曹璋是主公次子。”

曹满道:“璋儿从小懦弱,我就算进攻凉州府,他也只敢躲在桌子底下吓得直哆嗦,哪里敢主动出击?他手底下唯一可以用的武将就是程牧了,但程牧远在沧州,替萧€€搞什么建设,一时赶不回来。”

闻言阿迦罗心中一沉。

沧州旧城深入朝曲草场,横跨赤火部、黑翼部大营故地,与王庭相距不到百里。萧€€在此处重修沧州城,意在控制王庭,辐射西域,不仅目光长远,而且野心不小啊。

就在阿迦罗心念一触之时,又听曹满道:“就算我率兵打到凉州府下,以璋儿的胆气,也就躲在府里等程牧回军救援,可是沧州城在漠南王庭腹地,等到程牧千里迢迢赶回来,我们早就拿下凉州了!”

阿迦罗皱眉道:“曹璋既然是萧€€看中的凉州牧,未必如此不堪大用罢?”

曹满不以为意地冷哼了声,“我是他爹,是萧€€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阿迦罗遂不再劝,他想到了老狼王和他,都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他又能说曹满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都在这乱世汹涌洪流的裹挟下,被撞得四分五裂。

阿迦罗道:“如此,我和曹将军兵分两路,曹将军率凉州军攻打鸾吾城,我率属下八百北狄士兵以为侧翼,如何?”

曹满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大当户请便。”

八月十四日,曹满以崔平为前锋大将,自己坐镇中军,猛攻鸾吾城。

这一战从正午打到傍晚,姚奉果然是一员猛将,死守鸾吾城。曹满嗑得牙都酸了,居然还是没有啃下这块硬骨头,无奈只得入夜修整,明日再战。

而另一方面,姚奉的守军也死伤过半,血染城墙,堆尸如山。到处都是缺足断臂的伤兵。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次日清晨,凉州府前

曹璋披甲上马:“子兴,凉、凉州府的诸、诸事就拜托你了。”

“主公且慢。”刘子兴(曹璋的谋士)拉住马缰道:“沙场上矢石交攻,刀剑无眼,主公身系凉州安危,不该亲自涉险,不如等程牧将军回师,再做计较。”

曹璋道:“军、军情紧急,耽搁、不得,而且。”

而且今日是中秋节。父子相见于战场之上,也是相见。

如果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他又如何担当这个凉州牧,今后又如何能服众?

***

从凉州府到鸾吾城仅有三百里地,曹璋率军一路急行,行至日暮来到一片密林间,斜阳冉冉中忽见一群山雀从林中惊起,他不由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飞鸟惊林,莫非林中有埋伏?

他这一念还未转过,只听周围的密林间传出一片马蹄踏碎深秋枯草的沙沙声。

急回首,就见一支骑兵如猛虎下山般从密林中冲杀出来!

为首一员大将弯刀纵马,率军冲入西凉军阵列中,刀光飞舞,前排士兵惨叫着倒下,鲜血激溅。

目睹血腥的一幕,曹璋一时僵愣在马上,竟没有了反应,副将徐荣以为他初历战场,一时吓呆了,赶紧道,“保护主公!撤!”

但是西凉军在猝不及防遭受袭击之后,本来就阵脚大乱,徐荣那一声撤退的命令更是加剧了士兵们的混乱,局势眼看就要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逃。

就在这时,就听锵地一声响,曹璋拔出了佩剑,危乱之时他竟也不结巴了,高声道:“将士们,想我凉州军当年纵横西北所向披靡,何曾畏惧过蛮夷,现在敌军不过数百骑,何惧之有?今日之战,有进无退!跟我冲!”

说罢他竟一夹马腹,挥舞着手中沉重的长剑率先向敌军冲去。徐荣愣了下,赶紧率军跟上。

看到主公如此勇武,他属下的三千凉州兵顿时士气大振,掉过头来就向敌军发起凶猛的反扑。

阿迦罗不由浓眉一皱,敌军主帅虽然其貌不扬,却颇有点胆气。不由让他另眼相看。

眼看着凉州军已经稳住阵脚,展开队形,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看来只有先拿下那主帅!

打定了主意,他催马急进,厚重的弯刀挥舞如电,在他的率领下,北狄骑兵如一支利箭狂飙突进,所到之处,西凉骑兵有如波分浪裂,竟无人能阻其兵峰。顷刻间,距离曹璋所在的中军仅有数十步之遥。

“主公!”徐荣赶紧策马回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那凌厉的杀气,曹璋没有退缩,他握紧了手中的剑,用尽全力迎着阿迦罗的弯刀挥去。

‘铛’的一声清响,刀剑相击火星四溅,巨大的反震力将曹璋的虎口震得一麻,长剑脱手飞出。

紧接着阿迦罗又是一刀反削,曹璋仓促之间,竟不顾一切探出双手想去抓住那锋利的刀锋。

阿迦罗还没见过这样愚蠢的亡命之徒!他刀势微微一缓,但尽管如此,锋利的刀刃也已经劈开了曹璋的手掌,鲜血迸溅,几乎透骨,只要阿迦罗再用一把力,就能将曹璋的手掌整个劈成两半!

曹璋忍着钻心锥骨的剧痛,用鲜血淋漓的手握住刀锋,四目相对的一刻,阿迦罗忽然有一丝疑惑,这个看上去有些憨拙的人,竟敢徒手接住他这一刀,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战斗至此?

两相僵持,四目相对之际,阿迦罗忍不住问:“为何这么拼命?”

曹璋咬住牙关:“为一个人的知遇之恩。”

阿迦罗眸光幽然一沉:“是萧€€!?”

曹璋暗惊,“你怎知道?”

阿迦罗嘴角肌肉抽搐了一下:“真巧了,我也是为了他,为了战胜他!”

说罢刀锋往下一压,直抵曹璋的咽喉,“你是个勇士,我会让你死得体面!”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支羽箭夹带着秋夜的寒气破空而来,直射阿迦罗面门。

阿迦罗骤然偏首,不由心中凛然:好箭法!

随即他游目望去,赫然就见初升的晓月下,暮风中猎猎飘扬着一面魏字战旗。

阿迦罗眸子里顿时掠过一丝狂乱的血色。

***

将军府

自从谢映之用非常之法为萧€€治疗后,萧€€的身体调养得不错。只是在行非常之法时,谢映之用了偷天之术,所以萧€€的噬心咒不能根治。但是病情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换言之,萧€€的命是保住了,只是身体较常人更为虚弱一些。只要他不使劲折腾,也可享常人之寿。

今天是中秋佳节,午后,宫里就送来了月饼食盒。

萧€€嗅了嗅:“是阿季亲手做的。我闻得出来。”

闻言魏西陵静静搁下手中的月饼。

“西陵,你怎么不吃了?”萧€€腮帮子鼓鼓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抓起魏西陵剩下的小半个月饼,“你不吃我吃了啊。”

魏西陵道:“别吃得太多,待会儿还有晚宴。”

明月初升,将军府里办了个简单的晚宴。来的也都是熟人,只有魏€€没有来,他是天子,他知道自己一来,大家都会觉得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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