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喜欢声名狼藉的他 第29章

就算不是什么条件,不是什么交易,他或许也会犹豫,答应赴他傅靖琛的生日宴。

“等我把这件事办完,”傅靖琛打开车门,“够诚意吗?”

这样他还能有什么二话?这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条件,用这么轻而易举的事,去换一个人命关天的事,傅靖琛是做慈善的?

宋云谏很想弄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但一个这么多人的生日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知道了。”宋云谏推门下车,两个人的交易就此达成。

这个看似宋云谏得了好的交易,自然不会让人排斥,傅靖琛的话有什么好反驳的地方吗?来参加一个生日宴,换这么一个惊天动地事件的平息,聪明人,谁不会选?

目送着宋云谏的离去,傅靖琛捡起副驾驶落下的外衣,他的后脑勺抵着座椅,将混着消毒水和淡香的西装外套蒙在了脑袋上,他解放双手,在黑压压的外衣里感受着残留的温热,半晌,他将外衣拉到眼皮底下,一双锐利的眸子射在前方昏暗的柏油马路上,带着兽性,和变态的期待兴味。

那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也说不上简单。

第33章

汹涌欲望。

几天后,兰财闹出了大事。

教育局的领导亲自到了兰财,见了校领导等人,几个人关上门说了通话,下午三点钟,警车到了学校,一个院系的同学被排查,闹的人心惶惶,警方询问学生的话不是秘密,重点问了些女同学谢江的事,约莫两个小时,这件事就在学校里爆发了。

谢江被带上了警车,还有他手底下的几个女学生,那个向宋云谏求助的女生叫王婉银,也在其中。

警方的动作大,走的也是那正规的流程,短短的一个下午,情况就在兰财里流传了起来。

谢江被带走的时候宋云谏还在上课,回来后就出了事,连老师们自己都闹的人心惶惶,一群人聚在一块低声说着什么,宋云谏没有参与进去。

他没想到傅靖琛的动作这么快,从事发到谢江被带走,仅仅几个小时而已。

王琳说她在其他老师那里拿到了内部情况,副校长不仅把王婉银的肚子搞大了,还有几个女学生跟他有点瓜葛,女学生都是没什么定力的,以为谢江涉及了什么事被查了,纷纷吐露了谢江和自己的关系,警察问什么说什么,一点不敢隐瞒。

新闻记者也蓄势以待,速度飞快,这件事上了最新的报道,兰财丢人丢大发了,但谢江也算是栽了跟头,经过多名女生的指控,不可能有翻身正名的可能。

宋云谏更关心王婉银的安危,谢江并没有到入狱的程度,他很聪明,每个跟他有染的学生都是拿了好处的,有的是现金,有的是名牌,有的是毕业后进入什么高企,有的是承诺海外的生活。

她们是交易,是自愿的,那么谢江就只是没了师德,任人唾骂而已,并不会这辈子都在狱里度过,他一没有杀人,二没有用强,只不过一直声名显赫的兰财,要因为这件事被群嘲,再次成为热点本身。

王婉银的名誉没有保住,也不该保住,她不能拿了好又惩治了谢江,自己却毫无影响,唾骂声就是她这辈子的枷锁,一辈子跟着她,也许到她黄泉埋骨的一刻,才会消停。

这件事被媒体大肆报道,兰财的高层很厉害,公关也丝毫不落下风,以至于这件事在兰宁这个地方闹的满城皆知,但并没有丢脸到全国各省去,仅仅一些媒体,他们还对付得了,砸钱的砸钱,收买的收买,很快,这件事就以草草收尾而结束了,响动也只活跃在兰宁这个城市里。

互联网纵然厉害,也压不过权势,电视上不会有这件事的报道,少部分信息流向外省,官方媒体无人敢发声,流量被压,相关探讨被封贴,走势变得越来越奇怪,但这样的结果,已经远超于宋云谏想要的那个。

他只是需要谢江受到应有惩罚,这件事里牵扯的人,都会有他所作所为的应有下场,他并不要全球人都知道谢江的恶,也不希望兰财丢脸到全国各地。

“真是太吓人了,真看不出来副校长是这么个衣冠禽兽,他手底下六七个女学生被一起带进局子里问话了。”

“有人表达过是被逼迫的吗?”

王琳摇摇头:“这个好像真没有。”

“他不会有事的。”宋云谏冷冷地说,谢江的下场不会太惨了。

“你说副校长?”王琳问,见到宋云谏点头,她叹口气道:“小丫头片子们,哪里玩得过他?不过一个个都是鬼迷心窍了么?兰财毕业的大学生,还怕将来找不到好工作?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去做情妇,让我对这个学校彻底失望了。”

王琳是兰财的老教师,在这里工作多年了,对兰财有着独特的情感,当年它是一个好学校没错,现在它受了太多资本的浇灌,已经长得越发歪曲。

“小恩小惠不见得,恐怕是让人望尘莫及的东西,勾得她们一个个失智。”宋云谏换了话题:“王婉银那个女同学怎么样了?”

王琳说:“你说那个怀孕的?”

宋云谏说:“我听说她被警方带走了。”

“嗯,警方那边派了人保护她的安全,这方面还挺用心的,跟着王婉银身侧的有不少警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犯。”

“算是。”宋云谏评了一句。

王婉银算导火索,她和谢江犯的是同一种错,不会剥夺终身权利,但都要接受社会的谴责,她自己做了错事,不可能全身而退,宋云谏只是不希望她死在谢江的手上,在这个保证下女学生若顶不住压力自杀,都与他宋云谏无关。

虽然都是死,但两种死法天差地别。

性质绝不一样。

“现在这件事算是闹大了,总之我听说副校长来头很大的,今天那些学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敢得罪他的,出来后也不知道在兰宁还混不混得下去,副校长的职位是保不住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对付这些没势力的学生恐怕仍然是轻而易举,”王琳担忧道:“一群不走正路的丫头。”

“他不会敢反击的。”宋云谏格外笃定,这语气惹了王琳的不满。

“宋老师,你太天真了,官官相护呢,你瞧着吧,谢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些女学生的,尤其那个怀孕的丫头。”

王婉银说自己受到了谢江的威胁,王琳的猜测就变得合理,谢江已经没有了师德,这通威胁连最基本为人的底线都没了,他会不会滥用权势干些什么,现在才是每个老师心里真正想知道的。

“校长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宋云谏知道谢江翻不了身,至少在兰财是不可能待得下去了,有人刻意要针对他,他动弹不得。

王琳消息灵通地说:“挺好的,配合警方调查呢,很积极,一点没有要包庇偏袒的意思,这一点我也很奇怪,即使校长不在意学校声誉,兰财的股东能允许吗?他们应该是关上门查这件事,不会让消息走漏,这次还是副校长呢,奇了怪了,是事出紧急还是拦不住啊?”

事情在兰宁,算是闹大了。

本来会全国皆知的丑闻,现在成了只有本地市民会关注的,不得不说,上层有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权利,或许一句话,一顿饭,一杯酒,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

被带走的女同学都是利益驱使的?她们之中没有谢江诱导走上歧路的?恕宋云谏无法认可王琳的话,能考上兰财的女生,当有自己的思想,威逼利诱几番轰炸下去,没有背景的女学生再有主见又能如何?保全自身?社会权利失衡的时候,她们怎么保全自身?

这件事后续交给警方了,该什么样的惩罚就什么样,也任谢江动用自己的权利去保全自己,名声已经不在了,他累积的人脉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宋云谏不可能将这样的权利剥夺,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事情走漏得很快,晚上宋雨凌也打电话来关心,问他出了什么事,宋云谏没有瞒着,把情况都跟妹妹说了一遍,宋雨凌听得瞠目结舌,说了句:“天啊。”

宋云谏叮嘱道:“我跟你说这件事,你心里要有数,你是女生,谨慎点类似情况,学校里有不对劲地马上通知我,不要一个人去尝试解决。”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小心点的,不过你们副校长真是离谱,好几个学生啊,他会坐牢吗?”

“不一定,”宋云谏无奈道:“他的情况说不好,而且人脉厉害,都不一定的。”

“这种毒瘤一定不能放在学校里!任他继续祸害女生,太坏了,”宋雨凌感慨道:“身为副校长,真的是……”

“社会上的恶人多,你作为女生不要太过热情,路上遇见什么找你帮忙地甩手就走,听到了吗?”宋云谏也是怕了,经过谢江这种事,更知道恶人无处不在。

“听到,哥你自己也要小心啊。”宋雨凌也见过自己哥哥遇见许多乱七八糟的人,老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哥哥相貌优异,身边人经常说她一个女生还不如自己哥哥漂亮,都会被她哥一句话堵回去。长大后宋雨凌也知道美丑,出来上大学后更知道自己哥哥的相貌有多不普通。

想必会有更多人来骚扰他哥,虽然宋云谏从没对她说过这些。

两人互相叮嘱了对方几句,宋云谏挂掉电话,这件事办完了,也就意味着,他答应傅靖琛的事要来了。

想到这,宋云谏抬头问还在关注时事的王琳:“王老师,傅靖琛有邀请您去参加他的生日吗?”

王琳当头一棒被敲懵了,眨眨眼睛说:“啊?傅靖琛生日?”

“您不知道这件事啊。”

“不知道啊,傅老师生日啊?”王琳说:“他邀请你了?”

“没有,没事。”宋云谏低下头,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王琳没有受到邀请,学校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受到邀请呢?

校长?他似乎是有受邀资格的,看起来和傅靖琛有点关系,只不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校长还得配合警方的调查,估计没时间也没心情参加了。

宋云谏想找个陪同的人一起,他怕届时的宴会上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谁也识不得,单独站着倒是没事,只是怕别人问起来,他没有好的解释,自己能够来参加傅靖琛生日的原因。

有另一个老师陪同,看起来合乎情理,学校里只有自己受到邀请,怎么都让人生疑。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几个学生来敲宋云谏办公室的门,问了些这两天发生的事,学生心里诚惶诚恐,有几个是怀孕的那女学生的室友,她们听王婉银说是宋云谏帮了她,纷纷来问宋云谏情况。

有人问他王婉银会不会死,宋云谏才知道她们在怕什么,而后笃定地说:“不会。”

女学生们受到了惊吓,面面相觑后再次开口:“可是宋老师,婉银说她受到威胁了,副校长来头很大的,他会不会把婉银,真的一尸两命啊……”

大家现在最担心的是王婉银会不会死,这也是先前宋云谏最担心的,在他插手前,这是个不公平的游戏,他甚至不敢笃定地说那女学生不会死,但现在他后面站着另一个人,宋云谏语气肯定:“她不会死,副校长来头很大,但这件事有另一个背景庞大的人插手了,他爱惜自己的学生,王婉银不会死的,别担心了。”

“是傅老师吗?”

宋云谏抬眸。

女生们说:“学校里除了傅老师就只有校长了,我们其实早就知道婉银和副校长有不纯洁的关系,但这是她的私事,我们说了她也不一定会听。”

宋云谏追问:“那她有没有跟你们主动提过这件事?”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悄悄抬了手:“跟我说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是指这件事,只是无意间念叨一句什么她想换学校,什么停不下来了之类的,那时候我没多想。”

女学生是真的聪明吗?

也许一开始,王婉银是有不纯的目的接近别人,但陷入进去才发现,谢江的势力这么大,她根本没办法抽身出去,及时止损,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当谢江的情妇,被他玩腻了丢开,或者闹成现在这样被威逼。

所以到底还是天真,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掌控一个势力庞大,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并能从他的身上索取利益,却不曾想过抽身离开的权利都在刚开始时落进了别人手里。

“她不会有事,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年纪也不小了,通过这件事你们也该认清楚一些事实和道理,学成之后离开这里,比任何歪门邪路都会走得踏实,”宋云谏安抚道:“回去睡觉吧,不要多想了,这件事交给警方去办,没有人危及到你们室友的安全,只要她自己内心强大,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她们都知道,接下来面对王婉银的是炮火势的言语攻击,她的下半生,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不出生,都不会改变她这辈子已经毁了。

身体和名誉上,双重。

宋云谏无法评说这种事,王婉银自己选择这条路,就要承担后果,他只是有点对青春花季的惋惜,一个不成熟的决定,有时候可以毁掉整个人生。

快要八点的时候,宋云谏才从办公室里离开,他以为今天终于结束的时候,在楼下碰见一个人。

对方面带笑容,仿佛在原地等待了很久,八点钟的教学楼安安静静,楼下的人迎面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宋老师,这边请。”

宋云谏扶着脖子的手垂了下来,茫然地望着对方:“你是?”

对方解释道:“傅先生等您很久了。”

已经开始了?

宋云谏记得答应他的事,只不过这也太过迅速,就在事件发生的今天?傅靖琛的生日到了?还是提前举办?

宋云谏犹豫之后,跟着傅靖琛的人走了。

他问对方傅靖琛在哪,做什么,生日现场大约多少人,对方都不曾给他解答,什么都说到了地方宋老师自己会知道。

于是宋云谏只能自己去知道。

开车约莫四十分钟的路程,他见着车开进了一个庭院,四周别无人烟,这是个极为具有隐私的地方,天昏地暗,星藏云后,清冷的风刮在脸上,宋云谏下了车,长发被风吹的凌乱。

要下雨了。

这种天气下,这个庭院,面前昏暗的环境,厅里没有开灯,看不见屋内的氛围,怎么都觉得,这是个犯罪的好地方。

“宋老师,跟我来。”那个开车的为他带路,这是一个别墅区,但周围只有这么一个别墅房,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鸟声,宋云谏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带他进来的人在门口按了开灯,晕黄的光晕打在一个摆满了美食和红蜡烛的餐桌上,光线并不强烈,周围的沙发也一并被点亮,只不过不能像餐桌上的食物,花瓣,蜡烛一样清晰,那好像就是意味着今晚发生故事的地方,充满了别样诱惑的浪漫气氛,宋云谏借着光线回过头。

“其他人呢?”这里真的是举办生日宴的地方?宋云谏怎么看也不像,这个布置和氛围,更像是仅限于两人的烛光晚餐。

那人不说话,走了出去,宋云谏正要抬步跟着,身后突然传来动静,楼梯上站着一个人,对他命令了一句:“站着。”

宋云谏抬眼看过去,正是傅靖琛,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敞开怀,露出雄性魅力极大的腹肌线条,他的头发前面还是湿哒哒的,像是刚刚沐浴过,脚上是一双随意至极的拖鞋,被松垮的长裤盖住了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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