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无忧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临了,肖一洋又问了一句,“诶对了,你过年不回家是吧?”
再过几周就是农历新年,集训队会放几天假让队员们回去过年,而杞无忧已经提前和助教报备了要留在基地。
今年杞愿会陪爷爷去南方叔公家过冬,杞无忧回到洛阳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所以他准备这个假期继续在雪场里训练。
“除夕那天去我家吃年夜饭吧?”肖一洋想了想,提议道。
虽然过年期间雪场不会暂停营业,但一个人过年也太孤单了。
杞无忧却不领情地拒绝了:“不了。”
人家小两口过二人世界,他去当个电灯泡有什么意思。
拒绝得不够委婉,太过生硬。杞无忧想了想,又补充:“白天雪场人太多,我想滑夜场。”
肖一洋却不同意,“这怎么行,你还是未成年呢!大过年的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问题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能出什么问题,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杞无忧有点无奈。在雪场里最常出现的问题无非就是摔跤,他又不是没摔过。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我得再想想……”肖一洋自顾自地嘀咕,眉头紧皱,似在沉思。
“€€,”他忽然眼睛一亮,“不然你去找徐槐?”
“嗯?”听到熟悉的名字,杞无忧怔了怔。
“他前两天才刚从长白山回来,现在在崇礼玩儿呢,”肖一洋越说越觉得靠谱,“你去找他吧,他应该挺乐意带你玩的,把你交给他这样我也放心。”
还没等他更进一步地抛出条件来引诱,便听杞无忧爽快答应道:“好。”
肖一洋:“……你答应得是不是太快了。”
杞无忧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不然呢? ”
“去我家就不愿意,一说找徐槐你倒挺积极。”
肖一洋内心有些复杂,敲了下他脑袋,笑骂,“小白眼狼,我白带你这么长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现实中的冬运会是四年一次,原定于2020年初在内蒙举办的第十四届全国冬运会由于疫情延期到了2024,小说里的时间线应该写不到这么远,由于剧情需要,我们就当它在2019年初办吧。(PS:这个小说世界依然有疫情,19-22年的雪季对所有备战冬奥的运动员来说都是很难迈过去的一道坎,尽管可能会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但我认为不能回避,还是有必要去写的)
第20章 不陪女朋友吗
今年的全国冬运会在内蒙古自治区举办,队里确认参赛的运动员和带队教练提前一周便出发了,而肖一洋则继续留在北京带没有参加冬运会的小队员们训练。
这周六发生了一件大事。
肖一洋的老婆来训练基地了。
听说师母以前也是国家队运动员,现在在北体教艺术体操。队员们训练完,纷纷跑到教练办公室门口,争相围观肖教练的天仙老婆。
只有杞无忧对此不感兴趣。
“肖教练整天把师母挂在嘴边,师母人一定特别温柔善良才能包容肖教练那种魔鬼!”
“走啊,去看看!”
几个队友纷纷道。
去之前,有人问杞无忧:“无忧,你不想去看看师母长什么样?”
杞无忧:“不想,你们去吧。”
他心里装着另一件对他而言的大事€€€€徐槐今天中午要过来。
徐槐和肖一洋的老婆也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到时候他们会聚一起吃顿午饭,待吃完饭,徐槐便会开车带着杞无忧去崇礼。
肖一洋告诉杞无忧这件事的时候,还笑着调侃说:“你面子可真大,让徐槐亲自来接。”
其实杞无忧心里明白,徐槐应该是专程来和老朋友见面的,接他只是顺便。
但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个在前,都令他心头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师母是什么样的人,杞无忧并不好奇,毕竟他已经从肖一洋口中有所了解。但如果是徐槐的女朋友,他可能会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等等……
徐槐有女朋友吗?杞无忧忽然开始思考一个这样的问题。
应该有的吧,徐槐的魅力根本不需要用语言去赘述。
最近徐槐好像每天都很闲的样子,杞无忧看过他在推特上不定期更新的视频,除了滑雪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而且都是和男生待在一起,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从来没有疑似女朋友的人在视频里出现过。
如果徐槐有女朋友的话,会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呢?
不管是什么人,都和杞无忧没有太大关系,但他就是很想知道,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对徐槐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想要去了解。
临近中午时,杞无忧收到了徐槐的消息,说自己刚到训练基地,问他现在正在做什么,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杞无忧虽然挺想和徐槐一起吃饭,但稍作犹豫还是拒绝了,不想打扰他和老朋友叙旧。
吃过午饭,杞无忧回了房间。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把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随时都可以出发。
杞无忧心不在焉地坐在床边看了会儿滑雪视频。手机铃声响了,是肖一洋打来的电话,他迅速按下接听键。
只听肖一洋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地问:“无忧,你收拾好行李了吗?”
“收拾好了。”
“你再检查一遍,别忘带东西了。”肖一洋又老妈子似的叮嘱。
杞无忧:“好。”
“确认好了再出来,不着急,我跟徐槐在大门口等你哈。”
训练基地正门口停了一辆银灰色的车。徐槐和肖一洋正站在车前聊天。
最近北京的天气开始大幅度降温,最低气温零下十几度,只有中午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稍微暖和一点。
徐槐好像有点怕冷,穿得挺厚,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暖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更加的白。
以前的冬天就从来没见徐槐穿这么厚过,肖一洋刚才见到他时就觉得纳闷:“你很冷吗?”
“是啊。”
“得了吧,你一北欧人,还怕冷啊?”
“谁规定北欧人不能怕冷了,”徐槐笑着反驳他,“北欧人又不是北极熊。”
看到杞无忧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边肩上还背着雪板包,肖一洋走过去帮他拿。徐槐则走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接过肖一洋手里的箱子,提起来放了进去。
杞无忧:“谢谢肖教练。”
肖一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的少年,内心其实是有些不舍的,但无言良久,也说不出什么矫情兮兮的临别感言来。
反而是杞无忧先开口:“我会好好训练的。”
“哎……这几天假期是让你好好放松的,别整天想着训练,”肖一洋惆怅地拍了拍杞无忧的肩膀,回头对徐槐道:“那我就把无忧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徐槐轻轻点头,又很不走心地安慰了句,“老肖,不要太难过。”
不要太难过?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肖一洋愤怒道:“能不难过吗?!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好苗子,就这么被你拐走了!”
“什么拐不拐的,都是一个队的嘛,”徐槐不接他这茬,笑眯眯道,“你等我还你一个大跳台世界冠军。”
“呵呵,”肖一洋依然没好气,“吹牛谁不会。”
“小杞,”瞥见杞无忧在原地站着,徐槐给他拉开了车门,“先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杞无忧乖乖坐了进副驾驶,车门关上前,他听见肖一洋的吐槽:“啧,搞这么体贴。”
徐槐又在外面和肖一洋聊了几句才上车。
待系好安全带,他又降下车窗和肖一洋挥手告别:“老肖,江湖再见啊!”
“江湖个屁,过完年还得见。”肖一洋骂骂咧咧。
汽车上了高速,车内空调吹出暖熏熏的热气。徐槐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杞无忧一眼:“小杞,感觉热的话可以把外套脱了,要开好长时间呢。”说完又递给他一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橘子糖。
“嗯,”杞无忧捧着手接过,“谢谢徐教练。”
“这么客气啊。”徐槐笑了。
“小杞,”他见杞无忧坐姿端正,腰背挺直,似乎有些拘谨,也没有玩手机,就起了一些逗弄他的心思,“别叫我徐教练了,不如换个称呼?”
“啊,”杞无忧顿了顿,问道,“那要叫什么?”
徐槐并不太习惯被别人叫教练,他以前带过的师弟师妹们一般都是直接叫他Ryan,但杞无忧应该不会直呼他的名字。
他记得那天去训练基地玩,金顺泽管肖一洋叫肖哥,也有年龄稍大一些的队员这样称呼肖一洋,不过像杞无忧这样的小队员都是老老实实地叫他肖教练。
沉思几秒,徐槐侧头看他一眼:“你叫我槐哥,好吧?”
“好的,”杞无忧很自然地改口道,“槐哥。”
“对了,你想去哪个雪场玩呀,云顶、万龙还是太舞?”
“都行,我听你的。”
徐槐“唔”了一声,“我订的酒店在太舞那边,那我们就先在太舞玩几天吧。”
接下来的路程里,他开始思索,除了滑雪场之外,还可以带小朋友去哪里玩。
“槐哥。”杞无忧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
看着男人专注的侧脸,杞无忧不动声色地问:“假期你不用陪女朋友吗?”
“啊?”徐槐对这个问题显然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才道,“我哪儿来的女朋友,你听谁说的,肖一洋吗?”
“没听谁说,我以为你有。”杞无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徐槐失笑:“没有女朋友,我不……”他忽而想到些什么,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杞无忧推测不出徐槐原本想要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槐哥,我听肖教练说你去了长白山,那里好玩吗?”
“挺好玩的,长白山训练基地是你肖教练的大本营,他还没退役那会儿每年雪季都在那里训练。”
东三省的气候得天独厚,拥有极其漫长的雪期。长白山地区纬度高,空气湿度低,雪山广袤无垠,这里的雪含水量少,呈现出干燥松软的粉末状,故而有“粉雪天堂”的美称,是天然的优质滑雪场。
“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啊。”
杞无忧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