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难却 第14章

肖锦眠:不争气的东西

傅承:?

第19章 干饭时间到

化妆刷的细软动物毛扫在脸上的触感有些微痒,淡淡的腮红浅扑在脸颊,为那有些发白的脸添了几分气色。

眼下的阴影被眼影加深显得青年的眼睛更加深邃灵动,眼角的一颗小痣点缀其间,就连经验丰富的化妆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给这人上妆时有那么片刻的愣神。

而温渡自己同样也在出神。

€€€€似乎,自己和那个人相遇都挺有戏剧性的。

就像是有一根莫名的丝线无意间搭到了两个人中间,缠绕,然后被拉断,再次缠绕,再次被拉断。

除了最开始那次在同学聚会的相遇,再次遇到傅承是个狼狈的夜晚。

那日傅承正在A地某所娱乐会所内和人谈生意,久久谈不下来的项目夹杂着对方主理人的鄙夷口气更是让傅承有些烦躁。那时他初入商界,自立门户开了一家小公司,想必这次项目也是有傅家在从中作梗。

他借着抽烟的理由出去透气更是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思考此次交易应当付出筹码比先前预料多一倍是否值当。

走廊内禁止吸烟,他仅能打开消防门来到消防铁梯处将手中的烟草点燃。

今日天气并不好,在前往会所时他就隐隐感觉到空气的闷热,和那难缠的傅家一样让人心烦。好在到晚间终于降下雨,一推开消防门就扑来了阵阵凉意,冷风裹挟着水汽飘散,雨为那些闪烁的霓虹添了一个磨砂滤镜。

男人靠在消防门上看着从檐下落下的雨帘,大滴水珠落在铁质楼梯上发出滴答声,他大脑有片刻的放松。

傅承不经常抽烟,仅有在极度焦虑的时候会点燃一根。

但实际上这东西也并没有任何缓解压力和焦虑的作用,只是让人短暂的分散那紧绷的注意力而已,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微抬下颚呼出一口气,月光映在男人眼眸内留下一抹难掩的锋利,他眉头微蹙,听到楼梯上有什么东西滚落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视线看去时,发现从上层滚下来一只钢笔。

傅承向前一步,扭头看向那并未被档蓬遮挡的楼梯拐角处,看到那儿居然站了个身形消瘦的青年。

这人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被雨水浸湿贴在了身体上,雨水顺着那人黑色的发丝滚落,落在他手上拿着的一本笔记上。

傅承又吸了一口烟。

要不是他胆子大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斗士,大晚上见到这场面铁定以为是见到鬼了。

却不想那青年抬头向这边看来,傅承那好的该死的视力一眼就看到那人的脸,即使淋成了落汤鸡也丝毫不影响那精致五官的耐看,他红着眼,眼神黯淡无光地看向男人。

温渡?

他这么会在这。

傅承被烟呛了一下,没忍住咳嗽起来。捂住嘴时却听到青年突然笑起来,似乎见到他的窘态很开心一般。

€€€€“想洗澡没必要来露天澡堂。”

见座位上的青年还在发呆,化妆师只好轻拍青年的肩膀让他回神。

“小帅哥,画好啦。”

温渡被肩膀上的力度拍的回过神,看向镜面内的自己,发现和原先并无太大差别。

他确实是看不出来多了什么,但直接问对方画了什么岂不是显得他情商很低……还是闭嘴好了。

“好的,谢谢。”

“不客气。”化妆师微笑。

刚从房间内出来没一会儿温渡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起后才发现对面是他消失一天的委托人。

放养结束终于找回组织的温渡找到了他的委托人云俪,跟着她忙忙碌碌走了一圈等排演结束、宾客入场,正式的婚礼流程€€€€才终于到了温渡一整天最期待的。

干饭时间。

“怎么不吃。”

温渡拿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身侧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一般,温渡嘴里鸡块味如嚼蜡。

好不容易走完流程歇下的温渡刚坐下就见他委托人云俪不知道什么时候笑眯眯地荡过来,毫不客气地把他抓到了另一边。

“哎呀,锦眠特意委托我要把你带到小傅那,她现在忙不过来,我先带你过去。”

不是,姨,求你了。

温渡艰难地放下刀叉:“可以,不去吗。”

云俪脸上笑眯眯地写着三个大字:不可以。

花园婚礼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酒席,大多数人来这里面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干饭,基本都以贺喜的名义来进行一些商业上往来对话。

傅承很受那些人欢迎,他就像是人形吸铁石,光是站着就能引人注目,以温渡的视角来看这人已经到了狗看见他都得上来打个招呼的程度。

温渡像个桩一样站在傅承旁边站的笔直,闻着旁边桌上的牛排香味闻的口水流。

€€€€受不了了,我能过去把那一桌子菜全部炫完。

短短十分钟内傅承已经“赶”走了五个前来攀谈的人,一时间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温渡悄悄偷看傅承。

傅承对外公事公办的时候神色冷淡,不紧不慢地说着他听不懂的专业名词,然后将一个个满脸阿谀奉承的商客拒绝,游刃有余。

“看什么?”

来不及收回视线,温渡偷瞄被抓了个正着。

温渡是喜欢傅承脸的,他一直觉得这男人就长他审美点上,即使分手了依旧不耽误温渡喜欢这人的颜。

但他必不可能直白的说:在看你,觉得你帅。

“你老了,脸上有皱纹。”

傅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开。

温渡察觉到这人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神色非常危险,某种作死到临界点的雷达狂响,光速开溜。

“站住。”

温渡脚步一顿,全身鸡皮疙瘩开始往外冒。

坏,坏了。

玩脱了。

第20章 他真的很熟练

“难怪锦眠说你们俩感情好,平日里小傅都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和小温在一起感觉人都鲜活了许多。”

谁能想到恰在此时芸俪拉着她好友路过,看到温渡和傅承时打了个招呼,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误会了个彻底。

温渡发现傅承怒气值施法被打断,正准备趁此机会连忙开溜,一转头却见沈悱桐那一家恰巧站在摆放食物的餐桌旁,刚迈出的脚步忽然顿住。

沈悱桐身侧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有一人是先前在杂物间前见过的沈家二哥沈裴,三人能站在一起想必那陌生的男人就是沈悱桐的大哥沈湛,他们对面是温渡先前见过的那个黄裙子女人,也就是沈悱桐订婚对象。

这两波人站在一起在交谈着什么,将餐桌挡了个彻底,温渡必不可能从他们之间挤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里面拿出一盘牛排。

可他真的好饿。

一声肚子都咕噜叫就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一般响起,隔壁桌子上牛排的香味都快把他魂勾走了。

从下午一直忙活到现在温渡体力条都快见了底,晚宴上西餐的分量都不大,先前的一份鸡块只能算勉强的开胃,胃都开了现在看得到吃不着,更煎熬了。

“傅先生。”

温渡看着隔壁餐桌望眼欲穿,回过神就见一位侍者抬着一份牛排来到他们面前,铁质的餐罩刚打开就有香气从内传出,盛放牛排的铁板还灼热,牛排置于铁板上滋滋冒着油脂。

傅承微侧身,示意侍者将牛排放在身侧的桌上,桌上还有温渡先前消灭完的盘子残骸,在食物放上去后侍者顺便将盘子收走。

?什么情况,区别对待。

“很显然,这份是你的委托人特意给你点的。”

温渡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傅承。在来这里之前他确实在干饭,被芸俪抓过来后当桩一样地站着,被路过的她发现后送过来一份牛排倒也解释的通。

温渡:她真的,我哭死。

“你不吃吗?”温渡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男人没理他,温渡顺着对方视线的方向看去,发现这人在看着被包围在人群之中那一抹亮眼的白,正是本次婚礼的新娘。她穿着白色婚纱温婉可人,笑盈盈地感谢着宾客的道贺。

温渡先前也没想到在庭院内遇到挽着傅承手臂的女人就是本次婚礼的新娘,直到婚礼开始才真相大白,芸俪还真是将他坑了个彻底。

好在报酬足够丰富。

青年垂下头,用刀叉将牛排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独特的黑椒调料包裹住牛肉,牛肉的香气在口腔内迸发,恰到好处的油脂随着咀嚼动作而外溢,不会过分油腻。

乐器的协奏自晚宴开始就响起,也仅在新娘和新郎在亲密拥吻时停滞了片刻,这场晚宴或许会持续很久。

吃完牛排后温渡半倚在一侧的装饰铁架上,哈欠后溢出的眼泪让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晚宴上的氛围灯因眼中的水汽而模糊成圆形的小圈将那一位位宾客圈在其间,唯独他一人置身在外。

温渡挠了挠手背,在不知不觉中手背已布满手指抓挠出的红痕,甚至在上面起了一层小疹子。

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手背有些过敏,回去得擦点药。

在这里过敏额外付出的药钱应该能算工伤给报销的吧?

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晚宴上都没人玩手机,假若只有他一个人掏出来刷视频那岂不是很尴尬。

“你喝酒了?”

自那句“那是你的牛排”之后傅承就没再理过他,温渡也没主动和对方搭话,两人间的古怪气氛就像是凝固起来一般。

对的,现在才是正确的,这才是他们俩正确的相处氛围,傅承先前那般作态只会让他感到惶恐。

因心虚而产生的惶恐。或许不止是心虚,但也已经无所谓了。

两人就像是陌生人般站在原地,温渡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至于傅承,温渡也不知道,这人就像是腿断了一样完全不挪一下。

温渡酒品极差,自先前在酒吧内发生的事情就能看出他喝完酒后确实不是什么老实的主,所以不在必要时刻他不可能碰这玩意,在这场晚宴上亦然,他可不想大闹一通明天上新闻头条。

倚靠在铁架上的青年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他双眼失焦地看向前方,就像是在发呆一般在原地一动不动,白皙的指腹将发红眼角溢出的泪珠拭去后傅承才发现这人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发红,看上去竟像是醉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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