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难却 第15章

“没喝。”手背上的瘙痒隐约有向上蔓延的趋势,现在就连后背和脖颈上都有些发痒。

坏了,他不会是对这衣服上的某种面料过敏吧?

“我站在这一小时了,连杯果汁都没喝到,哪来的机会喝酒?”在反驳对方的同时阴阳怪气这地方的服务极差,一语双关大师。

男人眼神在温渡手臂上抓挠的动作上微顿,抬手叫来一位侍者。

“傅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今晚的牛排里加了海鲜?”傅承开口。

侍者似乎也没想到傅承会那么问,仅能欠身道歉,表示自己需要去问一下主厨。侍者离开后不过片刻就回来,“傅先生,牛排仅在酱汁内加了鱼子酱作为调味。”

鱼子酱?

温渡就像突然被人来了一记重锤般嗡地一下将所有的想法打散了,脑内一片空白。身上的瘙痒在听到那三个字后就像是更加肆无忌惮般在身体上蔓延,很快,就连大脑也很难正常运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啊,鱼子酱调味的牛排,确实好吃。

他喜欢吃鱿鱼,喜欢吃生鱼片,喜欢吃扇贝和生蚝。

可是他海鲜过敏。

青年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眼神失去焦点地看着前方慢慢合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侍者惊讶地看着这位傅家家主一个箭步上前将青年搂入怀中,极其熟练地将人公主饱起。

“去叫医生。”

侍者有些看呆了,直到男人有些愠怒的声音想起才瞬间回过神,仅这一瞬,后背就覆满了冷汗。

第21章 不许蹭蹭

“好痒......”

漂亮的青年像小兽一般将头埋入他的颈窝一通乱蹭,呼吸的热气喷吐在未被衬衫覆盖的脖颈处引起一阵热意。青年的手背和脖颈处皮肤已被挠破,未消散的青紫色掐痕让那本该白皙的皮肤更加惨不忍睹。

江家有私人医生,但显然,温渡的过敏症状有些严重需要输液。江家新宅在城区内,这里算是度假老宅,药物储备并不充足,临时调配药物需要四十分钟,这里是城郊,距离城区较远,但从这里去邻省的医院只需要半小时。

给温渡服下简单的药物后傅承果断决定将人送去邻省的医院。傅承本想将温渡仍在副驾驶两人自行前往,却见温渡刚绑好安全带就开始拼命地挠自己的手臂和脖颈,不消片刻就红了一片开始往外渗细小的血珠。

没有办法,傅承仅能让江家管家驱车,他在后座摁着温渡。

外套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就连衬衫的扣子也被温渡暴力扯开了一颗。后座的动静实在是有些非礼勿视,江家的老管家仅看了一眼就默默按下按键升起挡板,隔绝后座的声音和车后视镜内那个男人时不时抬眼投过来的锋利视线。

傅家家主,傅承。那个靠着狠厉手段在短短一年间就将傅家旧势力推翻,将傅家重新洗牌的男人。明明年龄不大,但站在江家现任理事人江晟面前那气势都丝毫不弱,甚至隐隐有压上一头的意味。

时代是在更迭的。

白发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车的速度再度提升。

两只手的手腕被男人单手握住,温渡反背着手跪在男人腿上倾身上前,柔韧纤细的腰部下塌压住坐在座椅上的男人。

受不了了,感觉他现在就像是被十只跳蚤抓着咬一样,浑身上下都在痒。

柔顺的的发丝偶尔划过脸颊,双手被制住了没办法挠痒痒,他只能微微偏头在自己肩膀上蹭蹭,靠着衣服的摩擦力来让自己舒服一些。

刚蹭了两下,温渡还没爽够就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无情地制住下颚。

温渡的脸很小,傅承一手就能完全将他掌控。他手部微微用力,青年的脸随着男人的力道而微微抬,即使是跪在男人身上温渡依旧是以仰视的角度在看着这个将自己完全控制住的人。

男人眼底的神色依旧是冷静而淡漠,克制且疏离。

“不许乱蹭。”低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过电一般在他的右侧耳边流窜,整个人都酥麻了。

温渡有些别扭地偏头想要挣脱这人在下颚处的禁锢,却发现这人手上力道加大,完全不给他有半点的逃脱之意。

青年仅能退求其次,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嘴唇上的疼痛能暂时分散注意力,脸颊上的痒感没有那么明显了。

红润的唇部被那皓齿咬的有些泛白,男人有些不悦地蹙起眉,戴着手套的拇指划过青年的脸颊,在嘴角处来回摩挲。

“别咬。”

不是,这也不许那也不给。

又不是咬你,哥。

“好痒,后背。”温渡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恳求,“帮我挠一下。”

“忍一忍。”

再次被残忍拒绝了。

傅承就这么将人一整个抱住,安抚性地拍着对方的肩膀。渐渐地,怀中的这人也不闹腾了。

车辆停下,窗外传来笃笃地声响。傅承将人抱下车直接前往急诊处。

先前江家的医生已经联系过这里的急诊医生,针剂已经配好,过去就可以输液。

自下车到扎完针开始输液不过五分钟,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青年,傅承从病床旁的座椅上起身,帮忙掖了下被角后准备离开。

“别走。”

温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从被子内伸出的一只手拉住男人的袖口。

只不过下一秒袖子就被人抽走了。

“打完针后会有人把你送回去。”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些,也没再看那人离开的背影,只是在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放在床侧的指节动了动。

冰冷的液体顺着无菌胶管和针头流入体内,半边身体都感觉被浸在水中一般。

有点冷,盖着被子也有点冷。

青年闭上眼睛,病房内时钟的滴答声和记忆内雨滴落在铁质楼梯上的声音逐渐重合。

淅淅沥沥地雨落在地面上,大滴的雨水顺着他的头部向下流淌,浸透了手上拿着的笔记。

黑色的墨渍与红色的记号晕染开,糊成一团,再也看不清上面锋利工整的字迹,将最后一个名字划去,青年松开了手,看着手上的钢笔垂直落下,滚落到下一个台阶。

他的视线顺着钢笔滚落的轨迹看去,随后发现在下一层的檐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熟人。

是在校友会上,那个说挡了他桃花,让他自己想办法赔偿的学长。

郭不程。

第22章 要不还是跑路吧

温渡的父亲是个大骗子,搞网络诈骗,骗了人家几千万,在关进监狱终身监禁的前一夜他在家内喝农药自杀了,本子上写着的是他父亲的罪行,诈骗别人的数额以及诈骗的方法。

这是温渡在他父亲的房间内找到的,那是一张地图,地图上画满了符号和公式,温渡花了很久才将上面的迷题解开。

加密方式是温渡父亲的独创,据说只教过温渡一个人。

“藏宝”的地点是在A市的一间娱乐会所内,在会所的天台,一个不被人发现的通风口夹角。

这本日记每翻一页都让人心惊。

拿照片、私人信息威胁不过是该日记内最简单寻常不过的手段,本子内还带着一些“附件”,有内存卡,有打印出来的照片,有从新闻上截下来的内容。温渡没敢看,也不想去看。

这人对外可真是烂透了。

对内也是。家暴、威胁,赌博,但凡是人能想象得到的他全都干过。

一切都在那人死亡后按下了暂停键,十多年的梦魇忽然结束,还真是有些不切实际感。

温渡拿着那本日记翻看了许久,看着笔记上的字迹被水浸透模糊,就连自己也被雨水淋湿都毫无察觉。

这间会所背后老板的势力很大,是藏钱和这本日记的最佳地点,这会所内的一些隐晦交易就注定不可能放任警察进来大肆查找。这里是黑暗的庇护所,同时也是滋生黑暗的温床。

“你怎么在这里?”

青年出现在这里淋着雨让傅承有些意外。

温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低下了头轻蹦出两个字:“应酬。”

有时候字说的越少起到的效果越好,人有个“美好”的习惯,脑补。在必要时候脑内会自动根据所得知的信息与曾经经验自动补充部分空白。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那时脑补了什么,但在此刻帮了温渡大忙。

先前两人在校友会上的初遇温渡有提到自己是因为面试才迟到的,傅承自然将温渡待在这和他的工作联系在一起。

也是,在一些情况下,新入职场的新人实际是没有话语权的。

“实在不行换一个工作,还有很多机会。”

青年有些懵地抬起头,愣了两秒。

“你会是我的机会吗?”

傅承:“?”

*

温渡再次醒来时吊针已经打完,他的手机放在他的枕边,安静的病房内仅有他一个人。

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梦到了曾经的记忆。打开手机后并没有收到除游戏推广外的其他信息,仅有他的委托人芸俪转过来的钱以及慰问消息。

算工伤,芸俪打过来的钱比之前商量的两倍还要多,足够温渡花上一阵。

除此之外还有谷子戈,谷子戈发过来的照片已经修好,图片中的自己举着一个黄桃蛋挞笑的满脸灿烂。

收了芸俪的钱,夸了夸谷子戈后温渡才总算从病床上下来,收拾收拾自己打道回府。

掀开被子时他并没有注意一张白色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纸从被子上轻飘飘地落到地上,便签背面那很有辨识度的字迹写着一串小字。

€€€€有事打电话。

打车回“华麓添夏”员工宿舍时,温渡靠在后座座椅上看着窗外环境飞速后退,开始思索自己和“华麓添夏”是不是八字不合,以至于刚入职没几天遇到的事情比他这几年加起来还多。

要不辞职吧。

青年眨了眨眼。

可是辞职后又要去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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