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没有说话,这明显默认的态度,沈之行也看向端坐主位的人直接道:“白小姐藏在灵湖底的尸体被魔尊掠走了。”
白沐手又不自觉轻颤了一下,白沐面露怒色地甩手将茶杯砸在地上,茶水四溅,盛怒的人面色微青:“沈道友请慎言!我白家之人还轮不上你这等黄毛小儿随意编排!”
沈之行却轻嗤了一声,面上也收起了对顾清血脉亲人的敬意,目光如炬地看向白沐:“你果然知道。”
刚刚他说话时,白沐神色中根本未曾流露半分惊讶,反而有些微不可查的慌张,顾清自然也看了出来,反应过来后,顾清不可思议地看向沈之行又看向白沐。
而白沐却不悦地蹙眉,拿出长辈的态度:“我知道什么?你这小儿也太自以为是了些!虽然上次救援灵城你的功不可没,但修行之事切忌狂傲。”
沈之行却没有耐心在与白沐周璇下去,白沐当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白沐不过才突破化神不久,沈之行释放的威压他完全抵挡不住。
“事态紧急,希望白家主可以配合,您也算得上是顾清的亲人,我也想尊重您。”
沈之行收起了威压,白沐这才喘得过气来,这是很明显的打一棒棍给一甜枣,但白沐却无半分办法,缓过神来,像是认命一半长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不过百年突破化神的天才少年,此时却像是瞬间苍老了不少。
“你母亲的身上确实有仙人骨,”随着白沐这句话落下,仙人骨的存在一锤定音。
顾清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沈之行却没有太惊讶,微蹙眉毛:“是那个不日即可飞升的仙人骨?”
白沐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沉重苦涩,沈之行显然也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那白小姐的事呢?你也知道吧。”
白沐启唇刚准备说话时,被沈之行弹了一颗药丸,药丸直接滑入喉管没有给白沐任何反应的机会。
面对白沐瞬间瞪大的眼睛,沈之行微笑道:“希望白家主可以认真回答,这是真言丹,服用之人若是说谎会承受千百根银针穿心之苦,执意说谎者最后会穿心而亡。”
“你!”白沐震怒地拍桌而起,沈之行保持微笑回望。
二人僵持半晌,白沐泄气地瘫坐下,又像是认命般开口道:“白清瑶是我的亲妹妹。”顿了顿,像是在等什么,然而下一秒穿心刺痛袭来,白沐刚准备松的一口气瞬间倒吸回去。
沈之行面上看不出喜怒,还是微笑道:“我劝白家主不要以身试险。”
白沐强忍片刻,察觉穿心之痛越发剧烈时,改口道:“白清瑶确实是我白家的血脉。”刺痛更加猛烈,白沐脸色瞬间煞白,这次是真的彻底瘫坐在椅子上,无力道:“白清瑶不是我白家之人。”
听了此话不仅顾清,连沈之行都意外地挑了挑眉,白清瑶不是白沐的妹妹,沈之行都没想到,他以为白清瑶是白家之人已是实锤,若非刚察觉出白沐神色恍若不对,沈之行都要被蒙骗过去,真言丹的真假自然也会被白沐察觉,此后白沐所说之话的真假再也无法定夺。
顾清蹙眉,不解地出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越说,未知谜团越大。
白沐深深地看了顾清一眼,苦笑了一声:“你跟她长得真像啊。”
眼神带着些许怀念,白沐讲起了往事,“父亲说,那是一个大雪纷飞之夜,那日夜里雷电交加,他突然惊醒,鬼使神差地走出房门,在心中莫名的牵引下推开府中大门,看见门外地上有一个襁褓之中的孩子。”
沈之行和顾清都有些不可思议,前者是不可思议此事如此狗血,后者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愈发脱离轨道,然而白沐却像如释重负慢慢叙述着。
“修仙之人修为越高,子嗣越艰难,多年求子不得的父亲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以为是天降的恩赐,满心欢喜地把婴儿抱入府中,随着他抱着孩子踏入府门,风雪骤停,骇人的雷电也当即断了,这是修士普遍认为的吉兆,父亲当时便知怀中的婴儿未来必是有大气运之人,更加喜笑颜开。”
然而,随着风雪雷电的骤停,白父把婴儿放到床上时,昏暗的房间却骤然亮起。白父警惕地抱起孩子,下意识地后退,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厉声喝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屋内没有半分灵力波动,却有声音在房中想起,声音带着柔和之意:“白樾,善待你怀中的孩子,修真界天道有异,你怀中之女,身怀仙人骨,可拯救苍生。”
白樾是白父的名讳,虽然不是人人皆知但知道的也有不少不足为奇,白樾自然不会被听信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白樾当机立断,高举襁褓,厉声叱道:“何方妖孽!显出真身再与我对话,否则我现在就摔死这孩子!”
然后白樾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手中的婴儿带走,白樾用尽全力也阻挡不了半分,眼真真地看着睁着漂亮大眼睛的婴儿诡异地飘在半空,毫无察觉地咯咯直笑。
婴儿被稳稳地放在床上,甚至贴心地盖上了棉被,那柔和的声音不悦道:“你也算一方大能,对小孩出手算什么本事。”
白樾当即知道自己不是那声音的对手,改变了态度,虚心求教道:“是晚辈冒犯,只是不知前辈所谓何事?若让晚辈代养子女,白樾自然可以效劳,只是那仙人骨是何物?修真界又有何异处?现下三界和平,又何来拯救苍生一说?”
“我是谁不重要,修真界有什么问题,白无垢没跟你说过吗?”那声音悠扬道。
白樾低头敛下震惊的神色,白无垢是他们白家不出世的老祖之一,是几位老祖中实力最强的一位,而且他在闭死关已久,知道他甚至能准确叫出他名字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那声音明显知道无垢老祖遇到困难之事,这可是白家甚至修真界密辛,看来那声音的身份相当不简单。
讲到这里,白沐的面色有些莫名,顾清适时追问:“那声音是谁?”
白沐想起父亲曾说过的怀疑,有些匪夷所思地食指向上指了指,沈之行和顾清同时睁大了眼睛,沈之行轻蹙眉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而顾清却发现自己突然看不清白沐的动作,有些奇怪地传音给沈之行:“沈兄,刚刚白沐做了什么,我怎么忽然看不清了。”
沈之行脸色一凝,看向顾清,拉住他的手,紧张地传音道:“什么看不清?怎么会突然看不清?现在还看得清楚吗?”还伸出手在顾清的眼前挥了挥。
顾清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沈之行紧张胡乱的动作轻笑,把沈之行乱晃的那只手也握住:“沈兄,不是突然瞎了,我看得清你。”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沈之行松了口气又没全松,顾清也迷糊地摇了摇头,“就感觉忽然眼前一花,刚刚白沐做了什么啊?”
沈之行把刚刚白沐动作表达的意思传音给顾清:“白沐说,白樾怀疑那道声音是天道。”
稍等了一会儿,沈之行没听到顾清的回答,以为顾清正在震惊地思索中,结果下一刻顾清像是有些疑惑地又传音给沈之行:“沈兄?白沐刚刚说了什么?你怎么不回答我?”
第79章 重铸天路
沈之行神色微变, 听着顾清的传音,看向顾清略带迷茫的眼神,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然而顾清还是一副恍若无觉的模样,电光火石间, 沈之行明白, 这是天道有意瞒着顾清,可这是是为什么呢?
沈之行暂时没想明白, 改口道:“没事,先听白沐把事情说完吧。”
顾清微微点头, 看向还沉浸在情绪之中的白沐, 二人细微的眼神交流不过片刻,并未影响到白沐, 白沐想起自己当时初听父亲与他讲时的震惊, 停顿片刻, 又继续说。
白樾掩下震惊的情绪, 握了握拳, 看向床上已经酣睡的婴儿, “那与这孩子有何关系?”
“这孩子以后有她的命数,你无需多管, 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抚养她长大后, 便可以将她放养。”那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无论白樾再如何呼唤都不再回应。
白樾不信邪地看向在床上的小孩, 手掌张开, 覆上小孩热乎乎的短脖颈, 他还是想再测试一次,白樾微微用力,那普通的婴儿完全承受不了的力度再次被无形的力量弹开,熟睡的婴儿恍若无觉地砸吧砸吧了小嘴。
“父亲只好糊里糊涂地抚养起这个小孩,后为她取名白清瑶,而我也在次年出生。”白沐想起自己以前那个总压自己一头的天才姐姐,也露出了些怀念。
那时候白沐还小,却也只是比白清瑶小了两岁,而他却被父母严格管束,白清瑶却要什么有什么地被娇养着,区别待遇下,白沐自然很有些嫉妒白清瑶。
后来开始修行,白清瑶也永远压自己一成,明明他也是罕见的天才,但世人眼中只有白家的天才少女白清瑶,白沐以为是因为白清瑶天赋好,于是白沐也努力修炼,想让世人和父母看见自己,白清瑶在外光芒万丈时,被众人追捧时,他在训练室没日没夜地修炼,他的刻苦修炼并没有被看见,而白清瑶的风头却越来越盛。
在白清瑶不过而立突破化神时,白沐那日真正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如隔天堑。”
白沐像是如释重负地感叹道,他被困圄二十多年的少年时期天上永远笼罩的暗沉云雾终于被拨开,他终于想明白有的人注定是追赶不上的,他释怀了,多日郁结解开,他的修行也顺利了很多。
但沈之行看着白沐眼中的此时却只有遗憾和惋惜,没有半点艳羡,微微蹙眉,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那她跟我爹呢?她就那么去了外洲你们也不管吗?”顾清有些不解又生气地追问。
白沐轻嗤了一声,“如何管?她还在襁褓之中时,我爹便束手无策,更何况她长大了。”
这话并不是说白清瑶突破了化神多么厉害,白樾实力不如她了,而是因为当初那个玄乎其玄的声音早就说过,不要干涉白清瑶的未来。
所以后来白清瑶与顾琅相恋,白家并没有因为身份差异过多阻止,顾清蹙了蹙眉,忽然厉声道:“不对,你肯定隐瞒了什么。”没说谎,但是没说全。
沈之行心中的违和感也在此时落定,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那就是白沐的问题,白沐感受到威压后,额上浮出冷汗,露出苦笑:“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白沐想起后来父亲与他再讲的事情,“他说,白清瑶突破化神之日,那声音再次响起。”白沐顿了顿,像是觉得荒唐。
“父亲说,仙人骨是为救世而生,最终的归宿是献祭。”
沈之行心头一颤,一直平稳的心湖掉入一颗石头,掀起无限涟漪,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沐,而白沐的神色却无半点撒谎迹象。
白清瑶突破化神那日,是修真界有史以来最早突破化神的天才,无数修士登门祝贺,白樾笑的合不拢嘴。
但等一众宾客散去后,白樾在跟白清瑶闲聊时,时隔多年,那道至今让白樾心有余悸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说:“此方天地苦无人飞升久矣,实则因为天路受损,需以仙人骨重铸天路,如今仙人骨已蕴养成型,可以通知白无垢做准备了。”
然而正跟白樾说话的白清瑶却恍若无觉,完全没发现有声音突然响起。白樾维持脸色,跟白清瑶正常交流,心中却回应起那道声音。
白无垢便是白家如今修为最高的老祖,他是修真界为数不多达到飞升境界的修士,然而多年不得突破,寿命所余不多,一直在闭死关,白樾心里清楚,若将此事告诉无垢老祖不会有另一种结果,无垢老祖绝对会选择重铸天路,因为这件事不仅对他有利,亦对修真界有利。
虽然白樾心中一直有一层隔阂,但几十年与白清瑶的相处做不得假,白清瑶明媚善良,丝毫不知自己背负的命运,虽然不是白樾的亲生女儿,但白樾也下不去手,连白沐年轻时最嫉妒白清瑶的时候也挑不出白清瑶的错处,甚至他每次遇到困难,白清瑶总是笑着,话不多说默默就帮他解决了。
因此白沐对白清瑶这个长姐的感情很复杂,他虽然心中愤懑嫉妒,但从不恨她,因为不仅记得自己因为白清瑶而受的冷遇,同时也记得白清瑶对他的好,若是真的可以,白沐还是不希望白清瑶死的,可是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顾清却还是皱了皱脸,拉住了情绪有些激动地沈之行,传音道:“还是不对,你还记得我们上次遇到的金龙前辈,他不是飞升了吗?”
沈之行一着急都把这事忘了,又顺着顾清的力度坐下,回复道:“可是白沐看着不像说谎。”
“既然如此,那声音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们那个无垢老祖?”顾清提出疑问。
白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日父亲也曾回问过,可是那声音与父亲的交流向来都是单方的,他并没有解答这个问题,但我想,他一定也是受了些限制。”
沈之行也这么认为,如果那声音真的是天道,那修真界天路有损,对他的影响肯定也很大,所以他只能用各种方法曲线救国。
顾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一只手抬起,给白沐看他指上带着的玄戒:“你知道这个戒指的来历吗?是你们白家的吗?”
白沐又摇了摇头:“不是,这是你母亲的,她从小带在身上。”
就在此时,沈之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沈之行抓过顾清手上的戒指,在顾清有些惊讶的眼神下,破开他上次亲自给顾清下在手上的禁制,因为这是顾清母亲的遗物,沈之行怕被别人抢走,顾清伤心。
沈之行脑中灵光一现,忽然知道为什么刚刚顾清突然说他听不清看不清,因为刚刚沈之行所说的话,和白沐所做的动作都是与天道的身份有关,天道有意隐瞒,而沈之行刚刚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与白沐所讲那声音的特质相符。
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天道在天上,但法力无边可以一直观察他们,另一种是天道就在他们身边。
首先可以排除第一种情况,因为刚刚白沐的叙述中可以明显看出天道的力量绝对受损十分有限,如果他还是正常的天道,用规则的力量制止白沐说话轻而易举,而非是掩耳盗铃般暂时蒙蔽顾清的五感。
沈之行面色凝重地灌输灵力进玄戒,却毫无反应,白沐对此时的情况摸不着头脑,看向顾清,眼神仿佛在问你的道侣怎么了?
顾清也一脸懵逼,眨了眨眼,却也没有阻止,任由沈之行拿着戒指水泼火烧,进行各种灵力损坏,玄戒却仿佛一座不动山,丝毫未损。
沈之行回过神,看着一脸茫然的二人,对着白沐颇为豪放地摆了摆手:“没事,不管我,你们接着讲你们的。”
顾清也不再看沈之行,看向白沐道:“然后呢?你们告诉白无垢了?”
白沐抿了抿唇,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
白无垢那时正在闭死关,不是白樾想见就能见的,所以当时白樾求见的传讯被驳回时,白樾也不知道心中什么感受,但确实是松了口气。
听到这个结果,顾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看起来白樾也不过是在那声音指示下一个无能为力的棋子罢了,他也无法责怪,毕竟白樾养大他母亲,这其中的是是非非,不是他一个后来者可以随便评判的。
而且,如果仙人骨真的可以救世的话,相信无数人都会愿意以一人性命,成全苍生。
然后就是这段空窗期,白清瑶和顾琅爱的难舍难分,一同去了中洲,说到这,白沐也叹了口气:“本来父亲的意思也有点是姐姐去外洲也好避避风头的意思,如果最后无垢老祖还是要那么做……”
“他也不会阻止。”顾清心中了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感,却也无力评判,人多数就是如此,自私自利。
“甚至你们都没有把仙人骨之事告诉她。”白清瑶到死都以为自己受的是无妄之灾,顾清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甚至顾清觉得白清瑶那么一个宁愿护他一人都不惜自爆的女子,若是告诉她真相,说不定白清瑶自己就自请重铸天道了,可是,他们没有人敢赌人性,他们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自私。
沈之行先把戒指搁置一边,拉住情绪有些波动的顾清,顾清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继续问道:“后来呢?”
白沐此时也面露难过:“后来的事我们也没想到,父亲以为姐姐有既定的命运,仙人骨为重铸天道而生,从没想过她会莫名陨落,甚至我父亲一度认为她是知道了什么,然后自行藏起来了,这也让后来知道这事的无垢老祖相当恼怒,姐姐的尸体在灵湖之事也是后来老祖察觉的,可那时老祖已经寿命将至,姐姐已死,仙人骨不在,飞升之事再无回天之力。”
“也是老祖去世的那天,父亲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说着,白沐又深深地看了顾清一眼:“至于你,本就不是我白家血脉,我们虽然知道你的存在,却并不关心,与我们白家有关的只是姐姐而已,更别说什么爱屋及乌,那时我们以为姐姐为了躲藏而抛下你,一个姐姐都不在意的小孩,我们自然也不会多管。”
白沐说这话有些残忍,却是事实,随着他最后一句话的落定,这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顾清也说不上心中什么感受,就不上不下的,沈之行捏了捏顾清的手,柔声道:“我一直在。”
二人离开白府后,沈之行翻来覆去地折腾那个戒指,却毫无作用,顾清撑着脸看着沈之行,出声道:“沈兄究竟要干嘛?”
刚刚白沐说戒指一直在白清瑶身上,而天道无法直接去告诉白无垢,每次与白樾对话,白清瑶都在场,现在戒指一直在顾清身上,而刚刚在场三人天道只瞒着顾清一人,是他不想瞒着沈之行和白沐吗?
肯定不是,只是因为它身上的束缚严重,二者多么相似,沈之行当即怀疑天道一直在他们身边,不,应该说,一直在顾清身上。
沈之行在白府突然拿顾清戒指,便是想起顾清有一次,跟他说过,他梦里又听到过一个声音,帮他确认魔尊玄孜的身份,当时他们两有怀疑过戒指中还有个人存在,然而最近事多,那声音又再未出现过,便被他们抛之脑后了,而刚刚,沈之行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他当即觉得天道是藏身在玄戒之中的另一人。
沈之行怀疑那戒指中还藏着的一个人是天道,但无论沈之行如何传达这个意思给顾清,顾清都接受不到,导致这已经是沈之行第六次回答这个问题了,把戒指放在异火里烧,沈之行有些沮丧地放弃挣扎道:“我闲着没事干,烧着玩,这戒指材质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