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稳拿深情剧本 第32章

段酌想躲着谁的时候,谁都别想找到他。

临走前,季眠把段酌的外套叠好装进袋子里,挂在了二楼段酌的房门把手上。

回到学校以后,季眠忽然后悔那么早签三方合同了。

大四学年,解决了就业和升学的问题之后,在学校的生活就空荡乏味起来。

这令人羡慕的漫长假期对此时的他而言,无异于一种折磨。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段酌,以及那个炙热的吻。

穆语曼婚礼结束后,段酌再没有打电话给他,季眠同样没有。他们没有通信,连续两个月没有任何联系,曾经亲密的关系因为一个亲吻而变质。

但这次与之前的冷战不同。他们之间仿佛有一条线牵连着,将彼此的心脏扯得生疼。

寒假前,季眠签约的那家公司询问他,要不要在假期提前过去实习。

季眠同意了。

实习的事情,季眠谁都没说,只等到寒假过去一半,春节将近时,才有穆语曼小心翼翼地来问:“怎么寒假没回来呀?”

“我提前去公司实习了,语曼姐。”

“哦哦,这样啊。”

“嗯。”

“……季眠呀,”穆语曼的声音停缓了一下,“你跟你哥吵架了吗?”

季眠笑了下,“没有的,只是实习。”

穆语曼安静片刻,才道:“那就好。”

“那,快过年了,你几号回来呀?”

“我……没抢到回去的车票,今年春节可能回不去了。”

季眠撒了个慌。

车票虽然紧俏,可前两天,他其实是可以买到年三十当日到达的车票的。可填入购票人信息时,段酌冷彻的眉眼出现在他脑海中,手指在信息栏停留许久,季眠最后还是退出了购票页面。

“哦,也是。年前的票是很难抢。”穆语曼很体谅地道。

随后不久又是孙齐的电话,此时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他比穆语曼要直接许多:“季眠,春节怎么没回来?难道跟大哥吵架了?”

“没有,在公司实习,没买到过年回家的票。”季眠窝在出租屋里,站在窗前,用手指戳着布满水雾的玻璃,“是……哥他出什么事了吗?”

“出事倒也没有,就是感觉大哥状态……有点怪怪的。”孙齐叹了口气,“他不让我跟你打电话,你可别说漏嘴了。”

孙齐属实多虑了,季眠和段酌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过任何联系了,何谈有说漏嘴的机会?

段酌季眠不再联络的事情,孙齐并不知情。

至于穆语曼,她或许有所猜测,但也只是停留在猜测的阶段。毕竟,这两人曾经有多么要好,她是看在眼里的。

季眠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嗯,我会的。”

“那你,寒假不是还长吗,年后还回来吗?”

季眠沉默几秒。

“我不知道,孙齐哥。”

“€€€€,不回来也没事哈。大哥也没事,你别多想。”孙齐又问了几句关于季眠实习的事情,无外乎是工作是不是辛苦,有没有租到房子这一类问题。

而季眠最想告诉的人,却始终没有来过问他。

“今年真不回来?”挂断之前,孙齐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很想装成一个善解人意的家长,当没得到满意的回答时,那莽撞的性格又总是会露馅。

“我……我看看票吧,能买到就回。”季眠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自己心里也很没底。

“€€行!”孙齐的嗓子当即高了八度。“那我先不告诉大哥了,免得万一你回不来,他又失望。”

之后才挂断电话。

只留下季眠独自品味他的最后一句话中的字眼。

“失望”。他不回去,段酌会失望吗?

玻璃上朦胧的水雾被季眠的手指擦拭掉,有一小块区域十分明亮。

季眠能透过它,看到窗外飘过的小雪以及满地的银霜。

四周一瞬间寂静得可怕。

【想回去吗?】

【……】季眠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系统。我想回去见他,可是……】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段酌。

【既然你拿不定主意,就让运气替你投个骰子好了。】系统道,【替你看了一下,大后天有候补票,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抢得到。要试试吗?】

良久,季眠缓缓点头。

【嗯。】

*

等了整整两天,在系统预约候补的车次即将启程的前三个小时,有人临时退了票。

季眠抢到了票。说不上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他急匆匆地收拾东西,由于时间有限只用一个轻便的包,装了身份证和学生证等必要的东西。

之后就是急匆匆地打车,进站,检票候车。

一路的慌张令他无暇体会做出这一决定的复杂心情。

等坐上车,紧张感和一种莫名的亢奋才后知后觉地到来了。

车厢内暖气充足,可他手脚始终冰凉,心率过快。

动车在晚上九点半到站。这里的天空居然也在下雪,而且势头比他上班的地方更大一些,地面上甚至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待季眠打车到老街区巷口的时候,已是十点多钟了。

街区内只有约莫五分之一的人家亮着灯,不过道路并不很黑,因为有一些楼下的入户门上悬挂着红灯笼。

木雕店的灯是灭的,二楼客厅似乎也没有开灯。

季眠知道,段酌平常会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休息,此时他也摸不清楚,二楼房间里的人究竟睡了没。

他咬了咬下唇,抓着入户门的门把手,很用力地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这才刷了门禁卡。

楼道内的感应灯亮起,季眠的心脏也跳了跳。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畏惧的情绪,畏惧他的到来被段酌发觉到。

可他回来,不就是来见段酌的吗?

季眠似乎有点理解了系统平常惯爱说的大道理,人类真是矛盾的生物。

季眠想,自己也是个矛盾的人类。

他关上入户门的动作很小心,门锁拴上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轻手轻脚的,像个图谋不轨的小偷。

感应灯从一楼亮到二楼。

季眠站在段酌的房门前,身形定住了。

他回来,总不能跟段酌说也不说一句,就一声不吭地上楼。

也许,哥他已经睡了吧?他暗想道。

右手抬起又放下,半晌过去,这一过程再次重复了一遍。

第三次抬手的时候,季眠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右手的指节叩响了房门。

声音不大,但如果段酌还没睡着的话,应该能听得到。

可半分钟过去,无人应答。

大概是睡了。

“……”

季眠说不清心里是失落多一些还是轻松的情绪多一些。

但如释重负的心情是真实的。

他低下脑袋,一路以来紧绷的肩背垮了,身体顷刻间放松下来。

季眠上了三楼。

从书包里翻出钥匙,手脚仍旧是轻的。紧张的劲儿已经过去,可他忘了现在是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用不着再蹑手蹑脚。

门“咔哒”一声开了。

他推门进去,却怔了下。

屋内不是黑的。

不,客厅的确是漆黑的,没有开灯。

可有一束暖黄色的光从他卧室虚掩着的门缝中透出来,像划破黑夜的剑,在昏暗的环境里十分突兀。

季眠甚至要怀疑是自己两个月前离开的时候忘记关掉台灯了。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开灯,走向了那道虚掩的房门。

嗒。

嗒。

仿佛金属碰撞的不知名的轻微响动从门缝中传出来。

季眠的手掌按上房门,迟疑几秒,推开了。

他看清了房内的景象。

卧室里,只有床头右上角的矮柜上,亮着一盏暖色的小灯。

灯下,一道靠着床沿的身影,背对着季眠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铝制的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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