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官配发盒饭 第40章

看郴易风还要动手,他也没再墨迹,直接揽住郴易风的腿,背着瘦弱的青年快步朝前走去。

要是任由郴易风闹腾下去,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来越热,他们被困在山中会中暑的。

不同于郴易风的瘦弱苍白,路琢的手臂像是铁箍一样,根本容不得郴易风有机会反抗。

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灼热的温度顺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传递到郴易风身上,他忍不住一抖,终于不做抵抗了。

看着背着自己的农家青年后颈上浓密坚硬的黑发,郴易风闭住眼睛,双手缓缓地紧握成拳。

路琢。

重生前他爱过,但也最恨的男人。

最开始对这个人动心,正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幕。

他以为对方也喜欢自己,可等到他为了这个人和家里决裂,甚至准备一辈子留在三水村的时候,偏偏是他最信任的男人给了他致命一击。

从此,郴易风原本光明的未来彻底落入深渊,他被苦痛和悔恨折磨,这个人却在害了他后娶妻生子,甚至还在他重病之时假惺惺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他被对方的私心耽误的一生,就值这轻飘飘的三个字。

郴易风的指甲快要将掌心掐出血来,看着路琢袒露的修长后颈,他冷笑一声。

真是苍天有眼,他竟在家族遗传病发作病逝后回到尚且康健的现在。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对路琢抱有期待,他会一步一步,一步一步,の

亲手毁掉这个曾毁去自己一生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一亩灵田2

后背上的目光森寒如刀,陆云柯想忽略都难。

他理了理接收到的剧情。

郴易风身世也颇为坎坷,他的祖父在民国时期逃难离开,历经几十年创下了一片家业,后来国内政局翻天覆地,郴父在外学成,感怀同胞在外的艰难,决绝地离开优渥的环境回国参加建设。

郴父在60年代回国,那时国内局势动荡,郴易风年幼,郴父就将妻儿留在了国外。

一晃十几年过去,郴易风的祖父去世,郴易风的母亲再也忍受不了长期两地分居,主动提出和郴父离婚。

适时郴父的研究也有了关键突破,于是他就将郴易风接回了国内。

自小在国外长大的郴易风根本适应不了国内的环境,父亲整天忙于工作,甚至为此抛弃了自己母子,连祖父逝世都没去吊唁,他吵着要和父亲回国外去,父子两关系一度极为恶劣。

郴父觉得儿子过于叛逆,却不知道郴易风本身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精通几国外语,在国外时还被夸赞为天才,此时国内的环境却让他的天分没有施展之地,他自然会郁结不满。

父子两人的分歧越来越严重,直到S市又号召知识青年下乡参与建设时,郴易风为证明自己,响应号召参加了下乡活动。

知青生活很苦,却也让郴易风彻底融入了这片对他而言无比陌生的故土。

也是在下乡生活中,他遇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路琢。

路琢质朴的关怀和无私的帮助让郴易风怦然心动,通过一些小动作确认对方和自己取向一样,郴易风便开始主动接近路琢。

他长得俊美,又知书达理有学问,主动起来没人能招架的住,很快便如愿和路琢成了恋人。

闭塞的村庄里,两人悄然萌芽的感情就像是不能诉诸于口的禁忌,路琢沉默但踏实,一直很迁就郴易风,风雨还未来临前,郴易风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他期望未来能和路琢一起建一所房子,垦几亩天地,就在村里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世事无常,在两人情谊最浓的时候,知青下乡建设运动结束,所有的知青都要回到他们原本的生活中去。

全国高考也开始恢复,郴易风在国外成绩很不错,他的父亲又是国内第一批有成果的院士,得到消息就给儿子写了一封信,让儿子赶紧回去参加高考,进入大学继续深造。

按照郴易风的学识,他回到S市通过高考很可能进入最好的院校上大学,他的未来也会如期走上正轨。

可惜,从村长手中拿到郴父那封信的是路琢。

路琢是个自卑又沉默的性子,好不容易等到天边的明月投怀,梦醒却发现明月又要回到遥不可及的S市去,路琢哪里接受得了。

在几个和郴易风不对付的知青的误导下,他竟烧了郴父托关系辗转送来的家书,还借口

生病让郴易风照顾了自己几个月,从中作梗让郴易风错过了回S市参加高考的机会。

也就是这一次隐瞒,让郴父和郴易风的关系再无修复的可能。

郴父对儿子彻底失望,不再干预郴易风的选择,也如郴易风临走满怀怒气时说的那样,和自己的儿子断绝了联系。

紧接着,本是天之骄子的郴易风又迎来了一次次的打击€€€€他没能到梦寐以求的大学读书不说,做贼心虚的路琢还想彻底摧毁他的骄傲。

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推行,村里人生活越来越好,路琢也靠手艺赚了一点小钱,见郴易风心心念念还想回到S市去,他就各种冷暴力,提醒不会干农活的郴易风,他是被自己养着的废人。

郴易风性子骄傲,哪里受得了这种磨挫,两人随即爆发了一次次争吵。

路琢因为身体缺陷的缘故,见吵不过郴易风,为了发泄怨气,竟又背着郴易风和村里的女孩有了暧昧。

对于路琢而言,他是路家的独苗苗,哪怕真心喜欢郴易风,但为了延续香火,他一定会和女性结婚生子。

但这些打算他都没告诉过郴易风,他以为郴易风也会如此,等他背着郴易风和村里的姑娘领了证,新婚妻子进门将郴易风撵出去后,郴易风才知道他眼中老实巴交的恋人到底做了什么。

郴易风彻底寒了心,路琢结了婚又怕他离开,靠着相熟的村里人斩断了郴易风所有的经济来源,郴易风想方设法积攒了一点钱,买了回S市的车票,等回到病重的父亲身边得知真相时,郴易风的恨意再也遏制不住。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郴父有家族遗传病,他发病的时候郴易风不在身边,病情迅速恶化,郴易风只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面,迎来的就是至亲逝世的噩耗。

很快,长期郁结于心的郴易风也发病了。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路琢竟还腆着脸来S市找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原谅,怎么可能!

痴心错付,被一个人渣害了一辈子,郴易风怎么可能原谅路琢。

也许是临终时恨意太甚,郴易风竟然重生了,还重生到了最开始见到路琢的时候。

满心怨愤的郴易风把握机会,一步步报复曾经辜负自己的渣男,和父亲修复好关系,在全国第一次高考时回到S市,如愿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又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开办了自己的公司,终于回到了他期望中的位置。

陆云柯这一次扮演的,就是路琢这个渣男。

当然,在郴易风重生成大男主后,陆云柯便也没机会去渣任何人了,很快,他就在郴易风的设计下`身败名裂,被诬陷为鸡J犯送入了监狱。

在淳朴的乡下,鸡J罪是最羞耻也最令人唾弃的罪行,甚至比杀人还为人所不齿。

路琢入狱后受尽了折磨,不同于郴易风记忆中的人渣,这一次路琢很清楚郴易风多么厌恶自己,可没上赶着去招惹郴易风,他安分守己地想娶妻生子过日子,不想却迎来了灭顶之灾。

路琢自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些,等他终于刑满释放,满怀怨怒的郴易风还不准备放过他,又戏耍了路琢一段时间,让他的所有希望全部破灭,身败名裂的路琢便满心绝望的自缢而亡。

现在是75年开春,距离全国高考恢复还有两年半时间,陆云柯扮演的路琢被诬陷丢到监狱,正是在这两年半中发生的。

陆云柯想到自己未来的结局,顿觉一阵无奈。

上个世界他把贺倚丢到了监狱,这个世界自己就要迎来牢狱之灾,这是个巧合吗?

显然不是。

现在的郴易风,很可能是老熟人阿莱蒂斯扮演的。

陆云柯留心观察,看郴易风见到他异色的双目时也有些吃惊,随即便是隐隐的幸灾乐祸,行为和剧情线中几乎没有任何出入,陆云柯一时也分辨不出他的真伪来。

看来只能继续观望。

陆云柯沉默着朝前走,郴易风因为思绪复杂也没说一句话,两人的气氛越发沉凝。

直到太阳慢慢升起,陆云柯因为过于疲劳踉跄了一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郴易风才从他背上跳下来,抱着怀里的皮包,快步朝熟悉的地方走去。

陆云柯跟在后面没说话,摸出兜里剩下的几枚奶糖攥到手心里,准备等郴易风撑不住的时候就喂给他。

这一回郴易风硬气的不行,他默不作声地加快脚步,顶着一头虚汗站到路琢那间坐落在山脚下的破房子时,他扶着铁门大口喘气,而后对着陆云柯扬一扬下巴:“哑巴,去开门。”

被戳破一直隐瞒的缺陷,路琢不由一僵,他摆手申辩道:“我……不……哑……”

“不是哑巴?呵,话都说不清楚,不是哑巴是什么!”

郴易风想起上一世这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犯恶心,他从没指责过路琢的问题,对方却因为自卑那么坑害自己,重来一世后,郴易风爱意尽消,他满心怨憎,当然是路琢怎么不舒服他就怎么来。

路琢不是一直想隐藏口吃的毛病么,他就直接点破,让这个渣滓在自己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路琢不说话了。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看起来很高冷,还有不错的皮相€€€€身高肩宽,长手长脚,可事实上路琢是整个三水村最不受欢迎的男青年,没有之一。

路父生病卖了家里的几亩地,花光了本就不多的积蓄,还留下了上千的债务。在这个年代,一千块钱可是一笔巨款,没地还欠了一大笔钱的路琢在村里就成了人人躲闪不及的穷鬼。

就连他那看似不错的砖瓦房,也是路父早年修的,外墙看起来光鲜,内里空无一物,甚至连米缸里都不见几粒米。

这样一穷二白的男青年,就算体格健壮长得好看,也没哪家敢把闺女嫁给他,更何况他还性格孤僻不善言辞,又没父母帮衬,和他结婚可不就是跳入了火坑?

路琢从不敢多说话,就是怕暴露了口吃的缺陷更难讨媳妇,没想到刚来村里的郴易风就发觉了他竭力隐藏的毛病。

路琢当场就有些抬不起头来。

讷讷一阵后,他将攥了一路的奶糖塞到郴易风手里,连吝啬的“吃”字也不说了,只闷头开门,又给村长还回来的驴喂了两把干草。

郴易风捏着两颗糖,看了两眼。

想到自己上一世为了替路琢节省作践出来的病,郴易风眼神幽冷,他剥开糖含到嘴里,将糖纸揉成一团砸到路琢脸上,冷笑道:“路二狗,你兜里装着糖,是打算又去勾搭哪家的姑娘?说来我听听。”

他可太清楚路琢的性子了,以前家里穷才没机会娶媳妇,只有机会祸害自己这个二傻子,但一有机会,他哪个都想勾搭,上一世赚了几个钱时,路琢可不就是哪个都想撩拨一下。

虽然恨不得将眼前人扒皮抽筋,可到底是相处多年的恋人,郴易风的语气不自觉透出种难以掩藏的熟稔。

他这么一说,路琢眼神越发尴尬。

活像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被公之于众,他看了郴易风一眼,坚硬的下颌紧绷,尽量放缓语气,想证明自己真不是哑巴:“刘……家的。”

听了他的话,郴易风的面色越发难看。

刘家的?

不就是路琢几年后的妻子刘小兰?

郴易风以为路琢和刘小兰勾搭上是这人赚钱之后,没想到路二狗这人渣现在就对刘小兰有了心思,那他的那几年算什么,被蒙在鼓里的傻X?

他们两个在一起时,路琢很迁就恋人,郴易风从来都是上面的那个,也正因为如此,郴易风才相信路琢是真的喜欢自己。

没曾想,他以为的喜欢,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好,真好。”郴易风咬紧牙关,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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