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他了?”
通过系统的报点,水岛川宴睨了太宰治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太宰治却理解到了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于是太宰治微笑:“当然。他正在我那儿做客,对了,他还因为你的诅咒变成了萨摩耶€€€€很不错的小狗呢,对谁都能摇尾巴,轻轻一碰就抖。”
水岛川宴窒息。
被人用另一种视角叙述自己的情态,他完全受不了。尾巴根好像又感受到当时的感觉了,不自在地晃动,轻微炸毛。
啊啊啊这是什么公开处刑!
“我警告你。”他严肃起来,“不要再提这些事。”
“好啊,”太宰治撑着脸颊,“我保证不提他主动邀请别人摸尾巴的事。”
水岛川宴:“……”
系统:【……】
【你不是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吗?】系统觉得自己要裂开,【难不成,不是被威胁的,是你主动的?】它越想越合理,也对,这人除了失忆症,还有肌肤饥渴症,犯病的时候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系统听起来马上要反水了,水岛川宴则是羞耻到想要钻进地缝。
“尾巴……尾巴有什么好摸的。”他口不择言,直接说出了太宰治的名字,“太宰君,你想要变成猫然后被送到猫咖营业吗?”
互相伤害!
好在太宰治竟然没有因为名字被知道而产生什么反应。他大概默认了星川这位占卜师知道他名字。
“啊,好可怕的威胁。”太宰治棒读,继续往下问,“星川大人很关心水岛川君呢,你们是什么关系?”
系统混乱中,水岛川宴只好自己编:“他是我的……”呃,好像编不出什么合理的词。
“我的另一半。”他说实话的时候特别理直气壮,“我灵魂的所在。”
“可他说,自己只有前男友。”
“是吗?”水岛川宴尾巴乱甩,眸色阴沉,实在编不出来了。
太宰治看他这反应,结合水岛川宴之前说的话,脑袋里逐渐形成一个推测。
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忍不住弯起眼睛,嘲笑这个出现在横滨的占卜师:“原来,他把你忘了。”
“真可怜啊,占卜师大人,你自己引发的后果。”他想起水岛川宴的话,“他可是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但他见到你却没有认出你,还被你变成了萨摩耶,再次抛弃。”
“被恋人忘记的滋味,怎么样?”
“哎呀,说不定,他失忆,就是你造成的。”
水岛川宴:……?
啊?
但又好像,可以说是。确实是debuff,自己承受自己的后果。
“是又如何。”他依旧嘴硬,却没有刚开始那种傲气感,更像是在硬撑,“我们的关系,你又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星川大人可以说说看?”
水岛川宴停顿了。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谁都能相信的分手理由。要不然这个谎言,永远也圆不过去。
半响。
他压低声音,苦笑一声,眼眸里是化不开的哀愁,好像压了座跨不过的高山:
“他不知道。我们……”
“有血缘关系。”
作者有话说:
约稿,要被画手笑死了。
我:夏天,冰棍,舔,融化。
画手发来众多tb冰棍品种。
我:大白兔!
白色浓稠,微微融化的口感yyds!
画手:英雄所见略同。
第28章
◎晕血的吸血鬼。◎
太宰治瞳孔地震。
在星川说出“血缘关系”这个词之前,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说出来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个词了。
他其实听说过星川,知道国际上有个雇佣兵的代号是这个,任务完成率很高,作风又很神秘。没听说过对方会搞占卜,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他本来以为,星川和水岛川宴可能就只有一点关系,可能是对水岛川宴有点好感的人€€€€仅仅是这一点的接触,太宰治就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有不少人会对水岛川宴有些好感。
谁知道问着问着,炸出了前男友一词。
于是太宰治觉得,也许这人是水岛川宴的某一任男友,或者更恶劣点,春风一度的对象,或许他们的占卜不是占卜,而是……所以才那么大的代价。
毕竟他事后搜查的时候,也没找到水岛川宴的衣服。太宰治认为水岛川宴被变成萨摩耶可能不是在擂钵街。
结果……是水岛川宴正在寻找的白月光啊。
可是,从水岛川宴的说辞里,太宰治能感受到,他不知道占卜师就是自己的白月光。联想到他的记忆问题,和星川对水岛川宴的情感,太宰治很容易就能推测出一些合情合理的想法。
此时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成为前任。
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太宰治不关心。人性总是不稳定的,关系更是会随时变化,他天生擅长琢磨人心,但完全不信人性。很自然地就觉得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龌龊的事情。
然后……
星川说是血缘关系。
“呃……你们……”太宰治一时间有点理智掉线。
他有过很多桃花运,但大多数都还算正常,小姐姐的青睐占最多数,有少量来自男性的好感。但水岛川宴这样的,禁断系列,他还真没见过。
有一种见识被拓宽又很合理的感觉。
“你是猫。”太宰治神色微妙,“他是萨摩耶,你俩有血缘关系?”
那根纤细柔软的黑色尾巴一甩:“现在这副模样是命运的惩罚,换句话而言,变成的动物和灵魂的形状有关。命运认为阿宴的灵魂是萨摩耶,就会变成萨摩耶。”
【你还挺能编的。】系统听得心情复杂。【真是瞎编啊。】
瞎编€€€€瞎子编的故事。
“既然他已经忘了我……这样也好。”水岛川宴做出一副落寞的模样,“和我在一起,只会遭受诅咒。”
就很像,狗血爱情故事里的:明明是自己动手洗去对方的记忆,失落的也是自己。
太宰治的思维被带跑了。
“你的能力,和异能力无关?”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问答拉回正轨。
“那是命运的宠幸。”水岛川宴往后靠了靠,假装自己望着天花板,“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些地方还没被人探索,有些东西失去了传承,有些东西却还在隐秘地生长。在雪山脚下,裂谷缝隙,总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只要演得够散漫,就不会被人发现他其实看不见。反正系统会报点,最多就装高度近视。
“我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
“有人冒充我。”水岛川宴终于说实话了,“我总不能干看着。”
他忽得一笑,这张脸是天生笑唇,不说话的时候也像带了笑意,笑起来就更艳了,荡漾的,让人移不开眼睛:“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真要当我学徒啊。”
他站起身,往太宰治的方向走去。
预估了位置,但他多走了一小步,于是距离显得有些近。
他微微俯下身,对上太宰治的脸,抬手,手指落在他肩膀上,又缓缓移动到侧脸€€€€问题不大,放错地方了可以挪。
“要是真想学,我可以收你。”他的眼神空远,蓝色朦朦胧胧,好似透过太宰治的皮囊,看见了更内层的东西,“也不收你太多的代价,我想开个占卜屋,需要人帮我采购东西。”
是使唤人,而且是使唤Mafia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但坏猫猫主打的就是一个理直气壮。
“你可以试试。”太宰治盯着那双眼睛,他并没有在对方眼里读出任何的害怕,“这里是Mafia的地盘,想开业可不容易。”
“各凭本事。”
不知怎的,水岛川宴的尾巴又不懂事了,它飘上来,尾巴尖贴上太宰治的脸,挠着鼻尖,挪了挪,正好遮住他的眼睛。太宰治本来就用绷带遮住一只眼,现在又被猫尾遮住另一只,视野顿时全黑。
毛茸茸的东西在眼皮上挠,痒痒的。
“况且,开业不开业无所谓。”他只能听星川说话,“得了这样的能力,便意味着受到注视,也会受到惩罚。未知的存在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不如说,我这个状态,死亡也不错。”
水岛川宴声音微苦。他其实非常想把星川这个身份和自己割裂开,然后再想办法处理掉。这样他就能拥有一个较为正常的生活。
“可惜……”
他把自己的尾巴扯开。
€€€€不听话的东西,影响他瞎编了。
太宰治没让他说完:“水岛川知道你的状态吗?”他忽然对星川少了点敌意,他本来很讨厌星川这种拥有强大能力还仗着它肆意妄为的蠢人,现在一看,也许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这种处境。死亡是唯一的解脱,却死不了。
看似自由,实际万千束缚。
“反正他忘记我了。”水岛川宴本人无所谓,他转身,不搭理太宰治,只有尾巴在后面摇啊摆啊晃。
……肌肤饥渴症有点犯了,想跑。
他忽然报了一串需采购的物件:“如果你想做学徒。”
“那也得你有本事逃出去。”
太宰治早就联系人埋伏了。
水岛川宴:“哦。”
不是不想说,是他说不出来了。水岛川宴强装面色平静,转身就走。
急急急急急!
他觉得眼鼻发涩,莫名想哭,病症一直没得到缓解,每次发作都是靠一些小手段敷衍过去,似乎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