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系统上线,瞬间就麻了。
后台收录了一张崭新的cg,在此之前还没有的。
cg的数量其实一直在增加。
除了最开始那几张,水岛川宴Omega的那次,一口气增加了好几张cg。
第一张是水岛川宴抱膝蹲在路边,神色落寞。画面边有行人攘攘,后方的远景是林立的高楼,半个摩天轮镶嵌在一角。明明它还没指责什么,这人就已经难过得不行了。
第二张则绮旎得多。那时水岛川宴已经熬过了Omega的第一波热潮,神智半清半明,倚在公交车站的站台上。他着皱眉,汗液细密,只要看过这张图,都能深深地感受到汹涌的热潮,仿佛那热度从画面里延伸出来,钻进心里。
第三张,是水岛川宴躺在后车座,手背抵着额头,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张着唇喘息,有一点舌尖的粉。
画面里只有他的上半身,下半身如何是瞧不见的,留给人幻想。腰侧衣摆被撩起一部分,另一人的手正按在他身上。
系统太明白这张图是谁的视角了,因此果断把这张cg丢进了回收站。
……几天后又拖了出来。
剩下的也是一样,系统非常想把它们都丢进回收站,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至少水岛川宴是画面主体。
抛开这些之前的回忆,它一上线,困意还没消散,就看见一蓬特大的白色在屏幕上。
像绽开的蒲公英。
水岛川宴跪坐着,往前趴下,刻意地让翘起的尾巴存在感更强,他五指张开按在后腰,像是在遮挡,仔细看却是邀请。画面只拍了后背,但水岛川宴微微侧过头,明知道他看不见,依然会觉得,他正睨着镜头外。
欲拒还迎。
【你做了什么?】
系统的声音要崩坏了。
水岛川宴已经在床上躺下,打算休息一会儿了。骤然听见系统发问,啥也不明白:“嗯?什么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
系统瞅着cg,困意一空,拿出最好的侦察能力,发现画面里的桌子上,汤锅的一角,有个logo。他还蛮喜欢那家店的蟹肉的。又看见最边上有一抹熟悉的黑色布料,还有桌底下透过去,模糊的裤脚。
呵。
【午饭吃了什么?】
“蟹肉。是中原中也请客的。”水岛川宴充满惋惜地说,“但我的间歇性失忆症发作了,肚子吃饱,却忘记了吃下去的过程。”
【是吗,那你去洗个澡。】
“为什么要洗澡?”
【出去混了这么一天,出了汗,你不想洗个澡清洗清洗吗?】系统又哄道,【反正洗个澡又不需要什么时间,洗完了睡起来也更舒服,不是吗?】
水岛川宴想了想,还是听了系统的话。
确实洗个澡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在浴室里见面,镜面完完整整地映出水岛川宴的脸,系统叫他转了一圈,镜面里便映出光洁的后背。可惜他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任何。
€€€€没有什么痕迹,也没有哪里发疼,只有耳朵尖因为戴帽子,压得有些蔫巴。
系统放心了。
衣服被挂在衣架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系统突然说:【你的衣服检查检查,袖子内侧、大衣衣摆、领口……】
水岛川宴照着系统的话,查验了一遍。本来觉得不会有什么东西,指尖却忽然摸到了一个有点硬的小玩意儿。像扣子,但他记得衣服的这位置并没有扣子。
【是窃听器。】系统这样说,【那家伙果然往你身上放了窃听器。】
“需要把它拆掉吗?”水岛川宴问。
【这样会打草惊蛇,留着就是。】系统回答。
“可是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放窃听器?”他想了想,好像找到了一个答案,“也对,我毕竟不是本地人,看着又很可疑,说的东西都没什么确切的证据。用一些手段来监视我也很正常,Mafia本来就不是什么伟光正的地方。”
他似乎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问系统:“这个酒店的房间里有窃听设备吗?”
【这倒没有。酒店内部也不会有摄像头,可以做一切的事。】
水岛川宴放心了,调了水温,第一次洗澡的时候洗尾巴,手感还挺奇怪。
他洗了个澡,想往床上倒去时,系统又把他抓起来。
系统看起来已经做好了一切计划。
【你现在出门,就说自己要随便逛逛。一定会有人跟着你,我教你如何把他们甩开。不用担心这样会增加你的疑点,我们现在出门制造更大的事件就行。】系统说了很久,内容井井有条,可惜水岛川宴大脑空空,阿巴阿巴,【算了,你听我指挥就行,省得半路失忆症发作。】
……
水岛川宴就这样出门了。
澡是白洗了。他又回到了贫民窟,用了易容的手段,瞬间切换成了“星川”的模样€€€€除了多了些部件。
很可惜,易容并不能让他长出不存在的东西,或是消除已经有的部件。所以头顶的耳朵、身后的尾巴都还存在着。只不过它们统统变成了另一种形状。
水岛川宴感受着过分灵活、随时随地要撩人的尾巴,觉得更加微妙了。和之前的萨摩耶尾巴不同,它不听话,会自己绕到别的地方去,而且很长,足够环在他的腰上,缠在大腿上也可以。
“这又是什么?”
【猫,黑色的猫。】系统倒是很满意,对它来说,只要不是狗就万事大吉,【走,换身衣服,我们去集装箱。】
“总感觉现在去,会被当场抓包……”
系统坚持:【不去找他们,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你需要把事件的发展控制在自己手中。放心,不会有人在那里围剿你,最多就只有一个人。】
水岛川宴:……
就,该说不说,他觉得那一个人比二十几个壮汉还可怕?
……
水岛川宴硬着头皮回了集装箱,非常不情愿,尾巴一直在左右摇摆。
他才踏入,就听见有人抚掌微笑:“欢迎回来。”
“……”
他就知道会遇到太宰治€€€€系统你害我€€€€
太宰治好似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一点也不在意被人捉弄。水岛川宴还没进门就关切地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抬起头,猛地看见撇开去变成飞机耳的黑色猫耳青年。
就。
差点咬着舌尖。
“占卜师也会受到诅咒吗?”太宰治反应很快,马上开始追问关键的信息。
“当然。”水岛川宴只能听着系统的指挥应付,“命运是公平的。”
他扬着下巴,目中无人,明晃晃一只傲气猫猫。
【走过去,二点钟方向,五步,转身坐下。有个凳子。】
大概是猫猫的习性,水岛川宴走起路来轻巧极了,脚步踩成直线。
但他和系统都错估了一样东西。
€€€€尾巴。
大概有一米长的黑色猫尾晃起来像是随波逐流的水草,末端微微勾起,在水岛川宴走过去的时候,这小东西不受控制地往太宰治那儿飘了点。
pia得一下。
就像,他故意把尾巴甩在对方脸上一样。
系统:【……】
水岛川宴硬着头皮坐下。
太宰治被尾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倒也不生气,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转头问:“那么,占卜师大人,愿意收下我当学徒吗?我已经被你折服了。”
水岛川宴:……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是谁,他就信了。
“好。”系统却叫他答应下来,“缴纳学费,再完成一个入学任务。”
太宰治:“什么任务?”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找到他,解决他。”
听见这个名字,太宰治的神色凝重起来,不再是玩弄的轻佻了。
“占卜师大人。”他的声音也低下来,“这份任务的价值,是不是有些太超过了。”得加钱。
水岛川宴还在感叹系统的驱虎吞狼,又听见太宰治问:
“你和魔人有仇?”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太宰治笑了。他本来就不是来当学徒的,解决掉费奥多尔压根不可能。他确实想杀死费奥多尔,但绝不会为了这个占卜师去做这件事。
“占卜师大人神通广大,诅咒一下魔人,不是轻轻松松?”太宰治随意拖了件东西,充当凳子,他翘起二郎腿,反过来问水岛川宴,“还不知道大人你的名字?”
“真名是忌讳,你可以叫我星川。”
太宰治一愣。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原来是星川大人,你认识水岛川宴吗?你占卜过的人。”
水岛川宴紧张得要死,但他越紧张,猫猫尾巴就越放肆,不要太挑衅。
“当然认识。”
水岛川宴表情上的不自然被太宰治捕捉到:“哦?”
这个神态,不像是把水岛川宴当成只占卜了一次的客户。
水岛川宴顿了顿,神色怔愣,仿佛在回忆什么,雾霭蓝的眸子也柔和起来,好似看见了过去未来。半响,他唇角勾起苦涩微笑:“他的记忆还好吗?”
太宰治挑眉:“时不时就会出现失忆的情况,短期记忆力严重下滑。”
“这样啊……”总是一派高傲模样的占卜师,耳朵耷拉下来,“他忘记了。”
他声音太苦了。
太宰治更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