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声,手指微微一抽,神色骤然暗淡下去。
现在太宰治的工作也是他的工作。
他不喜欢这份工作。
他这点显然易见的不悦被太宰治捕捉到了,但太宰治没怎么在意。大部分人总是厌恶自己的工作,又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显然星川就是其中之一。森鸥外曾经和他评价过星川,说这人需要极强的外力推动才肯办事,而且什么都会一点,做了就一定会做到成功为止。
太宰治看得出来森鸥外挺喜欢这个工具人的。那点极强的外力是什么他也明白,无非就是软肋被拿捏了€€€€星川对阿宴的在意程度瞎子也能看见。
“算了。”水岛川宴心想自己看不见,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别人来描述,“阿宴肚子上的图案是什么模样?”
太宰治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下。
那是一颗没闭合的暗红色爱心,颜色不怎么亮,簇生荆棘,中间有一颗饱满的鸡心状果实,果实里又生长出新的枝蔓,从上方的开口处延伸而出,末端微微弯曲挂在两侧。
【debuff:魅魔体质】
【持续时间:未知】
水岛川宴看不见那么仔细的图案,他凝神观察了一会儿,倒也发现了点异常:他本体的小腹那儿汇集了一团艳艳的粉气,很淡,很安稳,没有任何异常。
“唉。”他想起自己的吸血鬼、omega体质,拿这种体质buff完全没办法,“我明白了,这里不需要你担心,太宰君,请你离开吧。”
……
赶走了太宰治,他才探究起来。
本体吃了安眠药,睡得十分踏实,他为了更仔细地研究魅魔体质和这个图案的影响,顺手把本体的裤子给脱了,又在后腰下面垫了个枕头。
爱心形状,果实荆棘和枝蔓。他盘腿坐在床上,顺着大概的位置轻轻抚摸,顿时自己抖了一下,通感的作用让他觉得腰侧爬过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不管多少次,这地方都太敏感了。
水岛川宴默念这不能讳疾忌医,很难受也要做下去,于是看着那隐约粉气的位置,将手掌附了上去。
人偶的身体不会长大,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所以一直是最开始捏的星川的模样,体质力量也几乎是数值全拉满的水岛川宴,身体倍棒,剧烈运动几小时第二天都能爬起来蹦蹦跳跳。他的手掌不会生茧子,掌心柔软而滚烫,贴在自己肚子上,只觉得隔着肚皮把里面也捂热了,令人昏昏欲睡。
€€€€好像本体的体温是有点凉。
他该运动运动的。
但叫他主动去锻炼又不可能。
他把边上的被子扯了过来,干脆用人偶的身体去温暖本体,互相贴贴一会儿传递体温。反正不需要视力€€€€人偶甚至不需要呼吸。蒙在被子里也可以检查。
很快肚子那一块儿被捂热了,水岛川宴隐约能瞧见里面的粉色气体壮大了一些,分出丝丝缕缕往周边探。
本体睡得很死,恐怕短时间内任何感受都不能让他醒来,但人偶却完美体验到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一团小火苗,在小腹灼烧,血液加速,连带着四肢也活泛起来。
平心而论,在低体温的时候,还挺舒服。
此时水岛川宴并未察觉到有任何不对,他还在思考如何把这缕粉色的气体从他灵魂里拔出来,或者清理干净。他碰到爱心里那颗心脏形状的果实,又顺着果实抚摸到边上弯曲垂落的枝蔓,忽得想起一些生理小知识:这个果实和枝蔓对应的位置,像子宫和卵巢。
然而他是男性,没有这样的器官。
……也不一定,体质buff好像总是喜欢给他身上加不存在的器官,比如狗狗耳朵、吸血鬼的牙、omega的腺体。
联想到魅魔的魔字,他双手握住自己的腰,把自己抬起来一点,去摸尾椎骨的位置。
他松了口气。
很好,没长尾巴就是胜利。
“要是系统在就好了……”他喃喃自语,“系统会告诉我这个buff会造成什么影响的。”
现在他只能自己探索。
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异样,一边顺着爱心形状的纹路抚摸,他渐渐觉得小腹那团火烧得越来越厉害。水岛川宴顿时感觉这办法可能有点用,只要他身体里的粉色气体燃烧完毕,这隐患不就接触了吗?
于是他愈发努力,打着圈地按摩,强忍住从本体上传来的感觉。
如此数次,他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脸颊,有点烫,口腔也很干燥,喉咙发渴。
可是他的舌头搅动口腔,才想起来人偶的身体不需要喝水,感觉渴的应该是本体。
于是他去倒了杯水,喂了一些。
……还是渴。
水岛川宴心想这也许是因为给睡着的人喂水效率很低,没喝多少。他一回生二回熟,含了口水,吻了下去。他这做得熟练极了,人偶的口腔都不会分泌东西,多干净,只是换个容器倒水罢了。
他叩开自己的口腔,撬开牙齿,渡水的同时轻轻舔舐上牙膛和舌根,促使他自己把水咽下去。
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他自己也能感受到口腔里敏感处被碰到的异样感觉,也会不自觉地吞咽,液体顺着他们的唇角滑下,一半还被人偶喝了,这就使得喂水的效率变低。
渡了几口,半杯子水下去了,他和本体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本体被他抱暖和了,潮热的呼吸落在他颈侧,痒痒的。因为喂了几次水,他的口腔微微张开,唇色水润润的,湿润的舌尖被带出来,搭在下唇,没有及时收回去。甚至能看见口腔深处,粉色的喉口在微微抽动,似乎仍旧在渴望有新的液体灌入。
喝水没用,他越来越渴了。
水岛川宴甚至觉得有些累,抱着自己不想动,觉得要不就这么算了。然而他看见身体那团已经开始活跃的气体,又觉得现在放弃是半途而废,太可惜了。
他便继续动作。
“呼……”
不知何时,本体身上出了一点细密的汗,被窝里变得潮潮的,散发着湿意的肌肤触碰到布料,倍加敏感,像全身上下都被小针扎了,轻轻的疼,轻轻的痒。他顿时有点受不了,只好把自己抱起来,让自己依偎在自己身上,两个身体贴在一起,用柔软的肢体接触冲淡那种感受。恐怕方才喝进去的半杯水都变成汗,流淌出来了。
这样也依然不醒。水岛川宴摸了摸自己本体的头发。他觉得这个安眠药效果好过头了。
他轻轻抚摸自己本体的后背,一方面是安眠,另一方面,是仍旧在思考如何把那些气体逼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儿和基友出去看电影,结果大失所望,是烂片。
双双沉默。
遂回家码字。
第68章
◎魔药。◎
水岛川宴忽然觉得本体要更像人偶一些。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自己的发丝,接着是后背,几乎没锻炼过的身体特别清瘦,他抚过嶙峋的肩胛骨,几乎忘了最开始自己是什么模样。
在时间乱流的世界里久了,他是否会忘记自己的来处呢?
水岛川宴晃了晃脑袋,不再思考这些。
他现在热起来了,有一种奇妙的感受,很像肌肤饥渴症发作的时候,又不全然一样。水岛川宴体会着里面的细微差别,顺手摸到了自己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地往下按。
到最后几节的时候,他手指往外偏了偏,在自己身上摸到了凹陷下去的两个腰窝。因为本体一直软软地趴在他身上,腰往里塌,所以腰窝里积了层薄薄的汗水,水光淋漓的,手贴上去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掌被吸住。
他自己还是一如即往的好抱。水岛川宴想着。以前喜欢用本体抱着人偶睡觉,现在感觉本体抱着也蛮舒服的。
尾椎这块儿地方可谓多灾多难,他之前中了变成萨摩耶的debuff,长出尾巴,每次尾巴被人欺负的时候都会牵动尾椎骨。某几次被扯得粗暴了,就特别疼。
水岛川宴怜惜地摸了摸尾椎骨。
€€€€爱护尾巴,人人有责。
这地方被扯动会格外疼,被触碰的反应也格外大。指腹和尾椎相接的感受顺着共感传递过来,水岛川宴有些不适地挣动了一下,就连睡得死沉的本体都轻轻“嗯”了声,往他怀里躲。
腰倒是愈发塌陷,反而像是把尾椎送到他手里。
水岛川宴体会了一下确切的感受:
恐惧,躲避,不能被碰。
麻,不喜欢刺激。
想要更多的接触。
……最后这种感受他有些不确定,甚至怀疑共感传递错了。
他摸了摸本体的脸,眉心微皱,脸颊发烫。
嗯,肯定是他感觉错了,他是讨厌被人摸尾椎的。
本体现在躲也躲不了。为了方便研究和安抚,整个被他抱在怀里,坐在他大腿上,抱得特别紧,几乎是胸膛贴着胸膛,小腹贴着小腹,有什么反应都能马上被捕捉到。
随着气体的躁动,肚子上的奇异纹路也跟着发烫。也许是因为姿势卡着腿,血液不流畅,水岛川宴觉得腿有点麻,小腹莫名酸软,有一点轻微的痉挛。
让他想起omega那会儿。
他一个激灵。
算了,他又没学过医,连庸医都算不上,也没系统手把手教学,等会把轻症治疗成重症,可就糟糕了。
稍稍擦去了汗水,他把本体放下,等着安眠药的药效过去。
……
水岛川宴在人偶怀里醒来。
他其实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体受限于安眠药的作用,无论如何都无法动作。而且他不会把自己当做危险元素,反正都是自己的思想,做点什么也不要紧。
也没太剧烈的感受,他昏昏沉沉,一半意识在梦里,只觉得触摸和温度都隔了一片朦胧的纱,变得柔和起来。
还挺舒服的。
就是后半截睡得不怎么安稳。
他梦到自己被架在火上烧,热得慌,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四肢无法挣扎。可那火苗都已经烧到他身上了,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使劲把胳膊从绳索里面抽出来,想要逃离那些热度。
地面也是滚烫的,他无处可去,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焦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见眼前有一汪清泉,不冰,但可以解热。
水岛川宴别提有多高兴了,低头就要埋进水里。
然后被人拦住了。
这水是别人家的。
水岛川宴急坏了,短路的大脑什么都想不了,盯着那个所谓的清泉的主人,一个模糊又熟悉的人。他想:水不能碰,那他碰碰人,总行了吧?这人看起来很凉很好抱的样子。
梦里的他三秒钟都等不了,想到就直接抱上去,全身都贴上去。
末了还觉得不够解热,就让对方抱着他,两个人一起栽进水里。
€€€€于是水岛川宴在自家的浴缸里醒来。
又梦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