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阑:“嗯,什么都可以。”
路识青也不睡了,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一头黑发乱糟糟的,裹着毛茸茸的橙色毯子像是只南瓜,看着乖巧得不得了。
路识青讷讷地搅着毯子一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再三确定:“真、真的什么都可以要?”
“嗯。”
路识青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我想要……这套房子。”
谢行阑一怔。
星晨湾离谢氏的祖宅很近,这套房子最初本来也是给路识青买的,但因为谢家的人有时会来这儿送东西,路识青不太想和谢家的人有太过牵连,所以一直推拒着不来住。
路识青难得提要求,谢行阑直接答应。
“可以。”
经过上次的私生粉事件,就算路识青不说谢行阑也不想他再搬走。
路识青乐起来。
这样不用搬家,也不用费心拒绝容叙了,一日三餐……
不对,三餐?!
现在都中午了!
路识青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抓紧手机一看。
一大清早容叙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AAAAA:没在家吗?按了门铃也没人应。】
【AAAAA:我做好早饭了,你是在赖床还是出门了?】
【AAAAA:昨天答应得好好的,今天就不搭理我了?(瞧瞧,我不过只是说了几句哥哥就这般模样.jpg)】
【AAAAA:行吧,被人嫌弃是我的命,路老师喝那油腻伤胃的排骨汤吧,我只好孤独地品尝这碗南瓜玉米粥。】
路识青:“……”
没有嫌弃,只是手机静音了!
第30章 当着我的面爬墙
喝什么水你一个人渴着去吧。
谢行阑正想问路识青饿不饿。
就看刚才还困得揉眼睛的人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慌慌忙忙地跑回房间。
谢行阑眉梢轻轻一动,把路识青扑腾到地上的毯子捡起来,听到房间乒乒乓乓,缓步走到门口。
路识青已经把睡衣换成里衣长裤,随手拿了个毛衣就往脑袋上套。
谢行阑倚在门框上淡淡看着:“要出门?”
“嗯嗯。”路识青一着急,差点把袖子从脑袋上套进去,“要去吃饭。”
谢行阑问:“和周赴?”
路识青摇头。
谢行阑随手拉开领带,走上前帮路识青把毛衣穿好,语调缓慢随意。
“那是和谁?”
路识青就算上学期间也没多少能聊几句的朋友,他只是出差一段时间,竟然有能一起约饭的人了。
进步还挺大。
路识青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说。
谢行阑余光一扫,房间常年空荡荡的床头柜上正放着个用亚力克版收纳起来的签名板。
他本以为是上次那张,但仔细一看却发现是新的。
谢行阑收回手:“和容叙?”
路识青点了点头,又埋头到衣柜里拿出件黑色大衣,妄图营造出和外表相符合的高贵冷艳的气质,挽回一下在容叙心中的形象。
客厅的手机一直在响,谢行阑只是任由消息电话一条条进来,懒得去管。
路识青却听得牙疼,好奇地看他:“你不去忙吗?”
谢行阑本想说下午陪你,但见他一副兴致勃勃准备出门的样子,有点记不清他这个继弟上次期待和人交流是什么时候了。
话到嘴边又换了句:“嗯,等会就去。”
路识青跑去光速洗漱完,抓着手机往外跑:“我出门了。”
昨晚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路识青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院子,到门口时险些滑了一跤。
今天阳光不错。
路识青跑到C栋-1的院子大门口,犹豫着来回踱步,把那一小片没扫的雪都给踩实了,愣是没敢去按门铃。
就在第十次下定决心要按门铃时,门口的门铃突然传来个幽幽的声音。
“路老师,你该不会不知道,这门铃和燕城影视城酒店的门铃一样,门外有人逗留太久都会有提醒的吧?”
路识青:“……”
路识青脸一红,撒腿就准备跑。
容叙懒洋洋道:“别跑,进来,饭做得差不多了。”
“咔哒”一声,紧闭的门被打开。
路识青臊得红晕都飘到后脖颈,几乎同手同脚地推门走了进去。
容叙今天又换了菜式€€€€也不知道他学做了多少道菜,还没进门饭菜香就扑鼻而来,一嗅就知道是大厨的手艺。
路识青犹豫着走到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看着,清了清嗓子:“容老师。”
“哎呦。”容叙转过身,似笑非笑地说,“这不是排骨汤教的大护法路老师吗,幸会幸会。”
路护法:“……”
“没喝排骨汤。”路识青努力为自己辩解,“我睡过头了,不当护法。”
容叙瞥他。
路识青屏住呼吸,上学被叫上台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发表优秀学生感言时也没现在这么紧张。
容叙会不会又像微信上那样……开始容黛玉起来了?
还好容叙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扬下巴:“餐桌上有半碗刚温好的南瓜玉米粥,路老师一饮而尽,我就信你归顺我养生教。”
路识青忙不迭跑去喝了。
容叙做的粥不像周赴的白粥那样寡淡无味,大概是加了冰糖,和着甜丝丝的南瓜和玉米,味道口感很不错。
路识青熬夜一宿,口中发苦,喝完半碗粥后胃舒服不少,刚在外面被冻了好一会的手脚也逐渐有了温度,浑身暖洋洋的。
几分钟后,容叙把饭菜端了上来。
昨晚估摸出路识青的饭量,这顿也没做太多,四菜一汤。
看路识青把粥喝得差不多,容叙问:“还要再来点吗?”
路识青摇了摇头,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似乎在打量他还有没有生气。
容叙很会给人递台阶,也没揪着让路识青愧疚的事继续,一边吃一边随意闲聊。
“上午剧组的人来联系说定四号的机票,我们离得近,要不直接买同一航班?到时候一起顺道去机场,省得周哥跑一趟了。”
路识青差点呛到:“咳……”
“慢点,别呛着。”容叙给他递了张纸,看他神色似乎不太愿意,从善如流地说,“那还是分开买吧。”
路识青狼狈地接过纸,又咳了几声:“不,不是,可以的,我和容老师一起。”
说完又懊恼地差点把脸埋碗里。
容叙笑着看他,总觉得他在自己面前一惊一乍像是兔子的样子,和平常在别人面前高岭之花的疏离感完全不一样。
……就情不自禁想逗他。
如果说路识青的社交经验值属于0,那经过和容叙几次的相处,总感觉自己脑袋上好像一直在【经验值+1+1+1】。
都要被锻炼出来了。
很快,剧组那边将航班和酒店定下来。
路识青又战战兢兢且高高兴兴地蹭了几天的饭后,终于到了四号进组那天。
即将阴历年底,谢行阑有些忙,暂时还没搬出星晨湾。
一大清早闹铃一响,爱赖床的路识青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到客厅,风风火火地洗漱换衣服。
阳光从玄关倾洒进来。
谢行阑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带还没打,姿态慵懒地坐在桌前喝咖啡。
听着路识青赤着脚啪嗒啪嗒乱跑的声音,谢总头也没抬,随意道:“你之前的东西要我叫人帮你搬回来吗?”
路识青正在刷牙,忙探出个脑袋来:“唔唔,不要,我回来自己搬。”
《长安意》要半年拍完,中途过年会放一两天假。
路识青还惦记着卧室壁龛的“绝老师穿条裤子吧”的签名,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再经历一次社死。
谢行阑“嗯”了声。
路识青洗完脸也早饭也不吃,拉着行李箱就换鞋往外跑。
谢行阑说:“识青……”
路识青正在戴口罩,疑惑回头:“啊?”
谢行阑似乎想说今年回家过年的事,但看路识青难得心情这么好,犹豫了下还是没说:“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