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笑地说,“你?放我们一马?”
“怎么,你要报警?那又能怎么样。”红毛扬起下巴,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显然是不打算放殷姚走,“就算强奸了你,在你们国家我也不会出任何事。而你持手持凶器伤害了我,可就不一样了。”
他近一米九的身高,练过头的肌肉难看地纠起。
客观来看,就算殷姚拿着一把真正的水果刀,在这种差异下,都未必能站上风。
一步步逼近,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抓住殷姚的手腕,稍一用力,殷姚只觉得手腕传来钻心剧痛。
没有了攥紧刀柄的力气,只能不甘地眼睁睁看那唯一可以傍身的武器掉在地上,被一脚踢开。
殷姚心中一沉。
这下怕是,真要完蛋了。
“放开……放开我!妈的滚!”
那双手钻进衣服里,恶心的气息毒雾一样缠了过来。
殷姚发觉嘴里的血腥味更重,力量的悬殊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估计在劫难逃,提起腿就往这人裆下踩,咬牙切齿地怒视,“你敢!”
红红的眼睛水润起来,凶悍时也能叫人恍神,那不习惯吃亏的性子不知是骄纵还是真疯,到了如此境地,还不安分。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殷姚看了眼那人的裤子,愣了愣,噗嗤一笑,舔了舔溢血的嘴角,鄙夷地讥讽起来。“你是畜生吗?”
“操你妈的!”男人脸上一阵青白交加,忍无可忍,狠狠一掌扇过去,却也没有任何意义,殷姚还是像疯了一样,感觉不到痛似的。
嘲弄的笑意不减,死死盯着自己。
一旦给他可乘之机,就能立刻将人生吞活剥似的。好像真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那双眼睛盯得人心惊肉跳,他莫名有些慌张,对身后说,“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把他揍老实了!乔?你们€€€€”
正恼火地回过头,就见刚还堵着门的那两人,一边一个,悄无声息地早已横倒在地。
和原本就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醉汉差不多,紧闭双眼,气息微弱,不知死活。
“……?”
那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起围了一堆人,看模样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还有身着制服的特警,一对上眼,满身警备,蓄势待发地就要过来。
“警察!”门口的警卫高喊道,“干什么呢!快点放人!”
红发暗道一声倒霉,“他妈的……”
殷姚见状,灵巧的身形一闪,从他手底下窜了出去。
无人阻拦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冲出门口,狠狠撞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闷哼一声,也没恼,下意识张开手,把他当撞进怀里的兔子一样裹了。
殷姚现在草木皆兵,看着面上没什么,实则就是在硬抗,心到底还慌得厉害,立马屈起膝盖往前顶,却见那人反应也快,用大腿挡了一下,平静道,“没事了。”
“放开我!”
“不用怕。”他没有松手,只是放低了声调,说,“抬头看人。”
闷沉的声线,是十分熟悉的感觉,前不久才听到过,随着那稳重的呼吸,落在耳朵里。
酥酥麻麻地,叫人心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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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肠抱歉这周更的有点晚,感谢主人们一直以来的包容!哐哐磕头了5555
今天会将这个番外更完!
画饼时间:新文正在全文存稿,周末也许会开个预收~换攻ABO,年上爹系攻×可怜小狗受,捡老婆文学,狗血+治愈,算半个爽文小甜饼吧
是签之前就写好的,封面刚做出来;也知道我这人比较爱滴滴()所以某几章会删改整理一下,该有的都会有!
啵啵!
part 1 番外 二叔(下)
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在做梦。
“你……!啊,是那天的。那个……”殷姚喘着气,被他夹在怀里,摇摇晃晃地说不清话。
“是我。”
“不是做梦吧……”
政迟被他逗笑出声,什么也没说,安静地等他恢复。
“我没。我没事,真的没事。”殷姚不自然地挣了挣,感觉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是难看极了,“我……”
怎么偏偏这种时候遇到他了呢。
虽心中感觉微妙,殷姚却是胸中石头落了地,后知后觉地疲惫了起来,紧绷的精神一松,呼吸反倒急促起来,眼前发晕。
“别着急,慢慢呼吸。”政迟说,“我扶着你。”
他的手扶着殷姚的胳膊,用的力气不重。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见殷姚破破烂烂的嘴角还在淌血,脸颊也是青青紫紫一片,顿了顿,锋眉拧起来,周身的气势就简简单单凭这么一个动作变了,隐隐压得人喘不过气。
殷姚有些害怕,受惊一般地往后退了退,但腿却早就没有力气,离开那怀里也没有被兜住,就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痛似的,怔怔地,任由他低头地审视自己。
那目光说不上多柔和。
政迟没有扶他起来,表情也看不出过多的情绪,但殷姚能感觉到他是在打量,埃重的目光从他的脸,到嘴唇,再到脖子,最终停留在某处。
在看什么呢……
“哥哥!”
那小男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扑到殷姚身边,见他一脸都是血,小脸愈发惨白,又不敢碰他,要哭不哭地轻轻扯了扯殷姚的衣服,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呜……”
“啊。”殷姚眨了眨眼,有些尴尬,他没敢再抬头和那人对视,只轻轻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发,“我没事,别怕。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孩子扑在怀里不愿意起来,也不说话,看着像是真的吓坏了,见状他也不再追问,正准备抱着他起来,就听见那人冷漠地说,“陈叔,带他回去休息。”
“知道了。”
小男孩趴着不愿意起来,陈韩峰哄了两句,才依依不舍地像树袋熊一样被整个人搬到一边去,却也不安分,嘴里还在叫着殷姚。
“……”
没了小孩,一个人坐在地上,殷姚更觉得尴尬,用手背沾了沾嘴角,正准备找东西扶一把,面前的男人却半蹲下来,纸巾不轻不重地按在他伤口处,“弄成这个样子。”
“……”
他将殷姚扶起来,却并没有松开手,距离有些暧昧,殷姚虽然感觉不太自在,却并不抗拒,清了清喉咙,说,“谢谢,那个……刚刚不好意思,很疼吗?”他指的是自己用膝盖顶的那一下子。
政迟有些诧异,紧绷的脸放松下来,颇有些无奈地笑到,“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见他扭过头去,政迟说,“不碍事。”他见殷姚身上也没有别的伤痕,只脸上的皮肉伤,还轻轻发着抖,语意未明地叹道,“也不知道怎么给殷总交代了。”
殷姚听见这一句,身体一僵,低低说,“你还记得我啊。”
说完,殷姚立刻开始后悔,脸颊烫得可以煮鸡蛋,感觉像个傻子一样,只想给自己一拳。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操,放开,谁允许你们滥用权利,是野人吗!”
那爱尔兰人已经被铐了手腕,跌跌撞撞被两名特警押送出来,一路骂骂咧咧,刚一抬眼见到殷姚,张嘴就是一番言语羞辱。
虽然是个白人,但他敢嚣张到这份上,确实是有些背景。
陈韩峰安顿完小少爷,过来看了一眼,毕竟那人种特征明显,很快想起来细节,低声在政迟耳边说,“这老外家里不是做生意的,似乎和海关有些关系,双亲今晚也有出席,估摸着是一起来的。家里怎么回事……具体我需要回去再确认一下,但我瞅着好像和付部长关系不错,同那老夫妻说了好一会儿话来着。”
殷姚现在也没太缓过来,除了累还有些心烦意乱,原本还能再硬气一点儿,这会也不知怎么了,心里总觉得有些委屈,被忽视的伤口这会儿才开始火辣辣地刺痛神经,疼得他想发脾气,偏又不肯表露出来。
自己在原地胡思乱想,那老外愈骂愈难听的话反倒没怎么听进去。
但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乍一看见这受欺负的年轻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神情更有些恍惚,瞅着又可怜又懵然,像是吓懵了一般。
“您看,这该怎么处理?”
殷姚还在整理自己那一团乱麻的情绪,并不知道政迟已经低着头默看了他好一会儿,伴随刺耳的骂声,若有所思地捉摸着,最终脱了外套,袖子挽自手臂以上。
陈韩峰见状,知道是那见血才舒畅的毛病又犯了,“现在是在国内,您这还是别……”知道拦不住,只好脸色微妙地跟了上去。
以往这种时候,都是越遥拦着的。
了结这才几年,身边也没个拦得住的人,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行事作风愈发残酷不仁。政驭手底下的人是一个都没放过,其中不乏十几年交情的亲眷旧友,说杀就杀了。
也不能说做得绝,遭了背叛的是自己不是别人。
但总归还是……
陈韩峰眼见他拿过警卫手里的电棍、不悲不喜地握紧了柄把€€€€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有些多余了。
眼前一晃,好像又回到十多年前的旧金山。犯了大错被逐去海外的二少爷在外面过得不好也不赖,在街区底层打打杀杀,浑身新旧伤痕不断,身边跟着个清冷疏离的年轻人。
陈韩峰不咸不淡地叮嘱,“你们就当没看见。”
“是是……”
只是路过殷姚的时候,没忍住看了眼这年轻人的脸。
殷姚回过神来的时候,骂声早就消失了,只有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政迟的皮鞋西裤上溅了血渍,正带着刚刚取下来的腕表,漫不经心地和一旁脸色微妙的警官叮嘱着什么。
那看着像个有些职级的官员,大晚上从被窝里被扯起来,自己也头昏脑涨,冒着冷汗苦笑,就差没有点头哈腰,“是,是,不好意思。我们会多多注意的,不会再有这种恶性事件发生。”
“也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政迟似乎心情不错,笑着说,“对这种事向来都是轻轻放过,洋人在自己家自古以来都是横行,像我们这种老百姓,见了也得绕道走,是不是。”
见这一句老百姓出了口,那倒霉警官苦哈哈地几乎快要哭了出来,“不是!不是!您这话太过头了,千万不能这么说!您放心交给我们,具体怎么做,什么流程,一定严格遵守招办,管他是哪国人,一律严惩!说到底也是我们系统内部监管不规范,责任一应我们承担,小少爷后续要是有什么精神损失,您只管开口!改日,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敲打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很没必要,政迟摇了摇头,“这说的,像是我讹你们似的。”语罢,便也不再理会。”
那红发男人鼻青脸肿地被押过来,蔫儿似的萎靡不振,看了眼殷姚,又像是见到鬼似的,涕泪横流地开口央求。
这会儿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刚那一波揉捏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为求自证,后续审讯也不会温和到哪里去,更不容他再多生事端,连带着地上几个昏迷不醒的人一齐押走了,很是雷厉风行。
“……”殷姚酒劲上来,脑子更加迷糊。
怎么个事……突然。
发了会呆的功夫,错过什么了。
愕然地见那男人泰若自然地过来,虽然语气温和,但开口却是不容拒绝的安排,“我送你回去,很晚了,不方便联系你母亲。”又说,“坐我的车。”
殷姚愣愣地发出一个单音,“嗯?”
政迟单手整理着袖口,“要是害怕,我可以叫人送你回去。”
“……”殷姚呆呆地盯着他身上的血迹,半晌,又发出一个单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