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皱,和单主打字。
[Xu:不用管,我们先下线]
[匿名者:我真**服了,哪来的SB,明明是我们撬开了三个锁,最后的九板斧也是我们砸的,他就摸了边界,就变成他先到了?真傻叉,回头老子举报他,去他**********]
[Xu:到时敲客服解决吧]
[匿名者:行,兄弟辛苦你了,回头给你好评]
[Xu:嗯,我下了]
徐牧从游戏下线,点开光脑的另一个页面。
他犹豫了一下,发出消息。
[Xu:念也哥,今天还咳嗽吗?润喉糖吃完没?]
同样的询问已经持续了几天,往上一翻,有好几条相似的询问。
大概过了几分钟,对面回复。
[柏:好多了,还有一点]
[Xu:嗯,好,吃完的话我这里还有,或者我等下拿过去给你?]
[柏:我还在回家的路上,我到家自己来拿吧]
徐牧嘴角微扬,快速回复。
[Xu:好]
[Xu: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吗?纳德司说要煲火锅,多点人吃更热闹。]
[柏:可以啊]
[Xu:嗯]
徐牧躺回懒人沙发,怀里的毛绒垂耳兔砸下来,他握着小爪子,和它说话。
“小棕,今晚我家有三个人吃饭。”徐牧给房间的垂耳兔取了名字。
垂耳兔一动不动,只默默地烘出热气。
徐牧的手心发烫,他换成手背挨着毛绒兔。
这几天气温都挺低的,徐牧已经爱上了兔子牌“暖手宝”,甚至睡觉也会抱着。
不过,如果是真实的兔子,应该会更舒服吧。
徐牧把脸埋进玩偶兔的肚子,因为靠近发热装置,滚烫至极,挨久了刺痛。
“还是兔兔好,埋起来暖和,也更软,还不会烫人。”他呼出一口气,脸枕住短短的尾巴。
纳德司改造得很成功,连尾巴也有温度。
不像肚子中心过烫,反而是标准的37度。
嘭嘭嘭€€€€
“biu!!!”房间的门被玩具车撞开,烨烨坐在上面,嗷嗷乱叫。
徐牧扶额,“烨烨,你在我家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的安静、羞涩。
烨烨露出有豁口的门牙,张大双臂,“抱!”
徐牧嘴里这么说,手却诚实地伸出:“来,抱。”
“晚点你爸爸就要过来,你这么皮是要被训的。”
烨烨嘟嘴,“知道了……”
“昨天才被打了手心,今天还要?”徐牧挑眉问。
烨烨低着头,“爸爸平时……温柔……”
徐牧乐了,捏他鼻子,“对,你爸爸温柔,但你犯错了,他该不该教育你?”
“该……”
“而且生气对身体不好,你以后也别惹爸爸生气,知道吗?”
“知道!不惹爸爸生气!”烨烨重重点头。
徐牧摸他头,“乖孩子。”
-
“念也哥,你下班了?”徐牧一听到门铃,飞快地过去开门。
柏念也刚下班,穿了一套浅咖色的大衣,里面是标准的西装衬衫。他脸色有点苍白,下巴尖,黑框眼镜遮住大半张脸,但声音却是如往常般温柔。
“阿牧。”他笑了笑,“烨烨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徐牧摇头,“他很乖的。”
柏念也无奈,说:“你就哄着他吧。”
“爸爸!”烨烨飞奔而来,撞进柏念也怀里。
柏念也顺手将人抱起,走进玄关。
“纳德司已经温好汤底了。”徐牧说。
“看来就等我一个了。”柏念也轻声说,“你和烨烨饿了的话,可以先吃。”
徐牧认真地看着他,“我和烨烨都想等你。”
柏念也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好。”
“烨烨,先去洗手。”徐牧说,“顺便把自己的小碗洗干净,拿出来。”
“好。”烨烨乖乖跟着纳德司进厨房。
“念也哥,你坐哪边?”
“我都行,就这里吧。”
室内有暖气,柏念也把大衣脱下,挂在沙发扶手。
饭桌中央的大锅蒸腾寥寥的白气,咕噜咕噜冒着泡,被顶端的暖黄灯光照出鲜艳的光泽。
“念也哥,你想吃什么?”徐牧准备下菜,跃跃欲试。
“都行。”
徐牧凭着经验,挑了柏念也常吃的几道菜,“那我下了。”
柏念也一顿,掩饰般地喝了口茶。
他指腹摩挲杯沿,“怎么突然想到邀请我吃饭了?”
徐牧抬眼,“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太闷了,哦,不对,是两个人。”
“两个人也闷啊,就我和烨烨。”他语气平常,像谈论天气一样,“好久没和念也哥一起吃饭了。”
柏念也没由得来慌张,“是、是吗?”
“是呀,我喜欢和念也哥待在一起€€€€”
以前徐牧习惯单独吃饭、点外卖,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认识柏念也和烨烨后,他发现曾经的习惯有些寂寞。
原来他是喜欢几个人一起吃饭的气氛啊,只不过没机会尝试,又或者说,柏念也和烨烨给他一种温暖得像家的错觉。
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漫无边际地闲聊,明亮的灯光照下像暖炉旁的火光。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感到平和满足。
徐牧没说下去,只道,“那种感觉很愉悦、很开心。”
他坦然直视,柏念也像被青年的目光烫到,僵直地移开。
最后一盘的豆腐下完,徐牧放好碟子。
他对柏念也说:“这段时间我和念也哥也没怎么见面。”
柏念也又喝了几口茶,低声说:“……工作忙。”
“工作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嗓子真没咳了吧?”
锅里的热气一直往柏念也那边吹,透明镜片镀了层雾,朦朦胧胧。
柏念也看不清,把眼镜摘下来。
“真没咳了。”他说,“难道我还要拿这个骗你?”
“没办法,念也哥太能忍了。”徐牧起身,“手受伤流血到现在,也一声不吭的。”
柏念也怔住,一只手不自觉摸过去,轻微的刺痛,带着些许湿润。
破皮了,渗了点血。
徐牧拿回医药箱,放在桌面,他坐在柏念也旁边,随口说:“又是见义勇为?”
柏念也眼皮颤了颤,“算吧,今天公共飞舰有个抢小孩座位的人,说话难听,流里流气的,我就上去理论了一下。没动手,就刚好撞到舱板了。”
“这样啊……”徐牧点头,示意对方抬手,“那也算英雄的勋章了。”
柏念也喉结极轻地滑动一下,“你别乱说。”
“嗯,我乱说的。”
在柏念也的视角,能看到青年棱角分明的线条轮廓,眉骨高,睫毛很长,鼻梁挺直,两片薄唇抿成冷淡的弧度。
柏念也莫名心慌,“下次我会注意的。”
徐牧撩起眼皮,“真难得,念也哥。”
柏念也不确定,青年话里似有几分隐隐的戏谑,但很快又消匿。
像石落池面,寻不到踪迹,只有层层波澜。
徐牧说:“稍微过来点,手,内侧对着我。”
柏念也伸手过去,翻开掌心。
“不是。”徐牧指尖刮了刮他手心的软肉,“我的意思是,虎口的位置对着我,方便我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