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关心一点应该总没错?
陆轻于是点了点头:“……当然。”
陆轻就像一个淌水过河的盲人,看不到河水深浅,生怕自己一脚踩空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干脆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一步算一步,随便水流会将他带去何方。
兰希也没指望他立刻改变想法,闻言轻笑一声,凑上去吻他。
陆轻没拒绝。
兰希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该给医疗官涨工资啦……
三分钟后,
陆轻伸手捂住兰希的唇,“不可以了。”
兰希正在兴头上呢,还以为陆轻是欲拒还迎,去扒他的手臂:“别闹€€€€”
€€€€然后兰希就发现自己扒不动。
“没闹。”陆轻神色坚定:“医疗官说了,你身体里两种信息素在打架,为了你好,现在得禁欲。”
兰希:“……”
兰希沉默片刻,不慌不忙的道:“医疗官没跟您说吗?依赖症就是需要信息素才能治愈。”
他料定雄虫出去没多久,不可能知道太多。
然而€€€€
“他当然说了。”陆轻深沉的叹了一口气,“他不仅说了,还告诉我以后不能超过三分钟和一分钟。”
“您不要吓我。”兰希是见过大世面的虫,短暂的愣了一下,说:“……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陆轻掏出报告甩在他面前:“要不您看看这个。”
兰希笑不出来了:“……”
怎么连这个都留着,忽然不想给他加薪了。
陆轻已经对照着医疗官的说明书开始找第一种药了,兰希看着他翻了半天,悠悠的问:“真要这样?”
“当然了。”
陆轻奇怪的看他一眼,好像在说你怎么还贼心不死。
贼心是不可能死的。
兰希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一分钟就一分钟吧,您什么时候来?”
陆轻手一抖,脸色是说不出的精彩。
“?”
第26章
陆轻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谁也劝不动他,跑路的时候如此,现在亦如此。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要脸。
陆轻坚守住了节操和医嘱,没让兰希得逞,盯着对方吃了药,又喊来护士给他扎上针输营养液。
欲求不满的亚雌气压低,兰希面上不显,但猜也能猜到他心情不美妙。
陆轻不瞎,但是没搭理他,要是搭理了,那遭罪的不还是自己。
陆轻还是很会为自己着想的,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到,摊手道:“兰希,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一个终端。”
兰希闻言一顿:“您要终端做什么。”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某些不大愉快的事。
陆轻一点没在慌的:“帝国合法公民,终端自由的权利都没有嘛。”
再说了,他都已经暂时不打算跑了,要个终端怎么了。
他还有好些事想问医疗官呢。
兰希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分析他的真实意图。
陆轻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正要说点什么,却听亚雌忽然轻笑一声。
“终端可以给您。”
陆轻都还没来得及惊讶兰希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就听他紧接着道:“但您总要给我一点好处吧。”
兰希意味深长的说,“艾德里家族的虫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
得,那看来就是不给了。
换做从前,面对威逼利诱陆轻大概就直接妥协了,但他现在背负着重大的使命,不能这么纵容黑恶势力。
陆轻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俯下身体,慢慢贴近兰希,“行吧。”
兰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咔哒一声,随后手腕一凉,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兰希慢半拍的垂下眼,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终端不翼而飞,出现在了某只雄虫手里。
陆轻扬了扬他的终端,略显得意的挑眉:“抱歉,那我只能先用你的了。”
兰希:“……”
都还没说什么,陆轻就一刻也不带停歇的溜到了离他最远的沙发上窝着,舒舒服服的刷起终端来。
会议早就开完了,兰希一点都不介意雄虫用自己的终端,但看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兰希微不可察的皱起眉:“陆轻……不要离我那么远。”
“您不愿意,我不会对您做什么。”
陆轻对他的话表示怀疑,装做没听见,头都没抬一下。
山不就我我就山,换做平时,兰希早就自己贴过去了,但此刻却因为输液的关系,行动被极大的掣肘着,不得不留在原地。
“过来陪着我好吗?我一个人会害怕。”
陆轻心想你是哪门子的一个人,试图和他讲道理:“我只是坐的远了点,又不是走了。”
兰希不管这些:“您知道的,信息素依赖症患者缺少安全感,离不开虫。”
那没得依赖症的时候怎么没见您矜持。
陆轻正要反驳,一抬眼就看到亚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活像是陆轻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看上去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兰希本来只是装装样子,但见陆轻不理自己,心里难免产生一些真切的委屈。
陆轻见状没忍住抽了抽唇角:“这些都是费尔南医生说的,我认真遵守医嘱是为了谁?”
兰希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为了谁?”
陆轻:“…………”
陆轻晒干了沉默。
他难得想做一次好事,结果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陆轻略显糟心的看了他一眼,“没谁。”
兰希慢半拍的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亮,碧绿色的眼眸仿佛密林深处被照亮的湖泊,闪着细碎的光。
“您是为了我吗?”
陆轻侧过身,只留给亚雌半个冷酷的后脑勺。
“……”
没有否认,其实已经足够说明答案了。但兰希就是想从他口中听到。
“陆轻?”
“您告诉我呀。”
“理理我好不好。”
“过来好吗。”
意识到陆轻对自己的在意,兰希的语调一声比一声轻快,到最后,又说:“您过来,我给您买终端好吗?”
饼都画上了。
“啊行。”陆轻秉持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原则,敷衍的说,“等你输完液我再过来。”
兰希:“……”
出去一趟,怎么还长心眼子了。
兰希见说不动陆轻,沉默了一会儿,用没扎针的右手覆上左手手背,看上去要拔针头似的。
陆轻眼角的余光瞥到,顿时惊的肾上腺素飙升,三步并一步,攥住他的手腕。
“你做什么€€€€”
要不要这么狠,输液不过半小时的时间都等不到。
兰希神色无辜,动了动唇,正想说点什么,陆轻已经握住他的指尖检查起针头来。
见针头没被弄掉,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陆轻瞪他,“疯了是不是,瞎动什么。”
兰希说:“我只是想离您近一点。”
“那也不能瞎拔针啊。”
陆轻跟他在一起那么久,知道他是疯子,但没能想到几年过去疯成这样了,没好气的道:“流血了怎么办。”
“不会的。”兰希眨眨眼,又去摸手背。
还来?
陆轻暗骂一声就伸手去抓他,结果一个没抓住,就见他覆住手腕,然后一声脆响,输液管的长度开始收缩调节,兰希又在输液架上按了一下,然后原本被固定住的输液架,就凭空放下了两个轮子,变成了可移动的。
“我只是想调节一下,好到您那边去而已。”兰希略带笑意的看着他,“您以为我要拔针吗?”
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