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的身体那么娇弱,只睡了一晚上就青了一块,要是再拖延,睡坏了怎么办QAQ。
“沈朔、你待会在家,等我,睡觉前,我回来。”
“嗯。”沈朔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说什么,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想了想,还是嘱咐道:“要小心。”
沈朔遥遥看见山谷上方起了一层浓重的白雾,不知是离得远了,还是因为夜幕降临,心中略有不安。
很久之后沈朔才知道,那座会起白雾的山谷名字叫做€€€€
深渊峡谷。
第60章
虽然亚尔曼晚上不回来吃饭,但沈朔还是做了森*晚*整*理两人份的晚餐,炖了一整只鸡。
人家辛辛苦苦出去打猎,总不能回来一口热饭都吃不上。
有了调味料,一锅鸡汤非常鲜美,沈朔自己喝了都觉得不错,想来亚尔曼应该也会喜欢。
用过晚餐,沈朔没有事情做,就拿出针线缝补衣物。
小狗整天赤着胳膊在外面跑,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冷,但沈朔还是觉得有碍观瞻。
之前缝毯子的时候材料还剩下不少,就想着给他缝一个兔皮小袄,多少遮着点。
想是这么想,实际做起来还是有些难度。
沈朔从前从未做过这些事,动作生疏不说,样式也只存在于理论中,缝得磕磕绊绊。
没有小狗在身边叽叽喳喳,洞穴里安静极了,时间也变得很漫长。
沈朔从前享受孤独,此刻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冷清。
不过好处也有,没有人打扰,效率就变高了,很快就缝完了。
不过沈朔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这块料,成品看起来磕碜不说,还是件开衫的。
沈朔自己看着都觉得拿不出手,又缝缝补补了一通之后,觉得小狗还是继续光着比较好。
沈朔冷静地把破布塞进床底,起身去看外面的天色。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都到睡觉的点了,亚尔曼也应该快回来了。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黑黢黢的一片,视野非常有限,风声倒是很大,有雪花不住的往洞穴里飘。
亚尔曼说明天才会来的大雪,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沈朔把门关上,重新放下帘子,又往炖着汤的锅里加满水,随后坐在床边烤火。
倒不是沈朔不想睡觉,实在是冷。
亚尔曼不在,洞穴中虽然烧着火,但温度还是不高,沈朔只能等他回来。
他本以为亚尔曼就快回来了,谁曾想这一等就是大半夜。
沈朔有点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裹着毯子,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忽然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山体震动。
沈朔的那点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震了?
然而震动很快就消失了,快得仿佛是一种错觉。
沈朔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斯哑长鸣。
不对,不是地震。
沈朔望向门外,只见下一刻,伴随着一阵轻响,门被忽然打开,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了进来,在风雪灌进来的前一秒,砰的关上了门。
“亚尔曼。”
“沈、沈朔。”亚尔曼大概是没想到他醒着,浑身僵住,“你、怎么还没睡。”
“……”
沈朔闻言没回答,静静的看着他。
出去一趟,小狗都知道不能果奔了。
裹着一件不知什么动物毛皮做的披风,看上去滑稽又慌张。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鬼。
沈朔说:“刚才山体在震。”
“还听到了巨兽的嘶吼声,很吵。”
亚尔曼闻言神色更心虚了:“没、事,不怕,巨兽,已经走了。”
亚尔曼慌极了,被巨兽围殴已经够丢脸的了,还差点没甩掉,本来就觉得够丢脸了,没想到还把沈朔给吵醒了。
这下夭寿了。
“那个,沈朔,我带回来很多,好东西。”亚尔曼眼珠子乱转,“你一定喜欢,来看。”
小狗重新把门打开,然后献宝似的,从外面拖了一个非常大的包裹进来。
“好吃的食物,暖和的皮毛,还有你喜欢的、果子。”
小狗用尽词语库,给带回来的每一样东西都加上了形容词,力图向沈朔推销他的好东西。
然而沈朔的目光却没分给那些东西一眼,而是一言不发的看了他很久。
亚尔曼被他看得心虚极了。
沈朔忽然问:“你在藏什么?”
亚尔曼一愣:“藏什么?”
沈朔面无表情的说:“把衣服脱了。”
亚尔曼的脑子比较简单,一时没转过弯来,意识到沈朔想做什么后,表情直接从这样⊙_⊙
变成了这样(●°A°●)
亚尔曼扭扭捏捏:“这、不好吧,春天,还没到。”
虽然他也很想和沈朔酱酱酿酿,但身上还有伤,有点丑丑的,亚尔曼选了个折中的方案:“穿着、也可以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沈朔见他迟迟不动,似乎是烦了,主动伸手扒开了他的衣服。
“等€€€€QAQ!”
沈朔已经扒开了。
只见少年一道狰狞的伤从腰腹出一直划到胸口,皮肉外翻,隐隐看得到白骨。
沈朔对血腥味非常敏感,刚才就闻到亚尔曼身上的血腥气了,见状神色更是骤然沉了下来,攥住少年的手腕将人翻过去,后背果然更加触目惊心,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亚尔曼想动又怕力气太大直接把人掀翻,只好任雄虫压着,艰难地回头看他:“沈、沈朔。”
“姿势,不好,看不见你。”
沈朔狠狠皱了皱眉:“闭嘴。”
亚尔曼从没听他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过话,不由得愣住了。
顺着雄虫的视线看过去,几乎立刻就慌了。
“不、别,看。”亚尔曼一激动,本来就磕磕绊绊的语言系统更是直接宕了机,话都说不明白了。
“不好看,很快会好,不,嫌弃……呜。”
“闭嘴。”沈朔捏了捏山根,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出问题了。
情感障碍症为他建立的屏障正在逐步消退,不知何时就会彻底失效。
他体会到了更多的情感。
如果说,亚尔曼为自己死的那一刻心里涌现的是愤怒,那么现在看到他受伤,心里酸酸涩涩的……又是什么?
是……
心疼吗?
沈朔不愿深想,紧急开始处理原始药物。
沈朔没有想到,以防万一准备的药物,这么快就会派上用场。
亚尔曼下意识抽动了一下,“沈朔……”
沈朔面色冷得能掉渣,“老实待着,别动。”
明明语气不善,动作偏又轻柔仔细。
亚尔曼不敢动了,眼巴巴的看着他。
沈朔紧紧抿着唇,他从未想过亚尔曼会伤成这个样子。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近十年,在沈朔的印象里,除了那一次,几乎没见亚尔曼受过伤。
亚尔曼生着一张少年的脸,青涩稚嫩,可谁也不会怀疑他的强大。
他是乌斯娅平原唯一的王虫,也许曾经短暂地跌落谷底,却在十年后,带领桑塔部落统一了整个平原。
即使失了忆,他狩猎的本能却没有消失,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巨兽的利爪道道致命,也不知道亚尔曼到底惹了多少只,才变成这副模样。
亚尔曼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渗血了。
不知是在外面处理过,还是因为雌虫那逆天的恢复力。
沈朔倾向于前者。
因为小狗身上太干净了。
除了伤口,几乎没有别的脏污,怕不是在雪里打过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