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卫有点野 第447章

“踏痕你去,你带他寻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踏痕:……???

踏痕当下显现出了种抵触的神色,面对六皇子期盼的眼神,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对蓝承衍的纵容,是发自内心的,就像对自己弟弟。

只要六皇子能显得开朗些,踏痕可以迁就他本不愿意的许多,停顿了阵踏痕便朝着暗十走了过去。

到了身侧瞥了一眼,连脚步都没作停留就朝着外院走。

倒是也想知道萧争这暗卫究竟有什么话想说。

眼看着踏痕走了,暗十踟蹰了瞬也跟着走了,六皇子饶有兴致的望着,就与萧争攀谈起了旁事。

压根不关心俩人去了何处。

这热闹他总会知道的,此时看不见,反正“耳朵”也会听着。

到时候快嘴叨叨的一字不落。

寻微的好奇心可比六皇子还重,毕竟听了再多的热闹,也没自己人的热闹好看。

也不必靠近,他只需停在内院与外院的院墙处,就能准确的听见远处两人说的任何话。

踏痕也知道寻微在听,但他无所谓。

这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乌龙而已,也就立在个安静的角落,冷淡的盯着对面走过来的鬼面暗卫。

暗十停住脚步,两人隔着三步的距离。

方才那如惊涛翻涌上来的冲动此刻荡然无存,他刚才有多想问对方是谁,此时就有多退缩。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如果眼前的是旧人,或许也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

万一眼前人只是个陌生人,只是自己认错了,暗十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记忆一经唤醒,他的牵挂就扎根疯涨,抑制不住的想去看看当初自己离开的人,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还记不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呢。

八卦听着的寻微等了许久,都没听见俩人有任何一个先开口,等的焦躁都恨不得到跟前亲自问问。

“你俩倒是长没长嘴啊。”

其实踏痕也有些烦躁,对面这暗卫好似是主动要说什么,到了这会儿又半字不言语。

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难道是萧争故意让人将自己引开,念及此踏痕更显不耐,挪动脚尖要走。

一直在不停吞咽着紧张,浑身绷的发凉的暗十看出了他的意图,在踏痕迈出一步时突然喊了一声。

“迁峦。”

他眼睁睁的看见踏痕的步伐出现了明显的顿停,转回头看着他脸上没有显露过多的情绪。

那冷漠的眉目间有分毫的诧异闪现,更多的是谨慎防备。

再次与暗十对视,半晌也没答话。

就这么不显露太多的情绪,也直接能让暗十笃定对方就是他。

暗十想起自己是戴着面具的。

可过了十几年,当初他们相处也只是那浅淡记忆里微不足道的一小段,他觉得即便自己摘了面具,对方也不能认识自己。

可是,十几年了。

他孤独了那么十几年才遇上了眼前的故人,不得个答案又怎能安心呢。

暗十摘了面具,不管对方识不识得他,他都要见一面。

对面默然盯着的踏痕在对方唤出那两个字时,心里下意识揪扯住。

一瞬间他就猜测了千万种可能。

或许是当初与自己同吃同住的孩子,其中的某一个。

却在暗十取下脸上遮挡,露出沉默中已经浮起眼泪的面容时,眉心倏地皱起。

少年浓眉大眼,是个很讨喜的长相。

有着比自己明显年少的明朗,从一个孩童长成大人,眉眼舒展身形变化是不能让人觉得相熟的。

可那双噙着眼泪即将都要哭出来的委屈眼睛,让踏痕心头猛然一跳,竟然当刻就认出了他是谁。

也同时被震惊的只剩紧盯的眼神。

恍然记得有个小孩儿就用这双眼流着眼泪,哭哭啼啼求自己不想再坚持了。

小孩儿会叫他哥哥。

哭到没出息的比长相更像个女娃娃,那小孩儿瘦啊,很小,他只要轻轻一提都挣扎跑不了。

可他每次都看不了他的眼泪,就像眼前这种双眼通红的模样,让他没办法不去纵容。

眼前的少年像也不像,眼神像,却根本不是那个瘦到风吹就倒的样子。

“……阿卓?”

踏痕沙哑的嗓音一出,暗十忍在眼眶里的泪滴,倏地落了下去。

在脸颊上形成了一道无声轨迹。

迁峦居然还记得自己,他还能认出他。

面对突如其来的重逢,踏痕终于显现出了几分慌张,朝着内院的方向望了眼,又朝着寻微藏匿的地方看。

寻微本来就是来听个闲话,好家伙三两个字就给听懵了。

再迟钝的人也能意会过来这是遇见了故人,何况是心思灵透的寻微,他整个人的震惊都是掩藏不住。

踏痕跟他们一同在寺庙十几年,期间也都跟和尚相差不到哪去。

他居然还有故人?

踏痕朝寻微的方向看了一阵,转回神朝暗十靠近,低声询问中有明显的责怪。

“你跑去哪了?为什么会成了个暗卫!”

暗十迎着对方的斥责,动了动唇反问道。

“那你又为什么是个暗卫……我娘她在哪呢?”

这问题仿佛让踏痕哽了下,又仿佛是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答案。

“当时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

然而暗十就用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追问。

“我娘她不要我了,我回不去。”

第527章 打哭了?

“她把我送人了。”

暗十不是个爱哭的人,或者说,自他从街头流浪受尽欺负的日子里,他学会了逐渐成长。

再也没哭过。

可此时就像是突然拉开了委屈的闸门,暗十看见迁峦,仿佛也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有了道也道不尽的委屈,想当面让他娘知道。

不管此时是什么地方,不管周围又围拢着什么人,他只是想告诉迁峦。

他真的很想家。

也即刻看见对方好似也跟着红了眼眶,看见了对方眼里明显的心疼。

踏痕从未想过还会见到恩人的儿子。

当初大镖师蒙冤殒命,兔死猢狲散整个镖局都摇摇欲坠,他能做的就是照看好孤儿寡母。

照顾他的义母,还有那个没出息的弟弟。

罪人之妻的处境并不好,罪人留下的东西也都是脏的,他当时十岁的年纪,只能靠着一身蛮力去做苦工。

扛下了一日又一日,想多换几个银钱贴补家用。

就是这么几日的离家,再归时,阿卓就没了。

听家里别的孩子说,是义母心疼自己小小年纪怕累下毛病,因着自己是大镖师最器重的孩子。

便将阿卓当做女婿寄养在了一个富户家。

那没出息又爱哭的弟弟娇生惯养,他生怕会在别人家里受了委屈,当刻都没停留就奔去了富户家中。

却得来了已经给了小孩银钱让他离开的消息。

阿卓走了,可他没回家啊。

他疯了似的沿附近的镇子,郊外,找了数月,都没寻回半点消息。

他以为,他已经在某个角落哭着饿着,悄无声息的死去了,变成了压在他心头上永远的愧疚。

而这个藏在记忆里让他愧疚的小孩儿,突然在今日又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

变得像他一样高,结实有武艺。

踏痕很想替暗十擦擦眼泪,抬了抬手,最后伸向了对方的手腕,想感受鲜活的温度。

想看看阿卓还是不是与当初那样瘦。

可他入了手心触碰到的是仿似金属般的坚硬,传递过来了冰凉的触感,那是一截重铁护腕。

以前最怕负累最怕受苦的小孩儿,他现在手腕上挂着重铁,眼里存着期盼和害怕,朝他再次询问。

“哥,你走了,我娘呢?”

即便母亲当时不想要他,暗十也还是抑制不住的现在就想要知道,他娘过的好不好。

是不是没有了自己负累之后,能吃得饱穿的暖,不再整日以泪洗面了。

这声询问让踏痕趋显出了些紧张,他将暗十往身前抻了抻,看着对方的眼睛温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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