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想我和你一起睡。”陈路生抿唇,强压着嘴角上扬的弧度。
林重拉住陈路生的衣袖,“过来。”
陈路生像条狂奔向主人扑进主人怀里的狗子一样,将林重扑倒在床上。
“把东西收了。”林重推了下陈路生。
“哦。”陈路生嘴角扬起,把房本、合同的收进袋子里,扔到地上,脱了鞋抱着林重上床。
关了灯,本来只够一人睡的地方如今挤着两个人。
林重和陈路生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陈路生拉着林重的手放到自己屁股上,“给你摸。”
林重不客气地摸了两把,陈路生往前又凑了凑,拉起林重的腿搭在自己身上,搂着林重的腰,抬了抬下巴,亲了亲林重的额头和鼻尖。
隔着帘子的另一边响起拖鞋的趿拉声,室友推门出去,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亲一下。”陈路生把嘴唇送了过来。
林重微微仰头,唇瓣触碰,他们从一开始的厮磨到后来的舌尖相抵,吮出水声。
拖鞋擦过地面的声音渐渐近了,两人迅速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
两人谁都不敢弄出声音,一个暗地里将手伸进对方衣服里,揉对方的后腰,一个手收紧,捏对方的屁股,都把对方搞得浑身火热。
憋不住了就嘴唇轻碰一下,不敢多纠缠,很快分开。
他们放肆又克制,抚摸、亲吻,然后拥抱着渐渐睡去。
“小山,明天我们回家吧。”
“嗯。”林重迷迷糊糊应着。
脑子里冒出疑问,家指的是哪,思绪断开,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路生帮林重收拾好需要带走的东西,他开车载着林重回他们的家。
进去小区,站到了家门前,林重看着熟悉的指纹锁,恍然明白,这就是陈路生指的家。
那个大学四年里他独守的地方,是陈路生要回的家。
他按下指纹,打开门,缓步走进去,熟悉感扑面而来,里面的家具一样都没有变,茶几上放着精致的果盘,果盘里有一把折叠的水果刀。
林重把他和他哥的秘密铁盒放到茶几上,目光随之落在那把水果刀上。
……不应该是折叠的,他那天摸到的不是一把折叠刀。
他的目光盲目地在客厅里寻找,头转向左边,视线落进厨房,他快步走过去,从收纳架里抽出一把刀。
不对,这个长度太长了,他将抽出的刀插回去,又抽出另一把,这个也不对,刀刃太窄了,重量不对。
直到他拿起一把样式有些特别的刀,那是一把双刃刀,只是有一面刀刃很短,只有靠近刀尖那一部分是锋利的,剩下的大半截都没有开刃,他握紧刀柄,断刃边对外,挥动了一下。
刀柄两侧一边是波浪状,一边没有。
他现在这么握着,波浪状的那侧窝进了他的手心里,明显这种手感不对,他调换了方向,让手指嵌进波浪状的凹陷里。
这回对了,就是这把刀,他就是这么拿着这把刀挥向陈路生的。
那一夜的细节浮现脑海€€€€陈路生抓住他的手,不,准确的说是握住了刀,因为只有食指和拇指被覆盖,而且应该是反捏住了刀背,他虎口处也感受到了陈路生手掌的温热。
他的左手伸出,反捏住刀背,然后他感觉不对。
他下意识以为陈路生不会去抓刀刃弄伤自己,然而事实可能不是那样的,他左手变换着位置,终于在手掌虚握刀身,长刃的一边朝向自己掌心时,他觉得对了。
仿佛拼错的拼图拆散,重新拼组。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只差一点就触碰到了长刃的一边。
所以陈路生掌心的那道疤是这么来的,他那时感受到的湿润不是陈路生手上的汗,是陈路生的血。
陈路生划了他一刀,他也划了陈路生一刀嘛……思绪蓦然停滞,他的右手动了动,手腕扭动。
他眸色越发深沉,他想起那天晚上他们握住同一柄刀角力,而他的手腕并没有扭动过,也就是说陈路生带着他的手划向他的额角时,那长刃仍朝着陈路生。
划伤他的是短刃的那一侧。
把陈路生吓到的不是他脸上的血,是他不知道,那他以为是刀背一侧,尖端处竟是那么锋利的。
明明他都已经用手掌将锋利的部分包住了。
“是不是不舒服了?”陈路生身体的温热从身后包裹他。
他恍神,陈路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拿走他手里的刀,放到厨台上,用手指推远。
林重握住陈路生的左手,指腹摩挲过他掌心的疤。
那么深,陈路生可是个左撇子。
他会把手表戴在右手手腕上,会用左手写字,拿筷子,会最先伸出左手摸他的脸,然后吻他。
原来以前的林重也是有一点爱的啊,林重想。
“你是不是又看到他了?”陈路生误以为林重是出现幻觉了,又看到以前的他了。
他把林重转过来,捧住林重的脸,“别看他,看我。”
“好,看你。”笑意跃然林重脸上。
陈路生将林重拥入怀,双臂收紧,“我把程医生叫过来好不好,就是上次和你聊天的那个医生。”
林重把脸埋进陈路生颈侧,轻摇了摇头。
第53章
陈路生见他仍然抗拒,便不再说了,他想着慢慢来吧,程医生不是说他最开始的时候也很抗拒嘛。
林重陷进陈路生的拥抱里,陈路生的手一下下在林重背上抚过,“小山,你不要一个人挺着,我在的,我看得见你,也听得见你说话,你觉得不舒服了要和我说。”
“嗯。”林重应着,头点了下,发丝扫动。
在陈路生的颈侧落下痒意。
陈路生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下,林重感觉得清楚,陈路生喉咙间微弱的哽动透过皮肉,传到他的额头上,仿佛有浪打过来。
林重脑袋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陈路生喉部凸起的喉结,伸手碰了碰。
陈路生身子猛地一僵,忙抓住林重乱动的手。
“放手。”林重不悦道。
陈路生乖乖放手,林重又伸手去碰,陈路生的喉结不安分地上下滚动,林重的指尖挠得他痒,喉咙里面都一阵痒。
他耳朵也红了,可惜林重看不到。
晚上,陈路生对着林重的喉结,狠狠一顿报复,把那一快皮肤弄得发红,冷白的灯光下,林重的喉结泛着湿漉漉的光泽感。
林重后背一层薄汗,陈路生把林重翻过去。
林重累得趴在床上不想动,陈路生把手插进他的手和床单之间,与他十指相扣,双手紧握,陈路生手上的那道疤贴着他的掌心。
林重愣愣出神,忽然道:“你知不知道脱敏疗法?”
陈路生当然知道,通过让患者面对他们所害怕或厌恶的,引发情绪的刺激,从而使他们减少或消除这种情绪反应,是很常见的心理治疗方法。
“要试试吗?”陈路生扶林重起来,他的手扣着林重的后颈,额头贴上林重的前额,“你现在有看见他吗?”
林重摇头。
“那你平时会看见他对你做什么?”
“用钢笔,划我。”
林重感觉到陈路生捏他后颈的手在收紧,他垂着眸,看见陈路生的下唇微微颤抖了下。
陈路生搂住他,两具汗津津的身体嵌合在一起,陈路生的手托住他的腰臀,把他抱了起来,一路抱着他走进书房。
书桌的笔筒里有钢笔,陈路生把林重放到桌上,林重坐在桌边,双腿垂下,陈路生的身体倾向他,伸手去拿笔筒里的钢笔。
陈路生拔掉钢笔的笔帽,然后将笔交到林重手里,牵引着他的手,“你选一处,你想写在哪?”
笔尖落在陈路生身上……陈路生光着上身,汗水在他锁骨处聚成水珠滑下来,留下一条湿漉的水痕。
他浑身透着充满野性的性感。
林重的目光坠在笔尖上,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陈路生紧握他拿笔的手,止住他的战栗。
“林重。”陈路生轻轻唤他。
他蓦然抬眸,对上陈路生剔透的眸子,然后他听见陈路生说,“在我身上,写下你的名字。”
他落笔,手在陈路生的紧握下稳稳移动。
鲜血流出,在陈路生白皙皮肤的衬托上显得格外刺目。
笔尖并不特别锋利,钝刀子割肉更疼,陈路生的胸膛开始冒汗,笔尖刺入他胸口,林重的目光也落在上面,他看着血流出来,看着皮肤上沁出汗。
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陈路生心跳好快,心脏的次次收紧传递到他的第五根掌骨上。
最后一笔落成。
陈路生和林重的手同时一松,钢笔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陈路生扶住林重看起来随时要倒的身体,手触碰林重的后背,摸到一手汗。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陈路生问。
很多汗嘛?林重往身后摸了把,果真手掌一片湿。
是啊,他怎么出这么多汗,他暗暗想。
陈路生抱紧他,轻拍他的后背,“没事了。”
胸口的血沾到了林重身上,是热的,林重也分不清是血热还是陈路生的身体热了。
第二天,林重赖床赖到十点,懒洋洋地爬起来,陈路生刚买完菜回来,看见林重从房间里出来,默默去热早点。
“你怎么把眼镜戴上了?”林重揉了揉眼睛,走过去,盯着陈路生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看。
陈路生不近视,平时只有看电脑的时候会戴,为了防蓝光用的。
“好看吗?”陈路生问。
“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