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轨 第70章

第101章

他们直接把东西都送去了庄园,庄园已经修缮好了,外面天气太冷,住公寓里,林重没法想出去就出去,但在庄园里就随意了,不会冷,还有大片的草坪可以让林重撒欢,又有池塘又有林子的,里面还新养了兔子和狗。

兔子吃的肥肥胖胖的,差点把陈路生那仅剩的一株玫瑰都吃了,气得陈路生想把它们烤了吃,后来林重不让,陈路生这才罢休,在玫瑰周围围了一圈篱笆。

陈路生和管家往里面搬东西,林重按着轮椅的前行按钮,自己往里走,陈路生包养来的狗都不大,全是中华田园犬,也不怕人,迈着小短腿,绕着林重,啃来啃去,胖乎的小身子滚在一起,堵住林重的去路。

林重拎起一只,小狗挥舞着爪子嗷嗷,奶凶奶凶的,林重被逗乐了,抓着小狗的脑袋一顿揉。

揉着揉着,看陈路生搬东西进别墅,路过他旁边,他放下小狗,从袋子里拿出一盒摔炮,打开,拿出一个扔向陈路生,啪的一声还挺响,吓了陈路生一跳,狗子们也吓着了,跟小肉球似的一个个弹起来,耳朵支愣着。

林重忍不住大笑,陈路生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从林重怀里拿走一盒摔炮。

“不给你,还我。”林重跟他抢。

“就一盒。”

“不要,你肯定想用它对我使坏,才不给你。”林重把那一盒抢回来,把袋子牢牢护住。

“给点嘛。”陈路生说“我保证不对你使坏。”

管家笑看两人跟俩小朋友一样,抱着东西,没有上前打扰。

林重从一盒里拿出一个给陈路生:“就给一个。”

陈路生拿到就翻脸,抬起手就要把摔炮扔向林重,林重抬手挡在眼前,只听啪的一声,浑身随之颤了一下,可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甩过来,而且那声音好像有点远。

眼睫颤了颤,他睁开眼,正正透过双臂间的缝隙看到陈路生贴近的脸,陈路生按下他的手臂,贴得更近,呼吸喷在他脸上,又湿又痒。

“你吓我。”林重瘪了瘪嘴。

“吓到了?”陈路生的手轻柔地摸上林重的脸。

“嗯。”林重嘴唇微动,音没吐出去,被陈路生堵住了嘴“呜呜呜……”

陈路生留给林重说话的机会,“你说什么?”

“说你混蛋。”

陈路生重新堵上林重的嘴,不让林重继续说。

管家将视线转向别处,仰头万里无云,他暗暗感叹:“天真好。”

围在林重脚边的小狗们爬来爬去,一会儿咬着陈路生的裤脚扯啊扯,一会儿扒着同伴的头,滚一圈。

除夕当天,林重和陈路生一起贴了春联窗花,挂上了灯笼,庄园里多出几分年味。

林重叫了朋友过来一起过年,大宇带女朋友回家过年了就没来,周博家就在这儿,他爸妈出国玩了,正好也是一个人过年,闫姐和闫涛不想在家里听自己老爸念叨结婚的事,小楼是孤儿,没有亲人,几人到晚上都跑了过来,闫姐和闫涛在厨房里包饺子,陈路生负责擀面皮,周博炒菜,小楼和院里的狗和兔子玩得不亦乐乎。

林重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上放着春晚,曾经他在别人朋友圈里看到的渴望的,如今他正在经历。

他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凑够一个九宫格,发到朋友圈,朋友圈里很多人发了家人聚在一起的照片,他按灭手机,扔到一边。

他不用去看别人的热闹,他有他自己的热闹了。

他看着陈路生走过来,走近,陈路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摸完,陈路生笑了。

他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脸,摸到一手的面粉,怪不得陈路生笑呢,合着他成花猫了,他把陈路生拽过来,按着陈路生的头,把手上的面粉往陈路生脸上摸。

陈路生求饶,“我错了,不闹了,出不出去放鞭炮?”

“去,走。”林重催促着“快快快,我的轮椅呢?”

陈路生把轮椅拖过来,把林重抱起来,放到轮椅上,推着林重出了门。

陈路生从仓库里拿出一大卷的鞭炮,一甩,鞭炮甩成一长条,一直延伸到大门口。

小楼拿着打火机,哒哒哒跑过去,蹲下身点燃引线,点完堵着耳朵往回跑,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亮。

“过年喽。”小楼高喊。

空气中很快漫开一股硝烟味,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林重拿出手机一看,是赵景川的电话。

接通。

“新年快乐。”赵景川率先开口。

“我不想和你说同乐。”

话落,陷入一阵沉默。

鞭炮声填充进沉默里。

过了一会儿,赵景川又道:“你……打算就这样了吗?”

“哪样?”

“继续和陈路生纠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嘛……这个词无端引得林重轻笑,他心想,为何要休?如何能休?

灰烟弥漫,模糊了视野,林重看见陈路生拿着两个点燃的仙女棒走过来,迸溅的火星划破灰雾般的硝烟,陈路生的面庞在其后被照亮,浓艳型的长相亮眼,眼睛微弯,睫毛扇动间轻易就能晃人心魂。

林重问自己,为何纠缠,拉扯,为何推开又允许陈路生走近,为何去医院看陈路生,为何一次又一次地返回去?为什么说一刀了结后还是怨还是恨?为什么想让陈路生痛,又不想陈路生死?为何总觉不够,陈路生不够痛,陈路生给的爱不够,要更多爱,要给予更多痛,要陈路生低头,要陈路生求饶,下跪,卑微至极地赎罪,还不够,还要陈路生为他生为他死,如此才够吗?

不够的,永远不够的,林重在心里说。

他还痛啊,曾经的伤害烙印在身上,是愈合不了的疤,溃烂了又好,好了又溃烂,反反复复,从没放过他。

所以他也不放过陈路生。

疤一天不愈合,就一天不放过,就一天不休。

林重记仇,于是它永远不会愈合。

于是永远不休。

鞭炮声渐落,林重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手机另一头:“死了也不休。”

第102章

电话无声地挂断了,林重从陈路生手中接过一支仙女棒,绚烂的火花在空气中泯灭。

陈路生又拿了其他的给林重放着玩,林重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火力覆盖的感觉,那飞溅的火花直往他身上浇,像雨一样下坠。

他在庄园外面几乎把库存的一半都放没了,闫姐来叫他们吃饭时,他正拿着长长的一个机关枪型的烟花,从枪口通通的有火花窜出去。

“吃饭了。”闫姐大喊。

她喊了好几声,这俩人才听见,林重恋恋不舍地放完最后一响,丢下大枪,让陈路生推他回去。

陈路生见他还没玩尽兴,说:“等吃完饭,我们再出来。”

林重点了点头,脑袋点得跟个财神爷点头的那个摆件似的。

两人回到别墅里,陈路生抱起林重放到椅子上,菜和饺子已经摆上桌了,周博拿了饮料过来。

哐当一大瓶白酒放在了桌上,闫姐说:“喝什么饮料啊,大过年的得喝酒。”

闫涛酒量不行,林重不能喝,陈路生看着不好说话,且她曾经背地里说过陈路生他们家坏话,于是在场的唯有周博和小楼能陪她喝了,她当然把人都拉到她那边了,眨眼功夫,周博被迫夹在了闫姐和小楼中间,面前摆着一杯白酒。

闫姐和小楼两酒鬼端起杯子,菜还没吃上一口呢,就喊着要喝了,周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端酒杯对碰呢,他不好博人面子,拿起了酒杯,随后闫姐和小楼同时拿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仰头就闷。

周博嘴角抽了抽,这就一口闷了?!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感在舌尖翻滚,他心想,这是酒啊,不是水啊。

注意到闫姐和小楼两人的视线投在他身上,他梗着脖子,皱着眉,一口干,辣得他感觉嗓子里着火了。

他喝了一杯后慌忙退出战场,退到了闫涛和林重之间,他实在扛不住了,这么喝下去得要他命。

周博这么一挪位,陈路生不愿意了,闫涛挨着林重无所谓,闫涛是个直男啊,而周博不仅是个弯的,还对林重有意思,他脑袋里警铃一下响了,让林重挪了个位置,自己插进了周博和林重之间。

这时,小楼豪气地一拍桌子,举杯:“新年快乐。”

众人举杯对碰:“新年快乐。”

对碰完,喝完,众人拿起筷子,夹起饺子往碗里放。

陈路生夹了块排骨给林重,林重拧眉:“我不想吃排骨。”

陈路生把排骨夹进自己碗里:“那你吃不吃鸡翅?”

“不吃。”林重这段时间一直持续高钙高蛋白的饮食,搞得他现在看见大鱼大肉都恶心。

陈路生耐心道:“你想吃什么?”

林重想吃点素的,绿色的,“青菜。”

然而桌上全是大鱼大肉,毕竟过年嘛,上的都是大菜,没什么素的,就有一盘凉拌西红柿。

陈路生直接起身,“我去给你炒个快菜。”

这一晚吃得众人皆欢,席间陈路生起来又坐下的,林重一会儿想吃点素的,一会儿想喝别的饮料,一会儿又把筷子掉地上了,要重新拿一副。

陈路生完全没有不耐烦,反而被指使着,可开心了,起来时偶尔还往周博那看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好像在说€€€€他指使我,不指使你。

得意洋洋地扬起脑袋,跟在说“他爱我,不爱你”一样。

周博:幼稚!

闫涛:林重好手段,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闫姐和小楼对碰,干杯。

这顿饭吃到很晚了,闫涛开车离开,带上闫姐和小楼,周博喝多了,就在楼上找了间客卧睡了,客厅就剩下陈路生和林重两人。

陈路生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把酒瓶和饮料瓶扔进纸箱子里,收拾完,回头看见林重在沙发上拿着白板笔在自己腿上的石膏上画画。

陈路生走过去,听见脚步声的林重抬起手,把笔递给陈路生,“我给你留了一块地儿。”

林重腿上的石膏上已经几乎布满了黑色笔印,不过林重指着的地方有一处空白,像在等着人填充。

最开始是小楼和闫姐要画,后来闫涛和周博也参了一笔,林重自己也画,就成这样了。

“你画了什么?”陈路生接过笔,蹲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