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诀]:怎么可乐也不在家了,绥绥,你是逃跑了吗?
郁绥沉默了一瞬,觉得商诀的想象力未免有些太过丰富。
[midnight]:出门办点事。
[midnight]:你先去学校,我在上课之前回去。
[商诀]: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商诀]:我刚刚的心情就像去了皮的大土豆【难过】
郁绥挑了下眉,没弄明白商诀想表达什么。
[midnight]:为什么是去了皮的大土豆?
手机又震了几下,商诀的信息接连弹出来€€€€
[商诀]:大土豆是POTATO。
[商诀]:去了皮还剩下TAT
郁绥按键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发现,商诀自从和他摊牌之后,用的颜文字不仅越来越多了,还他妈花里胡哨的。
[midnight]: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撩小姑娘的梗?
[商诀]:才没有,这是我专门学的撩男朋友的梗。
[商诀]:U("€€")U
[商诀]:所以可以评判一下我的学习成果吗,男朋友?
郁绥盯着那个小狗的颜文字看了半晌,很不愿意地承认,他的确很吃商诀这一套。
但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在商诀面前承认,郁绥掩唇轻咳了一声,憋着没回复,把手机丢进了自己的书包里,拍拍手站起了身。
“下次带他来见见你吧,妈。”郁绥揉了下自己的耳根,只觉得有点发烫:“我要先走了。”
趴窝在一旁的萨摩耶闻言晃了晃脑袋,将身上的雪尽数抖了个干净。
下山的时候,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之中钻了出来,在他的背后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周遭的温度缓慢地上升,一切都充满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
郁绥想,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他抬手将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按下了通话键。
他的语气有些轻快:“还不错。”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商诀却听懂了,他在回答他的问题。
郁绥对于他学习成果的评判是€€€€很不错。
商诀善解人意地将其中一个字换成了自己所喜欢的,随后又散漫道:“可我觉得,我还需要进修一下。”
郁绥挑了下眉,反问:“你要进修什么?”
他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再进修一下,他估计自己会把持不住。
电话另一端,商诀薄薄的眼皮抬了下,不咸不淡地扫过屋子里的陈设,慢吞吞接过了话:“进修€€€€该怎么抓住男朋友的心。”
郁绥心道,商诀压根不用进修,他在这门课程上,都快修
成满分了。
电话兀地被挂断,郁绥摸了摸鼻子,看着手机页面上的备注名,越看越不顺眼。
商诀,太古板。
男朋友,太明显。
粘人精,又太腻了。
思来想去,郁绥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光,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终于换上了自己最满意的一个备注。
Ustinian。
阴沉天空中,照亮他的一束光。
-
郁绥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
时间赶,任务重,光是把狗送回家就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更别提之后担心迟到,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回来的。
坐到座位上时,郁绥还喘着气,额头冒着细密的汗。
桌上的水杯装满了温度刚好的水,桌洞里还放着热腾腾的早点,昨天没来得及收拾的卷子也被叠的整整齐齐,商诀转过身来,格外自然地用纸巾帮他擦着头上的汗。
其实和往常的相处也没什么不一样,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作祟,郁绥总觉得,商诀的一举一动都太过暧昧了。
他的喉结滚了下,把脑袋偏过去,恰好在中途撞上了宋臣年探究的视线。
郁绥倏然紧张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地抢过商诀手里的纸,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坐直了身体,装模作样地看起桌子上的试卷,整套动作格外僵硬,就连神色也格外不自然。
就好像……他在刻意和商诀装不熟。
商诀见状,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有些好奇郁绥要坚持这幅样子到什么时候。
郁绥坚持了整整两节课。
中途没再和商诀又任何多余的肢体接触。
坐在前排的宋臣年还以为这两人又吵架了,趁着商诀去接水的功夫,转过头来,苦口婆心劝他:“郁绥,商诀都病成那样了,你对他再不满,也稍微让让他,不然他再病倒了,还得麻烦你陪他去医院。再说了,你也没必要和一个病人怄气……”
郁绥怔住,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商诀空着的座位:“我对他不满?”
他语调都扬起来了。
宋臣年还当自己戳中了郁绥的心事,摆了摆手:“难道不是吗,你满脸都写着几个字,商诀离我远点儿。”
郁绥匆匆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行为,觉得宋臣年非常不可理喻。
他分明只是想掩饰一下他和商诀的关系,让他们看起来没那么暧昧而已。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上写这几个字儿了?”
宋臣年异常诚实:“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刚刚上课,隔着他八百米远。”他说完,还用胳膊杵了下身边的史晓明,寻求认同:“班长,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商诀从后门进来,将接好的热水放到了郁绥的桌子上。
史晓明瞥了眼两个人,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于是很有眼色地没有加入对话。
郁绥倒像是来劲儿了,扯
着商诀的袖子想反驳宋臣年:“他说我对你不满,我哪儿有。”
商诀的眼睑挑了一下,单薄的眼皮堆出一层双眼皮的褶皱,衬得眼窝格外深邃。
他盯着郁绥急于辩驳的脸,很轻地笑了下:“的确没有,是宋臣年看错了。”
郁绥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刚想搭一下商诀的肩,来证明一下他和商诀的关系好得要命,又想到两个人谈恋爱的事情,胳膊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商诀好笑地看着他,眼神闪了一下。
宋臣年撇了撇嘴,嫌弃道:“你们俩……还挺臭味相投,变脸比变天还快。”
商诀敛眸,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试卷上,慢吞吞纠正了宋臣年的说法:“不是臭味相投,是情投意合。”
郁绥的心跳慢了一拍。
宋臣年奇怪:“你这乱用成语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还想被岚姐提溜进强化小组啊……”
商诀理了理手里的卷子,没再吭声。
宋臣年和他话不投机,干脆转身回去,琢磨起自己的错题。
方才的吵闹倏地归于平静,郁绥瞥了眼商诀,又瞥了眼宋臣年,心不在焉地拿出了自己的英语生词本,在上边记着新的词组。
身旁传来微弱的、€€€€€€€€的动静,还没等郁绥转头看商诀在干什么,手心兀地被塞进了一团小小的纸条。
商诀的手在离去之前,和勾了一下郁绥的小拇指。
郁绥的动作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点僵。
像是做贼心虚,他拿到纸条没先拆开,而是先瞥了眼周围有没有人在看着他们俩,确认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之后,郁绥缓慢地将纸条展开。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这次没用错。
郁绥的脸又他妈的红了。
第79章
他抓着那张纸条,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耳根子红的滴血。
上课铃在这时被敲响,原先在走廊放松的学生一股脑涌了进来,后门大喇喇地敞开,冷风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冬天气温原本就低,外边的积雪融化,寒冷像荆棘的种子深深扎入骨髓,叫人发颤。
前排的宋臣年一边叫嚷着“快点关门,快要冷死我了”,一边将搭在椅子上的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郁绥只穿了件单薄的连帽卫衣,却丝毫察觉不到这股冷意,只觉得浑身都发着烫。
好在他和商诀都坐在靠近暖气的地方,没过多时,周身的气温就迅速回了暖。
教室里翻书页的声音大了起来,大家各自坐在座位上,翻看着自己的错题。
这节课是数学,课代表一早便拿了卷子,通知了下面两节课都要用来考试。
郁绥垂着眼,鸦羽似的眼睫扑簌簌地抖,手也垂在了身体的一侧,指尖微微蜷缩着。他灰粉色的头发略有些长,遮住了一点眉眼,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水蓝色的卫衣衬得他皮肤越发的白,领口宽大,露出大片的锁骨。
商诀嘴上噙着笑,指尖点在桌面上,慢吞吞地勾画着什么图案。
郁绥察觉到商诀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偏过头,想要瞪回去,眸光却倏地停留在了一处€€€€
商诀的嘴巴,好像破了两个口子。
思绪倏地回到昨天晚上,商诀亲得太用力,他又太莽撞,两个人的牙齿免不了磕绊在一起……
郁绥的喉结滚了一下,脸又热起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商诀唇瓣上的伤口,好像是被他咬出来的。
要不要涂点药膏啊……?
郁绥咽了下口水,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商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