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胡桃拍了拍令季的肩膀。
委以重任的令季明白胡桃的意思,只是他在平静下来后有个疑问。
“胡堂主不为帝君的离去难过吗?”令季自觉他被剧透过,知晓岩神没有走,才没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其他人可不一样。
比如那名年轻的秘书,他就挺难过的,是为不耽误工作,才没有表现出来。
这样一来,胡桃和钟离按照他当前的人设,应当也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可他们表现出的态度却是如此坦然。
令季想知道为什么。
“生死是常有之事,而且,他老人家也不想见到离了他,璃月就转不动了吧。”胡桃叹了口气,作为往生堂的堂主,自她接手往生堂以来,见过很多称得上永恒的离别。
往往人们在去世时,最担心往往不是自己,而是所关心之人。
所以她想神明,大概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胡桃这时看了眼与她一同过来的钟离,比起令季的所作所为,钟离的一派平静才更奇怪。
不过胡桃无心去探究这些,她换上轻松的语气,对若有所思的令季说,“正是因此,我才觉得帝君他老人家知道有人摸他的尾巴,说不定还挺高兴的。”
这话令钟离也发出一声不明显的轻笑。
奈何令季离得太近,他听着这声笑,耳朵直接红了,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胡桃见好就收,“这样说,帝君他说不定也等着入土为安。”
“此事不宜拖延。”钟离赞同道。
听着钟离的话,令季更加的不好意思,也是在这时门猛地被从外面打开。
“令季先生,不好了,你那位朋友被千岩军抓走了。”年轻的秘书慌张地从外面冲进来,因为太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令季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千岩军终于找到愚人众的把柄,把达达利亚抓了。
但是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别抓的人绝对不是达达利亚。
“慢点说,维克怎么被抓了。”令季让年轻的秘书别那么慌。
年轻的秘书喘着气,把维克被抓的前因后果快速讲出。
“他协助疑似刺杀帝君的刺客逃跑,被千岩军抓了个正着。”
“什么?”下意识的反问,令季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
年轻的秘书以为令季没听明白,赶紧又重复,“维克先生协助刺客逃跑……”
“不是这一句。”令季打断年轻秘书的话,“千岩军怎么能确定,有人刺杀帝君?”
“七星刚刚联合发出的通知,全璃月境内通缉可疑人员。”年轻秘书拿出一份皱巴巴的加急公告,上面虽然没说为什么通缉,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任谁都会觉得和岩神遇害有关。
令季细细地读着公告,大致明白了七星的意思。
发生这么大的事,璃月百姓必然是需要个说法和态度。
这份公告就是用来稳定民心用。
沉下心,令季立刻意识到想凭证据不足,将维克从监狱里带出来是不太可能。
千岩军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疑人员,必然不会说放就放。
“我们不能出面。”令季作出判断。
“可是维克先生留的联系人是您。”年轻的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令季听到这话,明白为什么年轻的秘书会来找他。
“愚人众接到消息了吗?”令季推测维克把他当联系人,那么愚人众那边可能还没接到他被抓到的情报,假如是这样,那他只能借用月海亭内的愚人众卧底通知。
比起他出面,愚人众那边更好处理这件事。
然而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年轻的秘书面对这个问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愚人众已经赶过去了,千岩军用联系人写的不是他们为由,拒不放人。”
这下令季明白他不得不过去一趟。
“钟离先生,胡堂主,还有什么需要协作配合往生堂的事吗?”令季没有立刻走,先对等在旁边的胡桃和钟离问道。
“没有了。”摆了摆手,胡桃能看出令季想抽空过去,“接下来只等将仙祖法蜕送走,我自己留在这里就行。”
为了让令季放心,胡桃打算她留下防止出乱子,并让钟离回往生堂通知留守的仪倌,让他们时刻做好准备,为岩王帝君送葬。
令季纠结数秒后向胡桃道谢。
有胡桃在这里守着,他倒是没有那么担心。
“一会你来做交接工作。”令季在临走前叮嘱年轻的秘书,让他也留在这里,配合之后的交接工作。
安排好所有的流程,令季与钟离一同离开。
令季再出门后向钟离道别,匆匆赶往关押维克的地方。
值得庆幸的是那里并不远,就在出玉京台的必经之路附近。
今天发生的事真多。令季在去的路上腹诽,同时他好奇维克为什么没用锚点越狱,那对他而言很简单,通过系统打开一张地图就可以。
思考这个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令季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这件事他必须尽快处理好,不然愚人众可能会借此发难,把事情闹大。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维克先生是刺杀岩神的凶手?”
令季还未走近,就先听到带有至冬口音的辩驳。
“没有证据随意抓人,我们至冬可不答应。”愚人众打扮的至冬人一副今天千岩军不放人,他们就要向璃月七星提出申诉样子。
对峙的千岩军也毫不示弱,“你们大可去找,他是重要嫌疑犯。”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再说留的联系人根本不是你们,我凭什么让他和你走。”
“维克先生是执行官大人的朋友,我们是奉执行官之命过来。”至冬人不服气的反驳,还拿出达达利亚亲手批复的文件。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商量。”千岩军看都不看那份文件的说道。
愚人众当场脸就黑了。
气氛当即变得剑拔弩张。
看着这一幕,令季加快脚步,他真觉得再来晚一会,这事就闹到七星面前。
“抱歉,我来晚了。”令季快步走到千岩军面前,“我就是维克写的那名联系人。”说着他拿出工作证,这是当前他能证明身份的唯一工具。
千岩军面对令季工作者,他皱起眉头,“你是月海亭的秘书?”
“是的,我和维克是朋友。”令季坦然道。
“呵,你居然还敢过来!”那名愚人众听到朋友二字,发出一声冷笑,“玩弄感情的家伙。”
这个罪名让令季和千岩军都怔住。
下一秒千岩军满脸的恍悟,自顾自的得出了维克将令季当做联系人的原因。
令季注意到千岩军的变化,再想到他为了钓出月海亭内部愚人众卧底的鱼饵,权衡过后他选择接受这个说法。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们这些外人无关。”令季冷下脸说。
这话引起至冬人的不满,其中有人站出来控诉。
“你说出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愚人众痛心疾首道,“维克先生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令季听到这话,有点好奇,便反问了一句,“他以前不和人相处吗?”他以为维克在至冬还有其他的朋友,怎么听这群人说,好像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没人知道维克先生在做什么!他就像是冰原上的熊一样!孤单又冷酷!”说出这句话时,愚人众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在得到那则八卦消息之前,他们都认为维克是那种典型的执行官候选人,没想到冰冷之下还有那样的一面。
强烈的对比之下,他们越发觉得那个叫令季的璃月人简直太可恶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愚人众大声控诉。
这句话饱含感情,不光是震得围观的千岩军目瞪口呆,就连令季都很惊讶。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群至冬人到底脑补了什么故事。
不过从那名愚人众的说辞来看,他们根本没发现那条八卦里的任何异常。
令季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成为八卦主角默哀。
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回应道,“我有没有,都不影响维克对我的看法。”
“你!”
愚人众当即捂住胸口,这句话戳穿了他的全部防线。
看着愚人众的崩溃的模样,令季想到被抓住摸神明尾巴的自己。
当时他想必也比这好不了太多吧。
令季这么想着,继续说戳心窝子的话,“他连联系人都写我,而不是你们,这意味着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
说出这句话时,令季最大的感想就是还好玉京台封锁,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要是这段话传出去,被其他人听见,他大概会被狠狠唾弃。
“你这个小人!”
愚人众彻底破防。
围观全程的千岩军怕他们打起来,站出来挡在令季和愚人众之间。
“你和我进去吧。”千岩军松口让令季进去。
那边愚人众听到这话,立刻不干了。
“不行!我们不同意!”愚人众提出抗议。
另一名千岩军啧了一声,“这是他们两个的事,和你们这群外人有什么关系。”
愚人众又受到暴击。
面对愚人众漆黑的脸色,令季故意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随后跟着领路的千岩军走进关押维克的地方。
“就在这里,你们有话快说。”千岩军板着脸站在羁押室的门口对令季说。
可是令季没有要进去和维克交谈的意思,他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黄色玉石制成的令牌,那是他和凝光的手下接洽,传递情报的信物。
“这是天权星的东西?”千岩军认出那枚令牌属于谁。
“是的,我是受天权星委托的秘书,我希望和千岩军好好谈一谈。”摆出态度,令季慢条斯理的分析利弊,“维克先生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朋友。”
“你们现在不放他们,接下来可能就是至冬的执行官亲自找过来,到那时就真的要七星过来亲自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