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神明很忙,所以我也只是说说。”令季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哈米德能听得出来令季没有真的邀请芙宁娜的意思,在又笑了两声后,他没有再说话。
但由于之前的交流,令季和他的紧张都缓解了不少。
在这份放松中,他们和侍者一同停下。
“芙宁娜大人正在里面等待二位。”侍者说话间恭敬的打开了门。
门的后面是具有艺术气息的待客厅,从令季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芙宁娜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此时的芙宁娜不像是外界表现出来的那样活力四射,她抿着嘴唇的坐在那里,好像没有听见开门的声响。
令季察觉到这一点后,他马上迈开脚步,巧妙的挡住哈米德,朝着芙宁娜走过去。
这一次芙宁娜听到脚步声。
就像是触及到某个机关,她们以最快的速度醒过来,脸上也挂上游刃有余的笑容。
“芙宁娜大人。”令季主动打招呼,“很荣幸能获得面见您的机会。”
“哈哈,走入这里的每个人都说出类似的话,觐见神明就如此令人欣喜吗?”芙宁娜用一种戏剧性的语气回复,好像她听习惯了这种客套话。
“是很令人欣喜,你不只是正义之神,也是掌管戏剧与艺术的女王,能见到您是对我表演生涯的肯定。”配合着芙宁娜,令季也用上相对夸张的说辞。
那边哈米德也赶紧帮腔,“是的,芙宁娜大人,正如每个想要从事演艺事业的人想要见到你,每一名探究真相与奥秘的记者也想与您交谈,获得您的启发。”
“哦?那看来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问完她呼出一口气,“尽管向我提问吧,这是我对你们的宽容。”
“感谢您,水与正义的女皇,所有艺术家的庇护者。”哈米德说的比令季还要夸张。
这让令季觉得他能和沙漠人打成一片不是没有理由的。
偏偏芙宁娜很吃这一套,她微微仰头,用一副高傲却又不让人厌恶的姿态示意哈米德和令季坐下。
在坐下时,令季想起他还提着东西。
“对了,芙宁娜大人,这是我的朋友托我送您的礼物。”令季说着将那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到他与芙宁娜之间相隔的茶几上。
“是表达尊敬的礼物?”芙宁娜微笑着问,仿佛是早就猜到了。
令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直接把盒子拆开。
一只金色杯子显露而出,而在那只杯子里盛放着一份摆盘精美的橙色冰淇淋蛋糕。
“这是泡泡橘口味的冰淇淋蛋糕,是我朋友维克特意请厨师为您制作,希望您能喜欢。”
芙宁娜看到那份蛋糕,眼里立刻浮现出高兴。
可大概是为维持神明的威严,她把这份开心压下去,并轻咳两声作为掩饰。
“真是不错的礼物,想必你那位朋友为请人制作他耗费了不少的力气,那作为神明,我也应当回赠一些礼物,来彰显我的亲和。”芙宁娜熟练的说道,好像她经常送人东西。
令季没想到这么顺利,这让他想要说请芙宁娜签个名,作为回礼给维克带回去。
奈何芙宁娜不是这样想,她自认给出的回赠要贴合神明。
“我送你们一份祝福吧!”芙宁娜义正言辞的宣布。
然而这个祝福却让令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也使得他脱口而出,“不,不用了,芙宁娜大人,我们目前没有举行婚礼的打算。”
他很难不想到维克会真的为了接受这份祝福回礼而和他那几个50分以上的圣遗物举行婚礼。
那可太过分了。
但是哈米德和芙宁娜不知内情,他们看向令季的眼神突然变得微妙。
其中芙宁娜更是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往那方面考虑?”
“来自神明的祝福只是能让你们免去预约歌剧院的麻烦而已。”
第110章
令季被这简单的问题问住。
是啊,他为什么会往婚礼那方面想?
还不是因为维克真的会和圣遗物结婚!令季给出自己答案,以前维克还只是和一个54分的圣遗物结婚,现在已经是和五个超过50分的圣遗物结婚。
那些圣遗物是维克用草史莱姆好不容易刷出来的,而把每一个圣遗物的等级升满都要耗费二十多万摩拉。
虽然利用升级过的圣遗物给新的圣遗物升级能省去很多钱,但摩拉该花的还是花了……不对,这都不重要。
令季迎着来自哈米德和芙宁娜的目光,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维克,也就是维克托的扮演者,有收集圣遗物的爱好。”
“啊?还有这种爱好?”芙宁娜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圣遗物情有独钟。
令季点点头,“对,他对圣遗物爱的深沉。”
主要是能不深沉吗,辛辛苦苦刷了这么长时间,草史莱姆都要罢工了才刷出来那几个满意。
可惜这话不能说,令季只能故作深处的说下去,“我们在蒙德旅行时,他就提出过,他想要在西风大教堂与圣遗物结婚,换取风神的祝福。”
“维克先生居然还有产生过这种想法吗?这让我对他印象转变了。”哈米德没想过维克在冷酷的外表下,还有一颗收藏家的心。
令季则面对哈米德这个反应,越发觉得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实际上不是令季的问题,仅仅是哈米德看的比较开,坐在他们对面的芙宁娜对有人想和圣遗物结婚这件事还挺震撼的。
不过在震惊之余,她更关注另一件事。
“他最后得到了风神的祝福了吗?”芙宁娜对此表现出些许急迫,但她已无暇顾及。
“得到了,但是通过其他的方式。”令季实话实说,“在蒙德,风神无处不在。”
这玄妙的话令芙宁娜愣了一下,很快她就发出一声轻笑。
“在枫丹,正义与水所至的地方,也是我所在的地方。”芙宁娜又恢复成让令季和哈米德坐下的模样。
令季也会以笑容,跟着夸赞水神在枫丹也无处不在。
可以说芙宁娜的伪装很好,但可能是今天遇见了什么事,所以那完美的面具之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痕,从那细小的缝隙中透出的情绪里,令季在进来后隐约能感受到她的不安。
不过可能是之前那番震撼人心的发言起了作用,芙宁娜的情绪在震惊过后稳定了很多。
这使得因面见神明而激动的哈米德失去了最后的察觉到芙宁娜的异常机会,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芙宁娜的异常之处,在寒暄过后便开始进行访谈。
“芙宁娜大人,能不能请您谈一谈,您对《沙中秘令》这部映影的初印象?我看过您对《沙中秘令》的评价,但其中没提到您第一次观赏时的心情。”哈米德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话。
芙宁娜看出他的紧张,但她装作没有发现,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谈起初印象不如先说说《沙中秘令》的原作,它可更让我印象深刻。”
点了点头,哈米德附和,“确实,毕竟映影是小说改编。”
“你们看过那本小说吗?”芙宁娜先确认道。
在将蛋糕送出来之后,便一直没说话的令季心道这不是巧了吗,这就是他写的。
可考虑到他是作者这件事,和没人知道维克想和圣遗物结婚的真正原因一样,提瓦特没有几个人知晓,因此令季只能装作不知情的一样的仅回答一声读过。
“我也读过几遍。”哈米德附和,接着讲出几个印象深刻的场面。
芙宁娜满意的点头,“既然你们都看过,那我就省略复述书中的内容。”说完她换了个更为轻松的姿势,“相比起大场面,我更看重细节。”
“细节?是指情节还是描述?”哈米德一边记录一边问。
“两者都有,在小说中,主角一直在寻找失去神明后,自身存在的价值,在过去他出于对‘神明’的信奉,去扮演在人群中的人。”芙宁娜停顿了半秒,仿若想起某些画面。
但下一秒她就调整过来,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作者是为何要描述主角去适应人群,尝试着扮演,但我认为这无疑是一个新颖的角度。”
点到为止,芙宁娜没再说下去。
哈米德这时也停下笔,他明白了芙宁娜话里的意思,“这确实是个少见的视角,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将生活当成演出。”
“那样太累了。”令季发自内心的说,但随即他又补了句,“然而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
“这话听起来虽然很普通,却很有感悟,这是你演出时的感想吗?”哈米德对令季抛出一个问题。
令季笑了笑,“不,这是我很早就有的感想,或许这也是我第一次演出就很顺利的原因。”
“哦?听你这么说,好像你一直在生活中扮演?”听出不同寻常之处的芙宁娜认真的接话。
“我想每个人都有扮演的经历吧。”令季没有直接回答。
哈米德闻言叹了口气,“这就是常说的人生如戏?”
摇了摇头,令季故作感慨,“或者说这正是命运,每个人最终都会回归真实的自我,哪怕是一直在虚假中行走,也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真实出现。”
“可到那时候又如何分辨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没有征兆,就像是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预言,是该去应对,还是忽略?”芙宁娜端着架子发问。
令季在芙宁娜的注释中,给出一个让她失望的答案,“坦白来说,我不知道如何分别。”
一瞬间芙宁娜的表情变得索然无味。
可接下来令季却又补充了一句。
“我只知道抓住这一刻,过去与未来无处寻觅,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现在是过去的未来,也是未来的过去。”
“所以你是个关注眼前的人。”芙宁娜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当人类的快乐吧。”
“可是作为神明,我不得不需要考虑很多。”
令季认同的点头,“是的,我想这也正是人与神不同之处。”
“哈哈,也是因为存在的时间太长,芙宁娜大人才能更加全面,从未来和过去出发,去欣赏和理解作品。”哈米德适时的把话题拉回来,他总感觉跑题了。
这次芙宁娜如之前那般仰起头,一副当然如此的模样。
令季见状也没再谈论脱离小说与映影之外的话题。
至于芙宁娜,她则是表现出对沙漠的热情。
看出来芙宁娜对沙漠感兴趣,哈米德慢慢的把交流引过去,令季也跟着说说教令院新的映影拍摄技术。
这些都是芙宁娜感兴趣的东西。
而融洽的气氛持续到,芙宁娜问起沙漠中的祭司与首领。
“我听闻作为群演的镀金旅团是听到祭司与首领的号召,在如枫达般清爽的男人传递出消息后,才愿意出演映影。”芙宁娜提起这件事时,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向令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