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迹:“规模比较小,而且同时有和两家大型商场合作,如果我们后续需求量大,可能会出现货源不足的情况。”
贺楚洲:“先过去看看情况,价格能谈拢最好,谈不拢就考虑别家。”
……
裴悉听了七七八八,他手上也拿着几份文件,是贺楚洲给他装样子的,里面正好是贺氏总部工作人员经过计算后给出的进价区间。
“裴总,你什么看法?”
云迹从后视镜里看到裴悉正在翻看文件,顺口就问。
裴悉也是下意识想到回答,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不会管理公司的人设。
于是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个弯:“什么裴总,叫裴助理。”
云迹:“……”
云迹:“ok,裴助理,你有什么看法?”
余光瞥见贺楚洲也在看着自己,裴悉调整了下状态,淡声道:“这个农场结构图看起来不错,现场应该会比结构图更漂亮一些。”
云迹:“……”
贺楚洲掩唇失笑出声,问他:“你喜欢这种啊?”
裴悉点点头。
贺楚洲:“这种建筑结构的国内也有,回去之后给你买一个。”
裴悉:“……我不会养动物。”
贺楚洲纵得没底线:“没事,贺总雇人给你养,你想看随时都能过去。”
云迹:“…………”
他从后视镜看看已经在计划购入农场的大表哥,再看看面容微红眼神飘忽的裴助理,扯出微笑,掏出手机给贺霭月发去一条信息:
云迹:【我受不了了!】
云迹:【见过玩角色play还非要拉上无辜人士的两口子吗???】
云迹:【你哥真特么不是东西!】
*
*
20分钟后到达农场入口。
他们进去之后,先是和农场主见了面,紧接着才是和几位控股成员先后进入会议室。
第一场协商没有谈拢,农场主中场时有表达出轻微妥协的意向,但都被其他控股成员强硬的态度拉了回去。
第二场助理人员没有参与,云迹跟着员工去取安全检测报告,裴悉站在廊下望着草坪上的马驹安静等待。
哒哒一阵马蹄声靠近,他收回目光,看见农场主骑着一匹白马过来,到了跟前下马,打开旁边的水管给白马刷毛。
“你们都是中国人?”
农场主看他在,用略带口音的英语笑呵呵跟他闲聊。
裴悉说是,顺便夸他的马很漂亮。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奖,农场主听完很高兴,耐心跟他介绍了这匹马的来处,顺便又说了农场里很多动物的购入渠道和饲养方法。
最后说着说着,不免落到今天这单生意上:“你看,我们连饲料都是精心挑选最优,我敢肯定没有哪家农场能比我们更优秀了。”
裴悉道:“价格也确实太高。”
农场主叹息:“这可没办法,那么多人等着分呢。”
裴悉:“但农场是您的不是吗?”
农场主刷马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悉:“我们给出的价格不算低,完全在保证农场盈利的合理范围,并且我们有长期稳定的需求,想必之前与你们洽谈的进货商都很难保证这点。”
农场主点头:“这一点确实。”
裴悉:“与我们合作,农场消耗巨大的成本资金可以得到稳定周转,如果因为过度抬价导致合作不成,我们还有更多选择,别的区域,甚至别的国家,但农场想要再等到合适的合作商,应该是不太容易了。”
“我看得出那些股东只有持股注资的能力,并不会管理经营农场,所以为表诚意,我们愿意在两方合同之外与您个人单独签订一份合约。”
“我知道您受困的顾虑,所以我们可以承诺,每次进口货源到达固定数量,我们可以额外支付您一笔感谢费。”
农场主表情出现变化,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种新鲜的名词:“感谢费?”
裴悉:“感谢费进入你的个人账户,不必对外均摊,再加上稳定的出口收入,我相信您很快就能重新购回农场大部分股份,完全做主农场的未来发展。”
农场主明白了裴悉的意思,笑容收敛,抚着面前的白马思索良久。
裴悉安静看着白马低头啃食草地,没有催促。
半晌,农场主作出决定,郑重朝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关上水管牵着白马很快离开了草地。
裴悉知道他会成功,很多资本家的能力有限,不擅长金钱以外的事情,就无法避免被擅长的人辖制。
草场地阔风大,既然目的达成,他也不必再站在这里吹冷风了。
拢了拢袖口转身回头,却发现贺楚洲和云迹都现在不远处神情各异地看着他。
那里是农场主站位的盲区,他没发现,农场主没发现,也不知道两个人听了多久。
裴悉眼皮猛地一跳,直觉不妙。
云迹确定农场主已经走远了,兴奋跑过来望着裴悉,一脸崇拜加星星眼:“裴哥你太牛了!怎么我们之前没想到能从农场主下手呢?我感觉这事能成!”
裴悉这会儿没心思接受迷弟的夸奖。
眼见贺楚洲紧随其后过来了,他大脑飞速转动,在对方停步开口前率先迎上去,硬着头皮靠上他肩膀:“有点冷,你结束了么,我们什么时候用晚餐?”
比落在后背的安抚来得更快的是云迹堪称震撼的注目礼。
裴悉心情复杂地闭上眼,默默举起文件挡在脸边。
*
*
合作最后不出所料地谈成了,也意味着本次出差圆满结束,比预想的时间还要早一天。
晚上东道主设了晚餐招待,云迹懒得去了,打算趁这个时间上街把他母上大人布置的作业清单一口气买完。
贺楚洲乐得带裴悉去参加。
至于裴悉本人,虽然之前在农场勉强蒙混过去了,但是仍旧难免心有戚戚。
他不确定贺楚洲内心有没有生疑,会不会突发奇想冒出一个他答不上的问题,更主要是他不相信贺楚洲会那么好糊弄。
可事实证明贺楚洲就是那么好糊弄。
不仅轻飘飘揭过去一个字没问,还得意洋洋夸了一路我老婆真厉害,到了餐桌上自己没吃几口,全在殷切地帮他切牛排倒酱汁。
裴悉:“……”
这人这么心大的吗?
所以他那么费力去装裴三花到底是有必要还是没必要?
贺楚洲的异常举动很快吸引了某白人高层的注意。
对方好奇地问:“贺先生为什么对您的助理这样体贴?”
裴悉真怕贺楚洲来一句“什么助理这是我老婆”直接降低对方对贺氏专业能力的信任值。
好在贺楚洲还记得自己带了脑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中国人的一点传统美德,善待尽心尽力为公司付出的员工,公司才能走得更加长远。”
裴悉:“……”
白人完全信以为真,露出敬佩的表情,并且立刻有样学样,帮身边年轻美貌的女助理切了一块黑牛排。
女助理嘴角抽搐,在老板切完后嫌弃地将那块牛排拨到了一边。
裴悉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用沉默去附和贺楚洲的胡说八道,同时不忘在餐桌下牵住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手,以维持自己此刻表面高冷背地粘人的复杂人设。
万幸没有麻烦的酒桌文化,很快晚餐时间结束,众人在门口简单寒暄一番后各自回家。
回到酒店,裴悉有些疲惫地想捏捏肩膀,手抬到一半时对上贺楚洲看过来的目光,动作不觉一顿。
无奈,只能拐了个弯,勾住贺楚洲脖子靠上他,嗓音放低:“楚洲,我好累。”
真的装得好累。
贺楚洲嘴角禁不住€€瑟一弯。
果然没猜错,无论何时只要他看一眼,含蓄的裴三花就会立刻牵他或者抱他,纵使周围人很多,也会用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勾他。
他已经heart软软一整天了,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总算不用忍了。
一弯腰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无限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辛苦我们裴助理了,一会儿给你放水泡个澡,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揉揉他的脑袋,收回手,动作自然地帮他脱了西装外套放到一边,接着又帮他解领带。
原本是想着他现在的状态可能不会解,然而当他无意发现眼前人已然红透的脖颈和耳根时,逗弄的念头一起,目的也跟着不单纯起来。
裴悉从贺楚洲俯身蹭他开始就有点呼吸不畅。
他承认自己是别有心思,但也禁不不住对方毫不知情下这么直白的撩拨。
尤其还靠得这么近,帮他又是脱衣服又是解领带,尽管知道他没别的心思,他还是不可抑制地乱了心跳。
只能在心里祈祷贺楚洲赶紧解完赶紧让开,眼下周围空气太逼仄了,不太够他自由呼吸。
可是渐渐他就发现,贺楚洲要帮他的,好像不止于此……
领带解开了,对方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将手又放在了他衬衫最上方的纽扣上,慢条斯理地解开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
接着指尖向外挑起衬衫布料,露出大半冷白的肩膀。
裴悉绷不住了,拉住他的手仓惶抬头,眼睫颤得快要起飞还不忘压着嗓子:“不,不用,楚洲,我可以自己来。”
贺楚洲挠挠他的手心,低垂着眼眸语焉不详:“我知道你自己可以,但是心心,我想,不行吗?”
想?
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