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决心速战速决，因此毫不留情地使用逃离闪现到水野优助面前，精神触须控制着力道一抽，便将这人类抽出去十来米远。
对于王冠级强者来说，击败一个50级的天选能力者不比捏死蚂蚁难，按照秦孟对于精神类天选者的了解，一旦他们失去意识, 他们的能力也会中断释放。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名为疯狂厮杀的能力仅仅是停滞一瞬，接着便以更加可怕的速度疯狂扩展开来。
S-258：{这个能力经过破坏的动手以后变异了！孟孟，水野优助失去意识这种能力反而开始暴走了。}
一声叫骂在不远处响起，秦孟看去，就看到一个男子将一名带着孩子的妇女推出去几米远, 搬起折叠椅向妇女挥去，又因为毁灭之眼形成的幻觉而微妙的偏移。
而在这名男子的眼中，他已经击中了妇女，且逐渐沉浸在暴力带来的狂热情绪中。
S-258：{孟孟，夏日祭区域共有3009人, 且不断有人进入这里。}
秦孟喃喃：“不慌。”
是的, 不要慌，这是他可以处理的, 早在斯普林星的时候, 秦孟就见证了杰基€€斯特拉斯在被困的情况下，依然可以临时催动毁灭之眼的力量干扰一整艘舰艇的军人, 而秦孟的等级比那时的杰基更好，状态也更好，所以他的幻觉也可以做到更多事情。
幻觉迷雾进一步扩展开来，疯狂厮杀扩张多远，迷雾就跟着覆盖多远。
毁灭之眼开始同时为几千人构筑幻境，他们有的还以为自己身处热闹祥和的夏日祭，而已经陷入疯狂情绪的人即使挥舞着拳头也只能伤害到幻象，对真正的人无法形成伤害。
秦孟也没有想到，抓捕水野优助一点也不难，难的是干倒水野优助的后续处理。
即使有S-258的辅助，一口气制造如此庞大的幻觉依然会对人脑造成可怕的压力，但直到此刻，秦孟才第一次意识到毁灭之眼到底有多好用。
这来自神的器官在秦孟的面上开始生长，无数细小的神经网络沿着秦孟的血肉一路延伸至大脑，连接到大脑的一瞬，秦孟就立刻感到轻松，仿佛大脑作为cpu正在一边升级一边连接到辅助计算的外置装置里，算力充足到给几千人构筑幻境还能留出冗余。
然而与此同时，属于秦孟自己的眼睛开始流血，血管和神经枯萎，又迅速被毁灭之眼的血管和神经替代，不知不觉间，秦孟自己的器官就被毁灭的器官所替代。
而秦孟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他只觉得脑子一下就轻松了，没有那种累到想要炸的痛苦了。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他不仅可以用幻觉笼罩来参加夏日祭的几千人，哪怕是上万人，数十万人，甚至是更多……他都可以控制。
无数人来到夏日祭举办的寺庙，密集的人流往来穿梭不绝，有人尽享假日，有人则放纵内心暴力伤害空气，而大部分人从来到走都没有察觉到夏日祭充斥着暴力，只以为自己今日心情郁闷暴躁，而这个夏日的夜晚依然美好宁和。
秦孟站在夏日祭的场地整整三个小时，才等到“疯狂厮杀”的消退。
他肯定地对S-258说：{这种级别的影响不可能是水野优助本身的能力，破坏已经给予了他助力。}
S-258：{破坏想要在这个世界建立他的祭坛，只是失败了，孟孟，这不会是€€们唯一一次动手。}
隐藏在另一个世界高维空间的魔神们一定还会寻找其他的节点入侵这个世界。
秦孟平静地回道：{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如我曾经经历的悲剧，不会再在其他人身上重演，这才是我加入制作组的意义，对了，258，我有问题想问你。}
S-258：{嗯嗯，怎么了？}
秦孟：{作为仿生人的玩家不能觉醒天选能力，但是玩家们使用自己位于∽宇宙的身体时，是否普遍具备觉醒天选能力的资质？}
S-258：{游戏里不是明确说过吗？除了被改造过基因、融入了魔兽基因的仿生人，自然人、克隆人都具备觉醒天选能力的潜力，只是根据个体差异每个人觉醒的几率不同而已，孟孟你在上一周目使用克隆人的玩家身躯时就觉醒了控制雷电的能力。}
S-258：{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天选能力的觉醒与灵魂有关，所以玩家们可以将自己在∽宇宙的能力带到游戏里使用，但是那个小偷在偷走孟孟的身体后，却并没有得到孟孟的能力。}
秦孟颔首，这倒不出所料，在前世于虚空中做游魂时，秦孟并没有见过小偷使用他的能力。
川口丽衣是其中之一，作为《星海遨游》内测版本的老玩家，她也是游戏第一养老休闲公会“魔法少女公会”的成员。
和水野优助不同，川口丽衣在《星海遨游》系的油管博主里人气很高，她的外形并不出众，个子有点矮，微胖，皮肤微黑，但性格相当明朗勇敢，在游戏里是第一批“开荒”生活流玩法的玩家。
靠着一手不错的厨艺、做娃衣的手艺、整理乱七八糟房屋的整理技术，川口丽衣成功入职了一家星际时代的家政公司，并很快领起了生活流玩家里排名前几的薪水，也凭努力生活的态度获得了大量粉丝。
川口丽衣靠着做博主的收入成功摆脱了糟糕的原生家庭，考到了东京的女子大学，进修数理学科，《星海遨游》改变了她的人生，也让她在大学中交到许多好友，在夏日祭即将开始时，她与新认识的女性朋友过来游玩。
然而从进入夏日祭的场地，她就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躁动起来，她很想发火，但又不知道这火从何而来。
“经前综合征？”川口丽衣这么猜测着，在她赚到钱脱离那个家之前，她的经前综合征很严重，医生说过这是过度焦虑的情绪反应在身体之上，让她放宽心，但川口丽衣已经有一年多没发过这毛病了。
伙伴笑道：“丽衣，吃苹果糖吗？”
“不！”丽衣下意识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回复，说完以后内心也没有任何愧疚，反而很想将身边人推开。
她意识到不对，深呼吸，咬着牙说出：“不好意思。”可说完以后反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类似于“这个贱人是谁啊，我凭什么对她道歉，她明明那么穷那么丑，而我可是粉丝好几百万的油管博主。”
“丽衣，你要维持理智，这是对你的保护。”伙伴的声音变轻，却穿过熙攘喧嚣的人群清晰地落入川口丽衣的耳中，也消弭了那诡异的戾气。
她心中一惊，惊愕转头，竟是看到友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在“她”身边瘫软着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
川口丽衣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作为内测玩家，她曾经在安菲特里忒的下水道系统中经历过驱逐腐败信徒的战斗，还有舒舒安排的训练，因此有基本的军事素养和警觉性。
她的声音冷厉起来，张口吐出银河帝国三大官方语言中的汉藏语：“你是谁？”
友人站在不远处，用赞叹的语气说：“你是这里唯一发觉不对的人，我觉得很好奇，便对你使用了鉴定，没想到你也觉醒了天选能力，所以我来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
川口丽衣惊疑不定：“注意事项？”
“友人”笑道：“很简单，遵纪守法，谨防诈骗，你做到这两点就可以了，毕竟今天，这里就发生了一起跨宇宙诈骗引发的大案。”
话落，友人变回原来的样子，她望着川口丽衣，疑惑道：“丽衣，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川口丽衣茫然地看着周围，她的眼睛传来阵阵酸涩，然后她看到了厚重的雾气，还有正在消散的红光。
那红光很是诡异，仅仅是看见就让她感到很是不舒服，但令她感到恐怖的是，路人们正不断的、无知无觉的将这些红光吸入鼻腔，有些红光还会沿着人们的眼球与眼眶的缝隙，还有耳朵……
周遭不断传来武器击打到地面的声音，有无数面目狰狞的人对空气挥拳，怒骂，而在那些暴力分子旁边，说不定就有面目和蔼的老人，以及抱在一起接吻的年轻人。
这魔幻而真实的世界让川口丽衣的呼吸急促，她原地转着圈看着周围，若非曾被安菲特里忒下水道洗礼过，她几乎已经要被面前的一切逼疯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川口丽衣，20岁，11级天选者，天选能力“能量观测”。
东京的阴影处，秦孟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艰难地把七只眼睛中的五只都关起来。
就在刚才，他终于动用了符合160级以上魔神使的力量，力量带来的掌控一切的快乐令人无法自拔，秦孟也不例外，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将双手合拢搓了搓手心，闭上眼睛缓解着被强烈的毁灭一切的情绪冲刷的心绪。
“原来毁灭的魔神使这么强，感觉控制一整座城市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意识到我有这份能力的时候，我差点就这么做了，好险。”
东京可不是小城市，用幻觉覆盖东京也不是小时，加入刚才不小心真的沉浸到那种情绪里，真的放任能力肆意施展的话，崩毁度绝对要拉不住了。
秦孟，24岁，163级魔神使，崩毁度，61%。
而且水野优助这个人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
秦孟看着血肉模糊的男人，思考片刻，提起水野优助的衣领子，消化系统的吞噬能力启动，将水野优助的力量和体内参与的魔神影响通通吞噬，又用幻觉为其构筑了虚假记忆。
“水野优助，今晚你跟踪并杀害了一名COSER，但你已经后悔了，现在你要去自首。”
建立完幻觉，秦孟将人扔到了警局门口。
S-258担心他：{孟孟，已经处理好两个人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麦克雷可以明天再处理。}
秦孟喘了一阵，看了看时间：{不，要尽快把第三人也收拾好，我只是迟到了一天，就让水野优助害死了无辜的人，那个麦克雷是腐败之母的信徒，还不知道破坏力有多大呢。}
S-258无法，只能进入互联网，搜索麦克雷的位置，并将可以进行逃离的坐标一一汇报到秦孟这里。
秦孟沿着小系统给的道理，对着北美的方向发动3次逃离，抵达了正在下雨的洛杉矶街头。
第103章 两界交织 11
洛杉矶今夜中雨。
运动鞋地触碰湿腻的街道, 脚步声很快被雨声覆盖。
秦孟没有穿雨衣，雨水很快将他整个人浇透，S-258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往前走100米, 左拐，红绿灯，要不要停一下？}
秦孟停住脚步，手掌在脸上一刮，抹下一层雨水。
许是他看起来太过狼狈，衣物因雨水贴合在身上，却又看起来带着微妙的涩气, 有路人过来用英语询问他为何不回家，还有的人举着一支烟。
秦孟摇头避开了这些人，大步向前走去。
夜晚的天使之城与秦孟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他以前曾到过洛杉矶，为的是参加体育赛事，那时洛杉矶阳光洒落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 街道打扫干净，人们的精神状态健康饱满。
此刻他才第一次见识到这座城市腐朽黑暗的一面，流浪汉、yin君子、穿着暴露的男女在店铺门口招揽着生意。
而秦孟即将抓捕的麦克雷，在现实中的名字是麦克€€雷瑟，这世上叫麦克的人很多, 这个麦克在两年前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药头, 直到今年的8月，他突然弄到了让客户欲罢不能的新药。
秦孟本以为这是天命之主家常见的画风, 就像他在斯普林星见到的那些屈服于药物的第六军团分团的成员。
S-258告知情报：{麦克雷这名玩家手里的药物拥有使疾病痊愈的功能, 除了会产生浓烈的药物依赖，只要服用一次便终生无法戒断外, 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得的药物。}
秦孟：{治愈范围呢？}
S-258：{该怎么说，对21世纪的人类来说很有吸引力，基本上只要不是大脑受损，其他部位的损伤都可以治愈，甚至对癌细胞也有很强的打击能力，因此在查阅监控的过程中，可以确定的正在关注麦克雷的势力不低于六股，而且这些势力还在变多。}
一款可以有效打击癌细胞的药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无法抵御的诱惑，因为癌细胞的本质是人体细胞复制过程中出现错误而产生，也就是说只要人体细胞还在分裂，那么癌细胞就会无法避免地诞生。
星际时代的人类可以将自己改造成只保留大脑的全身义体人，也可以通过将病变部位完全切除、更换成人造器官来抵御大部分疾病，他们的药物发展也已经极度发达，但人体依然是有寿命极限的。
活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无法避免的走向衰亡，所以那些星际时代的权贵会不惜向腐败之母献上信仰，换算到21世纪，很多人大概也不介意服用上瘾的药物来治愈自己的绝症。
作为魔神中最会发展信仰的魔神，腐败之母不仅是星海教会的大敌，如今连∽宇宙都跑不掉了。目前为止，麦克雷是对∽宇宙造成伤害最大的魔神信徒。
秦孟自己找地方开了个电脑，指尖一按，电流顺着电线涌入另一个世界，已经达到B级黑客水准的他干脆自己找了一下麦克雷的资料，然后发现麦克雷最近新加的好友背后都有势力，暗网还有人下单要绑架他的。
他黑线了一下，问S-258：{这就是你说的只有六股势力？我怎么发现这都能凑三十六路烟尘，上演一出北美版隋唐演义了。}
这是什么抓住了麦克雷就能登顶卖药界皇帝宝座的剧情啊！
S-258很不好意思：{人家对这边的宇宙不了解嘛。}
秦孟又开始调查麦克雷的“销售记录”，发现这个人光是通过社交网络就卖出去至少2121颗药物，其中不乏有人为了治病购药。
看着看着，秦孟觉得自己需要来一颗氯沙坦钾（治高血压的），不，一颗说不定都不够用。
“现在就对他进行抓捕，不然事儿就大发了。”秦孟面前的电脑网页只显示动画片《瑞克和莫蒂》，实际上他已经通过这台电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医药公司得到麦克雷和那些药物。
别怪秦孟对西方的医药公司没信任，他承认国外在医学方面很先进，有些地方尚且需要国内去追赶，但是论医德和监管，国外就……他们连监管部门都是各大医药集团出的人，为了卖药给一些药物加入成瘾成分，那审核部门也给过。
秦孟吃个□□都要打好几层报告，小心翼翼，他认识的一位同龄的天才运动员因为用药问题反复禁赛，最后干脆放弃戒断，直接弃疗，没过两年被发现死在街头。
还有那些医药公司互相竞争时送对手坐土飞机，用芝加哥打字机，那叫一个生猛，总之，这边的医药公司道德水准低得很稳定。
但麦克雷比金耀赫、水野优助都更加谨慎，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在一家超市购买番茄酱。
秦孟只能先去他常去的地方，一家高校，这里的学生是这个药头发展的“客户”，但麦克雷近日靠着腐败之母赐予的药物发了大财，已经看不上学生仔的钱了，秦孟没在这里找到人。
接着就顺着他在监控网络里出现过的地方一个个排查，很幸运，秦孟在一家夜店看到了这个傻比，他搂着个脱衣舞娘在抽不知道加了什么成分的烟卷。
秦孟扔了个鉴定术。
普通的腐败信徒，没有天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