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孩子,身上那种生机与活力,一定要远远比其他人来得旺盛吧!
兰奕欢感受到了敬闻越来越露骨的垂涎,吃一堑长一智,他已经能够分辨出那目光中的寒意了。
€€€€这狗东西到了现在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也正是如此,兰奕欢心念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计策。
还有什么能比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更加能够让人信服的呢?
兰奕欢对系统说:“把‘春心萌动’的情绪给敬闻。”
系统:【提示:此情绪有一定风险性,请谨慎使用。】
兰奕欢在心中估量了一下时间,道:“没关系,给他。”
敬闻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不断加快,前所未有的激情与冲动在胸腔中激荡,他一向自诩定力过人,这一回,却仿佛一名冲动的少年那样满心急切。
他的面部肌肉有些抽动,像是笑,又像是某种急欲捕食的恶兽,哑声对着兰奕欢说道:“你说你要告诉皇上?”
上回他对韩直动手之前也是这幅样子,韩直感觉到危险,一把抓住了兰奕欢的手把他往回拽,提醒道:“七、七殿下。”
兰奕欢仿佛不觉,说道:“我不光要告诉父皇,还要告诉太子哥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敬闻大师忽然上前抓住了兰奕欢,韩直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见状连忙扑上去拦,结果被敬闻大师一手一个,像拎着两只小鸡一样把他和兰奕欢向里屋拖去。
敬闻几乎是用一种急不可耐的、恶狠狠的语气说道:“我倒看看你们敢不敢说出去……”
正在这时,门忽然“喀吱”响了一下,韩太傅说道:“大师,让你久等了。”
他跨进了门,然后看见眼前的一幕,猛一下子就愣住了。
敬闻也万万没想到韩太傅会突然出现,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僵住,韩直趁机咬了他一口,挣脱开来,拉着兰奕欢躲在了韩太傅身后。
他说道:“祖、祖父,他又要打人!”
韩太傅在开始的错愕之后,脸色慢慢地沉了,将两个孩子护住,问道:“敬闻大师,你在做什么?”
这个苍老的声音让敬闻浑身一震,完全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由一惊。
自己刚才这是怎么了?怎会那般的着急和失态,以致于连外面的门都没让人守好,露了破绽。
敬闻立刻说道:“太傅,这是误会!”
韩太傅深吸了一口气,先低声对兰奕欢和韩直说道:“你们先出去,不用怕,咱们府上的家丁就在外面,跟他们一块待着。”
然后他又对敬闻说道:“太师,我想,咱们要好好谈一谈。”
他虽然固执己见,但并不是傻子,其实昨天愤而离席的时候,太傅心中也因为兰奕欢和韩直的话产生了浅浅的疑虑。
只是他一向严厉惯了,不愿意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以免让孩子们觉得随意在背后议论长辈还会得到宽纵,日后影响他们的礼节教养。
所以今日来此,他也抱着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心思,可不管怎么说,韩太傅都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他还以为顶多就是误会!
两个孩子出去之后,韩太傅和敬闻重新面对面坐了下来。
韩太傅沉声道:“敬闻大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有回答。”
敬闻抱歉地说:“这两个孩子实在太淘气了,方才一进了门,七殿下就顶撞于我,韩公子又护着七殿下,我一时没忍住,就……唉,这些都是我的过错。”
他语气愧疚,话也说的很愧疚,可是作为一名高僧,这样动不动就被激怒,本身好像也不大对劲。
韩太傅眼神一闪,盯着敬闻:“那不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让大师如此恼怒,信上说的不详细,大师你现在当面告诉老夫,我回去一定好好责罚教导这两个孩子。”
敬闻大师道:“关于此事啊……”
他的头脑飞速运转着,想要编造出来合适的理由,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阵快似一阵,身体的燥热不减反增。
兰奕欢和韩直都不在这里,可敬闻看着眼前的太傅,却越看越是俏丽可人。
连那鬓边的白发,脸上的皱纹,手背上的老人斑,都格外透着一股娇媚。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幼童,迷恋他们身上的生命力,没想到如今却对着一个老人如此痴迷,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韩太傅只想把这件事弄清楚,其实在两个正当淘气年纪的孩子和得道高僧之间,他还是倾向于更加相信敬闻大师的,可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内情,就不好说了。
但问过之后,好半晌敬闻大师没有开口,韩太傅心中奇怪,正要开口催促,突然,对方伸手过来,“啪”一声握住了他搁在桌子上的手。
“太傅……”敬闻大师颤声说道。
韩太傅满头雾水,却见对方脸色发红,双眼迷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由说道:“大师,你这是怎么了?若是真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或许老夫也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敬闻大师低声道:“是有。”
韩太傅说:“什么?”
敬闻大师再也按捺不住,忽地站起身来,一脚将两人之间的桌子踢翻,一个箭步上去按住了韩太傅的肩膀,说道:“太傅!我若说我爱慕于你,不知太傅能否许了我?!”
“……”
韩太傅正要问他踢桌子做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这一句给说懵了。
“你、你你、你说什、什么?”
敬闻在他的脖颈中深深嗅了一下,低声道:“好香。”
天上仿佛砸下一道大雷,劈到了韩太傅的脑袋上面。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中盘旋的只有两个字:“好香……好香……”
苍天啊,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敬闻也觉得很奇怪,一直以来,他对其他人的喜爱都只是出于对美丽肉体,生命活力以及长生之道的追求,而并非真心。
他好像天生就没有真心。
可这一回,面对苍老的韩太傅,他却觉得内心的激情汹涌澎湃,仿佛爱极了渴望极了,那种爱和渴望之外,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意。
难道……其实……这样的才是我的真爱?
怪不得……之前面对别人,都是那样冷静残酷。
原来自己竟还是个情种!
敬闻嗅着韩太傅身上的气息,韩太傅几乎要吐了,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拽着。
敬闻似乎想要把他拖到床上去,嘴上还在语无伦次地表白:
“太傅,你听我说,我是真心的,原来可以没有那些孩子,我最想要的是你,虽然……你年纪大了点,但我也不嫌弃……还是越老越有风韵,老的好,老的好啊……”
韩太傅愤然道:“什么叫‘没有那些孩子’?你居然对他们打着这种心思?……你这个畜生,我、我宰了你!”
他虽然岁数大了,但身体一直很好,身材也十分高大,怒火一上来,更是为了捍卫自身贞操,竟一把将敬闻大师推翻在地,与他翻滚扭打。
正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通报:“太子驾到!”
竟然是兰奕臻亲自来了。
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好像一下把陷入魔障中一般的敬闻大师给惊醒了,回过神来低头一看。
这是一副什么场景啊!
此时的他正把韩太傅压在地上,一面撕扯对方的衣服,一面低下头去想要亲他满是皱纹的脸。
而韩太傅的战斗力也同样凶猛,正猛力怒踹的敬闻的同时,两只手还在拼命抓挠着他的光头,挠出了一道道红痕,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天啊,他这是在做什么?!
敬闻大师看着那张老脸,几欲作呕,忙不迭地将太傅放开,跳起身来。
韩太傅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怒吼道:“畜生!禽兽!你竟敢如此无礼,你还敢对那么小的孩子存着龌龊的心思,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敬闻大师一把拽住,面色冷凝,仿佛转眼间变了一个人。
他寒声说道:“太傅,你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更不能告诉太子殿下!”
韩太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耻的人:“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听你的话?”
“你不能不听!”
他要挣脱,敬闻却加了力道抓住他,冷厉又急切地说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我是完了,但丢人的还有你韩太傅!别人听了你的话,都会知道,你是因为被我非礼了,失去了贞操,才知道我是何等样人!”
“你!”
敬闻快速地说道:“你一把年纪了晚节不保,承受得起别人的指指点点吗?!你们韩家还要脸不要!你想想清楚,不要出去胡说!再说,你就是说了,别人信不信你还未可知呢!”
这套说辞他如此熟练,就是因为曾经跟很多人说过,不过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小孩子,比起韩太傅,更加没有判断能力,也更加容易被吓到。
在礼法与口舌之下,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闯了祸,怎么敢再让别人知道呢?
韩太傅的胸口急剧起伏着,脸憋得通红,一挽袖子怒吼道:“若是那样,我立刻以死自证!就算如此,是之前我也先除掉你这个奸诈小人再说!”
说完之后,他就又要扑上去打架,这时,外面的门已经被打开,东宫的侍卫们听到动静,先一步闯了进来,见状连忙把两人拉开。
而兰奕臻落后了一步,正在跟外面的兰奕欢说话。
兰奕臻听兰奕欢说了几句今天的情况,脸色也不大好看,只是没在兰奕欢面前表现出来,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先进去看看。”
兰奕欢却拉住了他,低声道:“二哥,你一会先不要向着太傅说话。”
兰奕臻道:“为什么?”
兰奕欢说:“我们一直跟太傅说,光头欺负我们,可是太傅不信,还说是我们的错。也不知道他现在信了没。”
兰奕臻也是韩太傅的学生,知道他固执的性情,兰奕欢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猜到当时会是什么情况了,心里便有点不快。
他把兰奕欢送到韩家,是去放松心情的,可不是去被人教育的,韩太傅怎么训他孙子,兰奕臻管不着,带上兰奕欢,那可不行。
兰奕臻捏了一下兰奕欢的鼻子,说道:“小坏蛋,那可是我的老师。”
兰奕欢说:“那你答不答应啊?”
兰奕臻笑了笑,说:“你都是坏蛋了,我敢不效劳吗?”
说完之后,他就进了门。
这时,韩太傅和敬闻已经被侍卫们给拉开了。
两个平日里都是体面人,如今却衣衫破烂,鼻青脸肿,面目狰狞地相互对视着,简直和街头的斗鸡没有什么两样。
敬闻大师满脑袋上都是一道道红痕,看起来十分滑稽,侍卫们都极力忍着笑。
兰奕臻故作惊讶:“这是怎么了?二位快消消气。来人,拿帕子过来,给太傅和国师敷一敷脸。”
韩太傅厉声说道:“不必了!殿下,这个人、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