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监想吃回头草 第9章

江屿眠看了,也算是做五休二,就是不太规整,五天里面一个夜班算了两天,休的二也不是周末,只有周日下午,外加工作日零碎的一天半。

周末林鹤书要值班,江屿眠也去了工作室,下个月有个全国珠宝展。

这个珠宝展是几家大公司跟地方上联合举办的,金满楼也是主办方之一,今年展会就开在西府,江屿眠不太费力地给星斐拿了入场券,但是参展的珠宝暂时还没着落,需要他在一个月之内定下。

这种珠宝展跟画展艺术展都差不多,展览就是为了交易,不光有大公司参展,也有不少独立设计师参加。

展览的珠宝一方面是看设计,另一方面,珠宝本身也很重要,别的不说,放那儿展览,十克拉的宝石一定比一克拉的显眼。

江屿眠从小就爱各色宝石,色彩越浓丽的越得他青睐,因而星斐虽然刚成立,但工作室保险柜里藏了不少好东西,四五位数的宝石甚至不配拥有单独的收纳盒。

除了各种精切的璀璨宝石,还有未经雕琢的原石。

保险柜一打开,四个从金满楼招聘现场被截过来的工作室新成员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应该不用担心工资问题。

江总监拿出几份设计稿,于是新成员们入职被交代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想办法把设计图变成实实在在可以用来参展的珠宝。

这几分设计稿都带有海洋元素,浪花、珊瑚礁、以及各种海洋生物。

江屿眠的设计个人风格很重,色彩明艳,喜欢用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宝石,线条上曲线居多,十分灵动,起版难度也高。

几个人里面唯一的起版师常询被几位同事看着头都大了,他是有几年工作经验,但是之前没见过那么不走寻常路的设计师呀!

常询从前就在一家小作坊工作,主要制作戒指吊坠耳饰等,哪里会用这么豪横地镶嵌,版型也大多偏向日常。

他学的又是传统的蜡版,也就是通过蜡雕将平面的设计立体化呈现,然后铸模,不会通过电脑建模直接3d打印那一套,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一个人可能来不及。”

江屿眠诧异地说:“我什么时候说你一个人了?”

“你们可以把稿子分一分,也可以四个人合作,不管是自己动手还是花钱请人,我要在一个月内见到成品。”

他看了一眼手表:“好了,还有什么问题,现在说。”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是戴着黑框镜的女孩先提问:“预算呢?”

江屿眠赞赏地看她一眼:“账面上的流动资金都可以用。”

作为财务,路薇薇已经看过账上的资金了,她吸了口气,颤巍巍地说:“全找外包也可以吗?”

江屿眠微笑:“那就告诉我找的是哪一家外包,然后你们收拾包袱给人腾位置。”

常询艰难发问:“材料都用保险柜里的吗?”

江屿眠自己都弄不清保险柜里有多少东西:“我又不是根据材料设计的。”

言下之意缺的当然是花钱买。

其实缺的还不少,保险柜里大多是一克拉以上的彩宝,但镶嵌的时候除了主石还需要很多碎钻,这就是跟金满楼合作的意义了。

江屿眠在四个人中转了一圈,最后点了路薇薇:“你带上章,周一去金满楼把合同签了。”

路薇薇睁大了眼:“我不会看合同啊。”

江屿眠无所谓地说:“不用看,签字盖章就行。”

花了一上午,迅速处理好工作室的事,江屿眠又开上车去了林大夫家,巷子口卖馄饨的大姐对他印象很深,见他下车就笑着招呼:“来找林大夫呀?”

“嗯。”江屿眠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对大姐道:“要加虾仁紫菜和黄瓜丝。”

大姐应好,一手拿着皮,一手拿着筷子挑肉,看不清她怎么动作的,手里就捏好了一只小馄饨,她戴着个透明的口罩,忽然转过来:“嗳,那天林大夫的外卖是给你点的吧?”

“我说馄饨泡久了不好吃,他说那就分开放,我问他生的行不行,他又说不行,怕掌握不好火候,我说呢,我看林大夫平时也自己买菜做饭的,煮个馄饨要什么火候。”

换了这种开豪车的大少爷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烧锅开水都要问问会不会,何况煮馄饨。

江屿眠显然心情很好:“是给我送的。”

他往巷子外望了眼:“林大夫中午下班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可说不好,有时候在外面吃了,有时候会买菜回来自己做,有时候到傍晚才回来。”

“他不在您这儿吃啊?”

“也吃啊,一般吃早饭,午饭不吃这个。”

江屿眠来得时间挺早,也正如大姐说的,吃馄饨还是当早点的多,中午不算太忙,店里只有江屿眠一个顾客,大姐就一边包馄饨一边跟他聊天,说着说着,大姐好奇地问:“你跟林大夫怎么认识的?我看来找他的朋友倒不多。”

江屿眠看见巷子口的修长身影,喝了一口汤,悠悠道:“我跟林大夫不是朋友。”

大姐被他这话勾起了好奇心,又回过头去问:“那是什么关系?”

江屿眠却把问题往外抛:“林大夫,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屿眠的车放哪都是显眼的,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林鹤书在外面看见车就知道他来了,往馄饨铺子一看,果然在。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林鹤书面色淡然地回答:“医患关系。”

“啊?”大姐明显愣了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长头发小帅哥看着不像是要找大夫的样子啊,再说看病不该上医院么,要不是急得不行了,哪有上大夫家里来的?

江屿眠的馄饨也吃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往外走,拽住林鹤书的衣袖,往他家的方向走:“那你快给我看看。”

他的语调神态带着一点儿成年人都能看懂的轻佻暧昧,这实在是跟林大夫一贯示人的清冷形象大相径庭。

大姐忽然想起来上次这小帅哥就问过林大夫是不是单身,一般问这话的要么是年轻姑娘,要么是家里有年轻姑娘的,她当时还没多想,现在怎么想怎么蹊跷。

他又那么漂亮……

大姐看着那两道背影,林大夫虽然挣开了那小帅哥的手,但也没离他多远,一边忍不住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一边又觉得是对林大夫的亵渎。深红色的大门被合上,她才如梦初醒般地收回视线。

“怎么办,你的邻居会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啊?”

林鹤书在院子里洗手:“怪谁?”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江屿眠推卸责任,“是你先说医患关系的。”

林鹤书拿毛巾擦干手,知道不管他说什么,江屿眠都能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就像当年,他总能让他们的关系亲密又“清白”。

第11章

林鹤书留下一盒药就走,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吸气声。

本来吃过午饭回教室,大家学习的学习,闲聊的闲聊,都在做自己的事,林鹤书站他这儿也没引起什么主意,但是江屿眠忽然站起来,两个人那么大的动作,周围的人都看见了。

没亲眼看见的几秒之后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赫烊震惊地看着他:“眠、眠哥,你刚刚?”

江屿眠后知后觉,刚刚好像看见的人有点多,不太“偷偷”,接着他又想,林鹤书连谈恋爱都没同意,偷偷不偷偷的,有什么关系?

江屿眠不觉得谈个恋爱有什么的,但他也不是傻子,他无所谓,林鹤书未必。

他身后有江家,只要他不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什么谈恋爱逃课的,本质上对他没用什么影响,林鹤书不一样。

他是想跟林鹤书谈恋爱,不是想给他找麻烦。

那只好自己麻烦一下了。

江屿眠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谁叫他多管闲事非要我吃药的。”

经过一个寒假,赫烊已经知道江屿眠“奉命”去找小表哥学习的事了,这么想想,他不爱吃药,江太太托班长盯着点也说得过去?

就是、就是这个报复的方法,也太别具一格了。

赫烊往班长那儿看了眼,他低头在看书,看不清表情,但是就他所知,班长也挺爱干净的,平时虽然能跟他们一块儿玩,但很少有什么肢体接触,一般也没人去跟他勾肩搭背,别说还亲上去了。

江屿眠这大概是头一遭。

不愧是他眠哥。

上课铃长达两分钟,差不多够在篮球场投下最后一个球再全速赶往教室,老章踩着铃声的尾巴进教室,还有学生到得比他更晚。

趁着午休时间去洗头的女生低头小跑进来,没吃午饭去打球的男生随手卷着团成一团的校服外衣咬着面包进来,在看见老章的瞬间把面包往身后一藏,人也还是站不正。

老章皱眉:“说了多少次午饭必须吃,又跑去打球。给我在外面吃完了再进来,篮球放办公室,以后要用过来拿。”

不光是被堵门外的,教室内没今天没犯事儿的男生也开始哀嚎,老章一想也觉得不太妥,本来课间他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篮球放办公室,这眼可就闭不了了,于是折中道:“那给班长保管,打球不能影响吃饭学习。”

大家又一阵欢呼。

学校体育器材室里的篮球除了体育课一般不外借,再说器材室在田径场边,离教学楼非常远,一来一回的还打什么球。

不过即便保留了课间打球的权利,其实也玩不了多久,想尽兴还得等体育课。

小高一方面对校纪校规抓得很严,另一方面也非常注重学生的身心健康,强调过各科老师不得占用体育课,就算是雨天也可以到体育馆活动。

怕体育馆不够用还分出来了几间专用的活动教室,哪怕不能站起来运动,下下棋放松一下心情也好么,劳逸结合。

西府的春天多雨,连着在活动室下了两周棋之后终于赶上个不下雨的体育课,操场还是有一点湿,体育老师问他们要去活动室还是去操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选了操场。

体育老师见状笑道:“就你们班特别背,我看他们八班一次课都没少过。”

“都那么惨了,就不要去活动室了。”

“就是,关了两周也该放放风了吧。”

“飞行棋都下腻了。”

“行行行,不过你们自己小心点,出点什么意外我要负责的,单双杠那边别过去玩,草皮跑道上也小心。”

叮嘱是叮嘱了,也没几个人放在心上,这个年纪的孩子没多少危机意识。

江屿眠看见林鹤书在前面,下楼梯的时候跳了步大的,脚踝一阵刺痛,蹲那儿一时没起来。

林鹤书回头,脚步顿了一下,跟身边的人说了两句就过来扶他:“怎么样?”

“疼。”

林鹤书扶他到一边亭子里坐,握着他的脚腕检查:“应该是软组织挫伤,休息一会儿缓过来就好。”

江屿眠确实没那么疼了,但还是一副走不动路需要轮椅的样子。

林鹤书站起来:“你想怎么样?”

江屿眠抬头看他,直白道:“想你背我。”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大概是家学渊源,江屿眠从小就很会谈判,懂得“退而求其次”,不是真的选择次要的,而是一开始就瞄定了目标然后提出个更过分的要求,达成了最好,不达成退一步也不亏。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江少爷脾气也见长,越来越少用这样委婉的手段,更多是直白的要求,也就林鹤书这个例外。

他没想到林鹤书真的会在他面前蹲下。

江屿眠只在小时候被爷爷和爸爸背过,这感觉实在陌生。他也不确定林鹤书能不能背得动他,背起来又能走多远,反正他自己就算背起来也走不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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