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一个平台,虽然在后排,虽然时间不算久。
星斐是江屿眠的个人工作室,他的知名度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工作室,即便抛开这些不谈,这么靠着自来水上热搜,省了多少钱啊!
大概是昨晚过得太充实,江屿眠现在完全处于一个无欲无求的状态。
林鹤书过来,他往另一侧让了让,十分平静地听赫烊叨叨完,打开了他发过来的链接。
那视频前半段都跟他想的差不多,一直到轻纱从舞台上飘飘扬扬地下来,落在镜头上,进度条还没见底,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屏幕中。
多眼熟啊。
他打开评论区,笑着给身边的人看:“他们都在找你。”
林鹤书只说:“他们都记住你了。”
“我知道啊。”江屿眠神色间是理所应当的自信。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可能造成的结果,撕裙摆之前就知道,只是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好在他很用力,毕竟决定要这么做之后,唯一的顾虑就是撕了但没撕成。
他从来不是不知道自己好看的人。
第35章
发布秀说起来就一晚上, 后续却需要花一点时间去处理。
Alicia过敏的事,来龙去脉基本摸清楚了,但食物过敏跟蓄意投毒是两回事, 那位上任不到一个月的助理一口咬定是工作失误。
助理工作失误, 他们当然可以向对方公司追责, 可问题在于赫烊顺藤摸瓜地查出来这事儿有他某位堂兄的手笔,真要追责也有点没脸。
介于两边都有问题, 双方没再追根究底地去辩到底是哪方责任, 默契揭过各自清算,总体来说跟江屿眠关系不大。
他的麻烦在于私事, 江语晴意外从赫烊那里知道了他跟林鹤书的关系, 却没有立即找他,第二天通话讲的都是公司的事,过了差不多一周才喊他去打高尔夫。
江屿眠计划得好好的下午去约会,于是一口回绝:“打什么高尔夫,是你会打还是我会打?”
他们家没人喜欢这个,一年挥上那么几杆都是为了社交, 没有必要的时候, 他不太想打乱计划开车往郊区去。
但是江语晴说:“我顺便带个人去玩。”
发布秀的宣传效果比预计还要好许多,除了定制订单还有不少寻求合作的公司。对于大的公司而言,举办这样一场发布并不难, 想要有同等的关注度却很难, 自然而然就要来借他的东风,即便不再参与走秀, 参与设计也不错。
金满楼近水楼台, 率先放出风声即将要推出设计师联名款,这事当然落在江语晴头上了。她从前主管市场部, 设计生产方面插不上手,这次得了好处,还趁机替弟弟敲了一笔。
江屿眠拿人手短,于是最后还是约在球场。
他还是跟林鹤书一块儿出去,只换了地方,驱车到球场之后,林鹤书先走,江屿眠一个人进去。
江语晴说要带个人,江屿眠大概就知道是谁了,进去果然看见她身边有个穿运动服的男生在。
他不远不近地看了眼,戴着帽子,长得怎样看不清,身条倒是不错,听声音也确实年轻,他没走过去,直接去了球场咖啡厅,过了几分钟,江语晴也来了。
“你没带杆?”
“等会儿去农庄玩,林鹤书先过去钓鱼了。”
他半点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显然已经知道今天的谈话主题,江语晴也不再卖关子:“你之前追的人是他?”
“嗯。”
江语晴有点后悔,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就该留心的,虽说留心了也未必有用,江屿眠这性格,他喜欢的人即便不喜欢他,他恐怕都要千方百计追一追,别人说什么就更没用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江屿眠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出奇,林鹤书怎么会同意的?
她有点迟疑地问:“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家里有个早早出柜的表弟,江语晴对同性恋并不陌生,表弟跟亲弟弟虽然有一些区别,也不至于让她瞬间化身封建家长。
这件事里最麻烦的还不是林鹤书的性别,而是江家在财富、社会地位上的相对强势,以及他们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
江少爷从小顺风顺水的,未必做不出以势压人的事,偏偏他们还有点亲戚关系。
因为她离婚的事,跟二姨家已经有点矛盾在了,平时也就到大姨家聚一聚或者她们姐妹之间走动,小辈基本不来往。
比起是不是真在谈恋爱,江语晴其实更想问,怎么在一起的,会不会分手。
江屿眠哪里知道她想了那么多,见她不信也还有点莫名:“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江语晴知道他估计也不在意这些,一下子说不清,放下咖啡,慢声细语地问:“怎么不喊他一起过来?”
江屿眠反过来问她:“你带的是个什么人,我喊他过来陪?”
江语晴半晌无语,大概是他们这些纨绔少爷交往的潜规则,什么场合带什么人,她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是不讲究还是太过讲究,索性不说。
她拿出手机给江屿眠看了张照片:“你自己看。”
江屿眠看了眼,是那天在乐浦,舞台下面,他从后台走出来去找林鹤书,照片上是林鹤书给他系衣带。
拍照的人大概也没开闪光灯,距离也不近,照片模模糊糊的,不过熟悉的人不难认出来。
江屿眠不能说完全没有料到,不太高兴,但也不怎么紧张:“怎么到你那里去了?就一张?”
“当然不止一张,我让人删了。”江语晴把手机收回来,“我在公司也有几年了,我是白干的么?”
虽然生产设计方面一直到最近才算能插上手,但公关部是在她的主张下从市场部独立出去的。
江屿眠笑她:“怎么白干,董事长都给你架空了。”
虽然确实瞒着董事长了,当然没架空那么夸张,江屿眠没在公司任职,说到底这个算他们家私事,本来就是江语晴负责的事,也没人非要往上报。
江语晴瞪他一眼:“我是为了谁?”
江屿眠又卖乖喊她姐:“联名的事也谢谢你了。”
说起这个江语晴问他:“他们说你把定稿日期往后延了半年?”
“嗯,过一阵可能要出国一趟。”
“去干什么?”
江屿眠往后一靠,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估计是喊我去时装周,你弟弟要当超模了。”
“……”
跟着江语晴来的男生挺懂事的,他们说了半天,他那边打完来咖啡厅也没直接走过来,而是远处的桌子坐下。
江屿眠看见他了,问江语晴:“你午饭在这里吃吗?”
“不在这里吃,跟着你去当电灯泡吗?”带人一块儿去农庄玩就更不行了,江少爷已经充分表达了不屑。
“那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江语晴干涉不了他的私人问题,连叹两口气,先是说:“以后爸妈那边问起来你千万不要说我早知道了。”
又说:“你别欺负他。”
她显然是很了解弟弟的,也了解一点林鹤书,江屿眠安安生生的,他俩应该分不了。
江屿眠自觉对林大夫好得很:“你怎么不说他欺负我?”
江语晴脸上是一万个不信:“你看他像是会欺负人吗?”
“怎么不会,他欺负我的时候你没看见。”
都是成年人,这语气这神态,她还不至于看不懂,她想起来当初打电话的时候,江屿眠说的“干完了”。都这么大人了,谈恋爱总不至于还牵牵小手,总要做点什么的,她实在不想多想,索性也不再多管,摆摆手往那男生那里去:“反正你就当我不知道吧。”
“知道了。”江屿眠随口应,却对她刚刚的话耿耿于怀,到了农庄就开始找事,先是问林大夫:“你怎么不问我干什么去了?”
“不是说有事要处理?”
“江语晴在那边。”
“所以你去见她?”林鹤书的视线始终在水面上,说的也是废话,江屿眠觉得他敷衍得挺像回事,揪了一团饵料玩:“她问我怎么不带你过去。”
林鹤书终于看向他:“你怎么说的?”
他们来这边玩其实是临时起意,林大夫对钓鱼也并不热衷,无非是江少爷开口,他照做。大少爷把饵料往水里丢,神情中隐隐透着傲慢:“她带人来玩,我当然不能带你去。”
林鹤书不置可否,江屿眠差点想问他要不要找机会见见家长,浮标动了两下,林大夫提竿,空的。
江屿眠想起来自己本来要说的话:“她叫我别欺负你。”
“嗯。”林鹤书应了声,原本饵料就调得不多,钓了半上午,剩下的都被江屿眠糟蹋差不多,还有个人在一边喋喋不休,他干脆收竿。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没欺负。”林鹤书把鱼护提起来,“钓了三条鱼,想怎么吃?”
“红烧,清蒸。”江屿眠随口说了两种最常规的吃法,然后敛眉想了想,“再来一道松鼠桂鱼。”
“没有鳜鱼,也没有鲤鱼。”
江少爷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菜名,一听没有,下意识问:“你怎么不钓?”
“……”
林鹤书有些无奈地看他,江屿眠想到自己刚说的话,装模作样地掸掸他的肩:“没有就没……这不算欺负。”
欺负当然是算不上,不过江少爷总算意识到,林大夫确实对他照顾颇多,林鹤书作为€€相来说,除了难追一点,没别的不好了。
于是江屿眠亲了他一下。
林大夫钓到的鱼不大不小,正好吃一顿,吃完两个人驱车回城,先去了林家。
江屿眠最近挺忙,但不是画稿子的那种忙,都是些经营上的事,他不乐意加班,就把工作都放在白天,在工作室处理。
原本中午还是想去林大夫那里午休的,但是那院子天热的时候住着清幽,冬天冷得他不想睡觉。
林鹤书对暖气似乎没什么需求,江屿眠却不能习惯,于是撺掇林大夫重新装修。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上一次装修是二十多年前,确实供暖这方面有点跟不上,他一点头,江屿眠就把事情揽过去了。
要装修,家里暂时就不能住了,正好顺理成章地同居。东西也要搬走,江屿眠在附近租了个车库,用来放置家具这类用不上的东西,至于其他衣物之类的,就干脆搬到江屿眠家里去。
江屿眠想一出是一出,又不必顾虑钱,上心的事效率很高,林鹤书要上班,他自告奋勇过来帮他搬家。
林奶奶之前搬出去就没准备再搬回来,东西基本都已经带走,只剩下家具。
林鹤书的房间,他平时挺注意收纳,并不乱丢东西,也没有什么囤积癖,搬家只需要按照箱柜装箱就好,唯一的问题是需要区分哪些搬仓库,哪些拿回家。
这边卧室很大,没有单独的书房,一扇屏风隔在卧室里,江屿眠除了之前找遥控器基本没光顾过。
现在仔细看,跟从前差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