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从哪儿误会的自己很娇气?
郁霈有时候真想当着他的面连拧十个瓶盖证明自己真不娇气,但苦于迟迟没有机会。
“走了。”
“去哪儿?”
“吃饭,不是说唱得很好吗,奖励你的。”
郁霈顶着这个妆出不了门,先回宿舍卸妆顺便洗澡换件衣服。
陆潮就那么靠在桌边看他一点点抹去脸上油彩,从那个绝艳贵妃慢慢剥离出一个清冷淡漠的灵魂。
“这妆你自己画的?”
郁霈:“画得不好吗?”
陆潮对这行完全不了解,严致玉爱听这玩意但他丝毫不感兴趣,看不出好不好就是觉得挺适合他。
“挺好的。”
郁霈卸完妆,身上的戏服又重又麻烦他一个人脱不了,只好求助陆潮。
“你能不能帮我脱一下衣服?”
陆潮斜靠着看他,几秒后才站直身子,“脱不了?你自己怎么穿上的?”
“你先把这儿解开。”郁霈背对着他指导教学,闻言回头:“陈津帮我穿的,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不然也不用麻烦你了。”
?
陆潮一把掐住他的腰往后一带,凉凉道:“你这意思,我还是个备胎了?有他帮你就不用我帮你脱了,你备选挺多啊。”
郁霈让他绕晕了,莫名其妙道:“就陈津一个啊。”
陆潮磨了磨牙,只有陈津一个?合着他这意思是就陈津能脱他衣服了?
“哎,陆潮你轻点儿啊,别弄坏了。”
郁霈腰上一紧,感觉他动作十分粗暴连忙按住他手腕,“你别弄坏了,戏服是我借的,明天要还回去。”
“弄坏赔你十件,别动。”
徐骁看完郁霈的演出就准备溜了,徐斯沐和周珂还想看看下面的节目就留在礼堂。
林€€急着道歉加上计划给郁霈庆功,也先跟着回来了。
俩人在后台没找到人,一问才知道是先回来了,又匆匆往寝室赶。
一到门口就听见了“脱衣服”、“轻点儿”、“弄坏了”之类的台词,震惊的钥匙都掉了。
“三、三土,啥意思啊?”
林€€也茫然:“不、不知道啊。”
徐骁骇然又惶恐,里头的台词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与认知范围,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子现在直接短路了。
“要、要不然进去?”徐骁说着,一碰到门又立刻收回手:“不行不行,万一他俩正在那个,咱俩进去不是太尴尬了吗。”
林€€让他脑洞震懵了,幽幽提醒:“你是不是忘了老陆恐同,怎么也不能在那个。”
徐骁不服,“恐同咋了,郁霈这么好看他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万一他一个不小心就被掰弯了呢,我觉得也、也不是不可能?”
林€€沉思几秒,听见陆潮嗓音低沉略显不耐,“你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脱,再拆不掉我撕了啊。”
郁霈急切道:“你别拽,从这儿解,哎你别掐我腰。”
陆潮不说话了,过了会又嗤了声:“赶紧去洗澡,给你十分钟够不够?”
“够了。”
林€€和徐骁双双懵逼了,这还用说吗?
这不是弯了,这是上轨道准备发车了,车速还不是他们想象的快。
郁霈随便冲了遍澡,换完衣服出来时看陆潮靠在桌边玩手机。
寝室炽白的灯光从头顶落下来,照出一派挺拔。
剪裁合衬的西装裤穿在他身上添了几分成熟的性感,白衬衫挽到小臂,黑发微微垂落一簇在眼角,听见声音抬头时眼底存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今天的打扮和平时很不一样,更好看。
“洗完了?”
郁霈抓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嗯,我换件衣服就能走了。”
林€€的衣服挂在床上遮住了大半光影,也遮住了郁霈半个身子,从陆潮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和白润的脚踝。
一阵风略过,吹起一片衣角,郁霈侧头拢过头发将白衬衫套上,一闪而逝遮住后腰那粒鲜艳的红痣。
陆潮动了动喉咙,收回视线继续回消息。
“陆潮,我好了。”
陆潮抬头,看郁霈把湿漉漉的头发也挽好了,这么包着得硬生生用体温烘干,才生过病就没记性?
他抬手把簪子一拔,“别挽了。”
郁霈一愣,隔了会问他:“我长发是不是很奇怪?”
他这段时间也发现学校里没有男生长发,正在思忖着要不要找时间剪掉。
陆潮捏着簪子看了他一会,抬手把他脸上黏的一缕拨开,“有人说你?”
郁霈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没有就不奇怪。”陆潮把簪子往桌上一丢,“走了。”
郁霈本以为要去食堂,但看陆潮走过两个食堂都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在学校吃?”
“你喜欢吃草莓炒肉?”陆潮反问。
“……不想。”
郁霈是真不能理解这个时代诸如草莓炒肉、菠萝炒芹菜这类菜式,不知道到底是谁糟蹋了谁,总之两种食材混在一起互相都变得十分难吃。
落霞集地处繁华,高楼林立。
郁霈抬头看了一圈,忽然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一回头就瞧见一辆极速行驶的摩托车冲着他呼啸而来。
手腕一紧,整个人撞上温热坚硬的胸膛,抬头恰好看到陆潮紧抿的唇。
陆潮护住人,后背堪堪擦过那辆摩托。
路上行人也被吓了一跳,脾气大的直接破口大骂:“闹市飙车不要命啦,太没素质了,迟早被抓紧去关起来!”
“就是,作死呀!”
郁霈回过神,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从陆潮怀里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多谢。”
陆潮垂眸看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
陆潮抓着手把他带进落霞集,经理赶忙上来打招呼被陆潮一个眼神堵回去,刚准备上楼手上忽然一紧。
“怎么了?”
郁霈回头环视了一圈,摇摇头:“没什么。”
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连带上次在药店门口已经是第二次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进电梯之前他又看了一眼。
餐厅里人多很难发现不妥。
电梯门关上,前台小妹忍不住压低声音和身边的同事说:“你看见没,刚才那个男生长得好漂亮,什么长发美人照进现实,我p图都不敢这么p他居然直接就长这样,大家都是人,怎么他是带着建模投胎的吗!”
“是吧是吧!他刚才转头那一下,我心脏都要停跳了。”
两人聊得认真,有人敲桌子都没察觉,第二下才回过神,连忙说:“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刚才那个男孩,我看到经理迎上去找他说话,那个人你们认识吗?”
前台小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看打扮倒是挺温柔优雅,头发高高盘起来看起来有几分不可亲近的倨傲疏离感,让人不是很舒服。
“不知道呀。”前台小妹微笑回答,“我也是第一天来上班。”
女人略微蹙了蹙眉,但也没再多问只是往电梯口看了眼,郁霈怎么突然间这个打扮了?还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牵着手从门口进来。
那男生显然不是普通人,能让落霞集的经理对他毕恭毕敬,那在平洲至少是要叫得出名字的家庭。
他穿着的白衬衫黑西裤一看就是全手工定制,看似低调其实奢华全在细节里,而且他拉郁霈手的动作那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
女人拧起眉头,从包里掏出手机像是要打电话但顿了顿还是放了回去,一脸凝重地转身快步离开。
“你干嘛不告诉他呀?那明明是我们小老板。”
前台小妹瞥了瞥女人离开的背影,低声告诫身边的小姑娘:“谁知道他打听小老板跟那美人是什么心思,真想认识刚才直接过去打招呼就好了呀,问我们做什么。”
“也是。”
落霞集是陆潮初二那年盘下来的,原本严致玉也就是想给他当个私人厨房,结果没想到越开越红火,还弄了几个分店出来,索性在他成年之后直接过到他名下了。
陆潮是名正言顺的老板,经理战战兢兢亲自询问点单,但看他没有想公开身份的意思也没敢多说,只是当普通顾客对待。
“先上一壶碧螺春。”
经理有些意外他今天怎么要喝茶了,但还是连忙记下来,“店里最近有了些新菜式反响还不错,您看要不要尝尝?”
陆潮拿过菜单往郁霈跟前一放,“吃什么自己点。”
郁霈要养嗓子口味清淡,点了几个偏甜口的菜后就把菜单推回来了。
陆潮上下扫了一眼,好家伙七个菜,还真不客气。
鱼唇江瑶哪个不贵不点哪个,他倒是挺会吃。
“有什么甜点?”
经理忙说:“最近是中秋,桂花糖芋苗卖的不错,桂浆是大师傅的独门秘制,顾客都很喜欢,您可以试试。 ”
“行,就这个。”陆潮将菜单递出去,“多放点糖。”
“好的。”经理拿着菜单出去,不多时就把菜上齐了。
郁霈觉得也确实是饿了,喝了半杯茶也没客气就直接吃起来,但因为动作斯文也看不出几分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