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儿。”
“这儿。”
郁霈被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顿,最后腿软地靠在他身上由着他伺候洗完一遍澡。
陆潮抱着他回房间时也懒得反抗了。
郁霈坐在床上背对着让他吹头发,一通弄完也快十点了。
陆潮给卧室装了空调,怕他着凉就给调到了26度。
郁霈趁着他出去晾衣服的间隙靠在床上看律师发来的消息,但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
手机叮咚一声。
徐骁在宿舍群里艾特陆潮:爹,游戏,带带。
林€€紧跟其后复制。
郁霈:他在晾衣服。
徐骁激动地发了一串乱码,郁霈没看明白,过了几秒他又戳了私聊:小鱼,潮哥给你穿过鞋吗?
郁霈:怎么了?
徐骁:我靠,不是真的穿了吧?
郁霈:……嗯。
徐骁震惊之余,无比感慨陆潮是个真男人:你喝酒从医院回来那次,我跟潮哥打赌,他说要是能喜欢你,伺候你穿衣服穿鞋跪着穿都行,他跪过吗?
郁霈沉默几秒:……打赌?
徐骁:那什么,我先去打游戏了哈,别跟潮哥说我出现过!
郁霈回头从窗户里看了眼晾衣服的陆潮,身姿修长做事利落,无论走到哪儿永远是人群焦点,是顶尖学霸,更是耀眼校草。
很多人都见过陆潮嚣张嘲讽别人的样子、游刃有余夺冠的样子,但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甘心伺候毫无怨言的样子。
郁霈撑着下颌在古旧的雕花窗户上,倾身向外,泠泠清淡的嗓音伴着栀子香气,被微潮的夏日晚风送到陆潮耳里。
“陆潮。”
他回过头,看到笑意温软,长发如瀑的清冷慵懒面庞。
“怎么了?”陆潮下意识恍了一下神,有种“郁兰桡”穿越时光在叫他的错觉。
郁霈撑着下巴看他,略微歪头:“你过来。”
“马上。”陆潮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完,甩着潮湿的手走到窗边,隔着窗微微倾身:“怎么了?”
郁霈半倾身,一只手压着窗户,另一只手拽住他的领子朝自己轻轻一拽,给了一个栀子花味的吻。
两人一里一外,呼吸交错,寂静无声。
郁霈移开唇,眼尾微微叠出一点笑痕:“辛苦费,日结。”
陆潮眨了半天眼才回过神,心脏跟着窗户一起,“嘭”地一声颤了下,他推开门进来看到郁霈半躺在床上,心脏又颤了一下。
“睡觉了。”郁霈也有点耳热,轻咳了一声别过头躺进被子里,等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时下意识紧张了下。
他微微闭了下眼,在心里吸了口气,却发现那只手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将他从后面严丝合缝地圈在怀里。
郁霈话到舌尖有些问不出口,于是松了口气。
他们两个虽然足够亲密,但他对欲/望并不特别热衷渴求。
郁霈禁欲习惯了,陆潮性子张扬热烈,喜欢就是要亲近,吃醋就要占有,他能理解也愿意配合。
“陆潮,如果你……”郁霈说了一半,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总觉得这么说像是在邀请他。
陆潮感觉得到他的僵硬,知道郁霈的第一次回忆不够美好,他既没经验又还是在吃醋、他醉酒的情况下进行。
郁霈松气的时候他指尖再次无法控制地一紧,在身后咬了咬郁霈的脖子,低声说:“别怕,我不碰你。”
郁霈一怔,刚想说他不是不愿意,就听陆潮低哑的嗓音又补充了一句:“我没在你这儿准备过东西,睡吧,你明天要送岑忧去比赛。”
郁霈转过身,枕着陆潮的胳膊,用一个极度依赖的姿势把头半埋在他怀里。
-
翌日一早,郁霈醒来时已经快七点了。
他以前从不睡懒觉,但自从跟陆潮在一起之后起得越来越晚,他胸/前发痒,下意识伸手挠了下,但掀衣服时又硬生生停住。
陆潮也醒了,看他一脸窘迫的表情,当即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疼?我看看。”
“不是。”
“别嘴硬,是不是我昨天咬得太重了?”陆潮执意掀开他睡衣,三下五除二解了一颗扣子,露出昨晚咬过的地方。
郁霈颤了颤睫毛,忽然又是一热,倏地睁眼骇道:“你怎么又……”
陆潮低头含住。
“你管这个叫看看?”郁霈哑着嗓子问,指尖下意识抓紧床单。
“不叫,叫举一反三。”
盛夏的风摇碎了光影,顺着窗棂落在凌乱的床单上,细微的树叶响动声中,一丝短促而清媚的“啊”悄然飘出。
早上九点,郁霈换完衣服看着颈下明显的吻痕,生无可恋地藏好。
陆潮已经先回学校了,郁霈带着岑忧前往平洲大剧院参加比赛。
“紧张么?”郁霈问。
岑忧小脸微微发白,轻轻点头:“我听说这次人很多,现场还有观众打分,我怕他们不喜欢我。”
郁霈:“不要去想别人是否喜欢你。”
岑忧似懂非懂,郁霈又说:“戏是你,你也是戏,穿上戏服你就是那个角色,只要你自己认为唱得满意,他们喜不喜欢都不重要。”
岑忧用力点头:“我明白了。”
“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欢你也不要紧。”郁霈浅浅一笑:“只要我满意,清河班就永远有你一席之地,别怕,师父护着你。”
岑忧差点儿哭出来,倔强地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
“好了下车。”
郁霈第二次来这里,轻车熟路地带着岑忧到了化妆间,当即被人围住要合影和签名,甚至还有当场想要拜师的。
郁霈礼貌回绝:“我已经有了一个徒弟了,你们会有更好的师父。”
比赛时间紧凑,人群逐渐散了。
郁霈亲自给岑忧上妆,低声交代:“一会儿上台不要紧张,专注唱,我会一直在后台等你。”
岑忧心里有了底气,看着近在咫尺的修长手指,小声问:“师父你以后……只有我一个徒弟了吗?可能她们比我有天分,唱得更好。”
“嗯,只有你。”郁霈放下眉笔,略微打量两眼,说:“别人唱得好不好跟我无关,有没有天分我也不关心,你是我徒弟,森*晚*整*理我只需要操心你能不能让我满意。”
岑忧感觉自己又要哭了,怕弄花了妆拼命忍住酸呛,小声说:“师父……”
郁霈给她上完妆,岑忧到帘子后面去换衣服,不一会一个婉约娇俏的“小贵妃”赫然出现,他稍微打量一会,点点头。
岑忧:“师父,我像你吗?”
郁霈伸手将一条流苏理顺,笑了笑:“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更好看,站着别动我给你拍张照片。”
岑忧挽着水袖,浅笑看向镜头。
郁霈收起手机,工作人员便推门进来提醒:“016号小蒹葭准备上台了。”
第82章 霖霈春夏(二)
郁霈推开化妆间的门让岑忧先出去, 陪她一路走到比赛厅的上场门。
“去吧。”
岑忧深吸一口气,点头上场。
她今天唱《贵妃醉酒》,穿的是师父为他准备的那套量身定做的手工戏服, 妆也是郁霈亲手画的。
岑忧本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一想到师父就在入场门后面看着自己陪着自己,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郁霈静静看着她,岑忧天分不算很高但十分刻苦, 又聪慧,短短半年的时间已经有些他的影子了。
杨贵妃的娇艳幽怨唱的凄凄哀哀, 饮酒时的三个卧鱼做的流畅又漂亮, 醉酒之态娇憨, 身段也柔软情炽。
这出戏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非常难,从喜到忧到恨再到酒醉的放纵,感情转折十分浓烈,对身段的要求也极高。
郁霈为她选这出戏, 一则希望她能一举拿到晋级票,二则也是希望岑忧能彻底找到自信。
今天这出戏唱完, 她才会明白自己比这里所有人都优秀。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郁霈等岑忧唱完才拿出手机,是严致玉帮忙找的陈律师。
€€€€您好郁先生,颂女士的律师希望能够私下和解, 表示一切赔偿都可以谈,也愿意赔礼道歉,您还是坚持走法律程序吗?
郁霈:不用谈了,我不打算和解。
陈律师:好的, 我明白了,今天您有空吗?有一些程序我们需要去配合, 方便的话我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您?
郁霈:好,我在清河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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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陆潮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他回了趟家。
陆承业在楼下收拾桌子,那个价值高昂的手工花瓶碎得拼都拼不起来,陆潮一勾眼角十分稀奇:“您跟我妈吵架了?”
陆承业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回来干什么?”
陆潮这话从小到大都快听起茧子了,“我还是不是你俩亲生的了?我回自己家还得问为什么?”
陆承业将花瓶碎片扔进垃圾桶,抽了张纸写上“危险物品”贴好,“公司出事了,上次跟政府合作的那个项目因为有违规被紧急叫停,如果事情属实,那砸进去的资金就血本无归了。”
陆潮眉尖一蹙,“什么?”
“你妈在楼上打电话问情况。”陆承业抬眸看他,眼底有着几分几不可察的责备与埋怨。
“是因为郁霈?”陆潮心里一下子就有数了,“郁审之要保颂锦,他知道管不了我和郁霈所以拿严氏开刀?逼我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