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非常规宫斗 第102章

  “您看靖安侯家的小子林海和咱们家敏儿如何?”贾代善对亲娘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了。

  徐氏觉得不如何。她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青映出去看着点,别让贾攸过来,就转过头来对贾代善道:“你可还记得你还有个没定亲的女儿呢?”

  大姑娘贾敉前年出的门子,二姑娘贾玫是今年年初出门的,如今还有个徐氏想多留几年的三姑娘贾攸还没人家呢!姊姊尚待字闺中,妹妹就定亲嫁人,万没这个道理。

  还好虽然徐氏想多留几年,可也没停下给贾攸相看的事宜。不然如今事到临头,岂不是要抓瞎。

  贾代善被老母亲说得有些臊,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呢!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以前是贾史氏拦着几个姑娘,又把几个姑娘教养得小家子气不招贾代善待见。

  后来几个姑娘被徐氏接手,每日里需要补习多年欠下的闺学,除了贾代善来徐氏这里请安能见上一面,平日里也没有亲近的时候。

  再之后闺学学得差不多了,可大姑娘二姑娘的年岁也到了,一前一后出了门子,除了年节也不好多往荣国府走动。就是走动也多往徐氏这里,贾史氏从来都是挡了的,也不让贾代善知道。

  三姑娘贾攸是个伶俐的,虽然也清楚和父亲亲密些对她将来有好处,可还是那句话,有贾史氏挡着,很多事情都不容易。还好她知道和未来的当家人贾赦亲近些,也算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

  徐氏见贾代善不说话,又看了一眼满脸不以为然的贾史氏,便摆摆手:“林家算是一门好亲。赦儿回来也说过,祚郡王对林家小子的才学也是肯定的,将来少不了是实权的官员,比空桶子爵位强了不知多少成去。家世才华品貌,不算辱没了敏儿。”

  贾代善嘴角勾了起来:“母亲是同意了?”

  徐氏点头,这个孙女婿的人选是真不错。贾敏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还是唯一的嫡孙女,她哪里会不爱呢?可中间隔着贾史氏,她是真怕贾史氏将来犯了糊涂,把敏儿往那些不太平的地界里送啊!

  徐氏同意了,可贾史氏心里头又觉得有不足了。多年和婆婆打擂台,多少有些“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心思在,如今看徐氏对林家满意,她就不舒服了。这样一想,脸上不免就带出来些。

  徐氏把贾史氏这个人看得透透的,可也不插嘴。反正有儿子呢,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自己这个婆婆也懒得管了。

  “和林家议亲可以,可要等上几天,等三丫头的事情定下来才行。”

  贾代善自然是无有不应的,又和徐氏说了几句话,见徐氏露出困顿的模样,就领着贾史氏离开了。

  等这夫妻俩离开之后,徐氏却收了之前的困乏,歪在罗汉床上叫绿绮去带大爷和三姑娘来。

  贾赦这几天过得正思考未来的人生走向呢,就听见绿绮来传话,说是祖母想要见他,一溜烟的就从前院的书房进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三妹妹贾攸正一脸娇羞的坐在徐氏身边呢!

  “天上下红雨了?你也有脸红的时候!”比起贾政来,贾攸和贾赦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些,偶尔也能说几句兄妹之间调侃的话来。

  贾攸脸上的娇羞就转为了娇嗔:“呸,大哥你嘴上真没把门的!”说完就一扭身进了碧纱橱了。

  徐氏一脸的笑意:“大了,懂事了。我原本爱她不扭捏做作,心里头的丘壑比寻常的一些爷们儿也是不差的。原想多留几年,可如今却不成了。”

  说着,就把之前相看中的人选给贾赦说了。之所以给贾赦说,是因为这人是贾赦的同年,当初和贾赦一起考的秀才,今年也中了举人。

  可惜是个庶出的,才中了举人就被家里分了出来,家族中的资源是半点也不打算给了,闹得很多原本有意结亲的人家顾忌着这举人本家嫡支的意思,也都撂了手€€€€嫡母不压着不打算给找亲事,这就是表示不打算给庶子找个岳家依靠了,这不是结亲,是和嫡支本家结仇呢!

  “这有什么?我请座师上门说和,还有王爷的面子在,他家的那个嫡母不是个事儿。而且都分家了,也省的三妹妹将来被人立规矩。”贾赦觉得挺好。心里头暗自庆幸之前相中这位同年的人都还在权衡利弊犹豫不决呢!

第181章

  羊毛盛祚郡王遭参

  不过贾赦鸡贼的先是去问了那同年陈庸本人, 之后才带着点跋扈的上了陈家,压根儿没去找什么座师。

  要说能办出这种事儿的人家,夫人的眼界手腕都没高到哪里去,陈家本家也不过是直隶州州判, 但架不住这户人家本家和齐国公府多少有那么些同乡同姓的情谊, 而且还是清贵翰林。陈庸所在的这一支又和本家没出五服, 所以在京城中还真是有些自傲的本钱。

  可再有本钱的人家, 真要是对上此时荣恩显盛的荣国府,也不敢炸刺。贾赦才去一说, 陈家就同意了。

  不过之后又有些小波折, 贾赦在去祚郡王府的时候都当作好玩儿的事情说给徒述斐听了:“那家人可真不要脸,先斩后奏的把庚帖换成他家嫡子的了。要不是我警醒些, 提前问了陈庸本人,恐怕三妹妹就要嫁给一个窝囊废了。”

  徒述斐也是觉得活久见了,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啊?又好奇贾赦的应对,一挑眉毛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贾赦脸上带着点得意:“我直接就怼回去了!我说‘就你家那个窝囊废也想偷梁换柱的娶我妹妹’。”

  好吧,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指望从贾赦嘴里听到什么有内涵的话。贾赦从来都是走直来直去的路线的。徒述斐摇摇头, 心里这样想道。

  “后来呢?”冯唐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催着贾赦赶紧往下说。

  “后来陈庸他爹和嫡母就来了啊!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陈庸不过是个庶子, 高攀了我家,这才想着让身份更出彩的嫡子来结亲,免得辱没了我家。我跟你说,祖母当时都急了, 要另外再相看一户。可陈庸除了家里不太好以外, 是之前相看的人里最好的了, 哪里能好的不要反倒退而求其次?”

  “后来呢?”冯唐又催问了一遍。

  “就陈庸那个哥哥,读书读书不行, 家业家业打理不好,我能看上那个窝囊废?”

  冯唐是看出来了,要是不让贾赦自己得瑟完,他是别想知道后续了。不过一看贾赦这自得的样子,就知道这桩亲事到底还是落在陈庸头上了。

  果然,等贾赦炫耀完自己的英明神武之后,就说了最后总结:“今后三妹妹嫁过去自己当家,除了年节和每月初一十五,都不用登陈家的大门晨昏定省去。我这是相当于多了一个倒插门的妹夫啊!”

  徒述斐抽抽嘴角:“你注意点,这话可不能传出去,不然你妹妹将来和陈庸生了隔阂就不太好了。”倒插门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贾赦点头,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我知道我知道,这部就咱们仨嘛!”

  边上站着的湛金在心里头翻了一个白眼:合着我和灵宝不是人啊?

  荣国府三姑娘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六礼开始走起,就等明年春闱之后四月,陈庸无论成绩怎样都会迎娶贾家三姑娘。

  而这桩亲事定下不久,林家和贾家也交换了信物。虽然还没有开始走六礼,可信物一换,这门亲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贾代善看中了林家背后在文官中的人脉地位,靖安侯何尝不是看着贾代善身后的隆恩盛宠,以及贾赦跟徒述斐的总角之情呢?

  徒述斐这个皇子活得明白,才干也不错。只要不犯傻,将来绝对是宗室中的佼佼者。而和他交好的贾赦自然也就少不了一个前程,更何况贾赦自己也已经考取了举人功名,看着也不差。

  再有一个,贾家人的体格好啊!看看他们林家,一个个的往好听了说叫做风流气度,其实本质上就是体弱。稍微受凉立刻就形销骨立的好像时日不多了,靖安侯多少有些改种的心思在里面,想着自己孩子将来的妻子身体健康些,他们林家未来的孩子体质也能更好些。

  要是徒述斐徒述斐知道靖安侯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贾敏嫁到林家之后不但没有把你们林家的身体给带动得健康起来,反倒被同化得一样弱不经风了。所以说生命在于运动,想要身体好,每天坚持打几遍五禽戏,可比四处寻摸人改种要靠谱多了。

  不管怎么说,靖安侯权衡之后,发现目前为止找不到比荣国公更满意的人选了,也就定下了婚盟来。

  哦,你说怎么没提贾家那位贤名赞誉颇多的二爷?抱歉,靖安侯不傻,一个十几岁了还连个童生都没考到手的“贤才”,他还是当普通晚辈相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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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贾两家的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林海想着怎么也要参加一次春闱,如果得中,进士的身份当然是更体面的。

  靖安侯因为解决了心中的大事,被太医一诊断,说是身体状况大为好转,若是好好将养得过到明年初夏,此后三五年也无虞了。

  而此时的徒述斐是无心关注这桩本来就是命定的婚约的。不为别的,圣人为徒述斐造势了几天,京中百姓也见识到了羊毛制品的舒适保暖的特点,终于开始出手了。

  也因为这,徒述斐终于见识到了京中百姓的购买力€€€€的确京城里有些地方是有贫苦得有上顿没下顿的人的,可大部分的百姓家里还都是殷实的。

  加上徒述斐同样用了分流客户群的办法,便是买不起那些轻软如云朵的上品羊毛制品,可到底还有价格适中的中等羊毛制品在,也不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变得手头拘谨。

  不过真要算起要毛织品销售的大头,却不是在京中,而是在南方。江南富庶是一方面原因,还有就是因为南方的地域气候了。

  南方的冬日,棉衣这东西是穿上了觉得热,脱下来又冻得冷。如今有了保暖轻薄的羊毛制品,棉衣的地位明显不保。

  也因为这样,棉花的市价出现了波动,徒述斐府里也接到了几张棉商的礼单帖子。

  看着这几张帖子,徒述斐心里头腻味得很。他很清楚的记得,就算是几百年之后,棉花也是大宗的经济作物,始终都没有退出百姓日常生活去。

  但凡稍微长些脑子,都知道这时候的价格波动是一时的,过后稳定下来也绝对不会出现蚀本的现象。现在这些人风风火火的凑过来,心里头能有好鬼才怪。

  “帖子退了,东西收录。”徒述斐随手把几张帖子给了涯角就撂开手不理会了。

  但徒述斐不理了,这边被退了帖子的几个棉商却更急躁了。敢给祚郡王府递帖子的能是普通商户?自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快到十一月的时候,御史台就在大朝会上连上了三道折子,弹劾徒述斐敛财牟利、伤百姓生计。

  安林王爷是徒明迅的父亲,多少还是从自家儿子嘴里听到些口风的。看着殿中几个慷慨激昂给堂侄子扣帽子的御史,安林王爷连嗤笑都懒得给。

  早在几天前徒述斐收到帖子并且回绝了之后,就知会了宗正。宗正知道了,自家儿子也就知道了。几个为了些蝇头小利就失了分寸的商户,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生意做这么大的?

  心里头鄙夷着,宗正却让徒明迅随时做好准备。徒述斐是个什么性子,能老实的不反击?到时候要及时把那几个大的棉田控制在宗室和户部才好。

  早些年还没开西北互市的时候,其中的一部分棉商可没管与北地蛮族做生意算不算资敌。那些蛮族的金银物品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每年劫掠边疆百姓弄到手的!

  那些这次没掺合进来的棉商也就算了,可既然这里头有已经冒了头的,就别怪他们下手分肉了。

  小六说得没错,有些资源还是掌握在国家手中更好。安林王爷心里头对徒述斐的话很赞同,掌握在国家手中,对宏观调控可是有大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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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述斐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所以压根没去刑部上衙。

  来传信的乐泰来的时候,徒述斐穿的却是郡王的大朝服,直接就上车跟着进了宫。乐泰看着徒述斐的利索模样,就先替那几个御史默哀了几息。

  等上了殿来,徒述斐先山呼躬身行礼,之后就要列入宗室班列内。

  “斐儿先等等,今天有御史参奏弹劾与你,你先看看这折子上写的。”圣人叫住了徒述斐,示意身边内监把几道折子给徒述斐看看。

  几个御史差点就要把“这不合体统”喊出口了,可最后还是没出声,只是每个人都像被噎住了一样,脸憋得通红€€€€祚郡王果然和他们御史台犯冲啊!圣人也太偏心了!

  徒述斐半点没有忐忑的从内监捧着的托盘上依次拿起折子观看,一边看还一边点头:果然能进得了御史台的人,嘴皮子就没有不利索的。无论多少次,看到他们引经据典的把一个人喷到自惭形秽得恨不得自尽,都让人觉得佩服。

  然而作为此次被喷的对象,徒述斐读完之后却半点没有要自尽的想法,而是很平淡的放下了手里的奏折,对圣人拱手:“父皇,儿臣看完了。”

  “上面说得可属实?”圣人带着点笑意看向徒述斐。之前御史台因为组建海军的事情上了不知道多少的折子,他都记在心里呢!

  “父皇真要儿臣说?”徒述斐带着点犹豫的看向了几个还没列入班列的御史。

  “说。”

  “不过是因为同行是冤家罢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几个御史头顶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第182章

  小郡王一戏御史台

  太子目视前方, 风轻云淡的好像在欣赏风景一样,心里却替御史台叹息了一声:这都第几回了?怎么还敢不摸清小宝的套路就上来找茬挑事儿呢?

  太子的心声御史们是听不见的,主导此次事情的御史正因为徒述斐不走寻常路的一句话在心里骂娘呢€€€€能不能好好玩了?我们御史才是风闻奏事空口白牙说话的人,你祚郡王也敢平揣测就把这事儿的本质原因挑明了?

  徒述斐对几个怒目而视的御史腼腆的笑了一笑, 我就是敢!

  要说这件事放在其他任何官员皇子身上, 哪怕是太子呢, 要么老实的被御史摆上一道, 要么也要就事论事的自辩。盖因无论是作为朝廷官员还是太子皇子,都要维持自身的人设, 要端方仁慈、不与民争利。毕竟无论是官员还是皇子经商, 都不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

  可徒述斐不,人家不和你玩官场上的惯例, 而是非常不走寻常路的把这件事背后的缘由给捅破了。

  说到底,是因为徒述斐只想做事。

  皇帝身为君主,需要保持自己明君的人设,不能“因利伤民”;太子身为储君自然也是如此。而其他的皇子,也因为这样那样的所求和缘故不能经营。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徒述斐不惧怕这些会影响自己在朝臣或者百姓心中的声誉地位, 自然也就不怕背上“行商”的坏名声了。

  早几年的时候, 玻璃和香洗陆续上市,御史台里和太子一脉不对付的人就捏着这个名头打算找个机会往死里整徒述斐呢。可偏偏他们以为是杀手锏的大招,是徒述斐眼里最不在乎的。

  毕竟云晴庄是怎么建立的、羊毛制品的剑锋所指,圣人都是一清二楚的。一个为了给自己分忧而背了骂名的孩子, 如今被御史台指着鼻子骂, 圣人的心在哪边只要稍微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御史台的人虽然也知道云晴庄是当初收容的老弱妇孺的灾民建立起来的, 可事情过去好几年了,中间御史台换了几波新人不说, 这些人也以为当初圣人嘉奖过了也就算了。哪里知道人家祚郡王这些年用云晴庄做了多少好事?每年给圣人的小金库塞了多少“养老钱”“赡养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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