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非常规宫斗 第154章

  这话一说,徒述斐也忍不住皱起眉了。他沉思了一下,摇摇头:“不行。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他俩虽然努力克制了,可只有对着湛金和灵宝的时候,才稍微放松一些。我刚才拽那小子起来,他身子都僵了。”

  这明显是心里坐下病了,也就是心理阴影。

  另一边,湛金和灵宝一边给两个孩子上药,一边搭话,“你说说,好好的,跟自己较什么劲儿?万一留了疤,将来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多谢公公,我不怕留疤。我其实……盼着留个疤,丑一些才好!”女孩儿细声细气的回答,一旁的男孩儿也跟着说了句“谢谢两位公公”。

  “嘿,你俩还真机灵,还知道咱们是公公呢!”灵宝挖了一大坨药膏,抹在了男孩儿的额头上。

  “看戏的时候看过,也听过。之前有公公去衍圣公府传旨,我和姐姐见过。”男孩儿的声音低了下去。

第261章

  “你俩也是, 闹什么啊!我们爷都是为了你们好,早点儿离了这地界儿,到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改头换面, 你们就跟过去那些污糟的事情没关系了。”湛金还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继续劝说两人。

  男孩儿拉住了灵宝的衣服, 看了灵宝一眼, 又看向湛金,“我们不走!孔……孔宪壁那里, 还有几个小弟弟小妹妹呢!”

  “什么?”竖着耳朵偷听的徒述斐一下就站了起来, 看向李六,“你怎么办事的?”

  李六也有些麻了。要是还有孩子在那个孔宪壁手里, 这都一天一夜了,岂不是……

  徒述斐一看李六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情。此时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快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一尺的位置停下脚步:“有几个孩子?你们知道都在哪儿吗?”

  “知道!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他们都在花园后面的院子,平日里都住在后罩房下面的半截地窖里。若是李大叔不来救我们, 过不了多久, 我和弟弟也会死的。因为我俩都大了。我听孔家的仆人说, 之前孔宪壁的那些……那些……”

  女孩儿磕绊了一下,明显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听的词,“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养几年, 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扔化人场去了。除了我和弟弟之外, 和我们一起被孔宪壁用了好几年的, 还有两三个人,只不过最近几个月, 陆陆续续的的不见了……”

  “行了,先去救人。”徒述斐听得出其中的未尽之意,只是现在他必须先去救活着的人。至于孔宪壁,哼!

  这一次进入曲阜,徒述斐没带仪仗,所有卫士都是骑着马的。那姐弟俩分别坐在湛金和灵宝身前,给徒述斐指路。还有李六领着五个气势锐利的弟兄,也跟在徒述斐身边。

  有李六等人领路,众人穿大街过小巷,硬是避开了人流较多的街道,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孔宪壁门口。

  孔宪壁的宅子距离衍圣公府并不远,远远看去,高台阶、看门瑞兽、朱漆大门,明显不是一般的人家。

  几个门子一看这么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一个往府里跑去报信,一个就要顺着墙根儿往衍圣公府去。

  “给我拦下!”徒述斐睨了一眼要顺墙根儿溜走的门子下令。立刻就有士兵上去,给他来了个卸肩膀卸下巴手脚翻到背后捆成背虾的一条龙服务。

  门房里的管事听见动静出来,就看见一群拿着利器的骑士兵汉,强撑起胆气上前搭话:“诸位军爷,咱们这可是衍圣公族亲的府邸,咱们有什么话好说,别伤了和气不是!”

  “聒噪。”徒述斐仍旧骑在马上,一勒缰绳,直接催马踏上台阶,要从中门入府。

  刚才捆人的兵士几步从管事出来的小门进去,要开中门。

  管事的一边开口想说什么,一边上前拦了一下。结果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被一刀柄拍在脸上,整个儿人横飞了两尺摔在了地上。他此时是眼前发黑脑子发懵,耳边全是嗡嗡的响声,什么也听不见。

  中门一开,徒述斐就催马进了孔宪壁的府宅。跨过门槛的时候,还吩咐了一声:“等找到了人,再让他去衍圣公府报信。”

  湛金和灵宝寸步不离的策马跟在徒述斐身后,“爷,您其实没必要来。这点事情,交给咱们就行了。”

  徒述斐一摇头,“今日不管我来不来,总归人一救走,事情就瞒不住了。先前孔宪壁可能还抱有侥幸心理,没把事情跟我联系在一起,一旦救了人,哪怕此时他再心虚,也定然会跟孔昭熠通气。

  还记得我先前的话吗?既然瞒不住了,那就敲山震虎!我倒要看看,这向来超然的衍圣公,到底和多少朝中大臣有勾连。”

  小两百人跟着徒述斐进了府里,挨个院子搜索。另有湛金灵宝领着一队人,在两个孩子的指引下直接去救人。

  过了不一时,湛金和灵宝领着十几个看起来小的不过六七岁、大的不过十岁上下的孩子回来了,两个大些的孩子也跟着,湛金和灵宝的怀里还抱着两个面色惨白到灰败的孩子。

  “怎么了?”徒述斐站了起来。

  “伤了。”湛金低声回了一句,没有细说。

  “牵马车来,赶紧送去救治。”哪怕没有说清楚,徒述斐也觉得三尸神暴跳,听懂了湛金话中的涵义。

  不一时,马车来了,两个大孩子领着小孩们上了马车,灵宝会驾车,自己坐上了车辕,一抖缰绳,马车就动了。车后还跟着五十个骑士护卫,护送着几个孩子往城外的军营而去。

  等人走了,徒述斐才让人把孔宪壁与其家人押了上来,顺便使了一个眼色。

  见徒述斐示意了,原本守在门口的护卫便故意放松,让已经缓过劲儿来的门房管事溜走了。

  看着跪倒的十几口孔家人,徒述斐真是一眼都懒得多看,恨不得直接就把人砍了算了。

  他目光一扫,就看见四个孩子被各自的母亲搂在怀里不让出声。这些孩子有男有女,小的也就两三岁,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的已经留头了,约莫懂事了,此时被母亲搂着,脸色惨白的哆嗦着。这都是孔家的孩子。

  徒述斐站起来走到了面如金纸的孔宪壁面前,一脚把孔宪壁踹倒:“这几个孩子,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的重孙?”

  孔宪壁刚才被押在偏厅的时候,还镇定自若,可等到了正厅,看见徒述斐一身郡王常服,立刻就知道闯进自己府里的人是哪位大神了。

  他此时话也说不利索,只希望自家下人有些眼力见儿,能去衍圣公府求救;或者外人看见这郡王闯入自己府里,能通风报信一下。否则这脸酸心硬、手拉心狠的郡王爷,是真能下手把自己治死的!

  见孔宪壁不答话,只回避着自己的目光躺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打任骂的样子,徒述斐怒极反笑。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黑铁扳指,居高临下的看着死狗一样的孔宪壁:“你说,本王要是把你家这几个孩子,也送给和你一样癖好的人,可好?”

  孔宪壁这才把视线移向了徒述斐,嘴唇开合了两下,先是愤怒,而后像是想到什么:“郡王爷仁心仁义,不……不会的……”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满嘴的圣人教诲,一肚子男盗女娼。偏偏知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拿着旁人的德行用作保护自己的盾牌。”徒述斐冷着一张脸,慢悠悠的说道。

  “你猜对了,本王的确不会这么做。但是本王不懂的是,你在糟蹋那些和你家孩子一般大小的孩童的时候,就不觉得羞耻愧疚吗?

  不过从今天本王所见来看,你想来是没有愧疚过的。”

  孔宪壁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像是要发火却硬生生忍下来了,脸颊的横肉抽搐着十分骇人。

  只是徒述斐这些年见过的也多了,不会因为一个表情就被唬住。只是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疾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孔昭熠赶到了。

  孔昭熠其实并不想来。对于孔宪壁这个侄子,他是腻味透了!因为孔宪壁的父亲其实才是嫡支长房,虽然当时孔宪壁还是个吃奶的孩子,可孔昭熠接任衍圣公爵位的时候,还是听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这几十年来,为了维护形象名声,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为孔庆哲收拾了不知道多少的烂摊子。

  他还不敢撒手不管,不然肯定有人戳他脊梁骨,说他见利忘义云云。

  今天这事儿,肯定是孔庆哲惹了祚郡王了!可他明明都派人传话了,怎么还是闹起来了?

  “呦,衍圣公来了。”见孔昭熠急匆匆来了,徒述斐笑眯眯的打了一声招呼,只是态度里的轻慢,任谁都无法忽略。

  “郡王爷这是把我孔家当作自己的王府了?做什么这般喊打喊杀的!”孔昭熠上来先发制人,“宪壁乃是我孔家正派子孙,郡王今天若是不给个说法,臣定然要上书陛下,参郡王不敬圣人一本。”

  虽然知道可能是孔宪壁惹事,可孔昭熠还是打算用圣人把徒述斐压制住。否则真让徒述斐发作出来,恐怕难以收场。

  可徒述斐是什么人?是个蒸不熟煮不烂捶不扁的铜豌豆,头铁且硌牙,威逼压制这种招数,就绝对不好用。

  所以,徒述斐听了孔昭熠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一摆手没说话。

  见徒述斐摆手,身穿护卫制服的罗纪便出列,展开一张纸念道:“今有姐弟二人求告郡王殿下,曲阜孔宪壁掠买人口、孽杀儿童,查有实证。命所属机宜行事,有司无条件配合,缉拿案犯,听候审判。令出,庆€€€€郡王徒氏述斐,闽广总管,定南都护,南海平章事,刑部郎中官。”

  这是徒述斐写的一条手令,上面有他的印章,算是一份事急从权的命令。

  里面提及的有司,便是指当地衙门,也就是此时的曲阜县令、衍圣公孔昭熠。

  罗纪念完之后,把手令往孔昭熠眼前一亮,“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诶€€€€罗将军不可对孔县令无礼。”徒述斐制止了一句,只是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

  罗纪见好就收,立刻收起手令,随后对着想抓手令抓了空的孔昭熠一抱拳:“是,下官失礼了!”

  孔昭熠也顾不上罗纪对自己的无礼,脸色铁青的看了一眼孔宪壁,又看向徒述斐:“郡王爷,此事到底发生在曲阜境内,下官身受皇恩,定然秉公执法。来人啊,把孔宪壁等一干人犯收押牢中。”

  “慢。”徒述斐也不急,等孔昭熠把话说完,才开口制止道,“孔宪壁乃是孔县令亲侄,需要回避。还请孔县令交出手中官印,由本王代管一阵吧!

  至于孔宪壁,本王便代行曲阜县令的职责,将其收押便是。”

第262章

  其实徒述斐没打算这么早对孔昭熠动手, 但是既然他自己冒头了,那就顺水推舟一下。希望夺了他的权,能让他有些压迫感,好抓紧联系他的那些人脉。

  孔昭熠也知道, 他现在是多说多错, 索性痛痛快快的让人去取了官印来交给徒述斐, 只是先前心里利用徒述斐的念头又起来了。

  一旁的孔宪壁傻了, 也顾不上别的。四十几岁的人扒着如今鬓角花白的孔昭熠的裤腿:“二叔你不能不管我!祖父不会同意的!”

  是的,孔昭熠的亲爹还活着呢!只不过当年因为长子故去的缘故, 伤心过度, 便上书把衍圣公的爵位传给了孔昭熠。现在这位前任衍圣公,还在曲阜外的庄子上修养呢!

  这位广字辈的前任衍圣公跟贾史氏一样, 都偏心眼儿€€€€只不过一个是偏心长子,一个是偏心幼子罢了。

  老衍圣公偏心长子,加之长子壮年而亡,在他的心中,长子一下就成为了完人, 每日里巴心巴肝的思念。这份情感, 毫无意外的, 也延续到了孔宪壁身上。

  而孔宪壁背后靠着伦理大义,身上披着老衍圣公的宠爱,加上孔家的金字招牌加持,这才日益嚣张。又因为渴慕衍圣公的爵位而不得, 更是日益变€€态, 以娈€€童和虐杀为乐。

  孔昭熠听见孔宪壁哀求, 哪怕心里很是不乐意,也不得不上前做做表面功夫, 拱手对徒述斐道:“王爷须知,宪壁乃是我孔家长房嫡出,是正派圣人苗裔……”

  徒述斐不等对方说完,就一抬手,直接一鞭子抽在孔昭熠的脸上。

  孔昭熠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院子里还跪着的孔宪壁一家立刻噤若寒蝉,震惊得如同泥塑木偶。

  此时刚进来的几位孔家族老也是呆住了。

  沉默在笼罩了这所院子一息之后,被孔昭熠的痛苦呻€€吟打破。随后这个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院子才恢复过来€€€€

  “放肆!”“大胆!”一老一小两个孔家族人指着徒述斐呵斥。

  “反了反了!这是要反了!”一个老头捂着心口,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

  “圣人啊!祖先啊!您看看吧!后世子孙就这么被这些权贵折辱啊!”两个老头领着三五个孔家小辈儿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哭祖宗。

  孔昭熠也从火辣辣的鞭伤疼痛中回过神来,捂着脸上的伤口站起身,看着徒述斐:“王爷安敢如此辱我孔氏!”

  “辱你?你说错了,本王不是辱你,是罚你!”徒述斐把马鞭往旁边一递,湛金赶紧接了。

  “本王若是要辱你,你今天就别想囫囵个儿的出这个院门。”这样说着,他将后腰上挂着的太€€祖宝剑抻过来。利刃出鞘时的锐鸣,立刻让院子里起伏不休的声音都止住了。

  这个档口,又几个姑娘被卫士们护着,从回廊处向外走去€€€€这是孔宪壁的几个儿子造的孽。

  随后又有罗纪特意点的护卫过来,声音宏亮的开口禀告:“报,后院发现两具女子尸身、一具孩童遗体。三人身上皆有凌虐用强的痕迹,手段极其残忍。”

  “嗯。”徒述斐一摆手,让护卫下去处置。而后看向了孔昭熠,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你身为曲阜县令、孔氏族长、当代衍圣公,你当真不知道孔宪壁的所作所为?”

  孔昭熠讷讷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心里对孔宪壁这样做,其实是乐见其成的吧!

  孔宪壁这般做法,把情绪发泄在那些孩童身上,就不会处处憋着找自己麻烦,给自己添堵。

  再有,这种行为实属不仁,孔宪壁这样做了,他的儿子们虽然没有娈€€童,可也糟蹋了不少女子,等于说长房全都德行有亏,失去了继承衍圣公府的资格。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手里攥住了长房的一个把柄,此后他的立身根脚便更稳了。

  如此种种原因夹杂,孔昭熠便对孔宪壁的行为视若无睹了。

  孔昭熠可以这样想、这样做,可面对徒述斐的质问,却绝对不能这样说。不光不能说,还必须极力否认。

  想通了这点,才开口回答:“下臣委实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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